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明艷卻不讓人覺得炎熱。

她牽著我的手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

周圍高大的城市建築仿佛自然之物生長而來，我們猶如初入荒原的野人，對此一無所知，心中既好奇又惶恐。

我們十指緊扣，并排行走。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有這一天。

我心中全然是愉悅與安心。行走在荒原的體驗此刻也只是一次浪漫的旅行。

愛就是那樣憑空出現又填滿一切、解釋一切，掃除了我們之間的一切烏雲。

我們離開小區，直直地沿著大路走下去，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就是鐵建廣場。

這個十字路口特別大。以前，一個紅綠燈之内，行人只能走過一半，還需要在路中間等下一個紅綠燈。

以前一直覺得這個路口挺麻煩的，不過因爲這邊既有高架也有向下的隧道，車流比較多，所以也能理解。

只是現在，整條馬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和幾輛駕駛室空無一人的車輛。可以隨意通行。

我們走近那幾輛車查看，發現車鑰匙甚至都沒有拔掉。

我們穿過馬路，沿街走了一會兒，就進到了商超内部。

人類已經消失超過一周，可商超内還有電力維持燈光，扶梯和冷氣。

我們進門的地方就有一家甜品點，櫥櫃裏的甜品和麵包已經變質了。

一邊的快餐店裏也是燈光依舊，甚至有的餐桌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快餐。

真的好像上一秒大家還正常地生活著，下一秒就都人間蒸發了。

那個大家集體消失的時間點距離現在已經相當遙遠了，我甚至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從商超内部的情況看，應該是在商超還沒停止營業的時候。如果是那個時候發生的，馬路上的車輛就不會只有幾輛。

總之是矛盾又無解的問題，我也不愿意多想。只是，總感覺這個世界既維持著我們平時生活的日常，又展現著荒誕的一面，總覺得這一切都不像真實世界裏會發生的。

她拿出手機給我們兩個人自拍了一張，我感覺自己笑得不太完美，但是她卻感覺很開心。

雖然手機現在還能上網，照片能發到社交平臺上，但是除了我們之外也沒有人會看到的。

“留個紀念哦，小秦，我現在發給你。”她一邊操作手機，一邊說。

“好像出來約會一樣，萌萌。”我小聲地説到。

“難道不是嗎？我可是從來沒有機會和小秦一起出來玩。”她放下手機，滿臉笑容地望著我。我的手機顯示收到了她的照片。

今年再遇見她後，雖然一直和她糾纏在一起，但是像這樣普通地外出卻從來沒有過。

“我們等會去四樓的影院看看唄，説不定還有電影能看呢。”她仰頭看著頭頂，眼裏很是期待。

“那我看看有什麽電影。”我打開手機，在購票軟件上找到了樓上那家影院的排片。

正是暑期檔開始，應該有很多不錯的電影。

“哇，很多都想看欸。”我把手機拿給她看，指了指几部電影。

“那我們都看了吧，反正也不趕時間。”她把手機還給我，“只是上面的排片都是前幾天的，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沒關係的，等我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小秦，那我們先去超市吧。”説完，她就拉著我的手往負一樓走。

我們坐著扶梯向下，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超市入口。

我們推著一輛購物車進入了超市。即使在世界末日，超市裏也延續著商品經濟的精緻。貨架上分門別類地放著各種商品，讓人眼花繚亂。

儘管如此，真正對我們生存直接有用的東西並不多。我很久沒有出門了，所以一直被那些沒有用的東西給吸引著。

經過厨具區的時候，我一眼就被一套精緻的茶具給吸引住。

“萌萌，我們拿一套這個回去吧。”我拿起了其中一塊盤子，仔細地端詳。

“小秦，你們家有這個習慣嗎？”她接過我手裏的盤子，正著看，又反著看。

“沒有，但是可以培養。”我揭開茶壺的蓋子，凑近聞了聞，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而且，應該説是我們家，一個新的家庭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不是很正常。”

