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懒十七 于 2014-12-10 17:13 编辑

九、杨林肥酒

杨林肥酒，白酒，微甜，绿如翡翠，适合白瓷杯。据说内中还有一味是肥肉。

“我要那柄剑。”

“好。”

她根本不问，答应之后便离去。数年之后归来，背着那柄镇派的宝剑。

提出要求的人披着青衫睡在小舟里，一手提着酒壶垂在水面上，酒水一线落入水中，一条腿也踩入水中，那片雪白晃得一旁莲花都浅了几分颜色。尾尾游鱼追来追去就是咬不住在水面飘散的青丝，小舟轻轻一摇，舟中人睁开眼睛，朝她一瞥，霎那间天地都亮了。

她早就觉悟，自己根本没机会逃出对方的视线，甘愿沦陷。

“你要的剑。”

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丢了镇妖剑的门派根本扛不住妖魔的入侵。

告别蛇妖，也只是打了个招呼。拿到剑后，对方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

她孤身返回，手握三尺青锋，为愧疚也为无可奈何，打法完全以伤换伤。撑到最后，妖魔退走，师父看她的眼神复杂。

她看着自己这身白衣红得好像嫁衣，可惜此生都没有出嫁的机会，也不能死得问心无愧。她自愿投身剑炉，化身新的镇妖剑。

没料到那蛇妖寻来，看着炉子里那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类，淡淡开口道：“你怎么可以喜欢我？我是妖啊。”

血红信子在暗里吞吐呼吸又勒索心跳，无从反抗不想反抗。

我知道你是妖啊，第一日见面时我便知道你是妖，人生不得那么多情又无情的眼眸。甚至我也知道，就算死了，我在你心里也留不得多一秒。可我喜欢你，有什么办法呢？

据说血从血管中汹涌而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风声。躺在血泊里，验证了耳畔有风声猎猎作响，身心都越发平静，思绪慢慢抽远。

多年以前，她下山办事，听人说本地有种杨林肥酒，酒色碧绿，雪白瓷杯盛一杯，美景无限，一时好奇得很，特意绕路去买酒，不小心撞到那穿着青衫的蛇妖，从此误了终身。

那双属于蛇妖的瞳孔金黄，毫无感情也不分善恶，只冷冷注视着眼前这将死之人，似有困惑又似是不屑。

终于天雷降临，火焰腾起隔断视线。

……可我喜欢你啊，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