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很快就到了。
在周三答应见Yang的朋友们之后,Blake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努力把这件事抛诸脑后。Blake的书稿工程有了相当大的进展,进度已经超前了不少,在此期间Yang还不断打扰她,一直给她发短信,讨论周六外出的可选地点。诚然,另一个女人努力考虑自己而让自己感到舒适的举动,Blake觉得很是可爱,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整件事没有顾虑。
然而,即便她竭尽所能,两天还是过去了,周六到了。这一天,Blake要和Yang以及她朋友们一起出去玩,更别说去的还是Yang最终选定的那些公共场所了。Blake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她能做的,只是不要陷入惊恐症发作当中。
此刻,Blake在纠结穿什么,她的卧室看起来就像被暴风骤雨侵袭过似的,因为在过去二十分钟里,她一直在各种衣服之间纠结。
抽屉柜子都大敞开着,衣服杂乱无章地扔在地板和床上。正常情况下,Blake和朋友们出去玩时不会在挑选穿什么上花这么多心思。但这次不一样。理论上讲,她也是同朋友出去玩,但让事情变得复杂难堪的是,这位朋友还要佯装她的女朋友。所以,严格说来,这算是一次约会,至少作家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可能是一次四人约会,因为Yang提到过会儿和她们一块的朋友是对情侣。
Blake感到一阵头痛袭来,同时焦虑也愈发强烈,这种状况对她完全无益。
她站在卧室中央,身上只穿着内衣,她觉得这样或许对自己狂乱的情绪毫无帮助。于是,她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直到卷轴响起短信的提示音,这差点把弗纳女人吓出了心脏病。
“什么?不……不不不不不,不可能已经到那个时间了吧!” Blake感到一阵新的恐慌袭来,她把压在卷轴下面的几件衬衫和其他衣物扔到一边,“求你了,就这一次,希望是 Weiss 发来的……” 然而,Blake的愿望落空了,因为Weiss从来不会发短信,而且又有几条短信的提示音接连响起。终于,拿到卷轴解锁后,Blake看到未读消息旁边弹出了Yang的名字,她的恐慌感更Jaune烈了。
Yang 上午10:05> 嘿,Blakey
Yang 上午10:05> 告诉你哦,我们现在正往你家来
Yang 上午10:06> 大概很快就到!
Yang 上午10:06> :) :) :)
Blake快速回了条短信,然后发了疯般地转向她的房间,随手就抓起她第一眼看见的衣服。“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不过二十分钟她就会到……” 她边想着,边匆忙穿上衣服。
谢天谢地,她这身还不算太糟糕——她穿上了一条简单的白色紧身牛仔裤和一件黑色长袖高领毛衣,再加上上次去Weiss办公室时穿的那双短靴——Blake觉得这身搭配还挺不错的。实际穿衣服只花了几分钟,这让Blake刚好有足够的时间把头发梳成一个松散的马尾辫,再化上一点淡妆。当Blake在浴室镜子前再次检查自己的仪容时,她的卷轴又响起了Yang发来的新消息提示音。
Yang 上午10:29> 所以说Pyrrha真是笨笨的
Yang 上午10:29> 她完全错过了去你家的路口,哈哈
Yang 上午10:30> 现在绕回来了
Yang 上午10:30> 一会儿见!-_^
回复Yang 上午10:31> 那我在外面等你。
Blake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回复短信,因为她紧张得手都在剧烈颤抖。她立马找到了自己的手提包,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后,便朝前门走去。在前门锁好后不久,一辆熟悉的红色汽车驶进了她的车道,Yang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后座的车窗。
“嘿,Blake!快上车,我们马上出发啦!” 金发女人兴奋地喊道,接着一个陌生的女声斥责她,要她回车里去。
突然,Blake感到紧张起来,并且这不是她平时面对人群时的那种紧张。这是一种初见陌生人时会有的紧张感,她担心着这些人是否能接纳自己。他们会喜欢她吗?她弗纳人的身份会成为问题吗?她在别人看来还好吗?