“那倒是。”她笑盈盈地看著我，把手裏的盤子還給我。“不過，小秦，那我們還要買一些茶葉，還要買做甜點的材料和工具。”

“啊，完全沒有想到那兒去。”我尷尬地撓撓了臉。

“我倒是挺感興趣的，雖然從來沒有做過。”她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最後，我們在那片區域逗留了相當久的時間才離開，那時候我們的購物車已經被塞滿了一半。

然後我們又去速食和零食區域逗留了一會兒，拿了相當多的零食和方便食物。

最後經過熟食區和水果區，到蔬菜和肉類區。

説實話，這幾塊區域的商品大多都因爲超過了保質期而腐壞，集體呈現出相當糟糕的樣子。

肉類和蔬菜也已經散發出不太能繼續食用的味道。

我們最後只能在幾個冷藏櫃裏做選擇。

“萌萌，要不然我們還是自己種一點蔬菜吧。”看著眼前寥寥無幾的選項，我忍不住嘆息，回想起前幾天她説的話。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困難，小秦。”她在冷藏櫃裏拿了一些凍貨放在購物車裏，“不僅是種子，連土地我們可能都找不到。”

“我也在想，我們家周圍全是城市建築，只有小區的綠化能用上。”

“嗯嗯，那種子我們又上哪兒去弄呢？現代超市裏肯定沒有買這個的。”

“的確，就算有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怎麽種才好，而且兩個人的肥料也不夠。”

“你在説什麽啊。”她手刀劈在我腦袋上，“現在都是用的化學肥料吧。”

“欸。”我靈光一閃，“要不我們想辦法到城市周邊的農村裏去采摘一點唄，我記得我初中的時候去過一個蔬菜基地。”

“行倒是行，只是按照我們家的位置話，怎麽也有四五十公里的樣子，感覺普通的電動車肯定不夠來回。”她不斷地捻著我的一撮頭髮，認真地思考著，“你會開你家的汽車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會騎家裏的小電驢。

“不然我們坐地鐵去吧。”我提議道。

“小秦，地鐵又不是直接修進村裏的，去更偏僻的地方肯定還要換交通工具的。”她解釋道，“再説，現在還會有地鐵嗎？”

“那不就是萬策盡了嗎，像我們這樣還能活到成年嗎？”我忍不住嘆氣。

“肯定可以啊，小秦，我能保證哦。還能讓你一直白白胖胖的。”她從後面抱住我。

她可是要比我高半個頭，身材又那麽好，肯定是她要重一點。

“我不胖，肯定是你要比我重。”我憤憤地辯解。

“所以說才要變胖嘛。”她捏了捏我的臉，輕鬆地回答，好像無視了我的爭辯。

我們聊著天，逐漸離開了超市。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淡淡的不安揉碎在這種日常的氣氛中，我們之後或許也將為生存做出重要的選擇。

它們或許和一般意義裏的人生中的重大選擇一樣會改變我們生存的軌跡。

再過幾年，我們又在哪兒生活，又是以怎樣的狀態生存著呢？

她仿佛從我一瞬間的出神中感受到了我的不安，輕輕地輕吻了我的臉頰。

“幹嘛？”我驚訝地回頭看她，“這不是在外面嘛。”

