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策零
更新时间:2014-07-21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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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策零 于 2014-7-22 18:30 编辑


Vanilla Twilight




Maleficent飞上天空时,最初的晨曦已经没落了。既像暴君又像英雄的威严蓝天驱赶着羽翼沾满露水的禽鸟。Maleficent飞过它们的叽喳声,动作轻柔,连刚刚开始学习飞行的笨拙雏鸟都没有受她带来的气流搅扰。


地面承受她平静视线的梳理。昨夜一场暴躁雷雨,年轻的橡树失去了它新生的嫩枝,在风中轻声哭泣,直到Maleficent落在它身边,将手掌拢在它的伤口上。前来探望的锈红色松鼠眨巴眼睛等在一旁,它们约好今天描述雨的味道。Maleficent很快就离开了,橡树簌簌的道谢声被她遗落。没关系,松鼠安慰它不解的朋友,Maleficent只是……太忙了。


是的,Maleficent每天有很多事要做,维护森林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絮状云朵在她耳边倒退,林立的浓绿逐渐转浅,草原被看不见的天马拉着飞速前进,很快Maleficent的眼中只有一条土黄色小路,因为绿地已成背景。道路两旁出现田野,一格一格精心打点。头顶茅草的石屋边,木质风车缓缓搅动空气。她平展翅膀,轻巧地滑翔而过。


人类的高大堡垒就在不远,城门前有高到无法直视的立杆。Maleficent就站在那里,俯视,远望。色彩纷乱的人流出入城堡,高声通报顺应钟响的节奏。一切都好,井井有条。

那么,我的工作结束。她说,翻身飞下立杆,投向远处。


这时晴空的耀目蓝色淡去,她飞在穹顶下感到柔和阳光抚摸脊背。这一切都很好但是缺了点什么。



你还记得吗?



刀锋的白亮阵雨中,令所有钢铁都畏缩的冷酷眼神。


Maleficent还记得林地中那女孩以柔和又羞怯的目光偷偷瞥她。



她振翅垂直向柔软云堆飞去,受阳光熏灼的涡流冲刷脸庞,舌尖尝到的是什么味道?她想着,用力一下一下拍打羽翼,感受它们推开空气的触觉。



你还记得吗?



黑影中隐去的侧脸。她说离开。


Maleficent还记得与清晨天光一起降临的温暖,她睁眼看见。



太阳向她投来强烈审视,她毫不躲闪。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象啊,游龙在边缘发亮的淡粉云海中展现自己波光粼粼的鳞片,活动的彩虹穿梭于白色团团山峦。


世界的喧嚣被推开一如翅膀推开地面,Maleficent悬在空中,与虚空对视。



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我最初的样子,我之后的样子,我最终的样子。如果你曾爱我年幼单纯,那么在岁月变迁将之夺走后,你注视女王的眼神中还留存爱意吗?



云朵在艳阳下融化,Maleficent依然感到刺骨寒冷,仿佛冬夜就藏在她的衣袍里,从未远去。静谧突然骚动起来,她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Maleficent闭上眼睛,停止振翅……坠落……呼啸……



当我老去,你将记得什么?



沉重的双翼平展轰然,她在半空刹住,望见从天际蜿蜒而下的白色条痕。风托起羽毛,身体变轻,飘飘然如浮于水面。


Maleficent觉得缺少了重量,飞翔的感受将永远陌生。




天空的颜色继续跋涉,直到她熟悉的地方。她抬头,恍惚中被好久不见的眼眸拥抱。当蔚蓝瞳色亮起的时候,Maleficent回到她小时居住的树屋旁,黄昏造访。



太阳落下时我想着你。



她抱膝坐在香草般柔和的余晖里,回忆。无边无际的原野中淡红或蓝紫的野花每年盛开在同样位置,冬雪融化后树木长得更高,送来浆果的狸的皮毛颜色一直不变。



我发誓不会忘记你。



Maleficent本知道应该带回哪一片湖泊的水,但现在她放任它们流淌进幽黑岩穴。小小孩儿做的歪扭陶壶躺在树屋地面上等待碎裂。


如同无法分辨香气究竟来自于附近的哪一片花田,她已不清楚爱来自哪段岁月。



我的世界被你标记。

你离开之后,我将记住你原本的样子。



比如幼小,比如年少,比如威严女皇站在案前,地图被匕首装点,她转过视线。



尽管如此,我还是多么希望此刻你就在身旁。



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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