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玉絮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抱着一袋薯片，对着电视里吵闹的综艺节目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时不时被逗得咯咯笑。

（襄珺那边。）

叮~

是玉絮的消息。襄珺点开，一张照片——她端着一杯冰镇蜜瓜汁，下面附着一行字：

【玉絮：有没有在好好学习?（挑眉）】

襄珺笑了笑：

【襄珺：我在背古文！蜜瓜汁我也想喝（流口水）】

【玉絮：要不要休息一下？（眨眼）】

襄珺看着书桌上的课文：

【襄珺：可是我还有一半没有背。】

【玉絮：没事啦~（摸摸头）把昨天我给你挑的衣服穿上让我看看？】

襄珺似乎有些犹豫：

【襄珺：呃…我不经常拍照啊。】

（潜台词：拍得不好看……）

玉絮立刻给她打气：

【玉絮：你天生丽质诶，不用担心啦！（星星眼）】

【襄珺：好吧…你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手机再次“叮咚”一声。玉絮点开图片，差点把薯片喷出来。

照片里，襄珺站在镜子前，穿着昨天买的那套打扮。含胸驼背，低着头，脸上极其尴尬又努力想笑，剪刀手，整个人又憨又可爱。照片下面是她委屈巴巴的留言：

【襄珺：都说了我不会拍照啊！（大哭）】

玉絮看着照片里襄珺的样子，乐得浑身发热。长按图片——保存。然后忍着笑回复：

【玉絮：哎，不会拍照还这么可爱吗？（摊手）】

【襄珺：是你挑得好呀。】

【玉絮：被夸奖都不坦诚吗？算啦算啦，那就算我的功劳吧。（得意）】

【襄珺：还没洗呢，我脱掉了】

【玉絮：啊？你其实不用问我的，脱衣服这件事。（坏笑）】

襄珺那边过了几秒才回复：

【襄珺：好的。】

玉絮乘胜追击：

【玉絮：你又幻想什么了？（探头）】

襄珺明显慌了：

【襄珺：我能幻想什么？！（炸毛）】

玉絮心满意足：

【玉絮：哈哈~（看破不说破）】

襄珺直接遁走：

【襄珺：学习去了！（再见）】

玉絮笑着发了个大拇指：

【玉絮：加油！（奋斗）】

聊天结束。玉絮放下手机，嘴角还残留笑意。和襄珺聊天，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能让她心情大好。而屏幕那头的襄珺，大概也正顶着一对通红的耳朵，对着古文咬牙切齿吧。

（周一清晨，校门外）

玉絮像往常一样，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襄珺正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微微低着头，手指卷着书包带子。

玉絮走近，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襄珺的头发上。那个发卡，正别在襄珺左侧的短发上。但玉絮的视线很快又移到了右边——那里，依旧固执地别着襄珺那枚标志性的、略显土气的绿色旧发卡。

“你已经把发卡别上了吗？”玉絮走到她面前，“可爱捏。” 她真心觉得那活泼的小丑鱼很适合襄珺。

襄珺听到玉絮的夸奖，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嗯，啊，肯定要戴的嘛，毕竟是你送的……” 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扫向玉絮，“那个……你的那个呢？怎么没戴？”

玉絮看着她的眼神， “嘻嘻”笑了一声。她伸手，轻轻将自己校服衬衫的领结翻了个面。

只见在领结的背面，别着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小丑鱼发卡！它被巧妙地隐藏起来，只有从特定角度或仔细看才能发现。

“这么做是保护我们啦，”玉絮解释道，“你应该不会又闹别扭吧？”佩戴同款发卡，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她们的关系，不符合她的生存法则，也可能给襄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襄珺看着玉絮领结下隐藏的发卡，思索片刻。确实，换做是她，可能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只会傻乎乎地都戴上。玉絮的考虑总是比她更周全，更理智。

“你其实……不戴也行的。”

“怎么行？”她对襄珺这种下意识的“卑微”有点生气，“本来就是一对的，我不戴对你不公平吧？”

“对……”襄珺习惯性地又想道歉，看到玉絮不满的眼神，硬生生把后面的“不起”咽了回去。

“谢……谢你，玉絮。我很开心。”

玉絮眉头舒展：“这才对嘛！” 她轻轻拍了拍襄珺的胳膊，“坦诚一点舒服多了是吧？”

襄珺被玉絮的敏锐再次惊到——她连自己的舒畅都察觉到了？不过，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开心。

“嗯！”她用力点头，“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

“嗯嗯！”

玉絮忽然停下脚步，站定在襄珺面前：“别动。”

襄珺乖乖停下。

玉絮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尖掠过襄珺右侧短发。在襄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玉絮已经灵巧地取下了那枚陪伴襄珺很久的绿色旧发卡。

“我拿走了~”玉絮将发卡攥在手心，藏到身后。

“额？”襄珺摸了摸自己空了的右侧头发，“你拿去有什么用吗？”

玉絮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俏皮地往后小跳了一步。然后在襄珺的目光中，抬起手，将那枚带着襄珺气息的绿色旧发卡，稳稳地别在了自己左侧的头发上。

“怎么样？”玉絮歪着头，“这下不用担心同学发现了，嘿嘿。” 她指了指自己头上襄珺的旧发卡，又指了指襄珺头上自己送的新发卡，“你戴着我送的，我戴着你的，多公平。”

说完，她不再看襄珺的反应，转过身，心情愉悦、慢悠悠地踢着腿，朝着校门走去。

襄珺站在原地，心脏被柔软又滚烫的东西撞了一下。

玉絮戴了她的发卡……用的是她戴过的……这比任何配套的新发卡都更……更亲密！

“其……其实我可以从家里拿一个新的给你……”襄珺小跑追上玉絮。

玉絮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又充满占有欲：

“肯定要襄珺戴过的啦。对吧？”

这句直白又带着霸道的话，襄珺再也说不出反驳，只能发出一声微小的、带着满足和羞涩的：

“唔……嗯……”

两人就这样，一个头上别着对方送的崭新小丑鱼，一个头上别着对方用过的旧发卡，并肩走进了新一周的校园。

重新坐回熟悉的靠窗第一列第四座，玉絮却再也找不回以前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感了。即使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即使讲台上的老师正讲解着重要的知识点，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靠走廊第二列第二座的那个身影——那个高高瘦瘦、肤色健康、此刻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家伙，襄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