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xN 于 2014-9-23 00:22 编辑
給朋友的繪希文。有點OOC了別見怪,很奇怪的標題也是朋友取的,有問題請找她(##)。歡迎海鳥飯來搭訕(,,・ω・,,) (##
電梯,請善用:
腳踏車的零件(のぞえり) #1
無題、只是想寫說著もっと的希的短篇(のぞえり) #14
無題、隨手的短篇(ことうみ) #20
無題、噗浪隨手敲 (ことまき)
同居20題 序 (のぞえり)
正文:
那是一個悶熱的日子,即使已經過了日落時分,空氣中的熱度依然還是悶得讓人直出汗。繪里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日有種很不順遂的感覺,一早就被理事長叫去詢問了總總雜事,接著又是社團的經費問題而陷入困境,好不容易解決了各種的危機,卻又在臨走之際被丟來了關於學校給予學生會的預算的刪減公文,為了這件事,繪里又到處奔波、忙得焦頭爛額,最後在7點過5分的時候,終於完成了手上所有急迫的事情。
即使是滿身的疲憊與壓力,繪里走在廊下的腳步卻一點都不滯慢。
7點的校舍中幾乎沒有任何人影在活動,繪里不太敢看向那些早已關了燈的教室。校園恐怖故事一直都是女高中最愛談論的話題,就算不願意接收這種故事,但是繪里還是在默默之中聽進了無數關於校園中的總總駭人聽聞的恐怖故事。
一想起那些,繪里便顧不得加快的腳步會引出更多的汗水,只想盡可能的快點離開這個容易引人多想的空間。
前行的腳步被前頭的燈光所吸引而漸漸緩慢下來,繪里在靠近那光源時,心理埋怨著不懂得節省資源的浪費學生,一邊住意到了,那空蕩的教室中,仍坐於位置上的、紫藍色髮色的少女。
少女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她拖著下顎望著窗外,不知是看著出神了還是在打瞌睡,一動也不動的、讓無法從這個方向看清少女面部的繪里有些不安又害怕。
這麼晚了,怎麼還會獨自一人坐在教室中呢?繪里心想著,一邊又看了一下手錶確認時間。
就算害怕但是總歸是學生會長,繪里提了提氣後,刻意踏的有些聲音的走進教室中,少女果然聽到了腳步聲而轉過頭來看著她。「很晚了、還不回家嗎?」,繪里輕輕笑著,然後詢問。
少女在繪里的問題結束後,頓了頓,她回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神色略帶欣喜與訝異,「ウチ?」
不明白為何是拋回來反問,繪里總覺得這少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那一身與自己一樣的制服與同色的領結,陌生、是那人一口的關西腔,畢竟音乃木坂的學生很少會有關西來的學生。
繪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在繪里沉默這時,少女卻先站起了身,她主動走向了繪里,「工作到現在還沒回家?」
「欸、啊…,對,現在正準備要回家呢。」,繪里笑笑著答。
少女也跟著笑了,「真是辛苦呢,學生會長。」
「是今天剛好事情比較多,一個人處理不來、」,知道了少女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物或自己妄想出來的虛幻後,安心下來的繪里跟少女隨意攀聊著。
繪里很少會跟人這樣聊天。也許是混血的外貌或是學生會長的地位,學校內的學生多半把繪里當成有所距離的存在。她們恭恭敬敬的對待繪里、擅自理所當然的認為繪里是個完美又全能的女孩。
雖然被簇擁著,但是繪里在人群中還是感到很寂寞。所有人都是欣賞著那個她們自己擅自妄想出來的『絢瀨繪里』,而圍繞著她。至少在音乃木坂,很少有像眼前的少女一樣,和繪里平等的聊天談話,且不會擅自揣測、定義她的人。
少女叫做東條希。這個名字,繪里還仔細的向希詢問了是哪幾個字,她想把這個聊的投緣同年紀的女孩的名字好好記著。
就在希解釋著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時,一把粗曠的聲音著實讓兩人都嚇了一跳。校園中值班的巡邏警衛看著繪里,「很晚了,你趕快回家吧。」,也許是知道繪里是學生會長,警衛沒有繼續追問這麼晚還逗留學校的原因,僅要繪里早點離開學園。
和辛苦的警衛告別後,繪里正想邀約希一同回家時,回過頭,那人卻不知何時早已到了前門的門口。
「抱歉吶,我得先走了喔。」,希揪著雙眉,笑笑著道歉,「不過、我們一定很快又會再見面的呢。」
還來不及向希道別,她便有些匆忙的跑了開來。當繪里追上門口時,空蕩的廊下什麼人也沒有,一絲的回音、一點點的氣味,東條希連一點點曾經待過的證明都沒有留下,繪里總覺得好虛幻,似夢一般。
這時腦中想起的,是熱心的警衛對她說的那一句話,――「很晚了,你趕快回家吧。」,
你?
