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似的晨光斜斜洒在军营里，甲胄反射着细碎的光。焕翎走在我身侧，昨夜里的温存还留着痕迹——她耳根泛着浅粉，脸颊的潮红像被晨露浸过的桃花，连走路时都带着点没缓过来的轻软，龙尾偶尔会不经意蹭到我的裤腿，又飞快收回去。
“早上好，团长！特助女士！”
小骑士凑了过来，眼珠子在我和焕翎脸上转了两圈，突然眯起眼，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让旁边擦甲胄的几个骑士都听得一清二楚：“团长今天气色真好啊，红光满面的！特助女士也是，脸怎么红得跟城墙上飘的战旗似的？”
这话一落，旁边几个骑士都憋不住笑，手里擦甲胄的布巾都慢了几分，眼神还偷偷往我们这边瞟。我脸一沉，抬手就敲了小骑士的脑壳，力道不轻不重：“废话这么多？晨练练完了？饭吃饱了？我看你气色也不差，现在就去校场跑二十圈，没跑完不准歇！”
小骑士连忙捂着头往后退，苦着脸讨饶：“错了错了团长！再也不敢了！”说着，还朝焕翎挤了挤眼，想要求情。我正想再训两句，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拽——是焕翎拉了拉我的袖子
“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焕翎拦着，看我不练死你。”
小骑士连忙点头如捣蒜：“多谢特助小姐！属下这就告退！”
“滚。”
他一溜烟跑开，生怕再惹我生气。焕翎看周围骑士都散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拉住我的手，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主人，我的脸真的很红吗？大家是不是都看出来……？”
“看出来又怎么样？”我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语气故意放得硬邦邦的，手指却没挣开她的手，“你是我的宠物，我想怎么玩你是我的事，他们管不着。”正说着，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晨练队伍——汤姆金正跟着骑士们跑圈，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步伐虽还有点虚晃，却没像从前那样偷偷缩在队尾偷懒，腰间的佩剑系得笔直，连铠甲的系带都捋得整整齐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焕翎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小声感慨：“副团长好像认真多了，比之前顺眼多了。”我“嗯”了一声，刚要拉着她往城楼走，就看见克里斯站在城楼底下，笑得一脸了然。
“两位早啊，昨晚上在城堡里休息得可好？”
“不错。”我尽量让语气平淡，可想起昨晚的事，还是有点不自在。
“那就好，哈哈！”克里斯摸着下巴笑，眼神里带着点心知肚明的戏谑，“城堡里的事你放心，仆从们嘴都严，不会乱嚼舌根。”
他这调侃的语气让我耳尖都有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三天驻军时间到了，我们准备今天出发去西境。”
“嗯，也好，总麻烦你我也过意不去。”克里斯收了玩笑的神色，正经道，“这两天过往的商队说，峪山国那边多了支义军，正帮着百姓重建房子、分发粮食，想来边境这边不会再有事了。”
“嗯，那就好。”
“对了，你们是要去西边对付那些‘尖耳朵’吧？”克里斯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我这边最近从东边引进了一批战马，品相都是顶尖的，特意留了最好的一批给你，算是谢你帮我稳住边境。”
“行，我收下了，谢了。”
“哈哈，你倒是不客气！副官，过来！领团长和特助去马场挑马！”
跟着副官穿过军营后的小路，很快到了马场——克里斯果然没说大话，马场里的马个个毛色油亮、四肢结实，一看就是能跑能打的好料。我正挨个打量，目光突然被角落里一匹白马吸引：那马通体雪白雪白的，连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鬃毛像被打理过的丝绸，垂在脖颈两侧随风轻晃；一双杏眼清亮得很，见人靠近，立马昂起头喷了个响鼻，耳朵竖得笔直，浑身透着一股桀骜劲儿。
副官笑着指了指它：“团长好眼光！这是这群马的头头，性子烈得很，前几天还踢伤了个马夫，谁都不服。我看啊，整个军营里，也就您能降住它！”
我缓步走过去，白马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前蹄在地上刨了刨，像是在警告。我缓缓伸出手，掌心凝起一丝极淡的冰魔力——不是冻人的寒气，而是像晨露般温和的凉意，带着安抚的意思慢慢朝它靠近。白马起初还绷着身子，可当那丝凉意触到它鼻尖时，躁动的气息渐渐散了，竟慢慢低下头，用湿润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心，还温顺地嘶鸣了一声，像在撒娇。
“好马。”我笑着拍了拍它结实的脖子，手感紧实得很。
“拿马鞍来，我试骑一下。另外，去把汤姆金喊过来，我有事找他。”
马鞍很快被马夫扛来装上，我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白马稳稳地踏了两步，没有丝毫抗拒，温顺得不像刚才那匹桀骜的马王。它昂着头，对着初升的太阳又喷了个响鼻，鬃毛在晨光里泛着光。焕翎站在旁边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带着点明显的期许。我骑着白马慢慢绕到她身边，趁着她还在盯着马鬃发呆，突然伸手，稳稳把她捞到身前的马背上。
