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
lancer挥枪的刹那,远坂才露出确信的微笑。
本是考虑到最后才安排的后手,不想结果却这么早就得用出去。
随着银色气旋逼近,黑焰的盾被刮得分离崩析。
附着的文咒化作一圈圈薄雾散去,果然挡不住啊。
远坂紧握着火素的核心,任凭狂风从周身袭过。
距离足够近时,随后放手。
“苍穹之风,大地之暗!以魔术师远坂第二任家主之名,月尘啊,回应我!”
靠近了lancer才发现,那人手上火素寄身的,并不是单纯的宝石。
那种质量的魔力,不知经过提炼了多少日月才做的出来。
但来不及感叹,杀招已出手。
“Hild!”
螺旋的风压瞬间化作一条条巨龙,席卷着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事物。
但仿佛回应那一般,以火素为中心,远坂的周围也激起相同的气旋。
龙与龙相互撕咬着,四散的风刃无差别地袭击着四面,在远坂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割痕。
爆烈的瞬间过后,令所有人吃惊的,风停了下来。
lancer惊讶的是,他竟然复制了我的宝具?!
远坂惊讶的是,自己竟然真活了下来。
如此空隙,提耶利尔自然不会放过。
越过lancer的阻隔,枪击声连续响起。
好在注意到现状的并非只他一个,瓦尔德瞬间拉过远坂,并利用手上的匕首将袭来的子弹一一劈开。
好灵活的身手。
感叹的同时,lancer已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继续之前的进攻节奏。
“大意了啊!”
瓦尔德无意义地感慨道,随后打碎走廊的墙灯,固有时制再度展开。
而藉由这空隙,远坂总算回过神来,盾的纹络又一次在手中具化,黑火再次燃起。
随后一声巨响,两方人马再一次分开。
“呵,真狼狈。”
看了眼全身上下破烂不堪的自己,远坂尴尬地笑了笑。
“滚开,我可以饶你一命。”
提耶利尔简单思考了下现状,berserker差不多已到极限,lancer的魔力也快见底,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象不是你的话我说不定都信了。”
远坂一如既往地嬉笑道:“而且不管怎么看,优势都在我这边吧。”
“看不出你还挺幽默的。”
“欸,难道不是吗?现在离小圣杯最近的,难道不是我吗?”
听出了言下之意,提耶利尔才顿时感到不妙。
“Lancer,快阻止他!”
但动身的瞬间,固有时制的银色结界又再度开启,虽然只持续近一秒,却是近乎100%的停滞,就连lancer都动弹不得。
当再度自由之时,赶到艾米利亚所在,远坂等人已在治疗棺面前呆住了。
“这...就是你们艾因兹贝伦的魔术?”
三米长的透明水棺,里面充盈着淡黄的液体,艾米利亚赤身斜躺在其中。白净的肌肤、展开的双臂有如天使一般。
天使却被恶魔禁锢着。
幼小的身躯背后满是黑色的针管,从头到脚,无一处被放过。
虽是有关于那家人造人的传闻,但如此简劣的术式,简直像在对待牲口。
“亲眼所见,大概明白了吧,我为什么想带她离开。”
“嗯,懂了,所以更不能就此袖手旁观。”
久站在艾米利亚身前:“我说你,真是来救她的吗?”
敏锐的人——提耶利尔在手中聚集好弦丝,并示意lancer马上行动。
久却握着土素与风素凝结而成的弩弓,指着艾米利亚说道:“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语气冰冷且不带一丝犹豫,区别于警戒或示威,那是真正的杀气。
这也是他今晚最大的失败之处。
感应到那切实的杀意,安眠的圣子求生本能开始自我运行。
圣痕突破了咒印的限制,开始在她手上浮现。
黑针开始一根根崩析。
——救我!
本能的呼唤,令咒感应到了这一愿望,并开始自主回应。
下一秒,英灵berserker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怪物。。。”
似龙非龙,似犬非犬,还有全身上下那不详的黑泥。
对其外表,远坂给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随后被其一爪撕成两半。
幻象中,他确实看到了如此。
所以瞬间拉开距离,不顾原计划中的一切。
而看见了往日的御主,狂乱之兽亦开始平息。
外表虽已模糊去人形,那双眼却仍仿佛泛着当初的泪光。
“艾——米——莉——亚——”
嘶哑的嗓门费力挤出那人的名字,少女仿佛就是他的月光。
但“砰”的一声枪响,脑门连同水棺一同炸裂。
瓦尔德惊讶地看向远坂,久却伸手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少女从半空中坠落,稳稳落入提耶利尔的怀中,眼神一如他过往一样冰冷。
berserker表情痛苦地看着他,刚才一击令他恢复了些许神智——果然,那人背叛了自己。
但这些都不重要。
“艾米利亚...”
