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icho 于 2015-11-23 01:07 编辑

第二章

［第一节］

左左右右上上左上右右上左 最终大直击：跺

杏子躺倒下来，因为太过用力而大喘着气，不过这份努力显然有了回报。她面前的屏幕兴高采烈地宣布着：“WOW。这是个新纪录！”然后打印出了一条长长的游乐券。她回头朝你笑笑，把那把游乐券举在空中，像个凯旋而归的猎人。“看到了吧？我告诉过你的！你们见泷原的人都太逊啦，我都差不多几个星期没来这儿了，可这儿一半的高分都是我得的。”

“是，是，我知道啦，我们全市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在打---”你边眯起眼仔细看那个游戏的名字边试探着用英文把它念出来，“dog（狗）....drug（药）....reinforcement（加强）。”

杏子用那些券换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泰迪熊，在你们俩一起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把它背在肩上。太阳快要下山了，街灯也快要亮起来了。再过个一小时左右，就该是和其他人会合去对付今晚的魔女----额，梦魇----的时候了。但是现在，除了放松休息没什么需要做的。

你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少女。杏子是你的室友。你在见泷原初中上学。你在这里很快乐。焰的结界一直在对你悄悄说话，试图让你继续作为这个完美世界的一部分存在下去，----但是，说实话，这其实没什么让你抵触的地方。有时候，如果你放松下来，你都可以让自己相信世界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接下来也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你有点不想说出口，但是这个地方———在这里战斗，一切都如此顺利而正确，没人需要担心自己会死或者变成魔女，能够看到大家都活着而且一起并肩战斗——这可能是你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除了小圆，你几乎和其中任何一个女孩子认识都不超过几个星期，但是你却感觉，从你会走路时起，你们就一直是朋友。甚至是焰。如果她对其中任何一样事物存有怀疑，那么她现在也肯定没有把它表现出来。

杏子拉起你的手，把你从你的思绪里拽回来。“啊！那家拉面店这么晚了还开着啊？快，我想在它关门前吃上几碗！”

她奔跑起来，用力拉着落在后面的你，你感到那股热度正在漫上你的脸颊。特别是------杏子，她是这个地方，美好的一部分。你从前从没有机会和她好好相处----你们过去总是忙着试图杀了对方。但是现在，你想要把你能抓住的每分每秒都拿来和她消磨。重回天堂，把她重新一个人丢下的想法让你恐惧。

你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杏子疑惑地回头看着你，你笑笑然后加快了速度，威胁说要把她甩在后头。

你不敢相信，你竟然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发现你是喜欢着杏子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一直都有点像个傻瓜。

［第二节］

焰是第一个说些什么的人。你们坐在麻美学姐的客厅里，你从杏子那儿偷了块鲷鱼烧，她从背后扑向你。在你成功地使用了几秒拖延战术以后，她又开始了复仇反击，不怀好意地使劲挠你痒痒。虽然你一个劲地大笑，但是你还是把那块鲷鱼烧的大半部分几口塞进了嘴里。

“美树桑，你和佐仓同学一直是这么-----亲近吗？”

她的声音如此柔和湿润，以致于你差点因为杏子的大笑而听不清她的话。“呵呵，额，大概因为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所以比以前更亲近了点吧？”杏子想借着这个让你分心的时机从你手里把最后一口鲷鱼烧给抢过去，不过你及时地把它塞进嘴里，从杏子身下抽身而出倒在沙发上。

杏子在你旁边坐下，嘴里抱怨着，这时你才有机会好好观察焰。她正以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你们俩，脸上泛红，在她的座位上轻微扭动着-----你才意识到她不是在问你们是不是很好的朋友。哦。哦。

你看向杏子，紧张地笑笑。她扬起嘴角，像只猫似地缩回沙发。“呐，她大概还是很迷恋那个叫上条的家伙。‘哦，恭介君，用你的琴给我演奏一首情歌吧~”

“那是小提琴。”你朝她吐吐舌头，但纠正没产生多大作用。“而且，他现在和仁美在一起了，我已经不在意了。我为他们感到高兴！”经过这些日子，你确定你说这些话确实不是在撒谎。最初，看到他们两人约会确实有那么点怪怪的，但是那些伤口已经修复了那么，那么长时间。而且，看到这段感情的真实情况其实反倒更有助益，因为它并不是那种你初次缔结契约时所憧憬的浪漫的理想状态。

“我—明白了。”焰低头视线往自己的大腿移去，又挪动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你不确定她看起来究竟是更尴尬还是更——失望。她难道是想让你说你和杏子——是那种关系？已经过了两周了，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让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你注意到杏子正从沙发那边向你投来疑惑的眼神。幸好，在她开口之前，麻美学姐端着满满的托盘走了进来，蓓蓓在她肩膀上跳来跳去。“好啦，现在谁想吃点蛋糕？”

［第三节］

“那你干嘛不直接约她出去？”

你现在一周只和渚见几次面。真的，现在其实没什么可讨论的。焰向魔女的过渡看起来进行得缓慢而平稳，尽管你已经发现了一些迹象———使魔从阴影中显现，怪异的飞船列队正在变得越来越常见----但你仍然只是静观其变。

