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这是一次周末放假回家，我接受她的邀请，到她家里来做客。

她很欢迎我，我们很聊得来，摆脱学校那压抑的学习氛围，我们快乐不少。她向我展示她的房间，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房间，一看就是精心装饰打扫过的。她的书架里有很多书，很多都是世界名著。她坐在书桌旁，我坐在她的床上。她拿出了手机，给我展示她的过去。很有趣。

与她在一起真好。我仿佛已经摆脱了不愿社交的囚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走出房间，拿回来了两个苹果以及一把水果刀。

她给我削苹果，苹果皮削断好几次，她的削苹果技术看来很不好。我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身上，而是集中在了那断断续续落下的红色果皮。果皮越积越多，成为了一座小山。

她的动作突然一闪，那把水果刀精准的插在了我的喉咙上。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手腕一转，我的脖子半截都被她砍断了。她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无力反抗。见我没有反抗的力气，她的动作也缓慢下来，不紧不慢的将我脖子另一半也切断了。她举起了我的头，放在她的书桌上，保证我那已经无法移动的眼睛能正视着她。

我并没有因此死去。又或者说我已经死了，只不过我的意识还存在，我还能看也只能看。

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我到底流了多少血。床单已经完全被染红了。

她还没有结束，她舔了舔我流出的血都吐了，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她剖开了我的肚子，我的器官一览无遗。她先拿出了我的心脏，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可是那明明是我的东西对吧。在炫耀完之后，她开始啃食我的心脏，生着的血淋淋的心脏。她的脸上已经被红色染透了，这张可爱的脸现在变得如此可怖。

我想闭上眼睛，但我的眼皮动不了。我想开口大喊，但我发不了声。

很快，我的心脏被她吃干净了。她还没有满足，又将我其他器官一一拿出来，肺，肝，肾。她做着跟之前一样的动作，然后吃干净。

很快，我的躯体只剩了一块空壳。她将我这块皮囊丢到一边去。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我的头的对面。她看着我，向我解释起她做这些的原因。

她恨我，她恨到要杀了我，恨到要把我吃进她的肚子里才心满意足。她对我的所有的好，都是为了这一刻能杀掉我，然后再吃掉。她突然大笑大笑完之后又开始哭。她等了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向我哭诉这几个月，但是多么的煎熬，与我在一块，与一个恨到自己要吃掉她的人在一块是多么的煎熬。

但这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结束了，她舒了一口气，拿起手边的水果刀站了起来。她向我挥了挥手，然后用力的刺向了我的头。

我醒了。

还是半夜大家都没醒。

我醒了，这是梦，只是梦。

即使不醒我也知道这是梦。

梦。

是梦啊。

梦呀……

尽管如此，我的大脑还是一片混乱，刚才那血腥的场景，让我不禁有些恶心，我干呕了几声。我头好疼，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回忆着那个梦。

她说的话在我耳边回荡着，不停的围着我的头旋转旋转旋转。

我的思绪好乱。

一连好几天都是。

我来到教室，衣冠不整。

八

"怎么又不好好穿衣服？"她向我伸过手来。

啪！

迅速地。

我将她的手打开。

九

人是矛盾的，是与不是都集中于一个个体中。触碰她？远离她？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连自己都开始搞不懂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但我想我应该做了很过分的事，因为之后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们变成了陌生人，再一次的。依旧是开学那时候她在教室一角，我在教室另一角。

是啊，她为什么要再次来到我这里？她为什么要再次向我伸出手呢？我们这段关系又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吗？

我打了她，"我不需要你"，"我讨厌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这就是我的行为所传达出来的信息。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又获得了很多机会，然后一错再错。我不能一直错下去，所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已经得到结论了——我们不可能建立起友谊的。我不值得她这么努力，对我花费的一切精力都是徒劳，因为我是一个不可能动摇的石头。她又为什么要继续坚持下去呢。

她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了政史地？肯定不会，她很聪明，虽然在政史地上不聪明，但她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对她没意义的事情上努力。她没必要浪费她宝贵的时间，比我宝贵的时间。她难道是为了与我交朋友吗？我想应该不会，她有很多朋友，不需要一个我。我或许只是她的一个玩具，又或者说这只是她跟她朋友打的一个赌，又或者只是一场恶作剧，还是说她是为了杀……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如果她真的只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呢？她应该没必要做这么多吧。我不知道她的心。她不像是有心机的样子，她很善良，很活泼，很单纯。她是个文科笨蛋，所以应该对不清楚"交流礼仪"才对的。和她的时间很开心，她说不定也很开心。说不定我真的将她攻略了？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脖子上的伤口又疼起来了。

