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海,這是我的名字,雖然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據說在其他地區,神明與惡魔都是稀鬆平常的存在。
但我的家鄉,一切皆無波無浪,儘管偶爾能看到其他種族的人,但主要的居民基本都是人類。
沒有魔法,沒有冷兵器,沒有戰爭。
唯有人力所能造出的科技,和所謂文明的暗鬥,這反倒成為這裡最大的特點,從外地來的人大都驚訝於此。
我自己有時候也會有些懷疑,難不成,這個地方是由某個未知的強大存在所守護,才能如此平靜嗎?
明明外界似乎波濤洶湧,但這裡卻始終無風無雨,這樣的平穩真的真切而穩固嗎?
但這也只是想想,我從不覺得自己會被捲入麻煩事之中,然而,事實證明.........我錯了。
"...............另一個,我?"
有一天,我獨自一人漫步夜晚的路上時。
突然有一個穿著華麗的,感覺像中式洋裝?的黑色雙馬尾女孩,在和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灰色長髮的女孩打架。
具體情況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因為兩人在發動我前所未見的,感覺像魔法之類的東西時。
不小心打歪了,結果打中了我,就像突然被車撞到一樣的突然又霉運。
當我回過神時,旁邊就多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黑色雙馬尾女孩和我說,開心吧,這是另外一個我喔。
然後也沒多解釋,繼續打架去了。
對此,我和我互相看了彼此,然後暫且先一起回家了。
"妳,真的是我?"
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即使沒有想像中驚訝,但還是忍不住懷疑其真實性。
"恩,是妳.......不對,應該說是我喔"
"甚麼情況?"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兩個人是從其他地區來的神使。
還有我雖然是妳,但性格好像比較稍微外向一些。
用IMBT來說,如果妳是60%的I人,我現在大概是60%的E人。"
"..............證據呢?"
"小時候的回憶...........忘得差不多了。朗讀寫過的小說.........算了,我也受不了。
買錯胸罩的黑歷史...........阿,為甚麼我要想起來阿。
............可以饒過我,也饒過妳嗎?"
"恩,夠了,感覺就是我,別說了"
""..................摀""
此時此刻,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粉色長髮少女都摀著自己的腦袋。
黑歷史的甚麼的,對於當事人來說真的是光想起就會讓人難受。
於各種漫畫與小說之中,於類似的橋段,那些被懷疑的當事人毫不猶豫的抖出別人的黑歷史甚麼的可真是殘酷阿。
"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一起生活?有另外一個自己在各方面都會很方便吧。
像不想上課時,猜拳決定誰去?"
"...........要是別人看到我們兩個站在一起該怎麼解釋?"
"就說親戚吧,然後我帶個髮夾改變一下造型就好。"
"名字呢?"
"雖然我是雨海........但在外面先暫且叫我陽吧。我有點餓了,先吃飯吧,有甚麼事邊吃邊說。
"............好吧。"
雖然一方較為外向、一方較為內斂,但兩個雨海都可以說是沒心沒肺的接受了這個奇異的現況,宛如身旁之人早已是熟悉的家人般理所當然。
兩人還真的默契一起煮飯,然後於飯桌上開始討論未來的規劃。
在那之後.............
很小的時候,我曾經想像過,心裡能有另外一個我能和我聊天。一起解悶、一起玩耍;一起想辦法面對這個讓人不知所措的世界。
在爸媽死後,那難以言喻的孤獨與空虛更是加深了這個願望。
理所當然的,這份幻想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淡去,本應如此,但這個願望卻措不及防的得到了實現。
宛如身在夢境之中,難以言喻的不虛幻感。
或許是因為這樣吧,我才會毫無罣礙的接受了另外一個自己。
至於陽,我知道的,雖然她說話比我平常再外向一點,但她也是我,所以也是同樣的想法。
而這份不真切感,隨著我們這幾天的日夜相處而逐漸消融殆盡。
我是雨海,不是陽,所以我在聽到陽這個名字的時候總是會停頓片刻。
另一個我,在只有我和她時,也不喜歡被叫陽。
然而,直接叫名字我們也會渾身不對勁。
所以,我們都不會直接稱呼彼此,而且,也不需要。
幫我拿鹽、垃圾忘了丟、诶,等等。
因為是我,所以無需顧慮彼此;因為是我,所以簡單說出話語就能知道對方想作甚麼。
另外,習慣把東西放哪裡,心情變化時會想做甚麼,甚麼時候會想聽甚麼樣子的歌。
這些生活上的總總細節,讓我們逐漸真切的認識到了彼此確實存在於世。
然而,真切與虛幻的感受,於朦朧的境界上此起彼落。
她確實存在,這一切不是夢。
但是,她是我,又不是我..........不,她是我,只是我們出自同源的靈魂由不同的肉體所承接。
然而.........靈魂是肉體的奴隸,心緒受身體狀況影響甚大。
不用說生病,光是失眠,就會嚴重影響精神。
更不用說,像現在這種情況。
我不習慣照鏡子,所以不怎麼常看到自己,自己的臉宛如最為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我常和自己對話、也常自己玩多人遊戲或乒乓球之類的運動。
這是我一直所熟悉之物。
然而,當自己有了形體,以熟悉又陌生的模樣,真正意義上在面前和我一同消磨時間。
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明明她是我,卻又不是我,然而卻真切的是我。
這難以言喻的虛幻感,伴隨著與陽的日夜相處,而逐漸鮮明起來。
當然,她確實是我,所以我確定,她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然而,想就此沉默靜待時間流逝,而逐漸習慣一切的想法,讓我們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畢竟,是這麼膽小的我啊。
迷惘、自我厭惡的同時,我還感受到無法言清的安心感。
從今以後,我,應該如何自處,或者說,我應該怎麼面對陽(雨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