理應警衛看到有兩個人在的話,應該要說『你們』才對,絕不可能是因為身為學生會長的繪里跟警衛比較熟,所以警衛便無視了一般學生,只對學生會長的繪里這麼說。
一下子,繪里感覺從腳底涼到了頭皮,本來一整天的悶熱都瞬間消散,只有一整身的寒冷與無法釐清的疑問。
繪里讓自己定了定神,想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她決心不再追究這個問題,趕緊加快腳步回家。
假如今日繪里遇見的是張牙舞爪的羅剎、或者是陰冽駭人的鬼怪,那可能繪里會非常的驚恐,而且毫不指望再遇見第二次,但是假使對象是與自己穿著同樣制服、打著同色領結的同齡少女,繪里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隱隱翻騰著。
她稍微動用了一些學生會的關係,得到了目前三年級生的學生資料。包含已經退學的、休學的。只要是跟繪里同一屆的,她都把他們整理了出來,好加以尋找。
「打擾了唷~」,一邊說著打擾了一邊探頭的,是二年級的高坂穗乃果。以及幾乎是固定的,會跟著穗乃果的園田海未和南ことり。
繪里在這三人不請自來的走進了學生會室後,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那一疊的資料中,「我應該說過了,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吧。」,繪里的語氣很重,就是希望眼前的三人能夠知難而退。
「但是、」,穗乃果頓了一會,「我們真的很需要繪里前輩啊!」
海未也跟著應和道:「正是因為我們現在是如此的散亂,舞蹈也不完美、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所以我們才需要繪里前輩你的幫助。無論如何請答應我們的請求吧!」
繪里嘆了口氣,她抬起頭,看向眼神堅毅的三人。
已經持續一個月了,這三人為了把繪里拉進她們自組的團體中,無所不用其極的每天都來拜託繪里。大概是不知從何探聽到繪里曾經是芭蕾舞青少年組的冠軍,所以認為繪里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雖然偶爾繪里看著她們鬧騰的胡鬧也別有一番興趣,但是總體來說,繪里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忙,她無法一邊分神學生會、一邊又做學園偶像。
所以繪里在一開始便明理的婉拒了她們的邀請,可是這些人卻說著她們也會幫忙繪里處理學生會的事什麼的,告訴繪里這完全不構成拒絕的理由而強硬的把繪里的拒絕否定掉。
她們越是強硬,繪里也沒有必要再跟著好言好去。「就算你這麼拜託我也是沒用的。我一開始就把話說明了,請好好把別人說的話聽進去吧。」
「但是、!」
「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在這裡會打擾到我的。」,不容拒絕的強勢,讓來者的三人無法再繼續,她們垂頭喪氣的、和繪里道別後一一走出了學生會室。
直到學生會室的門被關上,室內回歸到只有一人的平靜後,繪里才宛如鬆了口氣般的,垂下了緊繃的肩頭。
「明明、答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嘛。」
「――咿!!!」,突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讓繪里嚇了好大的一跳。畢竟這個空間內一直就只有繪里一個人,除去了才剛離開的那三人,學生會一直以來,就都只有繪里一個人而已的。
那把聲音的關西腔格外的耳熟,繪里在轉身看向發聲者時,對於到底是誰這件事大致有了底。
