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五章 上

作者:virtual
更新时间:2014-02-1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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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virtual 于 2014-2-10 23:31 编辑


「You don’t have to protectme, I am not afraid」


她並不害怕她的魔法。


當所有人都說她是怪物的時候,只有她堅信她的善良。牽著自己認識世界的那雙手曾經傳遞過溫暖雖已依稀,卻千真萬確。用力捏緊拳頭,女孩邁開顫抖的雙腿,追逐著漸行漸遠的白金色身影,向寒冷的深處攀升。


「Please don’t shut me out again!Please don’t slam the door」她的冰冷讓她感到害怕,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讓她失去勇氣,她留下,卻不曾返現的溫馨回憶剌痛她的心。






走廊的盡頭是那道巨型的,觸不可及的白色大門。束著兩紮小辮子的紅髮女孩一再舉起右手,蓄勢待發,卻在拳頭即將碰觸到白色油漆的瞬間凝住。同樣的動作重覆了不下十次,小手終於隨著雙肩垂下,落在身旁。女孩抱著雙膝挨坐在大門前,緊握的拳頭始終沒有放開。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忽然感覺到一只厚實的大手重重地覆蓋在自己圓滾滾的後腦上。騎士默默地沿著牆璧滑落到女孩身邊,將她摟向自己。女孩這才稍微放鬆了握得發白的小手,手心裡還殘留著指甲的凹痕。


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月,門內的人仍然不哼一聲,彷彿從她的世界裡蒸發了一樣。城堡突然變得好大,之前的吵鬧似乎都只是幻覺,金髮的女孩從那天起沒再出現於她的眼前。比起爭吵,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更讓她不安。


女孩把頭鑽進騎士的臂彎。她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這樣遠遠躲開,只知道自己每天每天都好想念門內的女孩,她想和她一起躲在被窩下看故事書,一起在雪白的午夜潛逃。她摩擦著雙臂,嘗試回憶女孩摟抱自己時皮膚傳來的冰涼觸感與身體核心湧出的暖意,然而獨一無二的感覺無可被取代,手心傳來的溫熱反而讓人寒慓。


終於抑壓不住一再來襲的不安,女孩咽哽,斗大的淚水奪出眼眶。


「John…….Elsa到哪裡了?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她是不是不想、不想再、不想再……看到、我了……?」最後的聲音被哽在喉嚨裡,變成高音的氣聲,沒入空氣之中。也許是出於安撫,也許是害怕女孩會因缺氧而昏倒,騎士伸出大手僵硬地順了順哭得喘不過氣來的女孩的背,女孩這才猛然地乾咳了幾聲,吐出嗆在胸腔裡的空氣。她沒看見騎士臉上的不忍與猶疑。


「我不這麼認為,Anna公主。相信我,她比誰都更需要你。」騎士再一次鼓勵地拍拍女孩的頭,用手擦拭公主濕漉漉的臉頰,「她哪裡都沒去,就在門裡等著你的邀請,和以前一樣。她只是需要點獨處的時間整理思緒,這並不代表她不愛你了。」


「但她不再開門了。」女孩搖搖頭,「如果Elsa不開心,Anna可以唱歌給她聽、如果Elsa哭了,Anna會抱住她、如果Elsa生氣了,Anna會讓她捏臉臉。但她不開門了,John,Anna連見都見不到她。Anna想道歉,可是見不到她。」說到這裡,女孩再次咽哽,小小的手緊抓著胸前,連身裙在她手裡皺成一團,「Anna好想念Elsa……John……這裡、痛痛……」


騎士啞然,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道題比他在戰爭裡遇到過的所有案件還要棘手。


在整個Arendelle裡,知道兩位公主的祕密的人廖廖可數,除了國王和皇后外,John就是其中一位。從嬰兒時期開始看著兩位小公主一起長大,他比誰都了解她們之間密不可分的牽拌。如果命運的紅線真會把人牽引在一起,那麼這倆小的雙腿必然被一圈又一圈的紅線纏得看不見皮膚。從Anna出生的一刻起,兩人間就已經存在著不言而喻的默契。兩位公主,一白,一紅;一個有著冰雪般的聰穎沉靜,一個有如太陽般的溫暖直率。沉著的她總能看出隱藏在事實背後的真相,熱情的她總能看見生命嶄露的爛漫光輝;沉著的她領著另一雙手認識世界,熱情的她牽著另一雙手跑向未知。一跑、一頓地,有如舞蹈一樣的節奏,在倆人間從不間斷地周旋昇起、引領出更多花火。眼裡互相映出彼此的容貌,如鏡子般澄明地刻畫出彼此的輪廓,冰藍色的雙瞳裡從來只有彼此。