“現在在那兒都是一樣，小秦。”她整個人都撲到我的身上，貪婪地吸食著我的味道。

“咦惹，是癡女。”我故意露出難看的表情想要遠離她。

“小秦，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她拉住我，指了指那邊賣小物件的商店。

我們推著裝滿東西的購物車進入店面。店面裏賣的可愛物件就算是落了一些灰也依舊可愛。

如果說從前因為零花錢有限，不能隨心所欲地擁有它們。那麽，此刻，我們就是最富有的。

此刻人類的遺產只能被僅存的我們繼承。

我們極盡全力地占有它們，生疏地辨認那些化粧品，笨拙地為彼此化粧、不厭其煩地試戴那些亮閃閃的首飾和裝飾，把彼此打扮成夢想成為的人類。

我們最後累倒在地上，感到酣暢淋漓。我看著她的側臉，儘管只有那艷麗的紅唇和修長的睫毛令我滿意，可她那美麗的面龐和我心中的快感讓我不自覺地就吻上了她的臉頰。

我此刻只覺得，以後我肯定能畫得更好。

我們在底層轉了一會兒，就坐著扶梯回到了一樓。延續著剛剛的欣喜與自由，帶著剛剛的妝造，我們逛遍了一樓的服裝店。

我雖然一直宣稱不喜歡穿裙子，可自己知道那是不自信的表現，僅僅因為曾經穿裙子被說成腿粗的矮冬瓜。

結果還是被她拉著看了好一會兒的裙子。

“太短了，萌萌。”我拉著試衣間的簾子，探出頭對一邊等待的她說。

“快出來讓我看看，小秦，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她說著就把我從試衣間裏拽出來。

這種超短的裙子穿在身上四面透風，總感覺沒什麼安全感。

她還煞有介事地圍著我轉，打量我的全身上下，不時觸碰我的身體，讓我維持自然的姿態。

“嗯，果然這種熱辣的風格不太適合你，小秦。”她看著架子上的衣服想了想，“小秦，接下來再試試甜妹風格吧。”

說話間就遞給我一件淺黃色的碎花連衣裙和罩衫，裙子在胸口的位置還有花邊。

我換上這身衣服後，才感到有些舒服，更加安心，不像剛剛那樣輕飄飄的。我走出試衣間，轉了一圈展示給她看。

“唔，好多了。”她頗為認真地點評，“其實小秦雖然矮是矮了點兒，但身材還是蠻好的，剛剛實際上是缺乏展示自己的自信才不太合適的。”

她說著拍了拍我的頭。

“為什麼你老是說我矮啊。”我打了下她的手，“我還要長的哦，說不定以後就比你高了。”

“不用再長了，小秦。”我們走到了落地鏡面前，她扶著我的肩站在我身後，仔細地端詳著鏡子裏的我，“再長高就不能隨便欺負小秦了哦。”

我剛剛想要反駁，就被她打斷了。

“但是，我總感覺是不是還差點什麼。”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手指不斷敲打著。

“我説爲什麽有些違和，原來小秦你還穿著運動鞋啊。”她說完就跑到旁邊找回來一雙樂福鞋，為我換上後，讓我踩了踩。

“蠻合適的。”我打量鏡中的自己，擺了幾個姿勢，感覺很滿意。我突然想起旁邊的人。“萌萌，為什麼我一直在試衣服，你呢？”

“我就這樣就好了啊，現在這樣看起來我就像一個邋遢但是很靠譜的大姐姐，隨時能保護你的。”

她對那種人設的印象就是牛仔短褲加短袖嗎，而且為什麼一定就是她保護我？

“不要找藉口了，就試一試我剛剛穿的那一件。”我找來剛剛的那件裙擺十分短，有點哥特風格的裙子。

“那就由小秦來給我穿吧。”她癱倒在我的身上，“我現在變成軟趴趴星人，再也無法行動了。”

我真不知怎麽說她好了，費力地撐著她到試衣間坐下。她一臉期待地盯著我。

“你看著我也沒有用，快自己換上。”我雙手環抱在胸前沒好氣地看著她。

“可是小秦還在試衣間裏啊。”她委屈地抿著嘴。

“那我走。”

我正準備起身離開，就被她拉住按在了座位上。

這力氣不是挺大的嗎？

“小秦，你難道不想親手幫我脫下衣服嗎？”她誇張地探出身體，手指著自己的紅唇，露出魅惑的表情，“機會難得哦。”

