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熟悉是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17年，陌生是因为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在这里居住。

跑回来了呢，从月凛那里。

头发完全没有梳理的痕迹，就这样摊在床上，甚至连身上的睡衣都两天没有换了。脸上干涩的皮肤只是被窗缝的风轻轻吹到就隐隐作痛，眼角蒸发的眼泪就如同胶水般让我就连眨眼都觉得吃力。

我回想起两天前的事：

我扇了月凛一巴掌。

月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因为她是吸血鬼，比起这点对她无关痛痒的疼痛，我突如其来地耳光更让她震惊吧。

全班的人目光全体集中于我们，在她们看来可能更像是我们情侣之间吵架了。

我是一个控制不住感情的人，冲动的我在做出这种行为后反而自己留下了泪水，转头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因为我发誓过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哭泣的脸庞。就这样持续到了放学，我没有理会有什么话想说的月凛，独自一人跑回了家。

回到家后，母亲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连忙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说话，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锁上。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吃喝也只是吃着在房间里原本就有的零食面包和矿泉水，母亲劝了我几次出来吃饭被我拒绝后也不再过问，似乎也帮我跟老师请了两天假。反正那些老师也只是看成绩，有了成绩做什么她们都会同意。期间晴美来找过我，我也只是隔着墙说着没事就把她打发走了。

这几天月凛也没有找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还什么解释都没有，换做是我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恐怕我和月凛的关系要到此终结了吧...以后独自一人承担着变成吸血鬼的“报应”。

我看着时钟，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体内那难以压制的躁动像是提醒我一般又开始摧残着我的神经，我压制着那份冲动，拖着早已不是人类的身躯来到书包前，从中拿出了新型抑制剂并吞下。

真丑陋啊明唯...明明自己这样伤害了月凛却还恬不知耻地用着她给与的东西，而且说到底我伤害月凛也只是因为触碰到我“禁忌”，她没做错什么，实在要说错的应该自己那早已扭曲的世界观。

///

我是一个扭曲的人，不，我也许不是人类。

真正的人类是会共情、明事理、可以理解他人的存在，而我，这些功能都不具备。

因为小时候父亲就离世了，母亲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我一直听从着母亲的话，相信着只要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的童话故事。

但童话永远都只是童话。

“懦夫，你也就只会哭，活该被欺负”

“你也就只能被欺负后可怜兮兮地去找老师了。”

“你看他这个样子，你觉得老师会理他吗哈哈哈，蛆虫。”

从小开始就这样，我一直被欺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说是因为我是单亲家庭，那未免也太过牵强，毕竟不止我一个是单亲家庭。我天生性格谦卑，不求出风头，家里的教育让我乐于奉献，我也会尽可能为身边的人做事。我想和所有人做朋友，但她们总会以我想不到的方式和我翻脸。母亲教我被欺负时去找老师，但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径，反而逐渐让老师烦躁，不想管我的事。当老师不想管我后，她们就会变得更加过分，甚至觉得欺凌我是理所应当的。

我最开始会认为是自己倒霉，这些人不适合我相处。只要改变环境就可以。但后来事实证明，转变了环境依然会发展成这样，

我和母亲交流，但母亲也只是说让我改变，和我说一些我知道的大道理，她哀叹道这种事情她没法教我，需要我自己知道如何能成为被人珍视的人。再后来几次变换环境后，我明白了，是我没法理解他人，没法理解他人眼中的常识。

到了初中，大家互相都不认识，成绩在社交的地位占比开始变高，因为我的成绩还不错所以想和我做朋友的人也逐渐变多了。那种过去的遭遇是别人问题的错觉又回来了，我开始幻想自己幸福的校园生活就要开始。

因为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我开始毫无保留地“奉献”。

朋友让我给她抄作业，我早早地写完给了；朋友让我帮她带瓶水，我下课后跑去给她买；朋友让我教她习题，我整理好知识点给她....

但渐渐地...

朋友让我替她做作业，我便在课余时间一个人多些了一份。算了，写两份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朋友让我帮她买瓶水，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也帮她买一瓶。没事的，我家里给我的零花钱也不少；

但为何...我对她好，她反而让我感觉她越来越疏远我了。

为什么她有好东西开始不分享给我了？为什么她当上班干部后能对别人宽大处理唯独我不行？为什么她假期时候和别人出去玩有钱和我出去就没钱？

我想知道这些答案，但我始终没有对她说出口。

没事的，明唯，朋友之间不应该这么小肚鸡肠，你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她会回报你的，比如上次给你生日礼物不就是吗？虽然只是一件小物品，但她也是除了母亲外唯一给你生日礼物的人不是吗？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一般深深地印在当时我那还不成熟的内心之中，每天沉浸在自己虚假的幸福中，直到...

