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三.愛的陷害》
雷格爾城一個龍蛇混雜,要穿越狹逢和下九流人士的九曲十三彎的住宅區,一間久未補修的房屋裡,一對受城裡居民信賴的「萬事通」好拍檔,正吵得不可開交,每一句話都在開火。看來今天不能請她們幫忙,也不能看病了,附近的鄰居識相地躲開這個「煙火迷漫」的戰場。
「哈、哈……你條仆街,同你一齊住是我一生做過最錯誤的決定……」躺在床上的魔法師喘著虛弱的氣點燃火藥。
身材火辣,臉容姣好的刺客,臥於床邊,揪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慢慢地往下推移,「哦?人家可不是『一條』的,人家又沒有一條條的東西,還是你想親手摸索一下?人家什麼時候都很樂意給你摸喔。」
對方沒有爆炸,倒是她先氣炸得推開她,卻是推不了,「摸你老母!粉腸不就有一條了!」
「呵呵,小東現在連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柳眼盡是陶醉,發火的野狼在她眼裡都成了小貓咪,「放心,人家會好好負責,陪伴你直至好了為止喔。」
「負責?屌,就是你落的毒!這是罪有應得!」她氣得跳起來。
「照顧小東怎會是懲罰呢?人家不准你這樣說自己,沒有比這更好的獎勵了,嗯哼。」食指像封條,貼在對方的嘴上。
「啊啊啊,你條癲婆!」會噴火的嘴張口就要咬斷封條,極火之時卻還是咬不下去。
「養病要安安靜靜,不能生氣喔,不然會病多兩錢重的。乖乖躺下來,人家餵你食粥。」她伸手撫摸她的背,倒是愈摸愈上火。
「我呸!怎知道你是不是又落毒,我自己去買!」
「外面的食物哪有人家煮的好,哪有這麼多水份的粥啊。小東你失去了那麼多水份,要多補充才行喔。而且你也走不動了吧,就讓人家好好服侍你嘛。來,啊──」
「我才沒有……唔唔唔!」嘴巴被塞入一口熱粥,她才無可奈何地合上了嘴。
不過,有不識相的外人,直通向她們家。
這是一種情趣嗎?從窗戶窺探到她們「打得火熱」又「相親相愛」,彩攸在心裡不禁吐槽,這個世界的人的情趣,她識條鐵。
原來是生病了啊,同行的春香小聲地道。不不不,這是被陷害,彩攸小聲地糾正。
戰火暫時被熱粥澆沒,她們才敲響破爛的家門。早上學校的集會裡,不見「五傑」之一的東安薔出現,春香便擔心她的安危,拉著彩攸跟她去探望她。探訪別人家,不能兩手空空,她不像可露可能厚著臉皮隨意打擾人家,於是在路上買了幾個蘋果和梨,捧著這些厚禮而至。
彩攸同樣在意這個意外,東安薔失約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少了她這位強大的戰力,今年的奧德斯大賽要大獲全勝的難度便增加了。不過,雷格爾學院能否大獲全勝根本不重要,無論結果如何赫茲都有狡辯空間,所以她才不用前往王城。東安薔是可露可的好朋友,跟她相處的機會多了,四捨五入也算是朋友吧,朋友有難視而不見,自己就成了糟糕的朋友。反正赫茲不在,軍師課上不了,跟春香一起蹺課是個不錯的選擇。
應門的理所當然地是健健康康無病無痛的北杏。她一見來訪者,便搬上皮笑肉不笑的禮貌性笑容。
「你們又來找我們了?有什麼事?」
春香笑著遞上果籃,「東安薔怎麼沒有來學校?」
「哎,真是不幸,出發前才病,又屙又嘔,怎可以拖著病弱的身體比賽呢,這樣會害學校丟臉的對吧,所以人家也留在家照顧小東了。有魔法系第六名的同學替補,沒問題吧?」
