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おちゃむ 于 2014-6-8 19:14 编辑
望み。
のぞえり。
不是太過溫柔。
不是以他人優先──僅僅只是,她東條希的、「希?」聽見聲音,希順著來源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映著夕陽的金色,柔順的髮絲被風輕撫、讓眼前這人透出了更柔和的色澤,「…在想什麼呢?」輕輕的、笑著,卻沒有想要知道答案的意思。
是眼前這人不熟練的溫柔,「在想…果然,穂乃果ちゃん她們很厲害吶っ將事情解決的很漂亮。」就算是身為元、正副會長的她與她,也無法如此完美的落下句點。
意識到時、已將感慨給呼了出,得到繪里的停步。
因繪里的關係、而受了牽連的,希也不自覺地放慢了步伐,在看見前者沒有要繼續移動的意思時,也跟著停了下來。
望著繪里的面龐,比以往還要少了菱角、多出了一些人性化,隨著與穂乃果等人的接觸,絢瀨繪里這幾日臉上增添了許多以往無法見到的表情,開心的、放鬆的、快樂的──是東條希無法給予的。
許多,許多,許許多多──「那種口氣…好像是父母看著孩子成長的感覺呢。」輕輕的笑著,繪里眼睛細細的彎起。
她稍稍歪著腦袋,使頰邊的髮沾離開來。
『不過希,之前不是才說過我的嗎?』這般的道著,繪里的音色比平時還要再沉了許些,輕柔的,輕柔的,就像是夏季前的春風拂過,帶來了一絲溫暖的同時,卻也讓人產生眷戀。
明知總有分離的一天──「…我們,已經不是學生會的成員了呢。」看著繪里單手捉著書包背帶的模樣,希聽見自己輕輕的應了聲,才看那人接著說道:「就算不出手幫助,穂乃果她們也能好好的自己處理問題…稍微有點,寂寞呢。」
啊啊…是吶,有點寂寞呢。
希垂著腦袋的輕輕笑著。
「希…人與人之間,並不一定要由哪方來付出什麼,才可以維繫下去呦。」
入了耳的這話,讓希眼睛瞪大了的、直直望著自己的影,因光線而擺動著的黑影有如自己的心靈,不安地、慌張的,搖搖欲墜。
「別把大家的事情當成妳應該承擔的責任。」繪里,是如此的說著,「…雖然不太會形容,不過。」繪里的影,與她的交疊著。
低著的腦袋被輕輕地靠上,那人稍白的指尖、緩緩地勾住了希的,輕語:「如果被妳當成『已經完成了』的部分,那樣…可是很傷人的呢。」
不是太過溫柔,不是以他人優先──會為了他人而忘記自己,僅僅只是因為東條希不想讓自己『休息』。
『不得不』、『沒辦法』,將他人的困難做為給自己的藉口,以犧牲自己的語氣和想法來面向所有人,被傷害了、被拋棄了,也能用『對方已經不需要自己』來做為藉口,逃脫加深心的傷口裂縫──只因為東條希太過太過,怕痛。
不想再經歷『等候』過的失落,不想再嘗試期望後的空虛,她需要用誰、用什麼,來讓腦袋不去思考著這些事情──全都是自私的自己。
『這也是沒辦法吶…』如口頭禪的,放在心中。
矢澤加入後就將依賴自東條身上剝離,是無 可奈何的事,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夢想。高坂等人活動順利過後便再也不需依賴她的幫助、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她們已經有了更需要專注的目標。絢瀨將心力都 放在偶像活動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她已經走出了幼時的陰霾,不再需要東條用沒什麼作用的雙手支撐──所有所有人,都有了自己前行的力氣,不需要東條 的幫助了。
希的『役目』已經結束。
不需要再處理的學生會文書,不需要再從旁幫助的後輩,不需再無時無刻放於心中的親友內心活動,不需再多待的校園生活──沒有特點、並不特殊,更沒有特長,東條希是作為充數的形式加入,作用在於襯托出他人的色彩。
已經,不需要她了呢──『啊啊…好差勁呢,我。』從旁人的角度出發的話,便能立刻發現東條希最為惡劣的地方,「…依賴著的人,其實是我吶。」輕輕地嘆道,換做以往怎麼也不可能說出口的自嘲,如今卻能完整的道出。
真正被救贖的,是自己。
閉上眼睛,感受著勾住自己食指的指尖不穩地一顫,希想起了統堂英玲奈給自己的評語──擁有著接受所有存在的包容力。
包容力,代表著接收。
被拿來和穂乃果比較的當下,東條希其實是有些反感的。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被『接受』,但一定鮮少有人會拒絕『援手』。而這些,在近期的這段時間中,最最讓她深深體會到的,即是眼前的這人──不、不只是絢瀨,連矢澤也不會隨意地接受他人的『關懷』,所以希那時,有那麼一瞬,是以為對方在諷刺著自己。
從簡單的付出,到犧牲自己的想法,以及如今演化成的、尋求他人向自己的依賴…東條希失去太多、錯過太多,因此,也比一般人還要希望被『需求』。
不是東條希太過溫柔、以他人優先,而是她已經習慣了被人需求著的感受,就如呼吸一般重要,失去了、便會感到窒息,讓心陷入空虛的絕望之中。
『現在,哪裡…都不需要我了吶。』看見後輩們成長起來的欣慰,與自己失去了作用的、失落,希沒再發言,只是緊緊地、緊緊地閉上眼睛,用手指感受著面前的這份溫度。
「…雖然不是工作狂,但果然…習慣每天忙到離校時間後,這麼早回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呢。」繪里的手指輕輕地、輕輕地,勾過她的手。
順著那人前額溫度的離開,希也跟著抬起頭來,對上的、是那並無言語中的沮喪,而是盡所能的將溫柔放上的笑容,奪目的金髮被沾上澄色,天藍中映著沒有說出口的字句,望入此,望入此,希發現自己頓去了呼息。
「反正還有很多時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我們兩個人一起…慢慢的想,好嗎?」
有些害臊的,道。
那人牽過了她空了很久的手,用著快被風蓋去的音說著,「今日もパフェ食べに行く?」看著,看著,那樣說著的口形。
深藏於翡翠中的『期望』不慎溢出,滴落在即將領著她前行的、手上,「…そうやね。」
明明是笑著,藍天卻映著哭泣。
耳邊僅剩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