“呀！主人怎么突然袭击啊！”她惊呼一声，手本能地抓住我的衣襟，脸颊瞬间又红了，连龙尾都悄悄缠上了我的腰。旁边的副官见状，赶紧别过头去，假装看远处的马群，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反正你又不会骑马，以后赶路都要和我骑一匹，提前适应一下怎么了？”我故意逗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腰，惹得她又往我怀里缩了缩。
正打趣着，就看见汤姆金缓步朝这边走过来，脸上还挂着汗珠，铠甲的领口敞开着，却依旧系得整整齐齐。我翻身下马，伸手把焕翎也稳稳接了下来。
“团长，特助女士。”他走到我们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动作比以前标准了不少，语气也没了往日的谄媚。
“不必多礼。”我摆了摆手，直接说正事，“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也算是给你个任务。”
“属下能做到的，绝对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我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马场，“克里斯给我们匀了一批战马，我们星火骑士团的骑兵队，也该重新恢复编制了。你以前是骑兵队的教官，这事交给你，你怎么看？”
“团长的意思是……让我来训练新的骑兵队？”汤姆金眼睛一亮，语气都激动了几分。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点头，“你的职位还是副团长，但主要负责训练骑兵。等会我会集结队伍，我们午后就开拔去西境，你得在赶路间隙把骑兵队的底子搭起来。”
“属下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声音里满是认真，连腰杆都挺得更直了。我就是想给他个融入队伍的机会——他以前毕竟是骑兵教官，这事对他来说不算难。随后我叫来传令官，下达了“半小时后全校场集结”的命令。
半小时后，两千多名骑士准时列队在校场上，铠甲整齐、旗帜分明，连呼吸声都透着纪律性，没有半分杂音。
“各位，今天集结主要宣布两件事。”我站在高台上，声音透过魔力传得很远，“第一件：大部队午后开拔，目标西境，解决精灵冲突。第二件：今日起恢复骑兵队编制，由副团长汤姆金负责挑选人手、训练队伍。以上安排，有没有异议？”
校场鸦雀无声，没人提出反对。
“既然都无异议，汤姆金，你现在去队伍里挑选骑兵，就按两百人的规模来。”
汤姆金立刻应声上前，快步走进队伍中。他眼光很准，没一会儿就挑出了两百人——个个都是身材魁梧、马术过硬的老手。
“报告团长，骑兵人选已选定！”
“好。”我点头，“你带着他们去马场挑马，每人选一匹趁手的；预备队派人填补步兵编制空缺。现在解散，各自整理装备、补充物资，午后两刻钟，西门集合！”
“明白！”
解散队伍后，我打算带着焕翎去城里逛一圈——毕竟走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样的烟火气。或许是边境局势稳定了，城里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两旁的摊贩支着彩色布棚，卖包子的蒸笼冒着白气，糖画摊前围满了叽叽喳喳的小孩，烤肉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摊贩“新鲜叉烧，刚出炉嘞”的吆喝声，让人心里莫名踏实。如果我每次征战，最后都能换来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安稳，那肩上的剑，好像也更沉得其所。
“主人，我想吃那个！”
焕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个飘着“秘制叉烧”幌子的摊贩，声音都软了几分：“你看那肉，油亮亮的，闻着好香啊……”
“走，想吃就买。”我拉着她的手朝摊贩走去，“今天你想吃什么，主人都给你买。”
“谢谢主人！”
焕翎笑得眉眼弯弯，拉着我的手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她的胃好像无底洞，刚吃完叉烧，又要了糖画、杏仁茶、烤红薯，手里拎满了零食，嘴角还沾着点糖霜。我无奈又好笑，只能陪着她逛了大半个上午，直到日头快到正午，才叫住还在盯着糖葫芦的她：“别逛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集合了。”
焕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糖葫芦，还是乖乖点头：“好吧……主人，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到处吃吃喝喝吗？”
“嗯，会的。”我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糖霜，语气肯定，“等解决了西境的事，我带你去王城逛，那里有更多好吃的。”
她眼睛瞬间又亮了，乖乖跟着我往西门走。没花太久就到了集结点——汤姆金正带着两百名骑兵站在队伍最前面，他骑了一匹黑色的战马，铠甲穿戴整齐，看起来精神焕发，像变了个人似的。克里斯也来了，站在旁边和几个副官说着话。我走到队伍前面，接过马夫递来的白马缰绳。
“全军听令，开拔！”
克里斯送了我们一段路，直到出了城门口才停下。
“克里斯，就送到这里吧。边境要是有突发情况，及时联系我。”
“好，琉璃团长，多保重！西境那些精灵不好对付，你可得当心。”
“放心，我有数。”
我朝他抱了个拳，翻身上马，然后伸手把焕翎轻轻捞到身前的马背上。她顺势靠在我怀里，还朝克里斯挥了挥手；克里斯也笑着挥手，直到我们的队伍渐渐走远，才转身回城。
白马稳稳地走在队伍中央，看着怀里的焕翎，不知怎的，居然对前路有了一点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