其伸手申诉着哀求着,那唯一的光明。
少女应其呼喊,睁开了双眼。
见他的第一面,却是满脸的茫然。
“你...是谁?”
不等少年崩溃,再一声的枪响终结掉了这份短暂的相遇。
圣银弹,对魔物特攻的法具,开始就是为了此时而准备。
失去了灵核,剑纹上咒泥开始如贪食的恶灵一样暴走,从头到脚啃食着berserker的血肉。
提耶利尔捂住了艾米利亚的眼睛:“没事了,只是条没人要的狗。”
“这气味...你是提耶利尔哥哥?”
“对,没错,是我。”
“哥哥,我好冷啊,提耶利尔哥哥。”
“好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回去。”
过于突然的展开,令所有人都看得瞋目结舌,等到rider一行人赶到,现场已是一片混乱。
望着被自身的魔力吞食的berserker的尸体,rider好奇地看向远坂道:“你干的?”
“不不不!”
久连忙撇清关系,指向提耶利尔:“犯人是他。”
修女受够了无意义的拖延:“很好,人都到齐了,这赝品圣杯的游戏也该结束。”
劳拉则点了点人数,似乎还真是第一次,名单上的人齐聚一堂。
rider更为现实。
“所以只要在这里把你们杀了,圣杯战争就结束了吧。”
“老朽的契约文书,有确保我方的人生安全的吧。”
间桐脏砚适时的补充道,这倒给rider提了个醒。
“那就剩你们了,lancer和archer,你们要一起上吗?”
“那个。”远坂也小声补充道,“我的servant是caster...”
“嗯?没关系,反正那晚偷袭我的是你吧?”
“这倒没错...”
“那一样了。”
英灵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小子死定了反正。”
对此赤裸的威胁,远坂只能尴尬的笑笑。
英灵边手腕边上前道:“那么,都不上的话,我主动喽。”
犯罪式的发言,英雄打算彻底发泄一把,但看在提耶利尔眼中却如跳梁小丑。
或者说,从与艾米利亚再见起,别的人在他眼中就已如无物。
“走了,lancer。”
“喂喂,你们没听我说的吗?”
英灵起身向前,正打算阻止他们,却被股突然爆发的魔力给压制住。
在场人也全被惊呆,那种魔量,比英灵释放宝具时还要高上数倍,简直就像...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魔力的源头,提耶利尔怀中,那有着雪一样的白发、血一样的红眸的某人。
简直就像...圣杯一样...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夺取小圣杯的真正目的?
察觉真相的特蕾莎立即向rider下令:“快阻止他们!”
习惯这股威压之后,英灵总算可以开始活动:“哈,挺有意思的。”
瞬身至提耶利尔面前,但在剑砍下之时,即被另一柄雪一样的白剑挡住。
“总算是认真了,这才像话。”
英灵挑衅的挑飞了其剑柄,却立马被lancer换刀压制了回来。
而且不同于以往,对于rider的挑衅,对方竟开始回话了。
只见lancer也露出相似的笑容:“我一直在想,你还真是莫名自信啊。”
速度,腕力得到了明显的强化。。。还是说,这才是她本来的实力吗?
但还是比我弱。
几乎同时,rider得出了如是结论,并将刀也再度挑飞。
“现实如此,我也没办法。”
优雅落地后,lancer突然收起手中武器:“说的也没错,目前的我确实比不上你。”
“又要换武器了吗,这次可不会让你逃了。”
回想起上一次那闪电般的残影,rider下意识警觉起来,但总的讲仍是游刃有余。
雪之骑士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反慢慢挪步到berserker的尸体前,黑泥的沼泽上,不详之剑正闪耀的阴红之光。
最先意识到不对的仍是特蕾莎——berserker要死了的话,那把剑为什么没有消失?
但还不等她开口,Lancer便已将剑拔出。
“但现在,就不同了。”
霎时间,沉寂的诅咒再次焕发了新生。
污泥的浆液沿着骑士的铠甲迅速向上蔓延,雪被夜同化,黑色的死气之中,那对红眸宛如天上的死星。
所有人都切身感受到那人身上的变化,雪一般的冰冷,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来吧,你所喜欢的厮杀。”
拖曳着黑与白的暗影,雪之骑士在死之狂气上重获新生。
混乱且大幅度的剑招,丝毫看不出先前的高雅。
但是,已经使出全力的rider,竟连一下都无法招架。
袭来的剑无比沉重,rider被按压在地上,首次感到实力差所带来的绝望。
——开什么玩笑!我,会输?
用尽了全身气力,总算从Lancer的剑围下逃了出来,但逃出后仍心有余悸。
在场之人则全数看呆...那个rider,竟会如此狼狈?
“希腊的英雄啊,你无须懊恼,现在的我远非尔等凡人可比拟。”
仿佛同样也感到迷茫,Lancer看了眼现在的自身。
现在的我,堕入邪道的我,还有资格去见你吗,羽斯提萨...