這家夥……在幹嘛啊？

我的眼神沿著她的下巴落入她胸前的溝壑中，無法挪開，黑色的蕾絲若隱若現。

吞了吞口水，我突然覺得兩個人呆在狹窄的試衣間裏太過擁擠，臉頰都感覺有些發燙。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我的手拿到她衣服的下擺上，然後舉起雙手放在腦袋後面，一臉壞笑地等待著我脫下她的衣服。

我着了魔一般，居然乖乖地撩起她的衣服，讓她露出光潔，沒有贅肉的小腹，然後是肋骨，最後是黑色的文胸。

我像個乖小孩一樣傻傻地盯著她的上半身看。

她又引導我的手落在她的褲子上，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讓我褪下她的褲子。

她被遮掩住的三角地帶按照身體曲綫應該往下凹陷，卻還是十分飽滿。内褲上的蕾絲設計讓自己的視綫無法離開。

就連大腿的直綫突然一頓，轉折進入被布料遮住的地帶也可以應約窺見。

我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一樣捂著臉，心臟跳動地很吵鬧，透過手指的縫隙癡癡地打量她的全身。

“要摸摸看嗎，小秦？”她喃喃道，牽引著我的手往她胸前去。

觸碰到她的身體後，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身體也十分滾燙，擡頭就撞上她期待而迷離的眼神。

“不行不行，萌萌，怎麽能在外面做這種事情呢？”我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抱住她。想要冷靜下。

“只是讓你摸一下，小秦又想到哪裏去了？”她不斷地撫摸著我的頭髮。

“等會絕對會變成那種展開的。”我放開她，認真地看著她。

“那也沒關係吧，小秦，我很愿意的哦。”

“很有關係，今天是約會日。”我揚起手指，信誓旦旦地說，“流氓。”

“快點換上衣服。”

她撇著嘴認同地點了點頭，又像看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捂著嘴笑。

“再不停下來，小秦就要熟透了。”

經她提醒，我也發現自己渾身燥熱地不得了。叮囑她換好衣服，我就先出去了。

之後我就一直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關注她身上裸露出來的地方，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

説話的時候，自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

她好像察覺到了我奇怪的目光，在進入電梯之後，她就直接抱住我。

我還沒説話，她就在我的耳邊不停地述説。

“最喜歡小秦了。”

在那種溫柔的包裹中，我感覺自己逐漸冷靜下來，能夠真實地感受自己心臟的平穩跳動與她豐腴肉體的充盈。我感覺十分安心與溫暖，心裏沒有其他的想法。

電梯停在了四樓，她無言地放開了我，牽著我的手，推著購物車離開了電梯。

我們走進了影院的大廳，顯示電影場次的顯示屏上什麽也沒有。

我們直接穿過檢票口，進入影院裏面。路過的每一個影廳都只是燈光大開，屏幕上什麽投影都沒有。

我們又倒回到大廳，在售票處旁邊找到了排片室，按照操作手冊把我們想要看的几部電影排在了一個影廳。

完成排片後，我們就在影廳裏選了合適的位置等待電影開場，我們順便還在大廳的冰櫃裏拿了幾盒冰淇淋。

我們還在閑聊，燈光一下暗下來，我們沒有排廣告，所以銀屏上馬上出現的就是金龍標志。

我藉著銀屏的光芒，確認身邊她的位置。在黑暗中，她的面龐更顯神秘。

故事展開，我們沉浸地投入到了情節與人物的命運之中。

光影流轉，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悄悄溜走。影片結束，謝幕字幕開始滾動。

影廳中的燈被打開，刺眼的光照射得人睜不開眼睛。我們看著彼此不真切的模樣，恍惚了一會兒才像是回到了現實。

“果然很好看呢。”我忍不住回想電影中的橋段。

“好久以前就看過這個導演和這個主演合作的電影了，真是口碑的保障。”她補充到。

“只是再也沒有那種機會了，不是嗎？”我忍不住嘆息。

我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闖入了我們出現在取景器裏的畫面。

“欸，那不如我們也來拍電影吧。”我提議到。

“感覺我們兩個人充其量只能拍一下記錄生活的那種短視頻，小秦。”

