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格子sg 于 2013-1-2 19:44 编辑
Memory of snow(12)
--YOU
黑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沒有門窗的大樓。
她沒有從原路返回。
而是選擇了在雪地裡輕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宿舍。
雖然戰爭還在繼續,但是,憑著黑子的常盤台校服,倒也是嚇退了一些隱藏在角落裡的敵人,但是,也有人有眼無珠,想要來挑戰一下黑子。
卻未接近她的五步之內,就感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讓你窒息,喘不過起來。恐懼,感受到的是來自地獄的恐懼。
到了最後,雖然黑子仍是無意識的搖搖欲墜的走在路上。卻沒有一個膽敢靠近她,如果說,這個人想要繼續生存下去的話。
雪花在不斷地飄落,掉落在黑子櫻紅色的馬尾上,透露出的是死亡的氣息。
傳說,櫻花樹下都是亡靈的安息之地,櫻花樹是吸收了屍體的養分,而開出最耀眼的花朵,讓人移不開目,櫻色,是一種悲哀的顏色,是一種死亡的顏色。
當黑子最後倒在雪地裡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如果就此死去,我,可以見到姐姐大人了吧。」
雪一點點地將黑子覆蓋。
但是,她,失去了死亡的資格。
她身上有著讓死神都為之恐懼的殺氣。
「連,死都做不到啊,白井黑子,你這個沒用的傢伙。」
只好再站起身來,繼續向著宿舍前進。
「白井,你超過門禁了。」
舍監站在門口,皺起眉頭看向黑子。
「對不起。」
今天的黑子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只是像行屍走肉一樣朝著房間走去。眼前的景物對她來說是一片模糊。
舍監想要抓回黑子,卻被她眼底的灰暗嚇住。
「這個世界,已經脫離正規了吧。」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而回來的人,也許已經死去了。」
黑子只是機械地走回208室,完全沒有注意到等在一旁,焦急不安的食蜂。
她現在只是感到意識的模糊,但是體內卻有一種東西在炸裂。蠢蠢欲動,似乎就要破體而出。
走到書桌前面,從最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堆藥,隨手拿起水來,就將幾十顆藥吞下。
意識漸漸恢復過來,終於注意到了門邊的食蜂。
「祈,下午對不起了。謝謝你,這麼晚了,還在等我。」
微微抬起眼皮,用著低沉嘶啞的聲音回答,那聲音彷彿不屬於白井黑子。
「這些都是藥?」
食蜂走上前來,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眉頭緊皺。轉過身來質問黑子。
「哈哈,藥?當然,這些都是藥嘍,難不成你以為是什麼?糖果嗎?」
黑子的臉漸漸泛上一陣潮紅,態度變得奇怪起來。
食蜂沒有注意到黑子的異常。但是對黑子這種帶著攻擊性的發言,她感到一股本能的恐懼。
「這個人,還是我認識的白井黑子嗎?」
如果說,黑子,其實,已經隨著御坂美琴的死去而死去了吧,現在留下來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罷了。
食蜂知道這個事實,但是,她認為,她,食蜂操祈,可以讓白井黑子,為了她,再次復活。不為什麼,只因為她,是食蜂操祈。常盤台的女王,絕對不會有錯。
「黑子,我們好好談談吧,我們之間沒有必要這麼劍拔弩張的。」
食蜂深深歎了一口氣,憂慮地看著黑子。
「哈哈,談?談什麼?」
黑子抓住食蜂的手,用了能力,將藥瓶從她手上取過。倒了一顆藥,含在嘴中。
「我們談談這個吧,不相信這是藥嗎?Trick or Treat.」
黑子突然一把將食蜂拉過,用力地吻上她的唇。
食蜂被黑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下唇突然被黑子咬住,食蜂感覺到吃痛,張開了口,黑子的舌頭有些笨拙地探了進來,帶著一股苦澀的藥味混著血腥味。
整個人的大腦處於短路狀態,等到意識到了狀況的不對。黑子已經將她推到在床上,粗魯地和她接吻,嘴唇被她咬破了好幾處,口腔中的藥味漸漸被血腥味所掩蓋。
這是她曾在午夜夢迴時所渴望的親密接觸。但是,她沒有料到,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心痛。
食蜂的目光順著月光想桌面散亂的藥物看去,看到桌面上一個小盒子上寫著電腦配件,但是下面的生產商卻明明白白地標著「愛與漢方的絕倫媚藥」。
「原來如此啊。」
食蜂的心情變得無比苦澀,但是黑子卻沒有停下她的步伐。開始暴躁地撕扯著食蜂的衣服,
外面的毛衣被她強行向從上方脫掉,過程中摩擦起了靜電——藍白色的電光。
黑子的目光隨著那一閃而過的電光凝滯,慢慢地恢復了清明。
「對不起。」
黑子離開了食蜂,目光向下看去。
「為什麼不做完呢?原來我的魅力還不及那麼一點電光啊。」
食蜂微微理了理衣服,聲音起伏沒有一點點波瀾。
「對不起。」
黑子只是機械地重複這句話。今晚的意外,讓她心情混亂。