「那位同學是代替了東安薔出賽沒錯……她是食了髒東西嗎?怎麼會突然病?」春香逐問。真相要從人口中得出才行,她不想因為剛才看到的而誤會了朋友。
「才不是病,是中毒!她落毒害我!」披頭散髮的當事人跨過睡房的門檻,扶著牆壁,以虛弱的聲音憤怒地澄清,雙目仍然生氣盎然,腳卻瑟瑟發抖。
「原來如此,是將上年的把戲反過來用啊。」彩攸點破北杏的詭計,在話中加了點揶揄,「上年你是在第五名的同學上落毒,讓候補的自己順理成章頂上。今次你向她落毒,讓她無法參賽,是因為你這次不是第六名,只能用這個方法挽留她在家。你的愛真是深沉,常人無法承受,東安薔能跟你過活真是不同凡響。木門對木門,癲婆對癲婆,天生一對。」
「呵呵,不要把人家說得那麼壞嘛。既然知道了,就不要打擾人家和小東的二人世界。難得西和南都不在,可以悠哉渡日,人家可不想又有人來煩我們,小東你說是吧?」北杏不藏了,以陰森的微笑回敬她。
「呸,誰想跟你二人世界!我不知幾想比賽,比賽贏了就有獎金,能食飽睡暖那不是很好嗎!你痴了線才會不想要錢!」東安薔忍不住再度開火。
刻意挑外人在場的時候揭發她的惡行,東安薔想讓她們評評理,好讓自己爭回面子,讓她知道自己的愚味。
「哼,錢再重要都重要不過跟小東一起,我們現在又不是那麼缺錢,人家不要只有自己留在雷格爾城,小東你都不為人家著想一下。」高冷的臉龐在同居人面前瞬間就瓦解,變成普通的戀愛中的少女般的抱怨。
「我不為你著想?」此話一出有如火上加油,「是誰說要買這個買那個做實驗?這些不是錢啊?都是你用的!就算現在不缺,也能儲下來,以後會發出什麼事誰說得准!」
誒,現在是婦妻吵架的場合啊,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清官難審家庭事,更不關我的事,彩攸聽著這些耳熟的台詞,心裡已經盤算著遁逃的後路。然而熱心的好朋友,不忍彼此相愛的二人反目成仇,主動擔當和事佬,以溫柔的聲音調和怒火。既然如此,彩攸就不能拋下春香溜掉,不得不止步。
「兩、兩位冷靜點,我看出你們都很愛對方不是嗎?東安薔你這麼生氣都沒有動手傷人,杏你無論如何都想跟東安薔一起生活,只是這次表達愛的方式有點過火了……『指南針』之前接了許多委託,奔波不停,就當現在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吧?」春香的話是柔和的水,溫柔地包裹了怒火。
「嗯嗯,果然還是春香懂。人家對小東的愛,有那──麼深喔。」北杏得意地張開雙手。
春香和北杏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那麼好了,彩攸默默地看著春香「馴獸」成功。
或許出於同是「醫者」的關係,春香覺得北杏份外親切,在校內、街上碰到她都會跟她打招呼,閒聊幾句,偶爾還會聽到她對東安薔的小小抱怨;面對善解人意的春香,北杏也卸下了丁點的心防,願意讓她成為自己發洩的出口,為了報答春香的傾聽,她有健康上的疑難北杏便會指點一二,好讓大家都活得健健康康。
如果彩攸碰見這個場面,便會說「這是什麼師奶話題」,少女都變少婦了。
「什麼愛不愛,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東安薔斜眼瞪了春香一下,輕輕地「嘖」了一聲,帶著不悅的臉回睡床抄起小鍋,回到客廳的餐桌,拿起湯匙大口大口地吃。
「小東──」北杏整個人挨在她背後,摟摟抱抱的像條蛇纏繞著她,高興得身旁都冒出粉紅愛心,「人家餵你。」
「我自己來!不煮都煮了,不准浪費食物。」她喃喃地道。
「那人家替你梳頭。」北杏露出甜蜜的笑容。