看在rider眼中,却只有被蔑视的愤怒。
那个berserker的剑,看来不同于平常的宝具,不仅不会随着英灵退场消失,竟然还没有使用者的限制。
并且不同于先前的berserker,Lancer使用时除了铠甲、气息,整体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攻击之时也没有魔力被汲取的感觉。
不同人有不同的效果吗?
回忆起自己被狂气侵袭的感觉,似乎有点明白了,那把剑的宝具效果。
“Troias Tragoidia(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
伴随宝具真名的咏唱,三匹神马再度降临于世。
“愚蠢。”
Lancer手握着长剑,对其垂死的挣扎不屑一顾。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重新恢复了冷静,rider自信向前,魔力开始沸腾。
终战一触即发。
抚摸着艾米莉亚滚烫的身体,提耶利尔使用令咒,下达了自己的第二个指令。
“快点解决,要撤退了。”
收到代理御主的命令后,Lancer改换双手持剑,并将剑刃摆向身后。
白的魔力开始在黑的剑刃不断凝聚,黑与白的交融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旋涡。
“Geirahoed。”
低声吟唱宝具之名,并随着脸上的纹身浮现,气旋变得越发强大,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saber,快去帮rider!”
察觉到现状不妙,间桐脏砚迅速下达了指令。
远坂也不自觉将火素之剑再度凝聚成形,并辅以全元素的解放。
暗地里还在心疼:“今天一战,怕是就用了十多颗以上的宝石了。”
“Caladbolg!(霓虹之剑)”
“Fire Blast!(火素爆裂)”
“去吧,克珊托斯、巴利俄斯、裴达索斯!”
蓝红白三股光炮合而为一,向着Lancer的方向奔去。
雪骑士却闭着眼,凝炼诅咒的力量比想象中要耗精力。
但对她而言,也仅是多花一点时间的问题。
“Tyrhung(噬主魔剑)。”
风暴一般沉重,又如雷霆一样疾速。
冰一般冷,又如火一般炙热。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矛盾本体的气流瞬间爆发。
那一夜,黑如山洪决堤,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对比那深渊一样的黑暗,rider他们的进攻,宛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整栋庄园全在黑之死光中殒灭,随后的爆炸,甚至惊扰到了几公里外的协会。
全伦敦的魔术师都被这突然的异样所吸引。
光芒消去,整个郊野空无一物,大地被整个蒸发。
而借由着女武神的十三宝具之一残象的Mist,Lancer、提耶利尔、艾米莉亚在爆炸中毫发无损。
尚未站稳,提耶利尔率先发问:“解决他们了吗?”
“没有。”
Lancer感受了下魔力的反馈,随后简单地答道:“远坂家的御主,似乎开始就留了一手。”
“也差不多了。”
看了眼怀中昏睡的艾米莉亚,提耶利尔眼神无比复杂。
“总算完整地收了回来,总的来说,目的已经达成。”
而几十公里外,伦敦城内,某处宽敞明亮的地下室,克莱尔被突然出现的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众人也一样扑朔迷离。
——这是哪里?我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来解释下吧。”
远坂久语气从容地说道。
“简单说,就是我家英灵的宝具啦,不用谢不用谢。”
语气轻松与平和,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克莱尔被其态度给惹火了,走上前就是一记爆栗:“耍什么宝呢?谁准你把人带我基地来了?”
远坂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没办法,情况紧急,哪顾得了这些。”
“那选其他地方啊,一定要送我这里来?”
克莱尔越想越气,她为了客观记录,隐匿身份、找寻藏身点不知花了多少气力,这小子竟然一下把所有都给暴露了。
“抱歉啦,没时间准备嘛,谁叫undiene刚好在你这里。。。”
透过水素的实况转播,克莱尔当然了解当时的情形,但辛苦的准备却被如此出卖,她仍有些气不过。
而透过两人的对话,所有人大致也了解了当前的情形。
——得救了。
真是没实感啊,想到刚刚的惊险,劳拉禁不住笑出了声。
“噗,那个啊,可以问一下吗,你是?”
“克莱尔·温斯莱特,时钟塔的督查。”
原来如此,跟特蕾莎差不多。想到此劳拉回头看了特蕾莎一眼,只见她背靠着墙,正默默抽着烟。
灵体化的英灵在一旁好奇问道:“真稀奇,这次你竟然没有嘲讽我。”
“没空想那些了”
特蕾莎难得的一脸严肃。
“我问你,那个Lancer真有那么强?”
“对,强的没谱了,简直吓得我热血沸腾。”
“那就真麻烦了。”
本还想着拐她过来自己这边的,这下得切实考虑如何杀死她了。
而另一旁,间桐看着正傻笑着的远坂,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就在此时,远坂同样瞟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间桐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现在的小鬼,看来真没一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