当更多类似的想法从Blake脑海中闪过时,她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关上了车门,并系好了安全带。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家门口走到车边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车。这是怎么回事?Blake没时间去细想这个谜团,因为Yang欢快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嘿,Blake!你想我了吗?” Yang有点调皮地说道。Blake转过头,看到Yang把胳膊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哇哦,Pyrrha,你说得没错,她真是无可救药了。” 一个陌生男人低声说道,这让Blake吓了一跳,紧接着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理智点想,Blake知道,在今天“约会大冒险”的车里还会有其他人,但此时此刻,真的直面这些陌生人时,她之前的恐惧又涌现起来,让她肢体都变得僵硬了。不过,她的焦虑还未来得及完全展现,Yang就迅速伸手到前面的驾驶座间,打了那个陌生男人一下,吓得他惊呼了声。
“嘘,你给我闭嘴!”
“嘿,我之前说过在我的车里不准打架的吧?” Pyrrha——Blake突然想起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因为她瞥见了那头长长的红发。Pyrrha用平静但威严的语气说道,同时她开始把车开回主干道。
“但是是Jaune先挑起的——”
“啊啊啊……” Pyrrha打断了Yang的话,Yang气呼呼地靠回了座位上。“我的规矩是什么?” Pyrrha温柔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个妈妈在责骂小孩,而Yang现在双臂交叉,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飞行员夹克,看起来就像个闹脾气的青春期少女,表现得也很有挨骂的小孩那味儿。Blake觉得这很有意思。
“任何时候都要系好安全带,司机可以控制收音机,车里不准打架……” Yang气鼓鼓地把这些规矩列了出来。
“她还漏掉了大概二十多条规矩呢,但这三条是最重要的。” 突然,有头凌乱的金发和一双蓝眼睛的男孩,从前排座位间探头过来,那和Blake在Yang家里照片上见过的一模一样。他尴尬地朝弗纳女人伸出一只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嗨,顺便说一下,我是Jaune,这是Pyrrha。”
“你好!” 他俩的问候都很热情友好。
“我是Blake。” 她简单地说道,轻轻地和Jaune握了握手,随后便感到有点尴尬。“但……但我猜你们俩已经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猫耳朵微微往后缩了缩,这时,她才想起来Yang早就跟她的朋友们说起过自己了,还更别说Pyrrha本来还是她作品的忠实粉丝。
“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特殊对待你啦,就当我们是刚认识的,对吧?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第一次见面嘛……” Jaune笑着说,还耸了耸肩,然后又缩回到了副驾驶座位上。Blake觉得自己挺喜欢Jaune的,因为他的坦诚让人耳目一新,就像她第一次见到Yang时Yang的样子。只是呢,没有那些俏皮话。Yang的朋友至少有一位很可爱,而Pyrrha还在开车,她也愿意先对Pyrrha抱以信任,但车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还是让Blake觉得不安。
从眼角的余光中,Blake看到还在生闷气的Yang,想起了她们开车去Weiss办公室时Yang的表现。“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一路上都得不停说话了……” Blake这样想着,她费力地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里好像卡了块石头,“那么……你们都是怎么认识彼此的呢?我只是好奇……” 她是在问车里的所有人,但Yang立刻来了精神,对着作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得看情况,Blake,你想先听谁和谁最先认识的故事呢?” 她笑得很开心,还有点调皮的意味,Pyrrha和Jaune同时轻笑着,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嗯,那我们从你认识最久的人开始说起怎么样?” Blake提出了折中的办法。
“哎呀,这太简单了,Blake,那当然是Pyrrha啦……” Yang挥了挥手说道,然后就开始讲她们俩是怎么认识的,Pyrrha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Blake了解到,她们俩一起练过跆拳道,在那次 “食物大战” 中,就是Pyrrha往人群里扔的汽水罐。不得不说,Blake以为她看上去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但话说回来,现在谁说得准呢?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Blake曾经放火烧了自己父母房子的事上,Blake听了直叹气。不过,当Jaune跟她讲有次他家房子里有只蜘蛛,他试图用一本卷起来的电话簿把蜘蛛打死的事时,她感觉好受了些。结果是,在追捕那只讨厌的不速之客的过程中,他差点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破了。而在Jaune再给Blake讲他和Yang是怎么认识的时候,Yang全程都笑得不行——Jaune说的本该浪漫缠绵的故事,结果却变成了关乎生死的挑战。一开始,Blake听了还感觉震惊,但也不得不说,假如她是Yang,面对家中疑似是盗贼的人,她也也会采取行动。不过,她会打电话报警,而不是抓住那个可怜男孩的衣领,把他从前门扔出去。