「對不起?哈哈,原來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食蜂先是苦澀地笑了,後又大笑起來。
黑子仍是撇過頭,不願意直視她的目光,今晚的意外,都是因她而起。
食蜂將黑子抵在牆角,逼迫著她直視她的目光。希望看到她的眼睛裡,又她的身影,但是,似乎讓她遺憾了,她,只看到一片死灰。
這更加激起了她心底的憤怒。
低下頭來,對準黑子蒼白的唇,吻了上去,她當然也想如黑子那般粗暴地撬開她的牙關。但是,她不捨得,她愛她,如同對待最珍貴的寶物般對待她。
如果是她陪在她的身邊。
她絕不會讓她哭泣,不會讓她有那種死寂的眼神。白井黑子,可以擁有驕傲的,輕蔑的,認真的,可憐的,委屈的眼神,但是,卻惟獨那種死寂,讓她不能忍受。
即使她死了,還是擁有她的心。
即使她活著,即使她現在如此真實地擁抱著她溫熱的軀體,即使現在她的唇就覆在她的唇上,她卻得不到她的分毫。
狠下心來,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咬住她的下唇,撬開她的牙關。舌尖笨拙地在她口腔中攪動。
黑子似乎覺得有愧與她,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默默地由她任意施為。
這種態度對於食蜂來說,似乎是一種羞辱。
於是她將她撲到在床上。
溫柔的,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肩上,她的唇上,她的臉上。
但是,她的體溫仍舊是冰冷的,沒有似乎為之情動。
慢慢地開始脫下她的衣服,無視了脫下毛衣時的藍白電光,卻在解開她襯衣紐扣時,看到了從衣服內滑出的「她」。
她知道那是「她」,黑子曾經與她說起過,其實即使她不與她說起。
她也會偷偷地用能力窺視她的記憶,她想與她共同承擔,她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是每一次都讓她更加絕望。
是啊,她食蜂操祈,是多少的卑鄙,是那人口中「一如既往地卑鄙」。卻又是多少的可憐,無論她再怎麼乞求,她也不會將目光多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秒。
食蜂停下了動作,她知道那是她所不願讓別人碰觸的。
她知道她該離開了。
白井黑子不屬於食蜂操祈。
食蜂直起身子,離開床邊,將地上的衣物撿起。
失神落魄地離開了208室,屬於她和她的208室。
「果然,是我太貪婪了嗎?」
食蜂走出房門,轉身來到了邊上的房間。
本來,她只是想告訴她,為了照顧她,她申請將宿舍換到了她的邊上。
「不過,我若是早先就告訴了她。」
食蜂自嘲地抬頭笑笑,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慘白淒涼。
「她會阻止我吧。」
「哈哈!」
「即使被你拒絕再多次,我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試圖闖進你的心裡。」
「我不會放棄,除非有哪一天我能夠戒掉你。」
有沒有人說過,櫻花和罌粟其實也有共通之處。
黑子保持著食蜂離開時的狀態。
只是不自覺地攥緊「她」,目光呆滯地看向窗外。
整個人不自覺地蜷縮成弓形。
據說,這種姿勢,是嬰兒在母體裡的姿勢。是最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她明明獲得了別人無法匹敵的力量,但是她是沒有安全感。
體內的疼痛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襲來,讓她把身體越蜷越緊,死死咬住下嘴唇,以防自己的口中露出軟弱的告饒。
第二天早上
食蜂在黑子門口徘徊不止,幾次想要敲門,卻又在碰觸到門的前一秒將手放下。
就在她再一次地伸出手想要敲門時,門卻被打開了。
門內露出了黑子微笑的臉。
「貴安。祈。」
「貴安。」
食蜂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那個,昨天晚上,對不起……」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黑子露出一副苦苦思索的苦惱樣子,手指無意識地點著下巴。
「昨天晚上沒發生什麼哦。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呢?」
「嘛,祈,你肯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好好補眠去吧。再見,我先去教室了。」
黑子微笑有禮地和食蜂道了別。
食蜂注視著黑子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拐角處。
或許,昨天真的是一場夢,南柯一夢。
春夢了無痕,但是嘴角的傷,卻清清楚楚地印在那裡,嘲笑她們的自欺欺人。
站在樓下的黑子,望著窗邊的食蜂,目光中流露出歉疚之意。
她在逃避,她的心已經被一個人佔滿了,她捨不得清理她心中她的位置,所以再沒有人可以進來了,再沒有人。所以,對不起。
This is how you remind me of what i really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