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董师寿宴

云卷风啸，鹅石巍道上一人凝着晴空微叹。

翻翻袖里，两空无物，清甩两下，束起卷子负手身后。

这个冬天………还真是冷啊…………

「主子，您当真前去？」一时辰前，窦辅如此问道，沉寂的眸里闪着不解。

「若是不去，岂不便宜了董子狼望。」惦着手里金丝腾边请束，一抹深不可测的幽笑淡露。

直至席上饕桌前，洛奇仍未散去这般笑。

数十冗长深紫檀桌，分隔两列于主厅，上位乃是一矩耀眼的黄，自古以来，大黄之色仅于皇家所使，又见或明或暗卫士驻守，纵是靡音酒色不断，也让人不免疑心，是为洪门宴饮。

洛奇进得厅并未引起已是酒酣耳热的宴客们心思，落了一眼，又寻自欢心起来。待其入坐后不久，尚未饮得一物，右侧却来一人搭讪。

来人惊喜道：「未思及，洛兄亦至此？」

洛奇闻声凝看，竟是昔日北方同窗，「公孙兄，久未联系，望请见谅。」

举杯，却不饮。

公孙瓒也明了，放下酒盅随意而坐。

「今日之宴，乃董太师生辰大寿，前来贺客皆为朝政大人，瞧，那位便是现下朝廷红人，蔡邕，蔡中郎。」

洛奇顺着公孙瓒眼神所指，上座之右下位一名风姿华卓老者沉寂淡饮，身旁声嚣喧哗似全与无关，如此看来，是个品格尚清之士。

「公孙兄非是为愚弟介绍名仕如此简单吧。」晃着酒盅内浅淡液体，面容倒影曲折模糊，如同现下自己，究是何人早无所寻。

眼下看着瞒不过这被卢贤师喻为明镜的同窗，公孙瓒也不多拐弯，「唉，蔡大人对我等族人起了大恩，不报非为人也。」

「如此，恰好愚弟亦有一事欲请公孙兄帮衬。」

两人又谈了些话，公孙瓒起身回座，丝竹乐声起，舞姬随越漫步蹈入，飘摇裙姿，逐浪随波，愉魅于厅。

洛奇唤来候在一旁的窦辅，后者闻言虽是不明却仍点头而去。

无求无欲不是很好吗？何以苦苦逼之？

董卓啊董卓，你未免太不了解你的对手了。

乐停，曼妙人儿各退一旁，自寻了位大人欢心，一场贺生宴硬生生成了荒淫无耻风色之所。

寻思间，一双玉手落于眼前，端起酒盅，轻点酒香于指，「大人，此酒醇美香厚，乃益州月池水所产，质淡色纯，似空上明月，雅致高洁，何以大人入不了口？」

执起纤指，舔点一口，洛奇玩味道，「确是酒中佼者。」

指腹湿热之感仍未散去，嘴里一道浓烈酒香迎着柔软传进舌间，「呜……………」唇瓣相依，缠绵抚触，原先的些微抵抗演至后来成了紧拥深探。

红唇最后不舍缓离，眼里却仍有不尽春色。

舞姬羞赧躲进洛奇怀里，轻言道，「你这人怎如此不知羞，大庭广众下便如此。」

洛奇环了一眼，身旁之人对此皆视为平淡，更有吆喝哄闹之人，捉了名舞姬欲同行之。

「这不就是那般场合吗？水儿来此前应已知晓。」

闻言，甘清更是脸红难逃，扯着衣际不愿起身，娇羞模样使人难以自持，洛奇欲再欺之，却听得门前卫士不合时宜喊道：「皇上驾到～～」

早不来晚不至，偏是坏我好事，洛奇心眼先是咒骂了皇帝一番，又见着一名身穿五爪金龙图样大黄华服的少年缓行步入厅，这名少年苍白如厮，似久未见阳日般病态弱感，但洛奇却在一瞬间捕捉到一丝厉气。

隐而不发吗？嗯………是个当皇帝的料。

刘协带头饮了口酒，「众卿继续，莫因朕来了坏了众卿兴致。」

众人随后饮之，应声答是。

「何以不见董太师？」刘协疑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寿宴之上竟不见主角，如有心人谣之，便是董卓隐有不敬之罪，何来有皇帝来等候臣子时候？