当Yang讲完Pyrrha和Jaune是怎么认识的故事时,Blake略感奇怪,但也觉得那挺浪漫的,而作家终于注意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城区。
Blake望着车窗外,看见街道两旁排列着些颇有历史感的建筑,这些建筑被漆成了各种颜色,处处都充斥着复古的影子。就连路牌和路灯,毫无疑问是崭新的,但也做得和周围建筑风格相配,因此更添了一种时光倒流的氛围。不过,尽管这里建筑风格有趣美观,但还不是Blake第一时间关注的。
她先注意到的是那些挤满街道、聚集在商店和餐馆附近的人群。
Blake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紧紧地贴在了头皮上,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嘿,没事的。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时候人不会很多。” 她猛地转过头,看到Yang面带温柔的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不是嘛。这家咖啡店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就会变得冷冷清清的。所以基本上就只有我们在那儿啦!” Jaune从前排座位上兴高采烈地补充道。
“你们以前都去过那儿吗?” 尽管努力掩饰,Blake还是听得见自己声音里的担忧。Yang继续默默地安慰她,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揉着小圈,可她却没感觉到几分安慰。
“去过几次。要不是离得这么远,我们会更常去的。” 即使看不到Pyrrha的脸,Blake还是能听出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好吧。” Blake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Yang又对她笑了笑,最后揉了揉她肩膀,接着把手拿开了。“我只能相信他们的判断了。” 她心里想着。在接下来的车程里,她慢慢地匀速呼吸着,努力保持镇定。
这家咖啡馆几乎和 Grim Bean(Yang和Blake邂逅的咖啡馆)一样小。唯一的不同是,Nevermore咖啡馆不仅有一个,而是有两个独立的户外座位区。Jaune说,两个座位区中较大的那个在夏季会有一个舞台,用来表演现场娱乐节目。不过现在正值春季,除了从街对面各家店铺音响里传来的轻柔爵士乐和别的古典乐外,没有现场音乐表演。
此刻,Blake和Yang正坐在较小的那个座位区,而Jaune和Pyrrha去买饮品了。这个座位区非常小,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员工专用区。Yang向她保证,这个小花园其实不是禁止入内的,毕竟员工们在店内有自己的休息室,也因为这样的误会,几乎没什么人坐在这小小的地方。
其实Blake还挺喜欢这个小围合区的氛围。除了那个小小的拱形入口外,围合这个空间的墙壁是那些装饰性的木格子组成的,上面爬满了藤蔓,藤蔓上长满了还未完全绽放的小花蕾。座位区的边缘还散落着各种盆栽植物,不过从它们在静冬中光秃秃的茎干和枝条看,Blake说不清这些会开什么花。不过,作家能轻巧地想象到,一到夏天,这个地方无论是看上去,还是感受起来,都让人像是置身于一个秘密花园之中。
“看到了吧?我就说没事的。” Yang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把Blake的注意力从欣赏花园上吸引了过来。由于天气宜人,Yang已经脱掉了她的飞行员夹克,露出了一件橙色T恤,上面有个黑色标志的图案。Blake情不自禁地盯着那个图案看,想看懂那到底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像颗燃烧着的心,不过她也不太确定。
“你喜欢眼前看到的吗,Blake?”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双充满戏谑的淡紫色眼睛,正带着会意的微笑回望她。
“我没有——我……我是说……” Blake尴尬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双手掩面,嘟囔了声。她刚才真的不是在盯着对方的胸部看!说真的,她只是在看那个图案,仅此而已!当然了,Yang肯定会误解她这个完全无辜的举动。
“放轻松,我逗你玩呢,Blake。不过你得承认,它们看起来确实很不错。” Blake几乎都能听出Yang声音里那得意洋洋的满足感,她又发出了一声懊恼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
最后,Blake把手从脸上拿开,耳朵往后缩了缩,试图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太讨厌了。” Blake极力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认真严厉,但这只是让对方笑得更厉害了。
“小Yang——你又在调皮捣蛋了吗?” Pyrrha那带着责备的、妈妈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和Jaune走进了座位区,两人的手上都拿着饮品和各种各样的点心。
“说我?是Blake在盯着我的胸部看。” Yang说着,把食物和饮品都放在了桌子上。听到这话,Blake的脸颊又忍不住红透了,于是Pyrrha用更加严厉眼神看向Yang,重重地叹了口气。
红发女人摇了摇头,然后看向Blake,“你知道吗,作为Yang的朋友,你也许该了解一下,当她调皮捣蛋时,让她闭嘴的快速方法。” Pyrrha微笑着说。Blake和Yang都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直到Pyrrha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下Yang一边的肩膀。
