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妙计成行扭转乾坤
天道循环陟罚臧否
——做戏,命令,和交换的角色。
李云廷看着这俩人,眉毛之间皱成了东非大裂谷一样的深沟。
这俩人什么破演技?
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俩货纯粹是在拖延时间,是她们自己白痴还是当别人白痴?
李云廷冷笑一声,刚想出言阻止这两个活宝装傻卖萌,他腰间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再看号码,明明是师父无疑。
师傅的电话可是不能怠慢的,李云廷连忙接起:
“师父,弟子给您请安!”
对面长春子悦耳动听却冷淡的声音传来: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许琳在哪?我知道你天天派人监视许家母女,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李云廷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撒谎:
“回秉师父,弟子看刘娜办事不利,想为师父分忧,把事情快点了了…”
“别说废话。”
李云廷腿都开始抖了:
“是,是,您老人家教训的是,不说废话——弟子,弟子把许琳抓了…”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严厉的呵斥,长春子声音里滔天的怒气仿佛要溢出来:
“废物!谁让你擅自这么做的!现在马上杀了她!还有,如果发现刘娜和一个叫于良的女人,一定不要起冲突,给我好好的带过来!”
李云廷嗫嚅着回答:
“可是…可是她们已经在这里了…我和她们两个说了半天话了…”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半响才又开口,语气决绝果断:
“那就一起杀掉。”
“是。”
李云廷点头哈腰的称是。
也不知道长春子透过听筒能不能看见他那副十足十的奴才相。
就在这时,李云廷忽然听到电话那端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师父,我给刘娜姐姐打电话了,她说她已经找到我妈妈了,可是…她说是李叔叔抓走妈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师父的电话立刻断了。
李云廷的心一下子凉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
他绝望的想:
“这下彻底完了。”
“师兄,师父口喻。”
李云廷听见刘娜在叫他,回头一看,二人趁自己打电话的当儿也把手机拿出来了。
现在两个人脸上哪还有一滴泪?
全都是一脸的坏笑。
刘娜按了手机的免提键,长春子庄严的声音在隔音很好的房间里响起:
“长春观孽徒李云廷不顾平日师门教诲,阳为谦恭,暗行恶事,其所作所为败坏师门清誉,有辱门风,罪不可恕,即刻逐出门墙,以后不得自称长春观门徒。”
“现着令刘娜即刻封其灵窍,费其修为,并幽禁于真龙会所、由俗家弟子战龙代为看管。”
“从此以后,不许李云廷再进长春观半步,并褫革师门所赐之名——我的眼里再容不得他这等不肖的弟子!”
“李苟,我问你,你听清了我说的话没有!”
李云廷早已软成一滩泥,有气无力的答道:
“弟子…领命…”
“做下此等恶事,还敢自称弟子!刘娜,给我狠狠掌他的嘴!”
长春子大义凛然。
“弟子遵命!”
刘娜估计是入门以来第一次这么甘心情愿、发自心底的对长春子的命令表示服从。
这一刻,她觉得全身的伤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力气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
只见刘娜快步向师兄走过去,轮圆了膀子,八斤重的大嘴巴子不要钱似的开抽,屋里“啪”“啪”的声音马上一叠连声的响起。
那真是下下到肉、掌掌见印,打的那叫一个卖力气。
不一会儿,刘娜的脑门儿可就见了汗了。
而李云廷——啊不对,是李苟——也不喊疼,也不躲闪,就那么失魂落魄的任她打,嘴里的血是不断的往下淌。
电话里的长春子这边干净利落的处置完李苟,待再开口语气已是变了,其态度相差之悬殊,直让人觉得从三九天一下迈到阳春三月。
现在长春子的声音,那是说不出的温柔和霭:
“听我徒儿悠悠说,救了许夫人的还有位于良于道友?”
于良忙恭敬的答道:
“有劳长春子前辈动问,在您面前不敢妄自尊大,晚辈于良在此听命,敬候前辈吩咐。”
虽然知道对方隔着电话看不见行礼,出于尊敬,于良还是弯腰欠下了身子。
“于道友客气了,我不过痴长几岁,怎敢提及吩咐二字?今天多亏道友援手,救了小徒的家人,长春观本就该向道友道谢才是。”
“我听说为了悠悠的事,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顾的上吃饭。”
“今晚我想请于道友还有许夫人吃顿素斋,一则向于道友致谢,一则替许夫人压惊,不知于道友和许夫人可愿赏脸?”
于良腰弯的更低了,语气也有些诚惶诚恐:
“长者命,不敢辞,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今晚便冒昧相扰。”
许琳也随即答应,她这边早已松绑。
刚刚处置李云廷的时候,战龙听的冷汗涔涔,一直听到长春子并未责罚自己,反而给自己按了个俗家弟子的帽子,他的心才从嗓子眼儿落回原处。
此刻战龙一听长春子要请客,忙不迭的插嘴:
“弟子求师父一件事,可否把吃饭的地方就定在真龙会所?徒弟这里就有现成的餐厅包厢,地方还算好,酒肴也还干净,还请师父不要嫌弃,赐弟子一个恩典。”
长春子那边轻笑一声:
“你倒有孝心!也好,就好好扰你一顿,事先说好了,这一顿饭我可是不给钱的,最好吃穷了你去,让你哭都不知道找谁,看你悔不悔。”
这几句话说的言辞亲切,媚态宛然,隔着电话也能让听的人心痒痒。
战龙顿时觉的自己骨头都轻了几两。
他不知不觉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看那样子,已是忘了形了:
“莫说一顿饭,就算师父要我的命去,战龙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长春子那边呼吸里都带着说不出的和蔼可亲:
“行啦行啦,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就算你孝顺,我们也不是那胃口无底的大肚汉,吃不了那么多的。不过我虽持斋,却并不禁酒,不知于小道友如何?”
于良忙道:
“晚辈亦不禁酒。”
“甚妙!既然如此,战龙你就斟酌着安排下去吧。”
“还有别忘了,给悠悠和许夫人准备好非酒精的饮料——她们不喝酒;菜里别放香菜,许夫人不吃香菜。”
战龙连声答应,顺便拍马屁说师父真是体贴入微,做你的弟子真是荣幸云云,奴颜谄笑,令人做呕。
该吩咐的吩咐了,电话也挂了,战龙火烧屁股一溜烟的前去准备晚宴。
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时间属实是仓促——战龙给会所里所有的手下都安排了不同的工作,整个会所里忙的屁滚尿流。
李苟呢?他怎么办?
谁鸟他!
要知道伺候高人才是正经,战龙哪里还顾的上管这个失了势的兄长?
随便刘娜打死了他才好。
李苟死了,战龙也就省了心了。
许琳已是被扶到静室里休息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于良、刘娜、李苟三人。
李苟现在的造型哪还有一分高人风范?
他的两颊高高肿起,满脸是泪,脑袋肿的有芭斗大小;
道髻也散了,挽头发的簪子被折断了丢在一边——发型和霓虹国的贞子姐姐有的一拼;
那两只本来囧囧有神的小眼睛,现在一边一个大大的青黑色眼圈——看样子我们的刘同学觉得巴掌不过瘾,还给了李苟两拳。
地上的一摊血里有可疑的白色块状物,乍一看吓了于良一跳。
莫非把脑子打出来了?
再定睛一看,于良的心放下了。
不过是几颗牙齿而已,怪不得刚刚自己看着李道长那张嘴有点瘪瘪的呢。
李苟这下可是得了现世报了。
不久之前他还笑话人家刘娜呢,一转眼他的形象就连刘娜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