我该做些什么呢？我要靠近她吗？我想要找她，她确实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可是我害怕，我怀疑她的真心，我不想被她背叛，血液让我感到恶心，我不想被她杀死。

我竟然会被一场梦吓成这样，真是搞笑。

我已经中毒了，我的平衡被打破了，我无法再回到灰色的学校生活了，我已经摆脱不掉她了。即使不与她说话，我还是回想起她的笑，耳旁还会回荡着她的声音，我想再看她向我挥手告别。

腹部好痛，我抱成团，发现身体里什么也没有。

活着而无味的生活与死去但有趣的生活，我更想要哪个？

头好痛，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我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最后的结局是被她杀死。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十

我捧起了满地的花瓣，一阵风吹过，花瓣都变成了泥土消散了。我再也不能拥有一朵花了。

小时候，老师让我们自己养一朵花。我的同学们不喜欢花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但对我来说，那段花成为了我小学时唯一的朋友。尽管她不会说话，我也不确定她是否有意识，是否在思考，但我们就是成为朋友。我很喜欢这个心思简单，没有任何奇奇怪怪想法的朋友。

我跟她说话，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向她分享我那没有一点快乐的学校生活，给她讲讲我那些无聊的同学们。我听着她笑，看着她向我点头，然后再由她讲述自己的生活。"原来我们的生活都一样无聊啊"，这是我们最常说的话，或许也只是因为这点，我们成为了知音。我喜欢她，我想要照顾好她。我给她水，喂她饭，我给她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花盆，用我的零花钱，尽管她的身体很小，我也希望她能尽可能的住的舒服一点。

可是，她死了，只是睡了一觉就，在交作业前一天。来到学校，只有我一个是空手来的，那些人的花开得很鲜艳。我被老师批评了，同学们也嘲笑我，"陈芊月这种缺爱的人怎么可能养好花"。我不服，可是我不反驳，是我自己将自己的朋友害死了。我在被子里面捂着头大哭了一场。

老师讲的，同学们说的那些责任心之类的大道理我都没有学到。我只知道了投入太多的爱什么也得不到，还会伤害他人，伤害自己。

十一

踏着落红，不低下头触碰。即使我不在能拥有花，我也毫不怜惜。比起摘下一朵花，我可能只是喜欢闻一闻花香。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但或许我只是喜欢看着她。

上课时，老师提问她问题了。她学习很好，不会害怕这些问题的。我想回头看看她，我好奇她是什么神态。我头微微侧，但又考虑到回头看会不会不符合课堂纪律而被老师批评。我看了看身旁的同学都没有回头，我也不能回头。可是忍耐真的很困难。"出于对回答问题者的礼貌"这么说应该可以应付过去吧。趁老师走到我身后，我赶紧回过头去看了看她。

下课后，她的座位处还是这么热闹。我也想过去加入她们。但我不能过去，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可挽回了。为了不让头更加讨厌我，我只能远离她，远离她。还是找个借口走过去吧。垃圾桶在教室后方，如果是去丢垃圾，应该可以路过她吧。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停了几秒，又快速走开，然后绕路回到自己的座位。

下课后，回宿舍的路上，她走在我前头，没有看到我。我要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吗？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慢慢的跟在她身后挺好的。我的步子要更大一点，她走的很慢，我必须要压住步子才行。我看着她昨天的姿势，欣赏着她的步伐，不优雅，但很有活力。不低头也不回头，我向前走，很有能量的样子，比我青春多了。这样真好。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好了。果然，之前所做的所有举动都是错误的。不做任何事情才是最好的。她不向我伸出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我不去触碰它的时候，也就不会造成矛盾。即使不需要这么多的行为，我们的关系还是能够维持。我们的关系不需要手牵着手，只需要看着就够了。