「東條、」,這人的來去自如詭異的讓人起疑,繪里看著那幾乎與一般女孩無異的面容默了會,雖有些失禮,卻還是忍不住詢問,「你到底是…、」
沒有說完的話語,是繪里給予希的基本尊重。她不想妄自去猜想、揣測別人,所以她留了疑問,就等那人自己來添加上答案。
希托著下顎,有些深思的想著,「是什麼呢~、」,接著、希把視線轉向了繪里,饒有趣味的瞇起雙眼,「說起來啊,只有你能看見我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啊~」
「咦?!」,話語結束後,換來的是預想中的、錯愕又驚恐的神情,「只有我能看見你是、什麼意思… 、欸,不會吧…。」
「就是這麼一回事呢~」,希一邊呵呵笑著、一邊從繪里的身後走到了前頭,「我吶,是戰國時代死在這裡的亡魂喔~,從大阪跟著軍隊遠征,卻不幸…、」,話語停頓住,希看著臉色早已嚇白、似乎連氣息都弱了的繪里,垮下了刻意營造氣氛而裝出來的哀怨笑容,「騙你的。」
「…欸?」,繪里被眼前這人一再的玩弄,縱使有再好的脾氣也沒那個膽子能繼續折磨下去,她語帶些許的怒意,「真是、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嗎?」
希一邊輕輕笑一邊道歉,「不過,是個鬼魂這點、可不是騙你的喔。還是應該說幽靈?」,她說她記得是岀了車禍,等到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學校中不庭的徘徊。不知是否是因為車禍的撞擊造成的,她也喪失了部分的記憶,唯一只記得的,只有出車禍的當時,以及自己叫做東條希這件事。
「東條啊、」,繪里一邊翻閱著學生資料、一邊仔細尋找著。「啊,果然是同屆的呢。」,繪里指著東條希的資料,「嗯,地址跟電話都有…,要去看看嗎?」
希訝異的默了會,「阿拉,えりち意外的很有效率呢。不過,算了吧。感覺是不去探究會比較好的事情呢。」
繪里把資料都整理好,擺放到一旁、等著歸還給教師,然後她仰起頭看著希,「就照你說的吧。」
繪里想。人果然是容易被好奇心及恐懼所支配的生物,鬼魂或者幽靈什麼的,因為都沒人看過的關係,憑著想像捏造出了許多駭人聽聞的形象。但是看著東條希,繪里有時候會覺得其實幽靈還挺可愛的,與人類的差別只在於沒有形體這點而已。
希是個很隨興的幽靈,她的興趣就是到處閒晃、打探一些學生平時的反面。繪里有時候會在路上時遇到希,她會混在人群中聽著成群少女們閒聊的八卦,然後在看見繪里時笑著向她打招呼。或者她會趴伏在學生的肩頭上、等待著學生把書頁翻至下頁。然後繪里會在那名學生突然打起冷顫前偷偷的把東條希帶走。
時間一久,東條希反而變成時常停滯於繪里的身邊。她不在到處閒晃、也不會去陪著學生閱讀,她就待在學生會室,偶爾和繪里聊天、偶爾在繪里身邊陪她一起批閱公文或給予建議。
繪里有些好奇,她問希為何不到處逛逛,要一直留在學生會室。希笑著說因為學生會室有えりち啊。
笑著這麼說著的希,繪里知道她只是不願把真實的自己表露出來而已。
沒有人陪伴她說話,沒有人見著她。繪里知道希很寂寞。
繪里第一次見著希時,她眼眸中的那抹黯淡,便是被那無盡的寂寞給折磨出來的。繪里看著希,便覺得好像見著了自己。
其實繪里也很寂寞。一個人的學生會室,一個人的晚餐。一個人時,連時光的流逝都覺得緩慢的讓人害怕。
明明希是隻幽靈。繪里卻覺得希的出現像是救贖,讓她不再是一個人、讓她不再感到寂寞。
「那個、のぞみ。」,繪里看著那隻躺在學生會的沙發上,似準備睡覺了的幽靈。「我走了之後,你一個人都在學生會室裡做什麼?」
希遲疑了一下,她坐起身,「什麼都沒有喔。嗯、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開始期待著明天就能再遇到的えりち、然後熬過天黑吧。」