“沈明唯，这次期中考试涉及作弊，给予严重处分。”

老师的话语如同钢针一般刺中我的内心，一时间我感受到了全班人的嘲笑，甚至能听见她们在背后讨论我一直以来的成绩都是抄袭的。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一句话都不肯为我说。

在考试前，她找到我，说很幸运这次考试能坐在我身旁。

“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好好学，帮帮我好嘛~”

作弊这种事情，母亲教导过我一定不要参与，但...

“我们不是朋友嘛？”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所有立场都崩塌了，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她作弊。

就给她传一下选择题答案吧...这是我作为朋友的底线了。

结果到考场上，她开始对我使眼色，甚至摆出生气的样子让我把答案都传给她。结果可想而知，即便我每次都小心翼翼地传给她，但急着要答案的她把纸条传给我的时候被抓到了，而监考老师自然也认为是她在给我传答案。

我以为她会为了我的声誉，主动承担责任，毕竟我们是朋友。

她背叛了我。比起我所谓的尊严，还是自己的清白最重要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往引以为傲的成绩如今成为了他人的笑柄，就连原本爱护我的老师也对我投来了失望的目光，而最让我接受不了的还是作为“朋友”的她。

“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动作太慢了！”

她将一切的责任都怪在我身上，和班里的人一起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呵呵...又变成这样了...果然无论我怎么做最终都会走向悲剧，我果然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只要用力，就能结束痛苦了吧？”

我在家中拿起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但...

当母亲找到我时，我背靠在浴室的墙边，水果刀扔在一边，身上除了泪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安然无事，母亲立马抱住了我。看着母亲泣不成声的样子，果然这世上还有我很多放不下的事物。我一直都是这么懦弱，这么懦弱的我 怎么可能自杀。

既然死不掉，那我变要走出不同的路。从那时起我开始变成了一个坏人，一个自私自利的坏人。

我绝不承认自己被霸凌，绝不承认自己被朋友抛弃。

绝不承认绝不承认绝不承认！

不，她根本不是我的朋友，她不配。

我不会再迎合任何人。我开始努力学习，只要我成绩是最好的，大家的目光聚集于我，我就不会再迎合任何人，所有人都要迎合我。我也不再需要朋友，只要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在我强忍着来自他人的恶意，只是低头学习，终于在中考过后我以第一的成绩来到了新的高中。我从童话中走了出来，我成为了不择手段的恶人。登顶第一时候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此时，沈明唯才真正地诞生。

///

但如今这样灰头土脸的我算怎么回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又算怎么回事？

我看着服下抑制剂后平静下去的身体，我明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是无济于事的，我已经不是那个遇到挫折就自闭的沈明唯了。而且这里也不是我能逃避的地方，一旦抑制剂耗尽我就会不可避免地对周围人产生威胁。

我走出房门，走廊的光线刺得她下意识眯起眼，来到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还是去和月凛道歉吧...希望她能原谅我。”

我自言自语道，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看着镜子，眼白泛着淡淡的红血丝。头发胡乱挽在脑后，几缕干枯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发梢还沾着些微灰尘。宽松的家居服皱巴巴套在身上，袖口卷得歪歪扭扭，露出的手腕泛着病态的苍白，指甲缝里藏着未洗净的污垢。

眼下挂着青黑的晕影，眼下的皮肤松弛地塌着，嘴唇干裂起皮，泛着毫无血色的淡紫。扶着墙的手指微微发颤，身形有些晃悠，身上还带着汗水蒸发的沉闷气息，整个人像株脱水许久的植物，蔫蔫的，连眼神都蒙着一层雾，没什么光亮。

这个样子比起吸血鬼更像是僵尸吧...我自嘲道，这个样子去道歉无论是谁都不会原谅的。我褪去睡衣，冲了个澡。洗完澡后，我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身子一边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

怎么会...

月凛此时正提着书包，站在我家门口，就如同第一次来我家等我那样。

我也顾不上身上残留的水滴和没整理好的头发，急忙回到卧室换上衣服，冲向了楼下。

好想见到她，难道我就这么想见月凛吗？不对，我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的未来才想和她道歉。

我冲到了楼下，看着因为我突然的出现而震惊的月凛，原本想说出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僵持了半天后，我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你怎么站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说一声，你不上课的啊！”

“明唯同学能请假我也能请假啊？再说了，我明明发消息了。”

“额...”

