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现在距离路瑾瑜考核就只有三天了吧？”
上午九点，局长办公室里，齐雁回指尖轻叩红木桌面，笑吟吟地望着对面的张以宁，“六席大人居然还有空来我这儿喝茶？”
“还不是因为路瑾瑜那个丫头。”张以宁往办公椅上一靠，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明明只有三天就要考核了，她却怎么都用不出自己的能力。”
“哦？”齐雁回指尖轻点桌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六席大人亲自出马，都不足让她觉醒能力吗？”
“嗯哼。”张以宁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路瑾瑜的实战训练兼能力觉醒培训已经进行一周了，在这一周里路瑾瑜无数次被张以宁逼入重伤濒死的绝境，但连一次能力波动都没触发。
张以宁有些无奈地拆了棒棒糖塞进嘴里，嘎嘣咬碎，“小晚宁给她疗伤疗得都可以去医疗部门报告了，那丫头倒是抗造，怎么打都能扛住，进步也快，可就是卡着能力觉醒这关过不去。”
她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里带了点无奈：“她刀用得都比我还顺了，灵子操控精度也达标，实战防御和反击都有模有样，可就是没个正经能力 —— 总不能让她带着‘只会挥刀’的本事去考核吧？”
“我说，会不会是这个培训方法错了？”
“谁知道呢。”齐雁回笑笑，没有否认张以宁的玩笑话，“毕竟有些东西是会因人而异的，这个方法对一些人有效并不代表所有人适合这个方法。”
“听起来你并不在乎她能不能使用自身以及奥瑟瓦的能力啊。”张以宁眯起眼睛，像看穿什么似的。
“你说得对，我不在乎。”齐雁回没有否认，他打了个响指，两杯红茶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喏，老样子。”
“啊呀，我还想着你这次怎么抠门了，这么久还不给我上茶。”张以宁调侃着，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
“至少我得先确认你的来意，要是直接上茶，万一你是来找事的，我不就白亏一杯好茶吗？”
“你家大业大，还会在乎这点茶水钱？”张以宁嘲弄道，而齐雁回则笑着回怼她：“跟你比，我可不敢说自己家大业大，毕竟你可是张家的嫡女。”
听到齐雁回提及自己的出身，张以宁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但她很快就又恢复了笑脸，
“旁系啦，旁系。”
“但你可不是一般的旁系啊，毕竟我记得没错的话......”
“我想既然你不在乎路瑾瑜能不能觉醒能力，你应该不会在考核的时候难为她吧？”
张以宁话锋一转，生硬地打断了齐雁回，显然她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自己的出身。
“当然，我既然不在乎，那还有什么必要难为她呢？”齐雁回笑着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顺便一提，考核内容很简单哦。”
“还是和之前一样？去西郊地下的研究所？”
青市西郊地下的研究所原是张家的私人研究所，三十年前的一起意外事故导致该研究所被灵畸占领，而经过张家多年的清理，该研究所最终只剩下了一些危险等级低的灵畸，并于十五年前被青市维安局设为新人考核场地之一。
“No，No。”齐雁回摊摊手，“昨天晚上，青峰山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整个村子的人一夜之间被‘人’屠杀殆尽，我们的探员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去了青峰山，在勘察现场后确定了这起屠村案就是灵畸所为。”
“她的考核很简单，找到然后杀了它。”
“你要她去杀一只不确定等级的灵畸？”张以宁挑眉，她现在有点不相信齐雁回刚刚说的话了。
“有什么问题吗？”齐雁回故作不解的样子。
“当然，万一青峰山那只是凶煞级的灵畸幼体怎么办？以她现在的实力......”
“这你放心，局里可以肯定，青峰山那只灵畸就是一只扰频级的小玩意，就算判断失误，它顶多也就是只小蚀心级，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齐雁回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要知道西郊地下全是蚀心级的灵畸，青峰山也就只有一只罢了。”
“局里的判断可不是一直准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的情况三年前就出现过，作为亲历者，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张以宁反驳到，而她紧盯着齐雁回的双眼，试图找到一丝丝的破绽。
“当然，所以从那之后局里就更改了评定过程与标准，不是吗？”齐雁回依旧满眼笑意，“而且就算局里真的判断有误，路瑾瑜身边不是还有你负责监督吗？我相信就算它真是一只凶煞级幼体，它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好好，你说的都对，那我就再跟你提一个要求。”张以宁无奈地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考核这件事上认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如果青峰山那只真的是凶煞级的幼体，我允许你中断考核并且直接接手任务，并在之后重新为路瑾瑜安排考核。”
“算你识相。” 张以宁端起茶杯，语气缓和了些，“什么时候出发？局里应该不会放任那只灵畸活很久吧？”
“今天晚上吧，我会派人送你们过去，正好让路瑾瑜也出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齐雁回笑着点头，指尖在茶杯沿划了个圈。
“行吧，其他的准备工作.......”
“放心，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局里已经在青峰山布下了灵子结界，那只灵畸活动范围已经锁死了。”齐雁回笑着打断了张以宁的话，从昨天接到报告开始，他就连夜着手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是场围剿战，很简单。”
张以宁挑了挑眉，心里的顾虑消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吐槽：“你早安排好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刚才跟你掰扯半天灵畸等级的事。”
“这不就是想看看六席大人为徒弟操心的样子嘛。” 齐雁回轻笑，“毕竟你平时对谁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就对路瑾瑜和江晚宁上点心。”
“少来这套。” 张以宁翻了个白眼，却没否认，“她要是折在考核里，我这段时间的罪不白受了？再说了，局里好不容易出个二次觉醒者，总不能还没正式上岗就栽了。”
“好好，那我可以跟你保证，这是一场毫无压力的狩猎，当然，前提是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战士。”
“一个月，让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大学生变成冷血无情的战士，这似乎有点异想天开了。”张以宁皱了皱眉，“她要是吓懵了怎么办？毕竟是第一次见那种血肉模糊的现场，别灵畸还没出来，她自己先慌了神。”
“那不是我们要担心的。这种情况她迟早要面对，她应该明白，自己早就不是温室里一朵可以无忧无虑绽放的花了。”
“行吧，这样看来去青峰山确实比去西郊那个研究所简单多了，这次我就听你这个老狐狸的吧。”
“这才对嘛。” 齐雁回笑着端起红茶，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张以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拍了拍衣摆。
“去吧。” 齐雁回挥挥手，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去领路瑾瑜的制服。”
张以宁翻了个白眼，没再吐槽，转身往门口走：“知道了，老狐狸。”
“狩猎愉快。”
“借你吉言。”张以宁懒洋洋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