繪里沉默了一會,她捉著自己的背帶有些用力。雖然想說出來,卻又覺得這樣的請求很糟糕。當希看出了繪里的猶豫,疑惑的詢問時,繪里才有些彆扭的反問:「のぞみ要、跟我一起回家嗎…、」
「阿拉~」,希笑了,笑得十分的燦爛。「好喔。」
那一晚、希坐在繪里床邊、對著已經半夢半醒的繪里說她非常感謝繪里,把她從那宛如永恆的寂寞邊緣中拉了出來。
朦朧又恍惚的繪里傻傻笑了,她說她才是、是希拯救了一直都很寂寞的自己才對。
希笑了,她哄著繪里入睡、語音中有些哽咽的顫抖。她不停的、撫摸著繪里的臉龐。若不是因為太睏了,繪里好想告訴東條希,她的手掌讓她冷的像是被冰塊碰觸到一樣。
但是隔天,繪里還是告訴希這件事了。畢竟每晚都被冷成這樣的話,過不久絢瀨繪里可能就得去陪東條希了。希沒有道歉,因為在她意識到要道歉之前,兩人都被同一件事捉去了注意,――東條希能碰觸到東西了。
雖然無法做到拿東西或比這更進階的事情,但是希可以碰觸到繪里了。兩人第一次的手掌相互碰觸,冷冽的讓繪里打了個冷顫。
不久希已經能做到挪動小東西這些事,她無法把整本書拿起來、但是她可以翻閱一頁一頁的輕薄紙張。為此東條希很開心,她說這樣就能幫繪里處理學生會的事情了。
雖然繪里也很開心,但是看著希的改變,繪里內心卻也有些許的異樣不安。
這天,當兩人又在忙著學生會的事情。風風火火的,高坂穗乃果又來進行她的例行工作。這次帶上了所有的成員,總共七個人一字排開,大家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有壓迫感。
希看著頭疼的繪里跟堅定不移的穗乃果的來回交鋒覺得很有趣,突然、她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眼神卻盯著自己不放的紅髮的少女。
雖然在眼神相交的那一刻,少女急忙撇開了視線。希卻覺得有種奇特的感覺,就在這時,繪里的驚呼聲讓希的注意力放回了兩人的小戰爭,然後她才注意到,原來穗乃果說在興頭上了、一屁股的,便坐上東條希坐著的、繪里右邊擺著的椅子上。
雖然因為希沒有形體所以沒什麼大礙,但是才剛坐下的高坂穗乃果,卻唰的的一下跳了起來。「さむい!!!!」,高坂穗乃果抱著身子顫抖著。
「嘛嘛嘛、」,繪里搶先一步的先把穗乃果推向眾人,一邊解釋道,「穗乃果坐在冷氣的風頭下,當然會冷了嘛。」
這個突發的事件讓東條希笑翻了,尤其看到穗乃果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身為知情者的繪里跟希幾乎是笑得脫力了,繪里雖然礙於還有他人在所以沒有太過明顯,但是希根本是不管其他的放聲大笑。笑了一陣子後,她定了定情緒、看向嘴角也帶有笑意的真姬,「很有趣對吧~」
「欸?嘛、」,真姬愣了一下,有些害臊的撇開頭。
「真姬ちゃん?」,站在真姬身邊的凛疑似的看著真姬,「怎麼了嗎喵?」
西木野真姬揪了一眼東條希,「沒什麼~」
把這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的繪里,稍微有點驚訝。
在把這一夥人送走之後,繪里向希詢問了剛才的事情。「嗯、真姬ちゃん好像看的見我呢。」
「為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呢。」,希一邊站了起身,一邊向門外走去,「畢竟我連為什麼えりち能看的見我都搞不清楚了吶。」
希說想要去和真姬接觸一下。在繪里還來不及說什麼之前,她的身影便穿越了門板離去,「唉、」
繪里雖然覺得西木野真姬能見著希是好事,卻又覺得有種失落感。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無力又難受。
希很久沒有回來,繪里又再一次的感受了一個人回家的寂寞感。