这时候才想起，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月凛即便想联系我也联系不到。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了，我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和月凛...

“明唯，对不起。”

因为一丝的迟疑，道歉的话从月凛的嘴中率先说了出来。

“啊？是我应该道歉才对吧？”

“虽然不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结果，但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我的问题。因为....”

月凛笑着对我说：

“明唯同学是理性的人。”

她的话传入了我的脑海中，仿佛要把我的大脑融化。

理性？我吗？在月凛眼中我原来是这样的存在吗？月凛的话让我既惊喜，又恼羞，毕竟当时我当时做出的暴力行为实在是很难说自己是个理性的人。

“所以月凛不生气吗？”

“嗯？不生气啊？我好像不具备生气这种感情呢~倒是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今天准备回来吗？”

看着月凛依旧保持的笑意，我心里更加愧疚，拉着月凛的手示意要跟她回家，而月凛也懂我的意思，迈出了步伐。

“这是不是有点像姐姐带生气的妹妹回家~”

“是吧...”

“居然不反驳吗？”

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月凛，后面听月凛说，回家的路上我的脸比血还要红。

///

回到家后，月凛说我的头发太乱了，想要给我梳一下头发。换平时我肯定会让她别随便碰我，但此时心怀愧疚的我也没理由拒绝月凛主动送出的善意。

啊...现在只想和月凛多接触一点。毕竟我还不确定月凛到底生没生气，这样试探性的机会还是不能放弃。

我坐在月凛身前，月凛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轻轻拨开我肩头垂落的黑色长发，顺着发丝生长的方向缓缓梳下。没有丝毫拉扯，木梳齿温柔地掠过发间，将打结的地方耐心抚平。过程平静的让我根本察觉不出她丝毫的感情。

长发如墨缎般在掌心下滑动，带着淡淡的洗发香，梳到发尾时，指尖会轻轻拢住散开的发丝，再顺着弧度梳回背后。偶尔有几缕碎发贴在颈侧，月凛会用指尖轻轻捻起，理顺后别到耳后。

此时屋内十分的安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我们彼此都没说话，明明很想再次和月凛拉进关系，但我一想到月凛所做和过去在我身上的事，我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指甲压进自己的手心，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这下明唯同学就从邋遢宅女变回那个有活力的美少女了～”

结果直到月凛宣布结束我都没有开口。

“时间不早了，回屋睡觉吧，看你这眼圈这几天也没睡好吧。”

月凛笑着和我说完，便拉我回到房间，随后自己回到了地铺上。

“你这是干什么？”

“我仔细想一下，可能是我走得太近了，毕竟我们只是假扮情侣。”

听完，月凛盖上了被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月凛不怪我？为什么月凛要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自己身上？这不就...

这不就和我以前一样。

我阴着脸，走到月凛身前一把拽开了月凛的被子，随后抱起一脸错愕的月凛。月凛很轻，上次背着她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把她“扔”到了床上 ，随后压在她身上，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只不过这一次在下面的是她。

“这是干什么？”

月凛歪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我。比起我那时的惊慌，月凛此时表现出的更多是不解，可能认为我还在气头上。

“是觉得我道歉没诚意吗？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告诉我怎么做。”

“怎么做...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

月凛答不上来，因为她根本就没错，错的一直都是我，月凛只是为了我的心情才揽下所有责任。

“为什么你一定要把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啊！明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错了，明明都是我的任性，为什么偏偏还要！”

正当我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月凛突然亲了上来。真卑鄙...这个时候...我立马推开了她。

“我怕你忘了吃药才做这样的事...总之，明唯，冷静点...”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好，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不指望别人再对我好了...”

月凛对我的好再次激发我内心深处渴望别人照顾自己的软弱，尤其是月凛以几乎作弊的方式让我成为了第一才更不能让我接受。

“明唯...是我盲目地做了些自以为是的事，但我确实不了解你的过去，可以...说说吗？就当是对那一巴掌的道歉了 ”

“嗯...”

在夜晚，我在我们的床上对月凛诉说了我那已经不为人知的过去。

///

“后来我就遇到你，你把我的第一夺走，我恨你，我嫉妒你，我讨厌什么都比不过你，讨厌你责任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像我曾经那样...我讨厌我自己...”

