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的夜里，我的叹息声飘在黑暗中，久久不曾落下。

我真是个笨蛋，不合时宜地装模作样的笨蛋。

好想和姐姐一起睡，好想摸姐姐摸到心满意足为止，下午被姐姐抱了一下后我完全是欲求不满了。

姐姐也是笨蛋，和我流着同样的血，和我一脉相承的笨蛋。

就不能自己说要和我睡在一起吗？

我们两个都一样，都是装模作样的笨蛋。

我侧过身面朝着墙，犹豫着要不要去夜袭姐姐。

我现在跑过去说想一起睡，理由的话……就说我怕黑好了，姐姐会是什么反应呢？

触碰额头的墙带着股凉意，很快这种感觉就被我的体温覆盖。

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确实是怕黑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怕了，一个人住也没什么问题。

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能一个人在一栋不开灯的房子里睡觉，更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日复一日地去上班赚钱。

这令自己都陌生的变化大概可以称之为成长。

不过即使成长了，很多事情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还是跟以前总是缠在姐姐身边，“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的时候一样，无比真切地喜欢着我的亲生姐姐。

沾染了体温的墙面让人觉得难受，于是我将额头移向了尚还冰凉的位置。

被姐姐拒绝后我哭过几次，毕竟我失恋了嘛，人生第一次失恋，我觉得我有理由哭。

我只觉得很委屈，所以就哭，越哭就越委屈，越是委屈就越是想哭。

哭的时候又会想起些往事，想到小时候姐姐会讨厌我哭，于是我更觉得委屈了，怎么能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我现在哭给姐姐看，她会不会讨厌我呢？

不清楚，我觉得姐姐都已经回来了，我是没什么哭的理由的，而且我本身也不喜欢哭，哭完眼睛很难受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老老实实地上班，期待着姐姐来接近我。

但是姐姐是笨蛋，什么都没有做。

和姐姐一起在家的时候能感觉到姐姐在偷偷看我，因为我也在偷偷看她。

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抱她和亲她，但是姐姐只是在我身边就让我觉得心情很不错。

最终我还是没能坚持下去，主动向姐姐服了软。

真是欺负人，但是无可奈何，被姐姐欺负大概就是妹妹既定的命运。

我学着姐姐以前做过的，进浴室前落下件衣服在她面前，顺理成章地和姐姐一起洗澡。

真是好久没有和姐姐这么接近过了。

只是我暂时没空怀念过去或是有什么感想了，我的视线越过淡淡的水汽落在姐姐身上，呼吸都变急促了些。

姐姐的身体……好想摸。

贪婪的视线太过明显，姐姐似乎是有些害羞，用手稍微挡了下。

我随即把头转向了一边。

什么嘛，我又不是没看过，早就看过好多次了，我甚至早就摸过了。

“闭上眼睛。”

我才不想看，不让看就不让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真的很诱人就是了，虽然摸起来真的很舒服就是了，才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有些生气地低下头，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流过，被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

“眼睛会难受吗？”

姐姐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像是被温暖湿润的水汽浸过的声音让人很心动。

“不会，我又没睁着眼睛。”

听到这种回答的姐姐笑了下，与我很接近的笑声轻而清晰。

“可以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后视线就无法从姐姐的腰上移开，真的好想摸。

朦朦胧胧的水雾中，姐姐带着笑意的眼睛让我有些难堪，有种自己的下流念头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闭上眼睛。”

“好。”

姐姐闭上了眼睛，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了。

我虽然很想一心一意地看姐姐的身体，但是我知道不能这样，这样会显得我很好色。

我伸出手揉着姐姐的头，白色的泡沫在黑色的长发间浮起。

说实在的，这样洗澡很费时间，对时间的利用率很低。

但是我挺喜欢的，可以看姐姐的身体，这是属于妹妹的特权。

我早在十多年前就和姐姐一起洗澡了，我早在十多年前就和姐姐一起睡觉了，早在十多年前就抱过和亲过她了。

现在姐姐回来了，这就意味这些特权从始至终都是只属于我的。

“好了。”

洗完澡后姐姐帮我吹头发，让我相当开心，要说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没能上手摸姐姐的身体。

又和姐姐说了一次明天去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的事后我便起身准备回房间，我是很想和姐姐一起睡，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且有些话应该姐姐先说才对。

这时姐姐拉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着她，姐姐眼睛里波动的情感毫不意外地动摇了我的心。

“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

姐姐犹豫过后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我也不认可这句话。

我只有一个姐姐，从生来就有，而且永远只有一个，所以对我这个妹妹来说，姐姐一直是最好的。

“没有好好给你答复，还逃跑了，对你做了很糟的事……对不起啊。”

姐姐的眼睛和脸都很红，对我说这种话肯定是很难为情的。

但我想听的也不是道歉。

说不生气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可是姐姐是姐姐嘛，我不可能怪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委屈，我总共也没活多少年，将来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结果姐姐却让我等了好久。

我看着姐姐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说。

我现在就想要听到我很久以前就确信的事实，想听到姐姐那句欠了我好久的话。

“我喜欢着你，一直一直都不只是姐姐对妹妹的喜欢，从始至终我对你都不单纯。”

姐姐也看着我，眼睛里的棕色像是泡在水里，太过紧张导致说话时都有一些结巴了，但她还是看着我磕磕绊绊地说出来了。

“姐姐欺负人，现在才说对不起，现在才说喜欢我……”

我想我现在是可以哭的，因为我有哭的理由，也有哭的权利。

更重要的是就算以后我天天哭，姐姐也不能讨厌我，因为我是她的妹妹，她说了喜欢我，说过了我就会一直认着的，她不许不喜欢我。

我哭得有些累，平复了下心情后喝了囗姐姐端来的水，看到我这副样子的姐姐嘴角动了一下。

怎么可以笑话我呢？明明我这个妹妹现在哭得这么伤心。

我突然觉得更委屈了，又开始哭起来。

看着姐姐手忙脚乱地哄我，我心里多少是好过了一些，从今以后都可以和姐姐一起睡是令我很满意的补偿。

从今以后一直都会和姐姐在一起，我想我以后是不会有太多哭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