董旻面有难色，「回皇上，家兄稍前身体不适，现下歇息中。」

「喔？！」刘协瞇眼，似有所思，「寿辰之日董太师竟身子有碍，传人叫御医前来，朕可不能让国家之栋有些许之事。」

董旻急答道，「皇上，御医前来至此也已晚，方才已有城中名大夫为家兄诊过，应是无事。」

「嗯……如此甚好，听闻城下骁骑校尉曹操使得一手好剑，唤来给朕瞧瞧。」

此言一出，众臣皆有私语，却无人敢答，最终是李儒出了声。

「回皇上，骁骑校尉已叛逃出洛阳。」

刘协闻言震怒起身，「这是如何回事？！」

「曹操前夜使计假以献刀之名，实为刺杀之意，欲杀董太师，幸为近卫发现，却不意被曹操连夜逃出了城。」

「逃………逃了………」刘协口中喃喃道，颓然回座。

还是太嫩………明眼人皆能瞧出，这曹操何来胆大敢行刺董卓，必是身后有人始敢行之，依皇帝这般表态，不难猜出这人是谁…………蔡邕啊，你可真是给公孙兄出了个难题。

又或是………故意引我今日前来……………

「所以，我等大胆揣测，此人极有可能是刘备，刘玄德！」随着李儒所指，众人眼光皆往自身方向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儒似被洛奇的反应给惊着了，但极快恢复一般，「刘备小儿，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

洛奇止了笑，摇头叹道，「我只是笑道，李先生把朝中大臣全当成了白痴。」遂喝口水儿递上的酒，清滑微烈，果真是好酒。

李儒气极，怒道，「除了你，还有谁有可能！」李儒暗指，汉室正统身份除了你就是皇帝，总不可能直明是皇帝所为吧。

洛奇又笑了起，好不容易喘口气，正色道，「敢问李先生，人证呢？物证呢？有何可证明是我刘备所为？」李儒闻言一窒，又欲争言，却被洛奇抢了先，「姑且不论此些，不知李先生于朝中是何身份，竟能如此指问朝中官员？」

「我乃大汉郎中令，何以不得言？！」李儒理直气壮回道。

「郎中令司职城廷守卫，掌管议论一事，今下匪人于天子脚下作乱，李先生不尽速逮人，反抢了廷尉饭碗，真不知这洛阳是否就李先生说了算？」此言不但治了李儒为官不力之罪，更加深了与廷尉的间隙，莫怪洛奇笑的如此开怀，如此笨蛋，不用可惜。

李儒勃然作色，怒喊道，「把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捉起来！」

一时间，原是声色歌舞之地，着然成了杀气腾腾战场，每处皆站满手持武器的卫士，似是早有准备般。

「唉呀呀，说不过别人就动武力，真亏你是个书生呢。」洛奇又自倒了杯酒，举向皇帝，淡笑一饮。

被围着有生命威胁也不是一天两天发生的事了，洛奇神色自若静静饮着，似无见着身旁一堆枪戟刀弓的威胁。

怎会有如此无惧之人，李儒生怕有变，挥手道，「动手！」

离洛奇最近的拿刀卫士欲将银亮长刀搁置在那悠然自得的颈子上，却在半空被横生截断。

「大逆不道………该是你们…………」甘清之语如冬月白雪般冰冷如霜，强厚的武者之气卓然迸发，一柄长式软剑不知何时已于手侧，那舞姬媚姿已然无现，气息间充斥着浑然天成的武将威势。