“明唯...”

随着我说出曾经阴暗的过往，我的眼泪也不自觉地留下

“月凛做的是为了我好，我明白，是为了让我们都能作为非人一般的存在能有明天，还会照顾我的感情，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还做出如此任性的行为。即便如此月凛还说我是理性的人，这样的我简直就是在辜负月凛...所以...”

我举起月凛那纤细的手，用几乎乞求的语气对她说：

“就当是为了让我少些内疚感，把那一巴掌还给我吧...”

我闭上眼，等待着月凛还回那一耳光，然而我等到的只有眼角冰冷的触感。

“为什么...”

我睁开眼开到月凛举起的手并没有扇下，而是轻轻地拂去我的眼泪。

“真是的，今晚怎么这么喜欢说为什么啊～抹去女孩可爱脸庞的泪珠不是每个人的义务吗？脸都哭花了～”

月凛微笑着捧着我的脸说：

“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让你忘掉伤痛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我作为非人的存在，不理解别人这点我倒是感同身受。说实话我也因为不能理解人类的思维苦恼过很多次，但那又如何呢？我们不还活着好好的吗？而且明唯嘴上说着不想让我承担全部责任，实际上自己又全怪罪于自己了～”

“我...”

“真是的～既然讨厌我，就多让我受点伤呗～反正我不会像你以前的同学那样抛弃你～”

“真的吗...真的不会抛弃我？”

“嗯...真的～”

“不骗我？”

“我定下的诺言从不违背。总之...”

月凛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总之，请不要否认自己。”

听完月凛的话，我这才明白原来月凛一直以来保持的微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人时的最优对策。我，不理解周围的人；月凛，不理解人类。我们都因为与他人的思想匹配不上而苦恼。

原来我一直渴望的不是理解他人，而是一个和我一样不能理解他人的人。

我就这样一直恍惚地盯着她，似乎连月凛都觉得有些害羞，于是别过脑袋说：

“时间不早，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啊，时间不早了。

“唔！”

我捧着月凛的脸亲吻了下去。不同于以往的接吻，这次既不是月凛为了某个目的而接吻，也不是我失控情况下的接吻。这次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亲吻的月凛，不管她愿不愿意。

也许是因为我们之前有过几次的经验，月凛很快就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变得配合起我来。我也松开了手，身子压在她的身上，睡衣间不断的摩擦，我的无处安放的手也在月凛睡衣的间隙中摸索，最后抱住了月凛纤细的腰部。

我的舌头不断地深入，享受这与月凛舌头的纠缠。指尖传来的是月凛冰冷的体温，舌尖传来的是月凛温热的口腔。顾不上所谓的优雅还是羞耻心，我只想着做着我们身为“恋人”应该做的事，哪怕我们之前只是假装的恋人，此刻我也想享受作为真正恋人的感受。

要说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要说为什么这次接吻的感觉不一样，我想那一定是...

我已经爱上了月凛。

从最开始的我压在月凛身上，到逐渐我们以相互拥抱的姿势坐在月凛家柔软的床上。直到月光像是刻意照亮我们两个吸血鬼的时候，我才被依依不舍地从月凛身上移开。

“真过分呢...月凛...又输给你了呢...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是我先动了情。”

我讨厌夺走我初吻的你，我恨夺走我初恋的你，所以我才爱着你。看着我最恨又最爱的月凛，一时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怎么又...”

“人类并非只有悲伤才会流泪，这是人类幸福才会流下的泪水。”

“抱歉...我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

“总之刚才的一吻是我第一次赋予感情的一吻，你给我记好了，以后我无论在任何方面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

没错，无论我如何否认，刚才那一吻我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我已经喜欢上了月凛，已经爱上这个把我拉入非人世界的吸血鬼。

“这算是，表白吗？”

“当...当然不算啦！再说了是月凛先对外说我们是恋人，要说表白也是月凛先...”

“好好~是我先，那我又输了一局，以后明唯要一直赢下去哦~”

“不用你说我也会...”

俗话说水到渠成，随着我们暧昧的话语，我们的手合在了一起，再一次地接吻起来。

月凛的想法我无从得知，但此时我只想把自己的爱意传达给月凛，哪怕只是我一厢情愿。

我想未来永恒的生命会让我忘记很多事，唯独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的这一晚我永远不会忘记。

这一夜，我握着吸血鬼的手共赴梦乡。

这一夜，我将我最真挚的“初吻”献给了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