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光晕落在摊开的习题册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我趴在桌上演算数学题，余光里，月凛正垂眸翻看历史课本，金棕色的长发垂在肩侧，指尖偶尔在书页上轻轻敲击，像是在回味那些亲身经历过的岁月。而坐在斜后方的晴美，则时不时抬头瞥向我们，银灰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笔转得飞快，却没在笔记本上落下半个字。
“没想到我还会来到这里...”
“要怪就怪你的妹妹吧~”
周日我想约两人一起选个地方一起学习，毕竟马上就期中考试了。晴美没有反对，但提出要来月凛的古宅，原因是要来验证一下月凛所谓的仪式到底有没有危害。而月凛没什么意见，将晴美带到了这座古宅后摊开双臂，示意让晴美随意查看。
“怎么了~我的正义使者，对我这个吸血鬼布阵的阵法有什么高见呢~”
“别太得意了，臭蚊子...”
通过晴美的解释，我明白月凛的阵法现在只能生成抑制剂，自从误伤我后月凛改良了这个阵法，如果附近真的有人类会立刻停止。
在对这座“吸血鬼基地”进行地毯式搜查后，晴美不甘心地宣布月凛“无罪”。之后我们就一起就开始今天的主题——学习会，如果还能算的上主题的话...
“说是学习会...为什么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学习啊！你们不担心期中考试吗？”
“因为我不需要学习啊~我学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也不需要...毕竟我毕业后就回到教会用一生来回报她们...”
看着幸灾乐祸的月凛和百无聊赖的晴美，搞半天原来真正想学习的学生只有我一人...
“那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来教我这道题怎么做吧！”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笔重重按在草稿纸上。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凑了过来——月凛纤细的指尖先落在习题册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纸张传来，她轻轻点在图形的顶点：
“从这里作垂线，利用勾股定理逆推就好，以前我教学生时总用这个方法。”
“你这吸血鬼变着法子融入人类社会还是煞费苦心呢。”
“说不定我还是你们祖先的恩师呢~”
“啧，你别误人子弟就不错了，你这只怪物。”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一个透着分毫不让的锐利，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我夹在中间，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月凛挑了挑眉，收回手时故意蹭过我的手背，留下一丝凉意；晴美则哼了一声，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上面用红笔标注着详细的解题步骤，像是在让我别用月凛的方法一样。
互不相让地互动了一会后，也许是不想再干扰我学习，两人默契地都不作声了。好羡慕不用为期中考试发愁的两人啊...前段时间因为月凛和晴美的事而焦头烂额的我把功课落下了太多，这几天还在疯狂地补功课。
好累...随着写完一张英语试卷的最后一题，我的眼睛便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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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看到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盯着我的月凛。
“你醒啦~我还准备在你脸上画乌龟呢~”
“额...我睡着了？”
“嗯...毕竟你才刚变成吸血鬼，虽然吸过一次血，但体力方面还是和正常人差不多，所以还是别勉强自己吧~”
“对了，晴美呢？”
“她啊，晚上还有工作，看见你睡着不忍心打扰你，就先离开了~”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
“你和晴美真的不可能和解吗？”
“嗯...我倒是对她没什么敌意，毕竟我要是想杀了她还是很轻松的？”
“诶？”
我回忆起那天晴美的袭击，只觉得月凛在嘴硬。
“没想到月凛也会嘴硬啊...”
我挖苦道。但月凛却不以为意地说着爱信不信的话。
如果是真的话，我就不用保护你了...笨蛋...
“不过...这么在意你那妹妹，还是让我有些嫉妒呢~”
不知何时月凛已经凑到我的脸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着捉摸不透的笑容看着我。
“嫉...嫉妒？”
“是啊...嫉妒...明明尝过我的血了，却贪得无厌地还吸食了别人的血...”
“那是紧急情况啦！我才没有想吸晴美的血！嘶...”
我还说完，我的脸颊就感受到一股粘稠的触感，是月凛伸出了舌头舔了我的一下，
“真是的，最近紧张得脸都没我第一次在这扑倒你那时光滑了...”
说完令人害羞的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月凛便松开了手，站了起来。不管脸红的我，背起书包走向门外。
“走吧~虽然很想吃掉你，但是再晚点就错过末班车了。还是说你想留在这过夜~”
看着月凛反复无常的行为，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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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我没有过多休息就来到了书桌上开始复习。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期中考试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作为学生的我依然要全心准备考试。
“明明拥有永恒的生命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种小小测试呢？”
月凛懒洋洋地表达着她的不理解，但还是尊重我，尽可能地不发出噪音影响我。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也许应该像月凛说的那样和她一样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但...
我不一样...有些事我必须要做...
直到我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才关上灯洗澡睡觉。
“真的就这么在意成绩吗...”
上床后，月凛用手轻轻碰了我一下。
“你不觉得学习机器挺无聊的吗？”
“嗯...也许吧...但...”
