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施苦肉初见成效
思过往痛彻心扉
——苦肉计,骨灰,和不像人类的身体。
长春子把手伸到自己打的地方,温柔的揉着。
她看上去不再有刚刚的凶悍,动作表情都温柔的不行。
哪怕最体贴的妻子也不过如是。
“妹妹,疼的好点没?”
于良闭着眼享受,答非所问:
“那姐姐这样算是答应我了?”
长春子笑而不语。
轻轻抱起没她揪着根本站不住的于良放到屋里角落的沙发上,长春子掀开于良的衣服察看于良的伤势。
雪白的肚皮上,一个小巧玲珑的紫黑色拳印触目惊心。
于良似乎是有点急了:
“姐姐你到底答应我不啊?不答应就看人家肚子啊?人家可是‘昨日’黄花大闺女,看了要负责的!”
长春子拧了于良不停大呼小叫的嘴一把:
“就数你这张嘴贱!我明天就抽了你的舌头去,看你还怎么贱——许悠悠你想都不要想,此女我有大用。”
于良闻此言不忧反喜:
“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染指你就行?好!我于良以后就是姐姐的马前卒子,凡事莫敢不从!”
长春子仿佛看不惯于良的轻狂样子,风情万种的白了于良一眼——那白眼里一捆一捆的都是秋天的大菠菜,电放的于良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于良不由心中暗叹:
这妖精勾人的技术真可怕,要不是眼前这张脸小时候都看惯了,现在自己非得着了道不可。
“人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伤疤没好,疼就忘记了?既然答应作我的狗就先把师承来历给我说清楚——我都给你盖上戳了,你可别想糊弄我。”
长春子跪在地上低下头,媚惑的用红唇轻吻那个位于肚脐上方的小小的拳印,既而用舌*尖*描*绘着印记的形状,时不时还抬头从于良的腿间往她脸上勾引的看一眼。
就算于良不可能有感觉,也被这个体*位弄的心旌摇曳,私下里“色即是空”的念个不住。
“嗯…好痒~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我师父是个独来独往的捉鬼天师,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因为我犯了大错,他一怒之下要把我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我不想被废掉可又打不过他,于是我就跑了。”
“这些年我一直到处流浪,今天刚到X市,就看到你那个徒弟要抓许悠悠。”
“当时我也是想顺便拣个送上门的便宜,所以就出手了。”
正在帮于良推拿的长春子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
“什么错?把你师父气成这样?”
于良赧然一笑: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长春子忍俊不禁,用食指推了于良脑门一下:
“你个小色鬼,活该被你师父逐出师门!你这家伙对我都敢这样,对别的女子能无礼到什么地步,想也想的出了。”
于良厚着脸皮笑道:
“有了山珍海味,谁还吃带毛猪啊——只要我有了姐姐,别的女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于良说完,扳起长春子的头弯腰就亲了上去。
长春子也不抵抗,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湿吻持续了好久。
KISS期间,于良和长春子互相都把对方摸了个遍。
可是在涉及实质上的“动作”的时候,长春子却阻止了于良:
“妹妹你内伤颇重,不适合过分动情,今天就这样吧,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不必急于一时。”
于良撅嘴老大的不乐意:
“姐姐弄些糖来抹在妹妹鼻子上,让妹妹‘闻的着却吃不着’。真是好高明的算计,一点亏儿也不吃,我不依。”
长春子面容一肃:
“你不是唯我命是从么?那现在我命令你上楼睡觉你听也不听?”
于良的脸委屈的皱成一团,最后还是撅着嘴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
还真别说,长春子推拿之术似乎甚是高明,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于良已是行走坐卧都不碍事了。
长春子一看于良乖乖听话,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
她搂着和自己个头相仿的于良的脖子,娇声道:
“妹妹莫气,姐姐是为你好——以后姐姐定然好好补偿你。”
于良这才面露喜色:
“真的?这还差不多,我今晚上回宾馆去睡,明天把房退了就带着行李去长春观找姐姐,望姐姐别忘了自己说的话。”
长春子宠溺的捏了捏于良的鼻子:
“知道啦,小色鬼,少不了你的。”
于良这才雀跃着去了,挺大个人,乐的像个孩子。
于良走了有一会子了。
长春子也不休息,一个人在包厢里抱着一壶“三春暖”自斟自饮。
今夜的肴馔长春子一口也未动过,酒倒是喝了不少,看来这酒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喝着喝着,长春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
“贪杯急色,胆大包天——于良,我真是喜欢你这为人。”
“有欲望就好办,有欲望我就能抓的住你的心!”
“既是纯阳之体又颇有心机,居然想的出用这法子救许琳。”
“可我还是得谢你,谢你送了我一场大造化!”
“一个李云廷算什么?”
“只要有了许悠悠,我的弟子死绝了又能算什么?”
“你扳倒了李云廷,却给我一个许悠悠,还自己送上门来供我驱策——也好,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长春子的笑,意味深长。
于良迈着小碎步,打车回到宾馆。
一进房间,她的脚步瞬间沉重了。
脱掉外套随手丢到床上,于良走到镜子前面掀起衣襟:她雪白的小腹上,那个紫黑的拳印刚刚被长春子揉开了淤血,只剩一片紫。
于良心念动处,那块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蠕虫拱动,随后那片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直至消失。
在皮肤拱动期间,她的小腹处也更加白的不自然。
过了好一会儿,那块皮肤的颜色才又恢复到那种异常白皙、但还在人类范围内的样子。
于良看着自己身上一系列的变化,面无表情,最后把衣襟放下从水壶里倒了水来喝。
此刻的她举手投足随性却不轻佻,那张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反而偏向冷漠。
看于良现在的气质,哪儿还有半分人前的样子?
女人靠化妆短时间内变脸是容易得紧,在瞬间扭转气质就有点邪门了。亏得白天见过她的人都不在,不然他们看到此刻的于良,怕不要怀疑宾馆房间的那扇门是个“空间虫洞”之类的神奇东西、连接了两个平行的位面。
而那扇门里面,就是迥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于良端着水杯坐在床边,痴痴望着床上放的端正的大背包。
那包里面是她的全部家当:几件衣服,几张卡,还有就是些符咒朱砂什么的。
没有药品,因为于良永远不会生病。
在包裹靠近背部的地方,有个扁扁的盒子,里面装着一点骨灰。
除了于良自己,没人知道那骨灰曾属于一个多么好的女子。
温柔、体贴、善良、慈祥,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这女子甚至还曾经是美丽的。
而如今,她留在人世的不过那么一点点白色灰状物。
女子生前静静却执著的爱着这世上的每一个生命。
她坚信人人都有向善之心、坚信再坏的人也有悔过的一天、坚信再顽劣的个性也可以被扭转、坚信无论以怎样的理由都没有人有资格判定他人的生死。
是这样的信念让于良和长春子活了下来,也是这样的信念最终促成了女子的死。
于良常常会想:
“在人类生命消失的那一瞬间,其一生经历会在眼前如走马灯闪过”的说法如果是真的,那个以“孤”为名、也真就孤独了一辈子的女人,会不会为她自己的选择后悔?
可每次于良总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对自己的思考做出否定的结论:
这家伙肯定不会后悔的。
别看性格温和,她却是于良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倔强的人。
倔强到有些偏执的地步。
甚至于良有时候会带点恶意的猜想:
这个家伙,说不定其实和她妹妹一样极端。
只不过这家伙走对了路而已。
“六十年的等待,到头来,你等到了什么?”
“你只等到了死亡。”
于良笑着喃喃自语。
她的笑容说不出的悲凉。
“你这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