“哎哟!嘿!来真的?Pyrrha你真要下狠手吗?也太不够意思啦……” Yang一边揉着被拍疼的肩膀,一边撅着嘴,而Pyrrha则冲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在Jaune旁边坐下,Jaune正轻声笑着。
“这招有用,不是吗?” 她实事求是地说道。说完,她喝了口自己的饮品。而这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斗嘴时,Blake盯着两个损友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好了,记住,假如Blake能告诉我们——怎么抢救那些糟糕的小说简介,并且让它们变好,她就能得分。明白了吗?” 一行人从车里出来时,Yang兴高采烈地说道,Jaune和Pyrrha也开心地轻声应答,表示赞同。
这次咖啡馆之行比Yang预期的还要顺利,Blake在她朋友们身边显得放松多了。在咖啡馆里,她开始给大家讲故事,还跟他们一起欢笑。说实话,原本想到Blake恐惧人群,Yang还担心她能不能玩得开心。但过去两天,她花了不少时间,想方设法找到符合作家需求的完美约会地点,事实证明,这些努力没有白费,大为成功。
那么,在咖啡馆愉快地相聚,聊上一两个小时后,就来到了第二阶段——去书店!就像几天前聊天时承诺的那样,Yang打算让黑发女人参与到 “猜书游戏” 中来。
Yang在寻找人少的地方时,她发现了一家书店,离Nevermore咖啡馆只有几个街区的距离。更意料之外的是,这是一家Yang、Jaune和Pyrrha都从未去过的书店。这样就更好了,对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来说都会很有趣。希望如此吧。Yang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她计划的这一部分不会适得其反,让Blake不开心,甚至更糟。
因为街上仍人来人往,他们选择开车绕过几个街区再到Tuckson书店。可以说,这家书店真是那种毫不起眼的“墙洞小店”。书店入口夹在一家五金店和知名的品牌服装店之间(好在服装店的正门开在这栋迷你商业楼的另一头),这就让这家书店很容易被人忽视。走进店内,尽管入口狭小,店内空间大致也就小公寓那般大小,但店家充分利用每寸地面和墙面,弥补了空间的不足。
高大的书架沿墙排列,上面摆满了书,书架被塞得不堪重负,几乎只留下了勉强够人行动的空间。
一行人走进店里时,Yang看见Blake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挂着微笑。出于好奇,Yang也照做了,立刻就闻到了各种书散发出来的霉味。这倒也说得通,毕竟她们是在书店里。不过,Yang不明白Blake为什么会觉得这味道如此好闻,她只会拼命忍住不打喷嚏。
“要你是个作家,大概你就会喜欢上这种味道吧。” Yang在心里耸了耸肩。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书店后面传来,“欢迎来Tuckson书店。需要我帮您们几位找书吗?” 尽管听到了店员的声音,Yang却在书的海洋里看不到他。
“你好,能告诉我们,小说区在哪里吗?” Pyrrha欢快地说着,拉起Jaune的手,朝着店员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Yang凑近了Blake,“根据我们经验来看,假如我们先询问过店主书的门类,那通常在后面玩游戏时候,我们就不会因为太吵而被扫地出门。而这就是个开始。” 她调皮地对Blake眨了眨眼。猫耳微微动了动,金色的眼睛眯了眯,Yang知道弗纳女人对他们要做的事情不太满意,虽然Blake一语不发。
很快,Jaune又回到了她们视野中,对Blake和Blake挥手,要她们加入。
“那让我们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书?”Yang问着,把手伸向仍一脸不爽得甚至于有些可爱的作家。
Blake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手放进Yang的手里,“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个游戏真的很冒犯作者们……”她小声说道,任由Yang领着她往书店里面走。
走到连接着地板与天花板的巨型书架前时,她们和Jaune还有Pyrrha汇合。Pyrrha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对了,刚才那位就是店主,他说会在后面仓库做库存盘点。需要什么喊他就行了。”Pyrrha低声道。
Yang听出了弦外之音:店主耳朵可灵光了,得保持安静。不过嘛,这种提醒向来对他们没什么约束力就是了。
“那么我们一般会从上周的输家——顺带一说,是我,选一种小说来开始游戏。我一般是从言情小说里面选啦,因为那有所有小说中……最好玩的故事。”Pyrrha微笑着小声说道,开启了游戏的序幕,“但是我们给你定了一条特别的规定,我觉得从你擅长的小说类型开始会更有趣。而且既然Jaune上周赢了,就从他先开始吧。”说完,她朝男友做了个手势。
“所以选个精彩的吧,Jaune仔。”Yang兴奋不已地说道。她发现Blake收回了放在她手心里的手,转而双臂交叠抱在胸前,黑发女人瞬间戴上了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具。不过,Yang从她先前的抱怨就明白,Blake始终对他们这个游戏兴趣缺缺。“今天非要让她改变看法不可……”Yang强压着雀跃暗自想道。
她们看着Jaune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开始在书架间穿梭搜寻,“噢,我们就选这本……”他忽然踮起脚尖,从高层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高高举起将封面亮给大家——不得不说,那身披铠甲的骑士骑着迅猛龙的画面,确实够炫酷的。“《恐龙领主》……”他戏剧性地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始热情洋溢地朗读简介。可惜Yang很快就听迷糊了,当角色表和每个角色的背景设定接踵而至时,她当即断定这绝对能给Jaune记上一分——搞什么鬼?这书的简介也太扯了吧?