我没有这么多的社交经历，所以肯定会伤害到她。我们保持一段距离，才能够友好相处。

也许正是因为这段距离，我们的关系才能够维持，也许只是因为这段距离才是我们的情感吧。或许这段距离是我们表达情感的唯一方式吧。

不需要勾心斗角，不用精打细算，不耗费这么多精力，还能与她友好相处，果然这段距离才是最好的。这种关系才是最好的。

我不需要逃离，也不想要更近一步。我沉迷于这段距离，无法摆脱这段关系。

只不过，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呢？

十二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永恒的关系，我们注定要走向分离。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失去她我也不会伤心。哪怕再见也没有，哪怕不回头。就此别离吧。

与她相处的最后一个月结束了，寒假的一个月也很快消逝。开学后就要新的一学期了，从分离开始的，没有她的生活。

在物化生政史地理这六科中，我只有政史地成绩还能说的过去，所以肯定要选纯文的。那她呢？典型的理科脑子，文科笨蛋，肯定要选纯理的，老师还没有公布分班名单，我就已经知道我注定无法在一个班里了。

我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万一他喜欢文科呢？万一她喜欢我讲的课呢？万一，万一她喜欢我怎么办？万一她家长逼她选文科呢？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天真想法逗笑了。

我被分到了一班，文科班的名字都念完了，我还没有听到她的名字，果然不可能啊……

我还在听，现在只能祈祷她能够分到离我近的班里去。她的名字没有出现，直到最后。我分到了一班，她分到了十二班，最后一个班。我们之前隔了整整一个走廊。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一定要让我们分开吗？即使是这样的距离也不可以吗？即使是这样的关系也要破坏掉吗？一个课间十分钟，我要怎么才能从一班再走到十二班，然后，说上几句话，再从十二班走到一班呢？我们可能注定要分离了吧！

我还会遇到其他人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们开始搬教室的东西，开始搬宿舍的东西。

"啊！我们要分开了呢。"

"没事呀，只是分班而已，又不是毕业了，我之后还可以去找你啊。"

她正在告别，和她的朋友告别。

我搬着东西，余光时不时移向她，我等着她，等着她向我走来，然后也给我告别，也会在之后来找我，或者说只是向我挥挥手也可以，像她之前那样。

我从教室里来来往往了很多趟，我的力气不小，可是还是每次只拿一点东西，我想要再多看她几眼，又不能表现得太不自然。她教室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了我还是没有走，我希望她能够回来然后跟我说一句再见。我是教室里最后一个走的，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教室已经完完全全安静下来，我才死心离开。

然后是宿舍，我们不在一个宿舍，所以只有在路上才能够遇到，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应该也可以停下来，和我说一句再见。

宿舍已经搬完了，她还是没有过来找我，接下来我该期待些什么？她会到我的宿舍里与我告别？怎么可能！

"陈芊月！"

我回过头去，是我的同桌张欣雨，不是她。

"我们被分到一个宿舍了啊。"

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她。

我挤出了一个微笑，跟她聊了几句。虽然不太愿意跟其他人交流，但是做这么长时间，同桌也多多少少有点感情了，至少比新的班里一个人识的人都没有好。

我跟张欣雨一起往教学楼走去。在路上，我碰见一对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搂着前边的另一个女孩子，仿佛是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个女孩子身上似的。她们聊天聊得很开心。

我从她们身边走过，好奇地关注了一下她们的聊天内容。

"秋！我们又在同一个班里，同一个宿舍里呢！"

我的心一颤。

凭什么别人就能和熟悉的人分到一起？为什么他们能在一个班里，一个宿舍里。而我呢，我只能在远方静静的看着她，甚至我现在都看不到她了。我们分离了，我们经历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的分离。凭什么啊。我也想和她在一个宿舍里，我也想在班上继续看着她。我的鼻子好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我想要大哭一场，说不定哭完之后，她就会再次出现在我身边，然后递给我一块糖，那时候我肯定会接过她的糖，然后跟她说上话。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相见了，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我们相遇时没有说你好，分别时没有说再见，她像一阵风，轻轻的从我身边拂过。

十三

不知什么时候对她产生爱恋的，我早已经爱上了她，但却一直没有意识到。

"你有喜欢的人吗，张欣雨？"

又是八卦，刚分班不久，就已经开始了。又或者是正是因为刚分班不久，所以聊尽可能的了解彼此的信息。而我的同桌在班里好像很受关注，遭到了宿舍里人的围殴。

"我嘛，我喜欢你可以吗？"