誒,我們是來幹嘛的?怎麼眼前一片空白?彩攸傻眼地看著兩位小情侶。
「說起來,杏也可以偷偷跑到王城找東安薔啊,就像上年可可那樣。」春香憶起去年的驚喜,不禁笑嘻嘻的。
「要人家自己一個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人家才不要。」
「這麼想,可露可明明平常那麼膽小,卻有勇氣遠步千里,還真厲害。除了這招,你會那麼多植物和藥物知識,也可以以『隨行醫師』,即是『軍醫』的身份跟隨大家吧。你跟赫茲的關係不錯,拜託一下應該會通融的。」彩攸接著說。
「對對!杏你會醫術,能幫助的人肯定不下於我的!」春香用力點頭。
「人家沒想到這招,但也沒有下一年的比賽了。人家可不是醫師,被誤會了會惹麻煩,亦不想被那麼多人知道。」北杏一下子就梳好頭髮,綁好蝦子般小的馬尾。
北杏的家世好像也很複雜,不是普通的孤兒,跟彩攸一樣有隱藏身份的需要吧,彩攸的雙眼往上滾動,想到自身的兔耳朵。跟她們的關係變好,她們就不在乎她們的目光,有親密的舉動,知道她們不是只有表面的虛偽、冷漠和暴戾的一面。不過「親密度」不足,還不足以「解鎖」東安薔和北杏的故事,她倆未曾向她們提及過一句兒時回憶,只有彼此知道。
「你們這個月有什麼打算?一直待在雷格爾城,每天上學嗎?要不要跟我們出去走走?」春香順勢問道。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你是指跟我們組成臨時隊伍,接受委託?」東安薔一手推著北杏的臉,一手繼續舀粥,身體不適仍不減眼神之銳利,「整天跟她關在一起人都癲,但不是一定要跟你們出去。要我們做保鏢是要收錢的。」
「唔……也不是不行,北區還有地方沒去過,待小東康復之後再考慮吧。唉,人家跟小東的二人世界變短了,你們要怎樣賠償人家的損失?」北杏挑起眉頭,興致盎然。
熟悉的討價還價,她們還是這副老樣子,彩攸揚起嘴角,只有感興趣的人才會議價。她盡力殺價,她們盡力講價,雙方吵得熱烈,最終談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酬金,和氣收場,笑著分別。
最後還是得談錢啊,看著她們談得起勁,春香一面無奈。如果用錢就能請人幫助「訊鴿」的大業,那錢便是用得其所,對於和平的理念有所推動,也是為好事。正因為公事公辦,關係才能長久,彩攸解釋道。
赫茲只有拜託春香辦事,但想想也知道彩攸不可能不插手,正中老狐狸下懷。本來只打算邀請北杏,不過東安薔也同行的話就更安心了,她是目前雷格爾學院中最強的人。而且她們都認為,即便她們知道「訊鴿」的事,都不會公諸於世,她們對這些「無聊的事」沒半點興趣,頂多嘲笑一下「訊鴿」的天真,隨之開開心心地數錢。
她們踏出二人的家,在狹巷行走時,一隻米黃色的小鳥就降落在春香的頭上。
「那個綠色頭髮的女生,有東西附在她身上。」小鳥低聲道。
「是我細佬吧,他沒上線你也感知到啊。」彩攸沒看祂一眼,一直前行。
「她是什麼人?」
「她來頭可大了,她是這個遊戲世界的主角。」
「主角是什麼?」精靈沒有故事的概念,精靈神不理解。彩攸和可露可告訴了她,她們的真實身份,卻忘記告訴這個世界的「真理」。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是繞著主角轉的,主角的力量有無限的上升空間,永遠打不死,簡直是超人類。雖然東安薔好像還未明白她的特殊身份……」彩攸抬起頭,瞬間感到大難臨頭,「糟糕,跟東安薔一起不就會受難嗎?啊啊啊為什麼要找她!糟了糟了,這一趟我們還能平安回來嗎!」