Jaune读完简介后,空气突然安静,剩下的全是沉默不语,只有Yang,在看见Blake脸上困惑的神情时,憋笑得浑身发抖。
黑发女人默而不语地伸手示意Jaune递书给她,Jaune傻笑着照做了。她几乎是一把夺过书,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摸出眼镜戴上,开始逐字重读封底简介。
Yang见状憋笑得太阳穴直跳。
趁Blake垂着金眸认真看书时,Yang扭头冲Pyrrha夸张地咬住指节憋住笑意。红发女人只是了然地摇了摇头,嘴角擒着笑意继续观望。
“要命,戴眼镜的Blake简直可爱得要自己命啊……啊啊啊,太不公平了……”Yang暗自想着,逼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说“Blake戴上读书眼镜后简直就像个超级女英雄那样性感”的胡话,但简直难如登天。
然而,Blake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摘下了眼镜,把书还给了Jaune。Jaune努力憋笑却没成功。不过,他到底是在笑Blake的反应,还是在笑Yang那没出息的女同性恋花痴样,又或者两者都有,Yang就不得而知了。“那么,Blake,你觉得怎么样?” Jaune把书放回书架,又轻笑了几声问道。
Blake捏了捏鼻梁,好像真的头痛不已,“我认为应该是用来吸引读者兴趣的,而不是把老套的情节和所有主要角色一股脑地塞给读者,还没有任何背景铺垫,把读者搞得稀里糊涂的。”
“那么,你会怎么修改,让它更能吸引读者呢?”这次是Pyrrha提问,她双手背在身后,很是急切。Yang也努力表现得像对Blake要说的话万分感兴趣的模样,尽管她拼命抑制自己的躁动,好让自己冷静。或者,就像Ruby以前常说的,“加把劲儿控制你那姬动啊”。
作家思考了会儿,然后叹气,“要我说实话?‘这真的只是一个野心家想要一统王国的雄心壮志,还是?’,简介在这之后就截断会更好。至于剩下的部分呢,那一大串主要角色根本没必要列出来,或者,可以简述成类似‘一群看似不可能的人肩负起了拨乱反正的重任’这样的话。说真的,‘ 三色堇公爵*’?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头衔的?还有那个叫Robert的角色,呃,我明白,但他兼职恐龙训练师、兼职吟游诗人,还是个十足的无赖?” Blake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那个简介看得我头疼……” 她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Yang憋笑得要命,“看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们能找到一些超离谱的东西!” Blake略带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但Yang摆了摆手。Blake可以稍后再跟她道歉,他们还得接着玩游戏呢!“那么你觉得呢,Pyrrha,给分吗?” 她转而问红发女人。
“他们俩都得分。” Pyrrha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嘞,Jaune仔和Blake各得一分,上了积分榜啦!轮到我了!” Yang热情澎湃地说道,Jaune默默地握了下拳表示兴奋,而Yang则开始寻找下一本书。
Yang很高兴Jaune一开始就找到了一本很符合游戏规则的书,而且简直要谢天谢地呢,随着他们不断找到一本本糟糕透顶的书,慢慢地Blake也越发投入到游戏当中,她修改的简介也越发细致精妙。有次,Jaune找到一本措辞糟糕的书,Blake也只能把它改成同性恋小言才让简介好了起来,根据Pyrrha的提议,Blake甚至因此得了双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