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这样,一旦面临选择就会踌躇不定无法向前,而选择一旦再困难一点我就会滋生起放弃的念头。我看着手机中的文字,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现在也完全无法说出来。不,这根本就不能说出来。我的父亲就是个混蛋!但话又说回来,我的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家,或者说我曾经的家那里除了一股子烟酒味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争吵了。可是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自己也不过是变了个花样的自暴自弃罢了。毕竟,
我醉不了。
[花子,爸知道错了。爸现在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们不提过去的事,你就回来一次,咱们吃顿饭好不好?]
[想好了发消息……爸在家等你。]
关了手机,随手扔在了床边。屋子里没有了手机的光亮现在可是一片昏暗,不过好在我太熟悉这个地方了。绕开挡着路的沙发来到门口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灯光轻微闪烁了几下后,终于明亮了起来。口有些渴想着拿一些喝的,但喝的其实就是啤酒了。可是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里边的啤酒都已经不见了。
“啊……我忘了。是樱送我回来的。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樱你这坏蛋。”
“嗯哼?~你说谁是坏蛋?”
樱打开门,手中提着热气升腾的食物和一大瓶饮料。
“啊,没有没有。我刚才是在说谢谢樱这个小坏蛋送我回来。”
“嗯……这样啊……那就~罚你把这碗乌冬面吃完好了!”说着,樱又往上提了提他手中热气升腾的食物。
“哇,太棒了!我去拿碗筷。”
现在的樱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同样的在学校里她们也有着自己的乐队并且我还给她们介绍到了一所还不错的音乐酒吧,在那里还能通过乐队的表演来兼职。虽然对于樱来说,她并不缺钱就是了。
把热气腾腾的面条倒入碗里后整个房间都开始飘扬起香味,或许这就是房子小的好处?
“前辈觉得呛不呛?我要不要把窗户打开?”
“不呛。外边的天气也开始逐渐的变冷了吧?这样就挺好。”
“好吧。”
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沙发,于是樱坐在了我的身旁。
她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我则是大快朵颐着食物,房间里只响出我吃面条的呲溜声。这时,她轻轻的躺在我的旁边,头对着我。她的手机举得老高,屏幕上闪烁着亮光,但我仍然看不见其内容。
“前辈~……你唱首歌怎么样?”
“欸?”我把筷子放下转头看向她。
“油,全都在你的嘴上。”她把一节纸递给我,随后站起身来到我一旁的桌子。那里放着我以前写的歌谱还有我的吉他,她拿起歌谱翻看了起来。
“没有变化啊,前辈没写新歌吗?”
“写歌可是很看灵感的,前辈我已经老了,所以已经写不出来好的作品了。”
“你老个头啊!就比我大三岁就老了?”
“喂,这三岁可是我全部的青春啊!混蛋!”
“是是是~前辈的三岁可是堪比三光年的存在。”
樱拿起旁边的那把木吉他,对着歌谱弹了起来。sol~ la~ sol~~ mi~ la~ sol mi~
“你那个la压错线了。”
“欸~我的la就是这样弹的,不信前辈你过来看。”
“啊,原来是想要故意骗我过去。不去,你自己玩吧。”
“我都请你吃好吃的了,前辈你居然连一首歌都不肯弹。哼!以后你别想再让我给我带吃的了。”
樱抱着我的吉他,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我。
“好吧,看在这份面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教你怎么弹这首歌。”
我站起身,来到樱的背后,她身上散发着奇妙的香味。樱的怀中抱着吉他,她纤细白净的手摆在琴弦上。我微微怀抱住她,在她身侧看着歌谱手附在她的手上。
“这样弹,会好很多。这里不用使太多的力气音就不会变形了……”
那一串串音符仿佛即刻的就步入了我的怀中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有些忘我的弹奏着,嘴中也不自觉的跟着小声哼唱了起来。而我竟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我怀中之人一言不发,直到她的手指僵硬我才意识到这么做有些过火了。
“我得把面吃完,要不然一会儿凉了。”
“嗯。”
听到她的轻声应和后,我松开了她的手也放开了对她的怀抱。她身上的香味也瞬间被这个房间的食物的气息掩盖。我坐回到沙发上,碗里的面已经有些黏糊了。虽然面条一根根一条条的清晰可见,可是却已经揉在一团,碗中的汤水也已经变得少得可怜。
“如果有哪里觉得难的话就来问我吧,这次、我会好好教你的。”
“不难,前辈的歌太简单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弹。”
樱不再面对着我,而是转过身看向了一旁的歌谱。
“欸~这也好歹是我费劲心思写的歌啊,好歹夸夸我嘛!”