但是當繪里回到家後不久,那隻晃悠悠的鬼魂便也跟著回到了家中。她告訴繪里真姬果然能看得見她、能交談也能碰觸,基本上就跟繪里是一樣的。
當希看著繪里有些難受的低沉表情時,笑著用冰冷的手掌去碰觸了繪里的後頸。在那人驚呼之後,希說:「那孩子是無法取代えりち的喔。」
一句話道中了繪里的擔憂,也平撫了內心的不安。繪里說著のぞみ真是狡猾啊,一邊起身準備去弄晚飯。
繪里覺得自己很糟糕,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害怕自己會失去東條希。不只那麼一瞬間、希望東條希能永遠待在自己身邊。
希與真姬在談聊過幾次之後,便沒有很頻繁的在單獨見面。繪里也沒有在多想什麼,但是繪里卻開始偶爾會找西木野真姬聊天。某一天放學,繪里帶著希到了河堤附近,她拿出打火機跟塔羅牌,「真姬說你喜歡塔羅牌。」
當火焰把塔羅牌吞噬,燃燒了一陣子後,東條希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跟繪里買的塔羅牌一模一樣的一副牌組。「ハラショー」,看著這一切的繪里,忍不住輕吐了驚嘆。
「火焰是種能穿越陰間與陽間的媒介嘛。」,東條把玩著手上的塔羅牌,然後隨手抽了一張,「唉呀、」
「是什麼?」,繪里看著希一瞬間沉下的表情,有些好奇又疑惑。那人卻是一下就換上了笑容,她一邊走著一邊回頭向繪里笑道:「幫えりち占卜了一下愛情運呢~」
「咦?結果如何?」
「秘密~」
那天晚上東條希看著繪里的睡顏,怎麼也說不出,那張塔 正位給她所帶來的衝擊有多大。正位的塔象徵著災難、衝擊、放棄、還有毀滅。
「えりち…。」
希只希望自己沒有那麼準。她可不希望繪里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著,繪里還是出事了。
那一天,東條希一如往常的要叫繪里起床上學,卻赫然發現繪里發了高燒,熱度高的嚇人。繪里的呼吸很急促、臉色發白,當希嘗試跟繪里說話時,才發現到那人連意識都很迷糊。
這很糟糕,非常的糟糕。東條希想要趕緊幫繪里做些什麼,卻又在焦急的跑了一圈後才意識到,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無法幫繪里拿毛巾擦汗,無法給繪里替換掉溼透的衣物。東條希第一次因為著急而快哭了出來,繪里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那隻無助的不停踱步的鬼魂,忍不住笑了出來。「吶、のぞみ,手借我吧。」
繪里說現在的話,希的手放在額頭上就跟冰袋一樣讓人舒服。
雖然乖乖的照著繪里的說法做了,但是東條希知道這不是辦法。因此當繪里再次陷入昏睡中後,東條希馬上飛奔而出。
她雖是幽靈,卻還無法掌握飛在空中的技巧。所以東條希比起一般人的好處,就是多了一個能穿牆而過而已。
但是這也足夠了,希趕到了學校。她在屋頂上發現了西木野真姬。
那人一見到希時,本來很是訝異的。聽了希說了有關繪里的事後,真姬便交代了矢澤にこ她得早退之後,匆匆的跟著東條希離開。
因為真姬是人類,所以無法像希一樣隨意的穿牆而過。因此自然而然的,得用上更多的時間。而且還有件讓東條希無法輕易無視掉的事情。
「真的不理她也沒關係嗎?」,希看著後面那隻探頭探腦跟隨著的黑色小腦袋瓜。
「別理她。」,西木野真姬知道東條希指的是什麼,但是她也不清楚那個學姐跟著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與其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不如就這麼放著不管也好。
希認同真姬的想法。因此兩個人便不把尾隨在後的小矮子放在心裡,趕緊往繪里的家中跑去。
