15「“海”」
离暑假结束还有28天
「哇,葵,你快看,有好多热带鱼哦!」
在夏日祭后度过了无所事事的几天日子,我突然收到了母亲的来讯。
寄来的包裹里是两张晴空塔的票券,以及传到我手机上的短信———别人送来的…叫上朋友一起去吧。
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而这条讯息与上一条讯息之间,是整整空白的一年,若不是这次点开屏幕,我恐怕早已忘却了这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之间会空出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记不清了,但我大概能猜到是因为姐姐…
不过,这票来得还真是时候…作为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起点。
于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我和姐姐选择来到水族馆打发时间。
“自古以来水族馆都是约会的圣地”,我是这么和姐姐说的,但对于如今的我们而言………这里是离热带海洋最近的地方了,我没有告诉她隐藏在浪漫后的影子……我害怕她已经忘却了这个约定……那样的话……我又………
「嗯…很漂亮呢」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然后随声附和到…只见鱼缸被游来游去的鱼搅得仿佛掉入洗衣机的彩虹那般,这个比喻也许有些夸大的成分但这就是我的第一感受。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热带鱼,它们花枝招展的样子总像是在无端无辜的献媚……即使姐姐前几天让我彻底对她敞开心扉,但此刻我并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比起鱼…我还是看姐姐更好。
姐姐站在那里,水族馆里特有的黑暗与鱼缸周围打出的柔光在姐姐身上交融,我看着这番光景顿时觉得有些遥远……虚无……姐姐就在我的眼前,我只要走过去就能触碰到她……可……为什么会如此遥不可及……
「茜……」
我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把脸轻轻贴上了后背,那些垂下来的发丝好似幼时房间里的床帐,予我以温暖,予我以安定。
「葵?」
从成为恋人起的那天我就发现了一件事……姐姐一向都用葵来称呼我,很遗憾地我无法体验到所谓称呼转变所带来的心动与羞涩,对这一点我深感可惜,当然我也试过让姐姐叫我妹妹,但最终我们都选择了放弃……只要保持原样就够了。
姐姐带着疑惑的神情缓缓转过身,我抓住这一瞬间踮起脚尖轻吻了她的脸颊。
不错…姐姐的表情更疑惑了,只不过马上那一脸疑惑就被欣慰的笑容赶走了。
姐姐轻抚着刚才被我亲过的地方,微笑着开了口。
她耳尖的红晕正好映衬着那些许颤抖的声音。
「葵……我很开心哦」
说完她用手指点上自己的嘴唇,默默低下头,细长的睫毛盖住了那水灵灵的双眼,像是在回味刚才的一吻。
即便是姐姐,也是会害羞的……我敢百分百肯定害羞的姐姐只有我一人见过,而且也只能给我看……
虽然我现在看上去毫无波澜,但实际上我的心早就在扑通扑通地跳了,毕竟刚才的行动可是必须得鼓起一切勇气。
「我们继续走吧」
「嗯」
「要牵手吗?」
姐姐的手伸到了我的跟前,洁白,细长,完美得甚至有点失真。
纵使地球毁灭,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动人的请求。
「当然了」
在那之后我们来到了海底隧道,离头顶不远处的水面荡漾掀起的波纹携带着不知从哪里照过来的光穿过玻璃射了进来,整个隧道里都是水痕的涟漪。
波动的光条在姐姐身上模仿着海的韵律,此刻她穿上了由大海织成的连衣裙,在天与海的碧蓝间伫立。
在不知觉中我们松开了手,姐姐走到我的不远处。
在昏暗的光线中,她抬起手,对着玻璃穹顶。
像是要抓住什么…
大海?时间?星空?我不知道。
在寂静中,世界仿若陷入无穷的停滞,音乐声,水声,甚至我自己的呼吸声,都被定格在了前一刻。
「葵…」
「怎么了…?」
「我们曾说过要去热带的海边对吧」
果然……姐姐依旧记得我们的约定。
「嗯…」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去那里吗?」
因为…………………
“那里的海如你般湛蓝(那里的夕阳同你一样鲜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