與「指南針」一同出行的回憶,種種不幸和痛楚襲上心頭。跟她一起就沒有輕鬆過!為什麼會忘了這件事!彩攸懊惱地抱頭低喃,責備自己是個傻瓜,有時候連她都忘記了東安薔是主角這個事實,把她當成普通的遊戲世界居民。這下真是自作孽了。
繞著主角轉嗎?小鳥歪歪頭,祂並不這麼認為。
被彩攸這麼一說,春香也擔憂起來了。精靈神沒經歷過不知道,主角的影響力比她想像中大,還使她身受其害。但如果沒有東安薔的「惡運」,她們就不會解救了潘妮西琳,知道更多世界的真相,從雪兔獸人手中保護了北面的村民。但是這樣看,也不是那麼壞吧?何況,這些事真的因東安薔而起嗎?彩攸跟雪兔獸人的關聯豈不是更大?把不幸怪到主角頭上可有失公允。
世事環環相扣,誰是因誰是果,誰理得清呢。
「不要緊的,彩攸害怕的話,我會保護你,我不是當初那個弱小的我了。」春香牽起她的手,翠眼裡的堅強能打動人心,「和平的路肯定比我們面前的更難行,會受到痛苦,即便如此我也會堅定地走下去,絕不退縮。」
「春香……現在後悔的確太丟臉了。」接收手掌傳來的勇氣,彩攸笑了笑,「只能作好萬全準備了。」
萬全準備,遺書包括在內嗎?如果真的有不測,她希望最後能為澪凜和可露可留下一封信。不行不行,又陷入負面思考了,彩攸甩甩頭,把這個想法擱置。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春香注視著她,肩貼上肩,牽手不放,「那算不算『二人世界』?」
她的二人世界,和她們的二人世界,是同一個意思嗎?二人近在咫尺,彷彿連鼻息都感覺到,眼睫毛都能細數,是她第一次如此動距察看好友的臉龐。彩攸的心臟好像漏了一拍而猛然跳動,「你都跟杏學了什麼啊!」
「澪凜和可可回來後一定會霸佔了你的,現在是我能獨佔你的機會呢。難得只有我和你,我想更多跟你走在一起,更了解你。」
「即、即使她們在,你也可以找我啊。我們平常也有一起煮飯不是嗎?那也是我們二人的時間。」
「但、但是……那不一樣……」春香的目光遊離起來,躲避她疑惑的雙眼,臉頰漸漸發紅,「煮飯是工作,不能專心跟你聊天;她們在的時候要考慮很多事,不算是『二人世界』……」
春香好像好執著「二人世界」這件事,聽起來下一秒就要跟彩攸告白似的,但彩攸見她心思凌亂,反倒冷靜下來。
「你羨慕東安薔和杏嗎?」
「有、有一點。」她羞愧地低下頭。
渴望被愛,是不檢點的事嗎?身為女神,她不該想這方面的事,況且她亦有被好好愛護著。但她受到的愛護,和東安薔與北杏的相處、關係與愛又有所不同。她說不清當中的差異,只能從她們獨有的「二人世界」散發出的幸福中摸索。
「嗯……我和你,不是她們兩個的那種關係,『二人世界』的意義也不同,不會像她們那麼的親密。」彩攸想了想,隨後微笑地道:「不過,你想撒嬌的話,我無任歡迎,就像我也會依靠你一樣。」
撒嬌?彩攸認為我想撒嬌?對,就是撒嬌!春香恍然大悟,她從北杏身上看到的是任性的撒嬌,是她從來都做不到的。身邊每一個人都是有求於她的,女神無法卸下職責和光環去撒嬌,自從意識到自己成為了女神,她就一直壓抑著自己,只顧付出。可露可比她年輕(她比她更會撒嬌),澪凜則過於沉重(說一成會做到十成),雖然跟她們的關係親密,但她總覺得有點別忸。
「你有依靠我嗎?」
彩攸那般的大姐姐,也會依賴人,還要是那不成熟的自己?
「之前在馬車上不就依靠著你嗎?靠著春香很舒服呢。」
「哈哈,還真是靠過來呢。」
她記起當時的彩攸,軟癱癱的挨在自己身上,任由自己撫慰她。是啊,彩攸那般的大姐姐也會撒嬌,那自己撒嬌又何以為恥?