十幾分鐘的路程,真姬終於到達了繪里的家門。在希的指示下,用藏在花盆中的鑰匙開了門。西木野真姬真不愧是醫生的女兒,她看了看繪里的狀況後,把一些需要的東西寫在紙上,然後她遞給了那個好不容易氣喘吁吁跑到了正門口的矢澤にこ。「非常的緊急,馬上把上面的東西給買回來。知道了嗎?」
也許是被真姬那少有的認真及強勢所壓制,にこ接過清單之後,沒有反抗的又朝著街區奔跑而去。
真姬她趁著這段時間接了盆水,用濕毛巾擦拭了繪里的身子後,幫她把衣物重新換穿上乾淨的。接著又細心的幫繪里擦去額上的汗水。
在等待にこ回來的途中,兩人陷入了小小的沉默。
看著希滿臉的沮喪與自責,真姬有些無奈,卻也感覺隱隱知道希會把繪里生了重病的事情視為視自己的錯的原因。
大約15分鐘後,氣喘吁吁到幾乎快能去跟東條希作伴了的にこ終於回來了。
她把東西拿給真姬時,還因為腿軟而被真姬攙扶了一會,「你也挺努力的嘛。」
「別、…」,にこ大口大口的喘息,全然失了平時最注重的偶像的樣子,「別小看我了啊!!」
看著にこ難受的樣子,加上她又是為了繪里而奔波的,希特地告訴真姬要她轉告にこ冰箱裡有果汁或冰水可以喝。
にこ聽聞後,眼睛亮了一下,輕呼一聲後便跑了開來。
真姬把にこ買回來的藥細心的餵繪里吃了下去。然後她終於鬆了口氣,「如果一個小時後繪里さん的高燒有退了,那就沒問題了。」
「謝謝、」,希像無助的小狗一樣離繪里好遠好遠,彷彿深怕自己又是做錯、會再次傷害了那人一樣。
看著希這個樣子,真姬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除了安慰那人之外,也做不到其餘的事情,「別想那麼多啦,這又不全是のぞみ你…、」
話語的半句,被咬著冰棒踏入房內的にこ給打斷,「のぞみ?這麼一說,我們班上有個傢伙也叫のぞみ呢。」
雖然想唸唸にこ別人又沒叫她吃冰棒,怎麼可以這樣擅自就拿來吃了。可是真姬跟希更在意的,是にこ隨意脫口的那句話,「東條のぞみ?」,真姬把希的名字逐一向にこ確認是否為同一個名字。最後真姬又把那人的樣貌大致與にこ做了比對。「嘛,我們說的大概是同一個人吧。」,にこ把最後一口的冰吃下後,晃了晃冰棍,「不過,那傢伙在高三的暑假出了車禍,聽說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呢。」
「――咦!?」,真姬訝異的轉向希,「你沒死?」
「這個人家完全沒有印象啊、」,希記得的,就是車禍時的狀態。她並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經死亡了。
真姬接著向にこ詢問了東條希目前在什麼醫院,幾號病房。にこ一邊說著自己曾經有跟同班同學去看過那傢伙,一邊自豪著手機裡還留有當時同學傳來的、東條希所待的加護病房的房號。
「是說、」,にこ看著真姬,然後又瞥了眼真姬一直會不時喵著的無人處,「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在跟誰說話?還是創作需要想像力,你想像力太旺盛所以自己幻想了虛幻的朋友出來了?別這樣嘛~にこにー永遠是你的好朋友喔~♥」
「不需要。」
「喂!你拒絕的太快了啦!!!」
「別吵!繪里さん需要好好休息。」
真姬和にこ待了一個小時左右,確認了繪里退燒了、而且人已經醒過來且身體已經好很多後,真姬便決定先行回去。
她囑咐了兩人吃藥的時間跟該注意的事情,にこ也有煮了一些雞蛋粥放在床邊的矮桌上,想吃的話隨時都可以吃。
大致的事情都交代完後,真姬和にこ便一起回去了。還給了室內的兩人一陣的寂靜。
「總覺得、」,繪里看著真姬還特地寫下的叮囑事宜,有些佩服的感嘆,「真姬以後一定會是個好醫生的。」
「嗯、」
繪里知道希的沉默不語是自責,她拍了拍那隻沮喪的幽靈的腦袋,「不準亂想。我需要のぞみ你在我身邊、」