以玩笑逃避回答吗。

"我们才认识多久就喜欢上我了吗？真是个轻浮的女人。"

"一见钟情，你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情话亏她想的出来。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了解吗？

"肯定有啊！"

啊？有吗？跟她待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我把课外书往下挪一挪，保证自己的眼睛能看见张欣雨，我也有点好奇她到底会喜欢谁了？

"哦——谁啊？"

宿舍一下子沸腾了。

"这个嘛……不告诉你们。"

有点扫兴啊。虽然有些好奇，不过既然她不愿说，那就算了吧。我把书又往上拿了拿，继续看着。

其他人不买账，继续催问。

"陈芊月，你有喜欢的人吗？"

书掉了。

不是，怎么就到我了？

张欣雨，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没有。"很干脆，很果断。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她们所说的某某男孩子帅气，某某女孩子好看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过。

"不可能，陈芊月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你。"

"就是没有。"

我拾起书，不再理她们。

"你难道就没有心动过吗？"

"什么心动啊？不懂。"

我有些烦了。

"就是爱，爱啊！就是那种觉得一个人与众不同，看见他就会心跳加速的感觉啊。"

心跳加速吗？

那只有她了。

"没有。"声音比之前虚弱了很多："别问了，你们烦不烦啊，我要继续看书了。"

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书上，全部之前的谈话扰乱了。

如果那种感觉就是爱的话……

原来我一直爱着她吗……

可是就算认清了这个现实，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我爱她，爱着她，但是爱意还能再传达到吗？

放在之前我可能会跟她说话，送她礼物，再向她表白。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我只能从远处望着她，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没法做。我越来越后悔起之前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们所维持的距离，成为了现在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

即使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我也会爱着她！

十四

没有了她，生活就没有了乐趣。

之前已经习惯了进教室，先看一下的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坐着的已经不是她了。无论过了多少次，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她的教室里面空落落的，感觉少了很多东西。我已经多久没有看见她了？三天？我劝自己要尽早适应这种感觉，因为我之后再也不会看见她的脸了。

"昨晚睡得好吗？"张欣雨，还是我的同桌。

"就是没话找话的话题。"跟她说一点直白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就是感觉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嘛。还没有适应过来吗？"

自己的状态有这么差吗？这么明显了吗？

"已经适应过来了，说了多少遍了。"

"已经适应过来的人不会把英语笔记记到数学错题本上。"

我赶紧抬起手，确实是数学错题本，老师的批改痕迹就在我的笔记上边。

"好吧。确实还没有适应过来。"

"需要我……"

"不需要！"不等她说完，我就拒绝了她。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想法，不想让这个想法飘出去。

张欣雨不再问我，继续学习。

下课后，我来到走廊上，希望那些想法能自己从我脑子中游走。

依旧是只有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聊天，依旧是没有什么色彩，分班后的走廊与分班前并无不同，只是，没有了她。

等等，有她。

我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吗？我的视力不太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那确实是她。她是来找我的吗？我期待着，这次久别重逢肯定会受到她的热情问候的。

她从我身旁掠过，像是不曾认识过。

她不回头，走向了我们班旁边的语文办公室。

是没有看见我吗？

我转过身，又换了个显眼的位置。

她从我身旁掠过，连招手都没有。

为什么？

难道我们就连招手都不配拥有吗？ 她为什么不向我招手？她已经忘了我了吗？她到底有多恨我啊？我在她眼里就这样渺小吗？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她肯定还记得我，只是不愿意和我说话罢了。

这是不是就是一场梦？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

烦！

烦！

烦！

为什么她不肯靠近我？

上午的课全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心烦意乱，回到宿舍里，她们又在聊八卦。聊的都是些什么下流内容啊。这个宿舍还不如之前的呢。

班不同了，宿舍不同了，人不同了，连窗外的景色都被窒息的热气笼罩了。

变化越大，我心中的割裂感。变化的一切会让我想起变化的她。我们的距离已经破碎了，感情已经不复存在。

午休结束后，我感觉宿舍好压抑。从宿舍逃离，想逃离变化，这样我就能不再想起她。

可是我又怎么逃的掉呢？所有痕迹里都有她。

我又该逃到哪里去呢？哪里都不会再有她。

她可以看的到吗？

我已经哭了哦，请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