她從不吝嗇分享,她從不吝嗇給予,兩人形影不離地,如同一個紅白色的身影。紅白色的身影互相背負著彼此的命運,緊密地扣連在一起,從女孩出生的那天起就不曾分離。直至那份紅被染上了白。




騎士的目光落在女孩耳邊那撮顯眼的白髮上,不禁神傷。他比誰都了解這困窘的局面。一個自我禁錮,一個隱痛追求,明明同樣出於愛的舉動,卻為彼此帶來傷害。然而他又能做些什麼?他難不成要用蠻力踢破眼前這道白門,硬生生地把裡面瑟縮著顫抖的小人拖到妹妹面前,告訴她她會把她變成冰塊,所以才躲開她?抑或應該假裝看不到這一切,讓公主們隨著時間遣忘對於彼此的記憶,好確定小公主的紅髮不會再因魔法的誤傷而轉白?


他選擇了第三種方法。



「嘿,嘿,」騎士站了起來,托著女孩的雙臂一下子將還在啜泣的女孩抱在懷中,「我們的Anna公主難道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門內的人現在正一個人與名為恐懼的怪獸戰鬥,正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難道打算就這樣離開她,要她一個人孤身作戰嗎?」


「我才沒有放棄Elsa!我才不會放棄Elsa!」女孩暫時止住了抽泣,鼓起濕潤的臉頰,怒氣沖沖地瞪他。看到騎子鬆了口氣的笑容,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才是我們的Anna公主,Arendelle史上最倔強的公主!不是嗎?」騎士昂首哈哈大笑,「區區一道房門,怎會難得到我們Anna公主?我可從沒從這位公主口中聽到過『放棄』兩個字啊!這位堅強的、高貴的公主,難道就因為這小小的挫敗,以後都不敢敲門了嗎?」


「我、我才沒有不敢!」


「那麼,你敢以公主之名起誓,在Elsa開門以前,會一直伴著她,絕對不會放棄她嗎?」


「For sure」隨手抓起身邊的絲絨衣領撮了撮鼻涕,再次看向自己時,浮腫的大眼炯炯有神。騎士轉用單手抱著公主,空著的手覆蓋在心臟前,女孩也有樣學樣地將手鄭重地放在胸前,偏右側……


「我以騎士之名起誓——」


「我、我以公主的名字發誓——」


「在Elsa開門以前,絕對不會放棄!」

「在Elsa開門以前,絕對不會放棄!」


「我會一直一直在這裡陪著她,我會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Elsa還有我,還有Anna,Anna會一直一直愛著Elsa!」向門內的人宣戰的同時也在告訴自己,稚氣的、淚涕橫飛的臉上,是連戰場上的勇士都自愧不及的忠誠與堅定。


他知道她做得到。


他們沒有辨法消除Elsa的法力,也沒有辦法逆轉那場不幸的發生,兩人之間是鐵實地存在的、無可跨越的巨壁,無法以任何現時人類已知的方法去解決。然而,最少他們可以讓她知道,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她。他們一直在這裡,相信她終有一天能夠控制好她的魔法,重新打開大門回到他們的懷抱中,在此之前,他們會一直張著雙臂等待。或許直到最後,奇蹟都不會降臨,但他希望她奮鬥的路上不是一個人。而最有資格伴在她身旁的人,除了眼前這位有著火紅髮色的勇士,別無他選。



「那麼,我們一起來敲吧?」騎士抱著小女孩轉身,面向白色的房門。懷內的人在看見白門的一瞬間稍微地畏縮了一下。


「……嗯!」女孩很快便找回勇氣,向白門決心地點頭。大小兩個拳頭同時敲落在門上。


叩、叩、叩叩、叩。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遣失了的勇氣重新支撐起無力的身軀。是的,曾經太黑的夜、太冷的眼神、太堅決的拒絕,一步一步地磨蝕著她的堅定;太多的不安、太多的恐懼,曾經讓她動搖。然而她知道這一刻,她需要她。她比誰都更加需要她。「You don’t have to live in fear. ‘Causefor the first time in forever, I will be right here.」而這一次,她會在這裡。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哭的Anna公主。幼小的樹苗在無人的夜裡悄然長大,在頃刻間,已經長成了豐盈的大樹。陽光在樹蔭間穿梳,透出燦爛的光茫。此刻的公主堅強、美麗、亳不動搖,原本懵懂的雙瞳閃爍著堅定的信任。For the first time in forever,在永遠裡的第一次,我會在這裡。我會在這裡,和你一起走。這一次,就由我來牽著你的手。


因此,不要怕。


We can face this thing together給我你的手We can change this winter weather解開這片嚴酷冬天And 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一起回家吧一切都會好起來這次由我來牽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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