「えりち、」,希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該不該碰觸繪里的伸出的手,「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えりち這次會突然發燒、不是沒有原因的。」
繪里沉默了。她沒什麼能辯駁的,畢竟繪里也很清楚,很少感冒的自己,怎麼會在夏季的午後,突然發起差點致命的高燒呢。
但是即使繪里知道原因,卻仍不想去面對。面對的結果,勢必是繪里最不希望的那個結局。
「えりち。」,希笑了笑,「我、會回來的喔。」,東條希把自己還沒死亡的事情告訴了繪里,她說她會回去肉身那裡,努力的、讓自己清醒起來。
「萬一、你再也不會醒來了呢…,のぞみ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嗎?」
東條把手中把玩著的卡片翻了過來,「世界,還是正位。我絕對會回來的喔。」
竟然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塔羅牌嗎?繪里無奈的笑了出聲,她緊握著希的手,緊緊的、手指因為冷冽幾乎都要失了感覺了,「我能去看你嗎?」
希搖了搖頭,「我需要えりち在這裡等我,這樣我才會拼盡全力也要回到這裡。」
繪里道了聲我知道了,她又問了些相關的事情之後,突地、湊上前吻上了那人的嘴唇,只有一陣的冰冷、麻木。繪里卻滿心的雀躍與欣喜,「早點回來,好嗎、」
東條希還沉浸在被繪里偷襲的驚愕與害臊之中,她甜甜的笑了、如到這個家的第一日那般,輕輕哄著繪里入睡。這一次、她不敢在用手去觸碰繪里白皙的肌膚,卻在繪里熟睡之後,偷偷的在那人的臉上留下一吻。
「再見。」
東條希離開了。
從絢瀨繪里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本來就是個來無蹤去無影的幽靈了,所以東條希離開後,也沒讓繪里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外在的生活雖然沒有改變、但是內心所留下的東西,卻有著劇烈的變動。
繪里在學生會室時,猛然的意識到了自己又變成一個人了。
就在還沉浸在東條希離開的寂寞時,那一慣風風火火的進出學生會室的高坂穗乃果又出現了,這一次也是一樣、帶上了所有的成員。
「下午好~這一次,請繪里前輩務必加入我們μ's!!」
「μ's?」
西木野真姬用手指繞著髮尾,看似有些害臊的,「都是のぞみ說的啦,團名也是她取的。」
「μ's是希臘神話中九位歌舞的女神。我們現在有七個人,加上等著回歸的のぞみ前輩,總共有八個人。」,海未溫柔的笑了笑,對繪里伸出了手,「繪里さん、是我們的第九個女神喔。」
雖然訝異著東條希何時已經加入了這夥人了,但是繪里想了想,肯定是她在離開之前跟真姬為了讓繪里能答應加入她們而聯手這麼做的,繪里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下,「我知道了。但是、如果你們沒有做好覺悟的話,我可是隨時都會走人的喔。」
高坂穗乃果因為繪里答應加入的事放聲笑了,「遵命~」
繪里加入了μ's之後,整個團體的評價與水準都有大幅的提升。成員們也非常的喜歡繪里,彷彿是不讓那守護著繪里的東條希專美於前,大家都努力的驅散繪里一直以來的寂寞。
歌曲中的留位、向歌迷與大家稟報時都自稱九人。不論是繪里亦或是她人,她們一直都在等待著,μ's最後的一個人回歸的那一天。
一轉眼之間、兩個月過去了。
空氣中的熱度已經逐日漸退了,但是繪里內心中的悸動卻不曾有一日漸退。她在等待著、等待那人回到她的身邊,與她重逢的那一天。
繪里相信會有那麼一天。
從無盡的孤獨與寂寞中拯救了她的那人,再見到她之後、繪里暗暗發誓,絕對不會再鬆開她的手。