李儒亦被这发气势吓住，待回神后恼羞道，「发什么愣！捉人！」

甘清使招速狠敏辣，凡是接近洛奇一尺内的卫士皆在三招内倒地，近及肉眼无可视之速便倒一人，伤口微细，却是处处要害。

「休得狂妄！」一把大刀凭空射出，直指洛奇，其速之猛不落于鹰隼，未料甘清亦反应之敏，运气于剑，两刃相击，火花四溅。

「车骑将军李傕讨教！」卫士间让出一人，满脸横肉，虎背熊腰，双手各执一刀，形状宽厚，应有四、五十斤重。

甘清盘算着如何应对，对方却是相当沉不住气，二话不说冲上厮杀，来往数招后，甘清一击挡下近九十斤重量，加上旧伤尚未痊愈，败势隐然而现。

看来还是将这群古人想得太轻松，洛奇抬眼凝视不远的刘协。

「看来这皇帝当的也不轻松。」洛奇朝李傕射出一物，该物虽是被李傕挡下却仍是紧咬着大刀不放，并随着牙口流出鲜黄浓臭的液体。

李傕担忧是毒物，便舍了一刀，欲再攻进。

「终于来了………小辅。」

窦辅跃出重击挥下，李傕受力不住，人身向后飞倒，气血如涌泉般翻腾溢口而出。

洛奇接住甘清虚弱的身体，轻吻额间，「非得如此让我舍不得吗？」

甘清薄汗渗渗，语有所屈道，「早知你有这伏计，水儿便不逞这英雄了。」

天晓地知啊………如先得讯水儿会出现在此，自己便是花了十倍人力亦要护其周全。

「刘协，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今日非我不助你，而是时势所逼，剩余望好自为之。」对于这个血缘上的堂侄可无好印象，先是利用曹操，再利用刘备，纵是无实权，但四方屈身可真是会给皇家留脸面啊……

洛奇此言一出，如此直言不讳呼帝名号之人只有一人，刘协随即猜至其身份，「刘备………你是修哥哥………」桓帝之子，自己血缘上的至亲，现也只剩刘修一人，刘协红了眼眶，再无高高在上皇家模样，仅是个需要亲人呵护的少年罢了。

洛奇微声轻叹，抱起甘清，在众暗卫护持下离开大厅。

「主子………」脸上传来一道柔嫩触感，洛奇低首与之相视。

「我没事。」对………我不能有事………

廊道传来洪声，吕布持着方天画戟一路闯进，「叛贼休走！」

「主子，吕布这厮不得硬碰。」窦辅提起长刀，「主子先走，属下先拖着。」

洛奇闭眼，细闻风丝，「来不及了，八阵！」

八阵非为真八种阵形，而是洛奇根据古八阵图经由推算而出的小型八阵，此八阵易入难出，如非阵法鬼才是无法简单破之。

吕布踏入便觉不妙，敌人忽变忽换，猛如恶虎扑象，动如脱笼狡鹰，坚如壑间盘龙，一步错踏，步步皆失。

及此时，洛奇抱着甘清缓步离开，吕布见状，破空狂吼，踩足跃起，方天画戟引手而出，迅雷奔驰凌空击退阻挠者。

甘清迷糊间感到斗气袭至，欲开口告知洛奇却是为时已晚，「小心…………！！」

洛奇闻言转身，一幕血淋淋穿膛而出的戟头与自己仅有一寸之隔，可戟杆上却挂着一副娇躯，一个可以为她而亡的女子。

「红昌！！！！！」

红昌气若游丝道，「红昌………尽力了………还是让……吕……来……幸好………奇……无……事…………」

洛奇永远也忘怀不了，这时那女子的神情是满足、无所求的，她绽放最后一抹笑容，软身倒下。

吕布放开武器喃喃道，「不，蝉儿，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妳！！」

「是你！是你！蝉儿是你害死的！」吕布如发疯野兽袭来，被急来护卫的窦辅等人再次挡下。

手，是颤抖的。

抚摸着白皙肌肤，前夜还如此笑语嫣然的脸庞，与自己畅诉着梦想，调皮又撒娇，灵动百媚，千姿美艳，此时却是静然无息，恬淡容貌如稚儿睡去般安宁。

妳，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仰着头，未让泪溢下。

手心传来温暖，哽咽道，「水儿，我只有妳了。」

火，自洛阳粮仓燃起，如被设计般，延烧整个洛阳城一天一夜，在讨伐联合军到达洛阳前，这里已成了半毁之城。

董卓胁迫献帝连夜迁都长安，同时命吕布领军进攻关东盟主袁绍之军，与此一进一退，袁绍被吕布大军杀之节节败退，孙坚败之洛阳，来年伤亡，讨伐董卓之战而随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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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body，我回来了。

唉……真是一言难尽的多事之夏啊………

先是家中长辈陆续住院，接下是工作上忙碌时期，再来就是莫名其妙的车祸(关于车祸相关内容真是让我一肚子气无处发，至此时还未处理结束。)，可能是因此情绪不佳之下，所以感冒了，目前是喉咙发炎疼痛，加上精神不佳，更妙的是，与此同时，咱家的好朋友一起来找了………

真是内忧外患事事不断，所以真的是………祝我好运吧……………

回复更新，再次请诸位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