她想像普通人,想像身邊的人。她所執著的,是平凡的夢想。
「我不會笑你,也不會告訴她們的。」
會為撒嬌而苦惱,渴望能向人撒嬌的妹妹,真是太可愛了,激發起憐愛她的欲望。這麼可愛的春香,她可不想跟別人分享。
「那麼……今天彩攸可以來我的房間一起睡嗎?」
「春香你也那麼怕寂寞啊,我還以為可露可才會。」
「我聽杏說,她們每天都會上床一起睡。」
「不要拿她們做參考!她們的一起睡絕對不只是睡覺那麼簡單!」
「誒,晚上不睡覺還能做什麼?」
紅著臉的彩攸不知如何解釋。
惹彩攸害羞的趣味,春香明白為何可露可愛捉弄她了。「嘻嘻,講笑講笑。平常都跟大家一起,現在有一個人的晚上也不錯呢。」
「這個笑話對心臟不好……以後不要對別人說這種話。」
我們的小天使什麼時候有了小惡魔的潛質,太、太危險了!彩攸捂著胸口,快步前行。
*
「彩攸師姐、春香師姐──」
雷格爾城中熱鬧的城門前,背著大背包的纖瘦女生,一見同伴馬上就活潑地揮手叫喊。來者除了熟悉的兩位師姐,還跟著兩個人。她們都是眼熟的人,當她們愈走愈近,她便認出兩位「名人」了。
「東安薔師姐和杏師姐也來嗎?太好了!」她向她們投以仰慕的目光。
棕色短髮,黃色眼睛,東安薔的腦裡沒有這號人物。
「吓?你邊位啊。」東安薔故意以兇惡的語氣說道,「怎麼還有人跟著我們。」
由於臨時隊伍的手續是彩攸辦理的,她們都不知道這個臨時隊伍實際上有五人。
「她叫帕斯卡,是赫茲老師的孫女。她很厲害的喔,是刺客系的!」春香介紹說,「她的隊友都去參賽了,剩下她一人,我們多多照顧她吧。」
「厲害的話就去了王城啦,還在這裡發霉?」東安薔不以為然。
「是爺爺叫我不要出頭的……東安薔師姐果然跟傳聞說的一樣,惡得像流氓呢!」
「你是不是撩交嗌啊!」
「上年我有在奧德斯大賽看師姐你的比賽,你真的好帥好強啊!」帕斯卡興奮地回味著那一場比賽,「魔法又快又狠,隨手就能呼風喚雨;動作敏捷又有侵略性,格鬥技都那麼了得,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沒有人能擋下你!」
東安薔抬頭挺胸,擦擦鼻子,「哼,算你有眼光。」
「杏師姐也是!爺爺跟我提起過你,年紀輕輕就有行醫的經驗,會好多植物的知識,偶爾還替爺爺看病,真是博學多聞!上年的奧德斯大賽,有你幫助彩攸師姐才有如此的成就!」
「呵呵,不只是植物,人體人家也很了解喔。」
「有兩位師姐同行,我們一定很安全的。路上有什麼要幫手的,即管吩咐我,我好想在師姐身邊學習!」
帕斯卡有如兩位的粉絲,誇得她們的心情愉悅,對陌生師妹的戒心不知不覺就放下了。這個「社交恐怖份子」的社交能力比可露可還要高,彩攸望塵莫及,難怪她這麼快就跟可露可混熟了。
「春香師姐,今天你換了新髮型呢。」
帕斯卡這麼一說,大家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厚厚的秀麗的黑髮編成一束大三股麻花辮,蓬鬆的髮束一層扣一層的彷如富有立體感的蛇鱗,反射出柔順的光澤,最後由一條白色的緞帶收束,留下一條小小的尾巴。
「是、是不是太花俏了?」春香害羞地摸著瀏海上的髮夾,那是一個黃白色小花的髮夾,「是彩攸幫我弄的。果然不太適合我……」
「才沒有,很好看!平常的春香師姐很低調,打扮起來真美,好有氣質啊!」
「我就說吧,春香你可以多展現自己。」彩攸帶著半分自豪地道。
這是撒嬌的一種方式,她可以多向她撒嬌,彩攸拍心口保證。
「唔──不、不要看了,我們出發吧!」被大家盯著看好害羞,春香推著彩攸催促大家。
五位未經磨合的學生組成的臨時隊伍,就此出發「春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