「啊、現在臉上的笑容,變得比較多了呢。」,突地、一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學生會室門口響起。
熟悉、是那人那說話的腔調和特有的關西腔,陌生、是與那曾經的飄渺回音不同的,真實的聲音。
繪里在抬起頭之前,已經在心裡對來人有了底。卻在抬起頭見著那人時,忍不住眼底的淚水,奪眶而出,「啊吶、えりち什麼時候變成愛哭鬼了~」,東條希走向繪里,在抵達那人面前後、抬手拭去那人頰上的淚水,「えりち還是一樣那麼溫暖呢。」
繪里輕笑出聲,雖然笑中帶淚的、卻感到無比幸福,「のぞみ終於不是冷到讓人發顫的溫度了。」
「真是的、不要笑話人家啊~」,感染到了繪里的欣喜,東條希也忍不住的笑著。「我回來了喔。えりち。」
繪里緊緊握住那人纖細的手掌,即使知道力度大了,卻捨不得放手。「歡迎回來,のぞみ。等你很久了喔。」
**
東條希復學後,加入了學生會。接著回歸了μ's。
西木野真姬見著那人真真實實站在自己面前時,顯得格外的彆扭。「我就說了,不要用攝影機一直拍我啦!!」,那人惡作劇的小個性,西木也真姬是怎樣也無法好好的應對。
幽靈的時候已經很麻煩了,可以隨心所欲碰到東西之後顯得更麻煩了。――西木野真姬心想。
唯一鬆了一口氣的、大概就是這人不會隨便穿牆而入追著自己滿校跑吧。
聽聞了東條希說了有關那段奇特的經歷後,高坂穗乃果馬上土下座的向東條希道歉。「ごめんなさい!!!!那天一屁股的坐在你的身上了!!!!」
東條希愣了一下,她用著同情的表情看著穗乃果,「比起我,那天穗乃果ちゃん更加辛苦吧~」
「啊、對啊對啊。那天回去之後我整個感冒了啊,還想著えりちゃん怎麼冷氣會吹的這麼強的~」,穗乃果搔著頭燦笑著,「然後啊,那天回去之後走路滑倒了、還被野狗追、差點被車撞到――で、這一切都是のぞみちゃん你害的嘛!!給我道歉啊!!!!!!」
回歸μ's之後,對於東條希這個人,雖然大家都很自然的都接納了她。但是園田海未卻不知怎麼的無法很坦率的接受這人。
也許是那人所說的那段經歷特別的奇幻,彷彿就像是虛構的故事一樣。海未不是想質疑她人,只是覺得不該用這樣噓掰一個故事來引人注目。
但是東條希這人怎麼說也是敏銳的嚇人,偶然有一天、她與海未同一組一起在做伸展時,「海未ちゃん和ことりちゃん,明明私下就很親暱的呀~」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海未很快便從耳根紅到了脖子。
「人家有一天啊、在校園中閒晃,就不慎撞見兩位在器材置物室中…「等等!!!不要再說了!!這麼不知廉恥的事…、」,語到矛盾處,海未一下被擊敗的瞬間倒地。
從那天起,園田海未對東條希的敵意與戒備便一夕瓦解。
「真是的、のぞみ一整天都在欺負大家啊、」,與那人一同走回家中時,繪里忍不住提起這事。「要適可而止一點喔。」,輕聲的提醒那人,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意。
東條希笑了笑,轉頭看著滿臉盡是笑意的繪里,「えりち、我現在,很幸福喔。」
繪里知道,東條希與自己就如同反面對鏡,她們兩人其實是非常的相像的。繪里輕輕牽起希的手,「跟大家在一起,就不會寂寞的、對吧~」
「不是唷~」,東條希讓原本的牽手,轉為交扣,「是因為えりち在我身邊,所以感到非常的幸福喔。」
繪里愣了半晌,看著希害羞的紅了的耳根,忍不住的、也被感染到了這樣的害臊氣氛,「唔、我也非常幸福喔。因為のぞみ在我的身邊。」
那人聽聞繪里的回答時愣默後仰起的笑容,有些迷人的眩目。明明是隻幽靈的時候,就不曾這麼勾人魂魄啊、繪里也忍不住、遮掩著發燙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