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标题

作者:北京烤椅
更新时间:2015-04-25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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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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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





盖着同一张毛毯,她们都睡了足够久。卯之花早一些醒来,当她看到虎彻勇音扑倒在她腿上表情安静柔和的睡颜时怔了一下,紧接着又发现了身上盖着的温暖的毛毯。


浅浅地吸气仔细品味一下,发现身体较比睡着时恢复了许多。至少没有如之前一般乏力。


被压着的部分传来闷闷的酸痛感,卯之花垂头,仔细打量趴在她身上睡得香甜的人。侧着头,银色的卷发软软地覆盖在白皙的皮肤上,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的也是很好。


虽然是侧躺着,但毕竟是在沙发上,睡得还这么熟。


抬手,轻轻地拨开银发之后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发现虽然还是有温度,但没有太高。


在监狱里,实在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这种想法出现在脑海的瞬间,便有大片的内疚与自责的情绪涌上来,她闭上眼睛试图缓解那种情绪。


对这个银发的人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阴差阳错到了如此地步。她们就这样睡着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谁先醒来,另一方都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尽管这种温馨和谐的景象表面看来和危险一点也不搭边。


真是奇妙,卯之花想着。虎彻勇音在中间应该是醒过了,所以那个人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是为她盖上毛毯?


真是错过了绝佳的报复时机。


卯之花的视线柔和起来。


当下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外面的雾气散去许多,阳光难得地透进了屋子。


卯之花轻轻抱住虎彻勇音之后小心地起身。不将对方扰醒,站起之后,帮那个睡得一塌糊涂的人躺好,盖好毛毯之后才离开。


身体恢复了很多,至少之前那种心悸感已经全全散去了。不过睡得太久,当务之急是……吃些东西。


卯之花很快准备了些热水,接了一杯放到沙发旁,方便虎彻勇音醒来之后拿取,之后便大致打理,出门去买新鲜的食材。


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发出的声响非常细微。沙发上熟睡的人听到那声响之后并没有醒来,只是侧头调整成了更舒服的姿势睡着。


空气照比之前强了许多,街道上,卯之花的长发被微风吹起来,冬日的暖阳投射在她身上,似乎预示事情发生正面的转变。


昨天她直接到了警局。





昨日


雾气十分厚重,穿透了那片死寂,卯之花走到警局的门前。


监狱那边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出来了,因为她一进门,凯文就脸色苍白地跑了过来。


“卯之花警官…”凯文慌慌张张的,好像这是天大的事,“那个……刚才得到消息,好像有人冒充您将那位犯人带走了……就是银色头发那个图书管理员。”


卯之花听完不禁觉得有些讽刺。凯文是这般肯定她不会亲自将虎彻勇音带走。当然,某种意义来讲这逻辑也是对的。


“我知道。”卯之花简单地回应,在踏进警局的瞬间她与虎彻勇音相处时流露的温柔便被全全收起。强势与冷静重新回到身上,将倦意与病色紧紧裹住了。


“那个……我们该怎么办?”凯文依旧很慌乱,他没能反应过来对方这种平静的表现代表着什么,“要通缉那个人吗?”他问。


“伯里斯警官在哪?”卯之花没有回应凯文的话,她径直朝着二楼走去,在上楼的过程中询问,“还在办公室吗?”


“是的……”凯文怔了一下之后点头。


“嗯。”卯之花用轻轻悠悠的语气给出了回应,“知道了,辛苦了。”


“嗯?”凯文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看着卯之花,“可是,那个……您……?”


凯文作为下属还是太过年轻,没能及时地观察到卯之花表情的变化。如果他能,等一下局势便不会那样尴尬了。


见对方不依不挠,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卯之花终究是收了脚步。在走廊的转角处,昏暗的光线投在他们身上,明暗分明。卯之花的墨色的眼眸经这种气氛一渲染,显得比平时更加深邃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毫不回避地看着凯文。


那眼中没有半分慌乱与对发生这种所谓意外情况的震惊,凯文几乎要被吸引住时,意识到了这点。紧接着他的表情经历了一连串的变化,他张大了嘴,半天之后又意识到这样太过失礼于是用尽力气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他后退一步之后做出请的姿势。


“对不起,卯之花警官。”虽然不明白当下是何种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局势有变,而且变化还没有很小,“我失礼了…”


卯之花气势很满地打量了凯文一眼,点了一下头,没有过多回应便离开了那里。


凯文目送那人离开,突然觉得他好像在无意中踩了什么雷。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在老宅他那样粗暴地对待虎彻勇音时,卯之花将那一切看在眼里却碍于身份无法出言提醒的感受。他收到的命令从不是仗势欺人。


卯之花走到了伯里斯办公室的门前,她简单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便进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伯里斯从抬头到起身过程中一系列夸张的表情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伯里斯见到她之后第一句话。


这种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太多,她原本以为这个人会更激动些,不过不用过多久情况应该也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了。


卯之花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奇迹般地,她到现在还能坚持住。衣兜里的几管药物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沉稳地一步步走到办公室内,她直视着伯里斯的眼睛。


“很抱歉。”她的声音轻轻飘飘的。


伯里斯听完这个答案顿了顿,之后他表情更加复杂。在此之前可能多少他还期待卯之花否认这一切。


“我不是要你道歉……”伯里斯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我是在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做?那个人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不想继续了。”卯之花简洁明了地说,“我不能继续这种计划,这太说不过去。”