不过，你还是花了足够的功夫让事情维持正常。你们在麻美学姐的公寓楼顶谈话，因为在那儿不大可能有人能看见渚；你们对各种可疑现象相互交换意见，并且为如何处理焰突然迅速滑向“绝望”的突发情况制定行动计划。而且，几乎一直是这样，蓓蓓形态的渚，她老是能以某种方法让麻美给她一整托盘的奶酪。今天的份已经半盘见了底。

你叹了口气。相比于她的年纪，渚确实是惊人的早慧，而且有些关于魔女底细的知识她知道的比你还清楚。不过----有些事情，即便是最早熟的十岁女孩也理解不了。“我不知道。----她很好，” 她睡着时摊开身子的模样，被子没盖严而露出的小肚腩，赤红色的乱发披散在她周围----------实在可爱得过分。还有，有一次夜里你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你把头靠向她的胸口，她心脏搏动的节奏，是你听过的最美的声音。还有，还有，还有-----“但是，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很奇怪，而且就算她答应了，我们最多也就能再呆一个星期左右------”

“唔。”渚若有所思地看着奶酪托盘，然后拿起了其中一小块（亚尔斯贝格奶酪，你很确定你认识渚之后知道了很多和奶酪有关的事。）从上头咬了一口。她简直快乐得要融化了，等这股幸福的颤抖过去之后，她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这场对话上来。“不过，我想这应该是你回来的理由吧？”

“我回来不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我只是想-------弥补我自己的缺憾，我猜，因为我们直到最后才成为朋友，那时候已经太迟了。这有点可悲，是吧？”

渚摇了摇她的头，就像以往任何时候那样快乐，然后递给你一块奶酪----你不知道那叫什么。“我还是觉得沙耶加酱很帅气。”她微笑着说。

“谢谢。”你不知道这块奶酪的名字，但是它柔软又甜美。很好吃。

“也许，唔，现在做她的朋友就足够了？”

“嗯，也许吧！”你点点头，边揉着你的后脑勺边笑起来。对杏子来说可能足够了。至于你，照这样下去可能会把自己弄疯吧。

［第四节］

这是从头盔中看到的视野，在你下方，一个比以前看起来小得多的杏子在那里，她正承受着你扔向她的一切，你就在那里看着，什么都不能做，而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对着杏子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你尖叫着想让你自己停下来，但最恐怖的是，你知道你当时甚至都没有设法阻止自己。那个梦总是像这样结束。杏子，伤痕累累和鲜血淋漓的她引爆她的灵魂宝石，无尽而艳丽的火海包围了你。

你尖叫着醒来，流着冷汗。你花了一会儿才让自己恢复过来------是你的房间，对。你是安全的，杏子也还活着。额，起码，这个杏子是的。

闹钟显示现在是半夜一点二十四分，你从过去的经验知道起码要再过半小时，你才能平静下来重新入眠。你滑下床，脚步沉重地迈向厨房，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转过身------

杏子的脸离你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的脸被月光照亮，朦胧困倦地向你眨着眼睛。“你大叫了一声，出了什么事吗？”

你昏昏沉沉的脑袋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处理好这个问句，接着你耸耸肩。“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这，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杏子打了个哈欠，坐在了桌子上。“唔？关于什么的？”

你紧张起来。你应该告诉她吗？可是----不，不行。你不能冒险失去你已经获得的这么美好的东西。起码不是现在。“哦，唔，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平常的噩梦嘛！我每晚都做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嗯。”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过去也总是做这样的梦，关于----我爸爸。”没过几秒钟，她已经强迫自己的眉头重新舒展了开来，继之而来的是犹豫。她抓着一只胳膊，看向别处。“嘿---如果有什么事情-----困扰你什么的，你可以和我说说的，明白？”

你已经很习惯于杏子对除了自身享乐之外的事一概不屑一顾的态度了。所以当她试图假装自己并不在意的时候，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容易看穿的谎言了。“你想---说什么？”

“我向麻美保证我不会说出来的，但是----蓓蓓说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你脸红得厉害。该死的渚。“啊-啊-啊，嗯，哈哈哈！额，我只是在想，也许我们该开始练习我们讨论过的那个合体战术？那个一定能让小圆大吃一惊，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使出这么一招的话。”

“-------哦。”毫无疑问你是一个糟糕的骗子，不过她显然相信了你的话。杏子看起来既困惑又失落，然后她堆起一个笑。“嗯。那一定很酷。”

“额，肯定啊！”你故意大笑一声。你不清楚你是否曾比现在这个时刻更加厌恶自己。

有一秒，杏子仔细观察着你的脸，你很害怕她看出了什么。不过她只是又打了个哈欠，滑回地板上。“当然，我们明天就能搞定它。不过现在我要去睡啦。晚安。”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是所有你能做的。你想要追上去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你真正想要说的，告诉她所有一切-----但是你不能。即使----即使杏子和你想得一样，可是现在离焰变成魔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你马上就要离开，如果你因为再一次丢下她而让她心碎，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自己。

你甚至期盼它快点来临。你不确定你还能忍受这个秘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