总不能说我还想着这次考试超过月凛吧...即便我的行为早已表现出了这点，但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毕竟在我面前是个拥有成百上千年知识的“怪物”，即便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吧？
但如果我真的承认了这件事，恐怕作为“沈明唯”的人格会瞬间崩塌吧？毕竟我是嫉妒心和虚荣心集合的存在，是最“肮脏”的人...
月凛也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嘱咐我早点休息，不要把自己整太累。
我闭上了眼，期望着梦里不要再梦见那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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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地考试结束了，我松了口气。至少努力了，如果第一是月凛的话，第二也无所谓吧...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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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操场格外空旷，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整个场地，青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清晨微弱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青草的芬芳。晴美突然放下手中的早餐袋，指着四百米的塑胶跑道，银灰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扬起，眼神里满是挑衅地看向月凛：
“敢不敢比一场？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月凛放下手中的书，金色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奉陪到底，不过你要是输了，以后明唯同学就要归我了~”
“不要随便把我当做赌注啊！”
我站在跑道边当裁判，喊出“开始”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冲了出去。晴美爆发力极强，起跑瞬间就抢占了领先位置，银灰色的发丝在身后划出利落的弧线；而月凛则不急不躁，保持着均匀的节奏，长长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看似缓慢，却在弯道处悄然拉近了距离。
跑到最后一百米时，晴美渐渐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月凛趁机加速，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肩膀。就在这时，晴美突然脚下一滑，身体踉跄着就要摔倒。月凛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冰凉的掌心传来安稳的力量。
“小心点。”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调侃，多了几分认真。
晴美愣了愣，挣脱她的手，脸颊微微泛红：
“不用你管！”
接着便全力冲向了终点，而月凛则是不紧不慢地“冲”向了终点。
“算你赢了，你给我等着！”
晴美别过脸，语气生硬，却悄悄往月凛那边挪了挪脚步；月凛笑着点头，眼底的光芒比晨光还要柔和。我站在终点，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突然觉得，或许对立的身份，也藏着和解的可能。
我拿了两瓶水，先是走到晴美的身边递给她一瓶。
“为什么晴美会说月凛赢了？”
“唯姐，你这裁判一点也不专业诶。”
“额...”
“在我差点摔倒的时候瞬间将我扶起就说明她一直在隐藏实力，脚力这方面我已经输了。”
晴美说着不甘的话，随后话风一转：
“不过唯姐你放心，我下一次一定会把你赢回来的。”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赌注，而且我也不是月凛的‘东西’啊！”
“不过输得也心服口服吧，毕竟那家伙虽然是吸血鬼，但她长时间不吸血，身体性能还能这样也挺让人佩服的...唯姐还是多关心一下她吧。”
顺着晴美的视线，我把走到月凛的身边把水递给了月凛。月凛接过水，笑着说：
“虽然输了，但是她说我赢了，好奇怪呢~”
看着月凛的微笑，我突然觉得昨天她说得能杀掉晴美绝对不是玩笑话，她平时确实在一直隐藏能力。
“所以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力量？”
“谁知道呢~我只是一个长时间没吸血导致能力退化的可怜吸血鬼哦~”
谁信...
虽然这是在放学后的比赛，但还是被别人看见了，于是学校里开始流传出体育第一的月凛被晴美打败的传言，甚至还有说晴美是横刀夺爱为了我才下达战书的。因为这些谣言，晴美更加坐实了全校女生心中白马王子的地位，而我则是成为了三角恋舆论的风口浪尖。
“能不能把这些造谣的人能杀了啊...”
“我只是人畜无害的小小吸血鬼，你应该去找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代行者~”
“要不先把你这根不会说话的舌头给砍了吧~你这只臭蚊子！”
看样子即便期中考试结束了，我的压力也不会结束...
///
很快成绩就出来了，大家都赶忙出去看成绩，只有我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指甲。虽然我对考试很上心，但对成绩却不报有什么期待，毕竟自从月凛闯入了我的校园生活，我对千年老二的地位也已经习惯了。
“明唯同学！你快来！”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有同学认为我成第二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啊...不过为了和同学保持良好的关系，我还是假装很在意的样子走到门外。
我从下往上看成绩表，晴美居然真的是年级组第四，看样子她进入我们班级还真是凭本事进来的，不过她一直不学习还能保持这样的成绩也很难不是天才类型吧...
醒醒明唯，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妹妹当做竞争对手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继续向上看，第三名...第二名应该不出所料就是我...
是月凛？！
那第一是？
我往上看，第一名上写的名字赫然是...
“沈明唯...”
我立刻冲进了班级里，我知道我的成绩不可能这么快就超过月凛，但我要验证一下。
“恭喜明唯同学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第一~这下风头全被抢走了呢~”
“试卷给我。”
“...”
月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把试卷交给了我。
“果然...”
我看完月凛试卷上那些很刻意的错误，再看见她一如既往的笑脸时，我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就是你对我的“施舍”吗？
“啪！”
响亮的耳光荡涤在教室中，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失控的我和一脸茫然的月凛身上。
最差劲了，你这个混蛋...
我和月凛的关系迎来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