卯之花自然不能说出实情,比如她只是单纯地想救虎彻勇音,只是太看不下那个人呆在那里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她自然知道这模模糊的说法不是这一切事情的合理的理由,伯里斯虽然不很了解她,但至少也会知道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就将计划推翻,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人。


“原因呢?”伯里斯有些愤怒,“我不相信你只是突然觉得这个计划不能继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促使你做出这种决定的吧。”


“没有原因。”卯之花沉默片刻之后轻声说,“若一定要说原因,大概便是……尽管我们过去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些人全部都是罪有应得,至少他们不是凭空被诬蔑。”她语气沉稳得让人一点也听不出是在撒谎。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是?”伯里斯突然觉得他是第一次见到卯之花,“她之前在北方……”


“我刚刚从北方回来,这件事似乎有必要说一说。”卯之花自然地将话语接过。


“……什么?”伯里斯收了声音。


“我在北方调查的结果是……”卯之花微微垂眼之后说出事先想好的伪造的结果,“这件事与虎彻勇音——也就是那位侦探——无关。”


“你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她无关?你找到真凶了?”伯里斯震惊地睁大眼睛之后问。


“我还没有找到真凶,但至少找到了凶手不是那位侦探的证据。”卯之花继续说下去,说了她之前就想好的维护那人的东西,“如果你需要详细的信息我在之后可以提供给你,不过那些说起来很麻烦,我认为可以等这次事件解决之后。”


“……然后?就这样你就断定她是清白的?”伯里斯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多危险……我们没办法向上面交代……就算瞒过去,我们的处境也会很尴尬。”


“至少现在没有证据表明她不清白。”卯之花说,她思索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我很抱歉,如果可以就请将事情推到我身上。这件事的确很不妥,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有后果,我愿意承担。”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


伯里斯看着眼前这位女性,他知道这人一旦做下决定就是真的,没有任何反悔的可能了。


面对许多事情时都是如此果断,那个人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伯里斯不无凄凉地想。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伯里斯问。


“很抱歉。”卯之花的语气很轻。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长时间的迷茫过后,她已经很清楚如果将虎彻勇音关进去自身的心情会是怎样。


伯里斯看着脚下,他突然觉得地毯的花纹是如此密集复杂,映入眼中让人觉得头晕。


“事情已经到这了…而你又这么肯定。”伯里斯的声音好似叹息,“这让我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声音里含满了疲惫与无奈。


卯之花看着伯里斯,许久。最终她绕过那人的身体走到后面办公桌的位置,拿起上面摆放着的里面装着温热咖啡的杯子递给对方。


伯里斯看到这个温柔的举动之后怔了一下,片刻后他神色复杂地接过那杯子。


“谢谢。”他浅浅喝了一口。


“如果有人追问,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便好。”卯之花的声音很轻,如安抚般,“不必有这方面顾虑。”


“……那些都不是重点。”伯里斯的心被困顿与痛苦填满了,他看着卯之花,“我只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希望你不要瞒着我这些,我知道你不是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去冒险的人。”


“不管原因是怎样,”卯之花回避了伯里斯的目光,“事情都是如此了。”


“我只是希望知道原因。”伯里斯没有让步。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那位侦探。”最终,卯之花微微侧回了身,“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就是那位侦探。”


“什么?”伯里斯没明白。


“那位侦探并不是该承受那些的人。”卯之花平静地说了下去,她尽力使语气听来与平时别无两样,不使伯里斯窥见半分她的真正的情绪,“那位侦探身上有种特质,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情。并且…她是很厉害的人,不该受冤而死。”


“……只是这样?”伯里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只是这样。”卯之花说,她的思绪也十分复杂。她思索要如何开口听起来才能仅仅让人觉得是普通的欣赏。“这就是全部了。如果一定有人要受冤,我至少希望不是那位侦探。”


伯里斯站在那,在这光线有些昏暗的灰色基调的办公室内,他的思绪翻涌着,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点点头,默认了那一切了。


“那位侦探在哪?”他问,“已经离开了吗?”


“在我安排的地方。”卯之花说,“因为身体状况暂时无法离开,不过如果恢复,我想她不会继续待在这边了。”


“她会将这些说出去吗?”伯里斯问。类似情况都要灭口。如今这样将人放出去,风险太大。


“……不会。”卯之花看向窗外,她看着那片浓雾说。


其实并不保证这点。但她之所以能这样确认,是因为虎彻勇音就算报复也只是知道她一个人的信息。最差最差,伯里斯会将一切推到她身上。


如此,那个人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主导事情走向的权力从她将虎彻勇音救出监狱的瞬间,便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


“我知道了。”伯里斯点头,“后续的工作你想好了吗?”


卯之花疲惫地闭上眼睛。


“暂时没有,不过如果需要,我想很快就可以拿出来。”她轻声说。


“……不必了。”伯里斯沉默很久,最后说,“我来解决吧。”他的语气里说不上怀着什么感情。


这便是最终。


没有多久,卯之花的体力到了极限,将事情说得差不多之后决定离开。伯里斯发现这点之后提出要送一送,结果被拒绝了。




迷迷糊糊间,虎彻勇音终于醒来了,从那漫长的梦中。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卯之花的背影。


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她的烧已经退了。




有人守护着的时候,人总是会睡得更加安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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