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一发不是架空的文了_(:з」∠)_之前LOFTER的点文，年末最后一发~~
寒冬与咖啡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初雪也提早到来，街道两侧的圣诞节装饰尚未完全撤去，独自一人走在其中的绘里搓了搓冻红的双手，看着被雪覆盖、因为天黑而亮起的圣诞灯饰，恍如还在白色圣诞节，虽然才刚过去两天。街上行人渐渐稀少，绘里踏着不深不厚的积雪，不时看一眼右手拿着的纸条，四处张望着。最后拐入一个斜坡，在一间门口挂着“营业结束”牌子的咖啡馆前停住。
“叮铃——”在前台仔细擦拭咖啡杯的希抬起头，刚想说今天已经结束营业，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停住了。
绘里就这样无视门口挂着的“营业结束”的牌子走了进来，希并不觉太意外。转过身，没有再看向她，也没有停止擦拭咖啡杯的动作，绘里没在意，只是默默走到柜台前离她最近的座位坐下。
“曼特宁。”绘里自顾自的说道，看也不看菜单，“顺带一提，已经吃过晚餐了。”希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从架子上拿下咖啡杯，取过事先磨好的咖啡粉，放入壶中，注入热水，背对着绘里，稍作等待。
“客人真是有趣，咱可不在意您吃没吃晚餐。”
“老板，您这态度不太好哦？”绘里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觉得不好的话，客人可以离开呀，反正今天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不卖你咖啡也是可以的。”觉得浸泡的差不多，希才伸手拿过咖啡壶，置于滤网之上，希的身体挡住她的动作，在她身后的绘里只能听到咖啡注入杯子的声音。
“说起来，老板一个人经营这家咖啡馆？”绘里左手托着脸颊，四处打量着这间不大却感觉温馨的咖啡馆。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天花板上垂下的灯泡发出淡淡的暖黄色灯光，将咖啡馆笼罩在昏黄之中，馆内随意摆放着七八张桌椅，靠窗的沙发看起来十分舒适，绘里动了动身子，又转头看了一眼希，还是将手肘靠回了前台上。
“是的。”希头也不转的说道。
“没有恋人什么的？”绘里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立在前台一角的一个小木牌，上面用略夸张的字体写着“塔罗占卜”，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恋爱占卜尤其灵验哟~”
“没有。即使有，也和客人您无关吧？”希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身后的人为何突然笑了出声。
“只是好奇。”绘里笑笑，看着希终于倒好咖啡，转过身来。
“这种时候却是一个人，客人也是单身？”
“有恋人哦。”绘里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希端咖啡的手抖了一下，顿了一顿，才放在她面前。
“您的曼特宁。”希的动作没有逃过绘里的眼睛，绘里一笑，又继续说道：
“不过已经分开半年了。”
“那不算吧……”希小声嘟囔了一句。
“老板想听听吗？我们的故事。”
希靠着柜台，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正喝着咖啡的绘里，无辜的眼神从咖啡杯上方投射过来。
“咱不想知道。”
“勉为其难听一听嘛。”希愣了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对。
“……没办法呐。”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长话短说吧，时间也不早了。”
“是是。”绘里笑着，放下了喝了一半的咖啡。
“认识她是在高中的时候，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讲的事情。同一个班级，一同进了学生会，同一所大学，一同毕业，毕业也是自然而然的住到了一起。不过也是觉得有趣，高中时候觉得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毕业后却变得不一样。”
“比如说？”
“比如说‘在一起’这件事。”
“哦？”希发出一声疑问。
“同居之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忽然就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争吵也不少——虽然不觉得是坏事。”
“所以客人喜欢和她吵架？”
“当然不是！”绘里无奈的反驳，“毕竟争吵过后可以更加了解对方所想，也不坏。真正可怕的是，习惯吧。”
“习惯？”
“应该说是习以为常。”在咖啡变凉之前绘里又喝了一口，“所谓的倦怠期？太过于习惯她的存在，结果反而忽略了她。同居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一定都是客人的错。”希依旧靠着前台，只是不着痕迹的转过了身去。
“除了我还有谁呢。”绘里苦笑一声，“总是忙于工作，现在想一想，除了刚开始那段，还真的没有与她有太多交流。记得最深的是夜晚在家加班的时候她为我泡的咖啡。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有点不开心了吧，但不想给我添心事，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泡好了咖啡，端来书房给我。有点想念呢，那样温度不凉不烫，香味浓郁，酸度也正好的咖啡。”
“客人也真是觉得理所当然。”
“……怎么说？”
“想要泡出客人所说的那样的咖啡，也是需要一番功夫，不过客人您的话，只需要喝完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绘里挠了挠脸颊，“不过，果然还是冲泡的人更重要呢。老板的话，就算是速溶咖啡也好喝。”
“所以对客人来说，还是咖啡更重要吧。”
“当然不是！”绘里赶忙摇头，“说到底也只是提神的饮料而已，而且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
“不加班了？“
“不是，只是她走了之后，再也没能安稳入睡过。”绘里故作轻松的说道，看见希动了动脑袋，终究还是没有转过来，只是顺手拿起眼前的一个玻璃杯，擦拭了起来。见她如此，绘里便继续说了下去。
“之后，我喝过各种各样的咖啡，却没有一种像她当时为我泡的那样。后来才发现，其实没有很喜欢咖啡，只是喜欢她为我泡的咖啡，只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她，仅仅是她。所以……”
“所以？”
“找到了这里。”希擦拭杯子的手一顿，又继续下去。
“对客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吧？”
“怎么会呢，我终于又喝到与当时一样的咖啡了。而且……很想她。”
希终于停下了擦拭玻璃杯的手，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将杯子放回原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绘里。
“即使来到这里，也是帮不了客人的哦？”
“我明白。也不抱指望她会原谅我，毕竟……那样忽视了她。”绘里低下头，双手放在杯子两侧，食指轻轻敲着杯壁，“但是，只是有那么一点希望，咖啡没泡好可以重新来，那我是不是……也还有机会。”
希看着低着头的她，考虑着要怎么说才好。
“咖啡再不喝就凉了。”听到这句话的绘里慌张的抬起头看了希一眼，见她并无生气之意，便赶紧喝完了剩下的咖啡，紧张的清了清喉咙。
“呐……希，能再给我一杯吗？”
绘里托起咖啡杯，伸手递到希身前，抬起头看着她。希没有伸手，只是回看着她。那双蓝眼睛难得没有再如以前一般心虚的移开，强装镇定的眼神之下却还是能看到几分不安。希看着她，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伸手拿过了咖啡杯。
“喝这么多，小心上瘾。“希背转身去，再次冲泡咖啡。将第二杯咖啡递给绘里时，绘里觉得分量变轻了些，倾斜杯子一看，只有不到一半的量。
“我已经上瘾了。”绘里说着，将咖啡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比上一杯苦的多，看向希的时候她仍旧是微笑的表情，绘里也不说什么，一口气将咖啡喝了下去。见底的咖啡杯被轻轻置于桌上，绘里抬起头看着希，浮起一丝浅笑。
“我想是戒不掉这咖啡了。”顿了一顿，“没有它的话，可能会死。”
希看了一眼绘里，将手臂靠在前台上，倾身靠近了绘里。
“……那么，咱只好继续泡咖啡了——不过费用可要绘里亲出哦？”
“没问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