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此时时刻，我还活着呢？

恶土的夜寒冷孤寂，魔蜥行驶在反射着星光的河流之上，像是在穿越时光隧道，每一点星辰都让我想起一段往日的时光。它们随着风从我耳边掠过，我似乎又听见了那些真切的声音：

“嘿！Chica！”

“我对感情可是认真的很...”

“你俩别闹了！”

“没有别的意思，但做完这笔我会断绝和你们的往来...”

“V，永远别放弃战斗...”

我能感受到皮肤被凉意侵蚀，它就像当初的relic一样逐渐控制我的身体，僵硬我的行动，唯有帕南的掌心传递来的热量让我知道我是我，我还活着，我不孤独。

她很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陪着我在这漫漫时光隧道里感受那些无法被抓住的碎片。

一夜无眠。

-

旅途漫漫，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和当初分头行动的族人又再次汇合。

“V！”

沉沉的嗓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我不必回头也知道会是谁。跳下魔蜥，她便圈上了我的腰，在我的唇瓣落下轻轻一吻。

“想我了吗？我可是一直在想你。”

“那我可真得庆幸是帕南和我一起驾驶魔蜥，换了是别人，早该把我踹出去了，省的出车祸。”

一边的帕南白了我一眼，啐了一口，满脸的嫌弃鄙夷和无奈。

帕南告诉我，将会在图森停留一段时间休整部族，然后再考虑去亚利桑那别的地方干活，顺便打听如何彻底治好我。她真的很贴心，那最后一句，是悄悄在魔蜥上说的。索尔、鲍勃、泰迪都永远留在了夜之城，部族太需要时间休息了。而我到时可以选择留在图森，或者和她们一起走。我没有立刻回答，老实说我心里也没有答案。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做出任何决定。

朱迪牵着我走到了营地一旁的高地，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营地。我知道，她一定也有很多话想问我。我静静地倚着巨石坐着，看着她点起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而后笑着把烟递给我。她此刻的笑，就像那天清晨她骂我像个傻瓜一样，带着些许的羞涩，眼里的倒影，只有我一个。

我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烟的品质并不多好，苦涩刺激的味道在肺里盘旋，我慢慢吐了出来，看着白色的烟逐渐弥散在空气里，却觉得肺里始终留着些残羹，让我感觉不痛快。她的目光本该让人觉得欣喜，也许是因为这烟气，又或许是我知道我无法和她坦诚相待，所以明明是那么醉人的目光，我却带着假笑回应。

“呼——”朱迪舒了一口气，视线移向了远方，“我们终于离开夜之城了！”

“是啊，离开了。你感觉怎么样？”

她后仰着身子，双手在后支撑着，惬意舒适：“我很想念夜之城的一些朋友，可也仅仅是想念罢了。能开始新生活，真的很好。”她抢过了我手中的烟，吸了一口后问：“你怎么打算呢？我们是留在这，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朱迪笑了，她抱住了单腿膝盖，脑袋斜斜倚在膝盖上注视着我，粉色的发梢遮住了几分下颌却遮不住她脸上痴痴的笑，“都好。反正你是V，牛逼的雇佣兵，而我也能靠调超梦来养活自己，在哪都能落地生根发芽。”

我没有回答，只是应以微笑。

一切听她的吧，我只想永远看着她对着我笑，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你呢？你会想夜之城的那些人吗？”

朱迪的话一下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望向了她——她永远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一只猫咪一样好懂，我掐灭了烟，撩起了遮住她面颊的头发，掐了掐她软弹的脸颊：

“想。老维，米丝蒂，威尔斯太太，罗格，瑞弗，还有些交情不错的中间人，我都挺挂念。”朱迪的神色多了一分失落和愧疚。我将她揽进怀里，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头侧：“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照顾好自己才是不负他们的期待。更何况虽然有黑墙，也不代表我们就彻底不能联系了不是么？”说完，我吻了吻她的头发。她身上和发间的那阵混杂着玫瑰味道的甜香钻进了鼻腔，我感觉我肺里的那点不痛快终于没了。

她向我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我感觉到我的脖颈上被一阵炙烫，那种滑腻却又带着点糙的感觉勾得我心神荡漾。

“V，我想念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