“嗯,对对对。新川前辈,你真是个大聪明!”
“这是在夸我,对吗?”
把樱送走天也已经亮了。我透过窗户看向楼下那个穿着粉色风衣的女孩,她坐上一辆出租车向着市中心的学校方向去了,那是她的大学也是我的母校。
说起来,我从学校毕业后就在附近的音乐酒吧找了个乐队当驻唱。而这类场所唯一的好处就是白天的时间是自己的吧。虽然收入常常不高,但好在老板娘人还挺不错的。当时把樱的乐队介绍过去的时候老板也欣然同意了。
我不再看那街上逐渐开始奔腾的车水马龙,而是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云朵飘着,纵使在这座常常无云的城市,那云朵的飘荡也丝毫掀不起人们对它的兴趣。反而一旦有乌云接近手机上的各大天气播报就会竞相开始投送,当然顺便还会夹杂些广告的内容。
[想好了发消息……]
我又想起了手机上的信息,我忘不掉。
…………
都怪我自己太多愁善感又太喜欢想太多,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就会觉得那草木皆兵。我深刻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我常常无法拿定主意。考虑的太多从来不是一件好事,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我只需要回消息说我不去就好了。就三个字,很简单明了。
所以我回到屋里,拿起在床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方的电量已经是红色的状态,手机没电了。但是我必须打开信息,于是我的手停在了键盘上,甚至都没有按下任何一个字母。我只是把手机插上了充电器。
穿上挂在墙上的青色风衣,把钱包放进衣兜。我必须要出门了,至少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手机,或是感受到这手机的消息震动。
其实城市里并没有我的什么容身之所之类的地方,或者说简单点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清净的秘密基地。就算有,那也早已成为小孩子们的地盘了,而我这个大姐姐过去会被嘲笑的。所以,漫无目的的游荡是我在白天常常会去干的事。就像是失去了猎物的孤魂野鬼,游荡着不是想要重新寻找猎物而是为了告诉自己,自己曾在这一条街上活过。
虽然,我并不曾在这条街上死去。
西区的新高铁让这本是无人问津的普通街区变得热闹了起来,而随着人流的涌动商贩们也活跃了起来。我站在马路对面远远的望向那高铁站,高大的白色混凝土砌成了一座流水型的大楼,玻璃的镜片犹如鱼的鳞片在阳光下不断的闪着光,车站的大门是一个向着左边倒下的数字7,人们从中不断的向外奔涌着。旅行箱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部分的声音最终停留在了小商贩的面前。而在那犹如海浪般奔涌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女孩的身影是如此的慌张。它东张西望着,四处找路人打听着什么,直到她来到一座石碑前那是这座城市的的地图。而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
那是……“楠关媛?”
似是心有灵犀她看向了我,随后来到了我的身旁。“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怎么走?我看这个地方怎么跟地图不一样……”
她是我高中时期乐队里的吉他手,同时也是我曾经的自己唯一喜欢上的一名女孩。现今,过了六年,她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同过去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哦不对,个子倒是比原先高了。
“您好?”
一双手在我的眼前晃悠着,我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
“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现在是在哪里?这里重新开发后地图变得不准确了。”
楠关媛所指的是一家新闻公司,原先那家公司就在这附近,可是现在却搬到离市中心更近的东边了。
“你的地图已经太旧了,把手机拿出来我发给你最新的地图。”
“嗯,好的。”
我掏了掏衣兜,可怎么也没有在其中找到自己手机的身影。然后我突然发觉,我把手机放家里了……
“那个……抱、抱歉我手机忘拿了……不过没事,我也可以带你过去的,也不远。”
“哦……那就麻烦你了?”她轻微的歪着头微笑着看着我,脸颊一旁的刘海也被风轻轻吹起,透过她带着的圆框眼镜看向她的眼睛,我稍微还有些紧张。
“没事的,不麻烦。我们,走这里就行。”
她紧跟着我来到我的身旁。
“我叫楠关媛,来这座城市是去那个新闻公司面试的。你呢?你叫什么?”