“那倒也行，只要是把我們現在的生活記錄下來就好了。”

“倒是可以，不過這種起碼也需要一台錄像設備吧，我記得你家裏只有一台拍照的相機吧。”她用手指比划著相機的形狀。

“用手機也是一樣的啊，萌萌。”我拿出手機打開錄像。

“那倒也是。”她點點頭，又指了指熒屏。“不過，小秦你現在還想繼續看電影嗎？”

我有些猶疑，可是這個時候肚子已經不爭氣地咕咕叫了。

“現在都十二點了，有點餓了欸，萌萌。”我尷尬地捂著肚子解釋。

“那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下次再來看吧。”

我點頭同意，和她起身離場。

兩個人觀看的電影暫時散場了。

我們一從商場走出來，就不得不面對毒辣的陽光。

幸好她帶了遮陽傘，不然得被曬成小糖人化掉了。

我們依偎在傘下，身體周圍浮動著炎熱的空氣。購物車裏的凍貨化凍出來的液體一直在滴。

“我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開始記錄。”她又提起剛剛的話題。

我把手裏的傘遞給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我拿著手機對著我們的購物車拍，又拍了拍空無一人的街道和無處可逃的烈日。

“小秦，你不該說點什麼嗎？”她在一邊建議，“比如‘今天真是收穫滿滿’這種。”

我聽了她的話，重新開始錄像。

“今天的天氣真是炎熱啊，不過，真是收穫滿滿的一天呢。”這是我心裏預演的台詞，但是一打開錄像，我就強烈地認為自己的聲音和動作十分不自然，以至於沒辦法進行下去。

“沒有吧，這樣就挺好的啊，小秦。”她在身邊鼓勵我。

我又試了幾遍，才勉強地接受了自己。

“小秦，你不會覺得這樣就完了吧。”她在一邊提醒，“最重要的肯定是把我們拍進去啊。”

“我能不能不出鏡啊，萌萌？”我癟著嘴問。

“你覺得呢？”

聽了她的話，我老老實實地翻轉了相機，把手機拿遠想要把我們都拍進去。

可一在畫面裏看見自己的臉，就會覺得自己傻氣得不行，本能地想要躲開。

她見狀只好把傘還給我，接過我的手機。

“小秦，不准躲開。”她摟緊我的肩膀，不讓我離她太遠。

“我是林萌萌，今年十六歲了。在我旁邊的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最愛，最喜歡的人秦怡。我叫她小秦。今天是……大家消失的第十一天了，我們選擇到附近的商超來補充物資，爭取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她一連串說了很長的話，然後用胳膊肘了我一下，提示讓我也說一些什麼。

“唔……我是秦怡，我今天……和我的朋友萌萌一起出來補充物資……”我越說越沒自信，求助地望著她。

“小秦，的確有點奇怪，根本就不會有除了我們以外的人會看到這個條視……”她直接轉頭對我說，也沒有暫停錄製。

“嗯嗯，我就很討厭對著很多人說話。”我自然地回答了她的話。

“以後肯定也沒有這種機會囖，小秦。”她調侃道，“那對你來說真是完美的世界啊。”

“要是我們能生孩子的話不就行了嗎？”我在想著那種靠一對夫婦繁衍出一個大家族的場景。

“小秦，你的思維真跳躍。”她皺著眉，面露難色，“你要求其他的事情的話我都能實現，這個就是為難我了。”

我們路過了一段樹木比較多的路段，蟬鳴密密地織滿整片空間。

“好吵啊，萌萌。”我提高嗓音對她說。

“這裏怎麼成了蟬的聚集區了，我這幾次路過都沒有像今天這麽吵。”她斜眼看著我，“不會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吧。”