“我其实是……新川花子……”
她的步伐慢了些,我只好站在她的前边等她,但我不敢转过身去看她。因为我记得,她曾说过不要再来打扰她。
“花子……原来是你啊。怪不得你身上有种我熟悉的亲近感,曾经乐队的时光我们也很开心呢!”楠关媛轻轻追了上来,她再次冲着我笑着。而这时我才明白,六年的时间早已经足够让一个人放下曾经的种种。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已经回归到了普通的老同学的身份了。这让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
“嗯。高中之后你去了哪里?”
“高中毕业后我去了北海道,在那里的一所大学学习新闻广播。现在毕业了,在全国各地的广播电视台辗转了好几个月,可惜都不太顺利。”
“新闻广播吗,我以为你会去学音乐。毕竟……以前的乐队里你可是主唱。”
“是啊,当时我也以为自己会走音乐这条路,但事情总是难以琢磨。不过,总之我来到了这里遇见了我认识的人,还不错不是吗?”
楠关媛笑着跟着我的步伐走着,纵使路上有着些许寒风,纵使她的穿着并不保暖。
“到了。”我们的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办公楼,粗略看去也有十几层快二十层的感觉。
“呼……”楠关媛轻叹一口气,她的面色有些微微的凝重。看来这场面试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我要进去了,谢谢你一路带我过来。”
她重新整理衣装可领口却越整理越乱,现在她的上衣下摆也有些翘边了。
“你等一下,这样,你站好。我来吧。”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也曾像她一样手忙脚乱。所以,以一个过来人的视角看楠关媛的“忙碌”的确有些难受。
“领边像这样,里边的要向外折,外边的往里对齐。还有你的上衣的衣角有些外翻的迹象,一会儿面试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因为紧张而拨弄。我已经给你整理好了。
面试最看第一印象了,你就算是坑蒙拐骗也多少要说些好话给那群领导听,不管以后能不能干远先混个员工的名额先。
好了!完美~”
楠关媛有些怔怔的看着我,她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怎么了?”
“嗯,没事。我一定没问题的。
…………
啊,你现在的电话号是多少,事后我想要好好感谢一下你。”
“嗯?感谢?我只是给老朋友带个路而已啦。”
“没有,就是,那个、给我你的电话号就好……”
少女把她的手机递在我的面前。而既然如此,我便顺了她的意思罢了。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退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夕阳或许是这个城市最后的寂静的美丽了。人们不再开始逗留而是缓慢的踏上了归家路,鸟儿也开始向着更西边的树林飞去。我再次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的信息。我没有打开那段冗长的文字,就像是溪水的尽头是一片枯地一样,不管怎样灌溉都无法让那地方长出一滩泉水。因为溪水的流露都被渗进了更深层,可更深层就犹如城市中密密麻麻的下水道一样。根本,无处可寻。
我的手停留在拉黑的选项,连夕阳的日光都照不到那位置。不过身旁的丁香却被最后的一缕阳光照射着,甚至叶片内部的密密麻麻的蛛网都映射的体无完肤。
我把手机放在窗台,进屋拿了一罐啤酒。我始终没有点击那个可怜的选项。[可怜],那是对于我来说的也是对于我的父母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依稀记得,当时的母亲曾想把我毒死。于是我跟了父亲,可直到我无意间听到父亲说不想要我这个孩子。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好像有些多余了,那年我刚上高一。因此,我为了麻痹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之中。不过还好,我不知那能不能算是运气不错我和楠关媛她们在学校组建了一个乐队。乐队很火,我靠这个也赚够了自己的学费,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下学期的一次演出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没错,一个女生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这多少也有点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很快便让我沉沦其中。我的表白被拒绝后,演出因为少人而不得不取消,最后乐队也解散了。我本以为我们几个乐队的成员依旧是好友,但是并不是这样。她们得知了整个事情后我们的关系便也散了。
“散的还挺快的。”我站在窗边,再次喝了一口啤酒。一种熏味从我的舌头传到我的大脑。我看向远处连半截都不剩的夕阳,天上的绯红也褪去的无影无踪。
这时窗边的手机再次发出消息的震动,我瞥了一眼过去。消息上这样子写着“爸爸还是爱你的。”我只感到一阵苦笑,于是一口闷了手中的啤酒。没了品尝的感觉,只是像水一样喝进肚子里。我的另一只手,点击[清空聊天记录]。
可是才显示完成按钮,手机便又传来了震动的声音。天空的夕阳已经消失,我也早就没了雅兴。于是我把啤酒罐放在一边,拿起手机。但这次不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是……楠关媛。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出来吃顿饭,地点在这。你要是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的,不用管我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有时间,我一会儿就能到。”
既然是为了谢我,那就也不用再推辞什么了。早点办完早点结束就好了,免得双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这里~”楠关媛坐在一个角落,看见我过来便向我轻轻的招着手。
她为我腾挪了一个位置,但我还是选择了坐在她的对面。
“这里是我三年前父母带我来吃的店,没想到现在这个店还在。所以我就想着让你也来尝尝了。”
她笑着,把一份菜单递给了我。在那五花八门的菜品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今天早上吃的饭。“乌冬面……”
“嗯?你也喜欢这个吗?我当时吃的就是这个,在记忆里味道可是很不错的。所以今天我可要好好尝尝。”
“那就这个吧。”今天早上樱带给我的饭的确很错,我猜就是从这里买的吧。
“这里离我家其实很近的。”我指了指窗户对面的破旧公寓。
“原来花子就是住在这里啊,这里的人流并不多但是离车站旁的商业街却挺近的。那栋楼还有空着的房子吗?我想在这里租住一段时间。”
“看来你的面试还挺顺利的。”
楠关媛苦笑着,她又看向窗外。黑夜,远处的公寓亮着几盏,街上的路灯泛着黄光,路上时不时出现几辆出租车。
“并不是,我依旧没有通过呢。只是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没有哪里能让我休息的地方。所以,……”
她看向了我,脸上依旧是笑着。笑得令人心碎。
“你手头还宽裕吗?其实如果不嫌弃我的话可以先暂住我家。等一切都忙好了再好好做打算也不迟。”
她有些惊讶的望着我,脸上也不自觉的显出红晕。“真的吗?太好了……我、我还没想过可以……不,那个。今后还请多多关照了,花子!”
“没事,其实不必这么正式的。”
打开门,楠关媛跟着我进到屋子。她像一只小猫一样四处张望着。
“抱歉啊,家也不大。不过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不不,没关系的。我很开心能有收留我的地方。”
关好门,我来到床边作做着简单的收拾。而楠关媛则是来到了那把吉他的面前。
“那把吉他是你留下的。”
“原来如此,这把吉他的背面是有一道细小划痕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不过原来你一直都留着啊。”
她抱起那吉他,轻轻的弹着几个音。我听得出来,那是我们曾经的原创歌曲《爱的模样》。
“已经有五六年没再碰过乐器了啊,再次上手都有点生疏了。”
“但是依旧好听。”我收拾着沙发。
“是啊,这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歌曲。”她把吉他轻轻的放下。
“好了,你睡床我睡这里。”我指了指收拾好的沙发。
“欸?你不是说要猜拳来决定吗?”
“你都奔波了一天了,看看自己连头发都被风给吹乱了。今天是你作为这个家的客人的特权,快去享受吧。”
她看向一旁镜子中的自己,脸有些红。
“嗯…………”
今天的房间并不黑暗,因为月亮太过于明亮,竟透过窗户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照的清晰可见。
“花子,你睡了吗?”
楠关媛用着极其轻柔的声音询问,或许是因为房间太静,她那微小而又略显急促的呼吸都能听到。
“还没有。”我淡淡的回答。
一阵沉默。月光洒落在我一旁的桌子上,我的歌谱被月光照的清晰无比。
“你还爱上过什么吗?”
她微弱的声音穿透了丁香的叶片。
“没有。”我回答,声音同样脆弱。
“我可以住的更久一些吗?”
我听到了她对于月光的感情。
“好。”
月光把叶片密密麻麻的叶茎照在桌面上,歌谱被松散的影子覆盖。
再没有了声音。
“爱”是一种很容易就让人迷醉的东西。所以我常常喜欢把“爱”当做一种醇厚浓郁的烈酒,而这酒太过于厉害只是浅浅的一滴就能让人再无法忘怀。不仅如此,这瓶酒还很擅长侵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并且伪装成人们的必需品——“水”。所以,这瓶酒便简单的侵占了绝大多数人的大脑,使他们产生依赖,并且在适时的时候让他们恐惧失去。
但是我不同,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再产生这种戒断反应。所以,我才能依靠这个独特的本领来看清事物的本来面貌。而那些沉浸在这酒中的迷醉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不会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