“哪有這種道理，只是天氣變熱了，從地裏鑽出來的蟬更多了嘛。”我不滿地抗議。

“我聽說它們叫就是為了求偶繁衍什麼的，比誰叫得大聲，誰更有力氣這種。”她稍微從傘裏探出身體，拿著手機對著茂盛的枝葉拍攝。

“我感覺，要是我在地下待這麽久，一出來發現外面這麽熱，我肯定也要叫個不停。”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現在我的後背已經有些濕潤了。

我們通過聊天分散注意，像沙漠中的旅人一樣徒步越過這種鬼天氣。

等到汗珠快從眉目上落下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樓下。

“我們到家了，等會兒給大家看看我們家的佈局。”我們站在陰涼處，她停下了錄製。

些微涼風吹在身上很涼快，我現在只想要快點回到家裏吹空調。

“原來你還在錄啊。”我接過已經燙得不像話的手機，不斷滑動進度條翻看視頻。

大多畫面就是我們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萌萌，你不會感覺累嗎，那隻舉著手機的手？”

“當然很累啊，快來幫我捶捶。”

我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車，幫她捏了捏手臂。

“誰讓你像個鐵人一樣一直舉著，早說嘛。”

我和她走進電梯，按下對應樓層的按鈕。

電梯門閉合。電梯開始加速，然後平穩地上升。

站在我面前的她不斷地用手扇風。她泛著紅暈的後頸已經被汗液打濕，有幾根髮絲粘在上面。

往下能隱約地看見她沾了汗的衣服下的黑色內衣，甚至內褲在褲子上勾勒的形狀也可以窺見。明明已經真切地看過，觸碰過了，現在卻更加感覺心跳得厲害。

那種關於她豐腴肉體的記憶與沾滿汗液的想象在腦海中馳騁。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直勾勾地眼神，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我。

我僵硬地抱住她，貪婪地吸收她摻入汗味的體香，不願意鬆開，只想要靠近這副豐滿的肉體。

她有些驚訝，隨後又接受了，任由我抱著。

安靜的電梯裏只有衣物摩擦的聲音，我不滿足地感受她身體中血液的流動，呼吸時胸腔的起伏和心臟的跳動。

電梯開門破壞了這一場景，我們安靜地走出電梯。分開的時候，我看見她漂亮的臉龐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走在前面，我更著她走在後面。

被走廊裏反射的陽光修飾地過於美好的背影逐漸取代了她的笑容。

她走在前面開門，我推著購物車癡癡地跟了上去。

門打開了，我還在旁邊換鞋，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灑在了我的臉上。

我還來不及看清有什麼東西滾落在我的腳邊，她的身體就倒在了我的面前。

剛剛滾落的正是她的頭顱，依舊在美麗地微笑著。

鮮紅的血液隨即從脖頸的斷面處噴濺而出。

我感到一陣惡寒和腿軟，癱倒在地上，看著美麗的軀體頃刻變成屍塊，止不住地乾嘔。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從門裏走出來的正是那天看見的著裝怪異的人，她長著和萌萌一樣的面容。

此刻，她手中的武士刀正滴著血。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嗜虐的表情掩蓋不住瘋狂。

我本能地爬起來，想往樓梯口跑。

準備踩著台階下樓時，我感覺她在背後一揮，自己的雙腿上也出現了溫熱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腿軟，往前跌去，在樓梯上滾了幾圈，最後撞在了牆上停下來。

我吃著痛撐起身體，絕望地看著她從容地提著刀走下來。

她蹲在我身邊，抓住我的頭髮讓我揚起臉，便直接吻了上來。

有如無物，卻清冷的觸感彷彿輕舟掠影，不切實際。

她拖著我的衣領往上走。出奇的大力使我一路被拖行到門口。

經過萌萌的軀體時，我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痛苦地閉著眼睛，任由濃烈的血腥味充斥我的鼻腔。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我被丟在地板上，眼前正是武士裝扮的女人。

她有著和萌萌一樣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