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①

“啊、啊嚏！”

无奈地坐起身，下意识挥手，便看到一边姬子笑得正可爱，手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绒绒的小毛弄得她鼻子直痒痒，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大脑，瞬间就被个大大的喷嚏打醒了。

“姬子。”

小小地想警告一下她，盯了盯旁边拼命忍住笑的姬子，千歌音轻轻摇头，真拿她没办法，自己又忍不下心来。

来栖川千歌音，5岁。已经来到姬子家快1个月了，自己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母亲对千歌音很好，她做了最好的饭菜。只是千歌音却很少吃，眼睛淡淡望着已经有些破痕的木桌，那散发着香气的饭菜，默默地发着呆。

只是，无意之间往身旁一瞥，却看到姬子正像小猫一样舔舔嘴唇，两眼紧紧盯着面前一道红烧肉，筷子抓得牢牢的，似乎就等着母亲说那声，吃饭吧。

不过，母亲一般都是提前吃了饭的。整天总是忙绿着，跑上跑下地忙着农活和家务事。到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又会准时回到家里，给孩子做饭。饭菜摆上桌后，又急忙盛上一碗饭菜，便去父亲那里了。

所以，家里虽然有四个人，每日每夜饭桌上也只是千歌音和姬子。

今天晚上，母亲看着胃口恹恹的千歌音，转过身对我说：“姬子，你让着点姐姐。我去你爸那里了。”说着，像平时那样，端着一碗饭，便匆匆离开了小屋。

“姬子？”千歌音轻轻唤着，看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的可爱模样，却迟迟不动筷子的模样，好笑地说，“吃饭吧。”

姬子盯了许久桌上的红烧肉，却只是摇摇头。一闭眼，便夹了旁边一些炒青菜，又胡乱扒着饭，大口大口吃起来。想象着，嗯，这是红烧肉，这就是红烧肉的味道……

诶？怎么青菜真能吃出肉的味道……

姬子疑惑地睁眼，却见千歌音，自己的姐姐，正温柔地一筷子一筷子把那碗红烧肉夹到她的碗里。

看到姬子有些胆怯地缩手，千歌音冲姬子笑笑，轻声说：“姬子，你吃吧，看你吃的样子跟小花猫一样。”

姬子噗嗤笑出声：“我哪有像小花猫。”说着又冲千歌音摆了个鬼脸，看到千歌音唇角的弧度不觉又拉开了，她也开心地笑起来，开始吃起那红烧肉。

千歌音宠溺地盯着姬子一脸满足的吃相，还是认真地，专注地，把红烧肉全部夹到了姬子碗里。

②

这儿的日子不同于市中心忙碌而复杂的生活。

那天下午，姬子带着千歌音在草坪上晒太阳，捉一些她们没见过，稀奇的小虫。

却没料碰上了个熟悉的家伙——大神相马。

那时，他正率领着一群小孩子玩些男孩子的游戏。

他一眼就看到了姬子身边的千歌音，想起那天的遭遇，不觉嘴角抽搐了一下，竟多出几分胆怯来。

而他身边的一群“手下”看到我们的到来，也都好奇地打量着千歌音，一个小屁孩好奇地喊出来：“老大，你就是被这么个女孩给打了？”

顿时大神相马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起来，又瞬间转为通红，也不知道被气的还是恼的。

他一巴掌拍到说话的那孩子头上：“说什么呢，你老大有那么弱吗！？”

姬子盯着相马那无奈又窘迫的样子，拉拉千歌音手，咧嘴笑起来。

而千歌音也是无语地盯着面前这一幕，心里也透出几分笑意。

看到两个女孩子在一边憋着笑看着他，身后一群小弟也一脸期盼地盯着他。

只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姬子和千歌音面前，还没开口。

千歌音一把把姬子拉到身后，脸上本来浅浅的笑意瞬间化为冷冷地凝视。

身后一群男孩在大神相马身后不断起哄鼓劲着要看自己的老大“大展神威”。

大神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本来想着，装装样子就好。千歌音却在此时彻底怒了，看着大神相马的拳头就要落下来，她也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打架。

千歌音这么想着，和相马厮打在一起。

说起来也好笑，理所当然的，女孩子打架总是要比男孩子小人一点。

相马是动手，而千歌音却顾不上什么，一口咬住相马打过来的胳膊上，相马被千歌音咬得嗷嗷直叫，渐渐地也撑不住了，大吼一声：“来栖川姬子，你还不快让这个疯子停下。”

姬子一开始看到千歌音扑上去就已经急了，她本来以为大神相马那一群男孩会对千歌音群起而攻之，却见身后那群调皮蛋只是盯着他们的头头落败，却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姬子上前拉拉千歌音，如平常一样，着急地说：“姐姐，我们回家，不要打了。”

千歌音此时此刻只想着保护姬子，所以当姬子手挡在她面前时，她毫不犹豫落下牙齿。

只到听到姬子的惨叫，这才惊觉。一把抱住姬子那受伤的手臂，一点点血丝泛出来，语气里是前所未有地焦急，喊着：“姬子，姬子！”

姬子本来因吃痛皱起的眉头也渐渐淡开，只到看到千歌音眼角边惊慌失措的泪珠，她摸摸千歌音的脸庞，似要帮她抚平脸上的焦急和担心，轻柔地开口：“姐姐，我不疼的。我们回家吧。”

千歌音此时此刻也再也顾不着一旁的大神相马，只是扶着受伤的姬子，朝那熟悉的小屋走去。

姬子没有喊疼，只是轻轻靠着千歌音的身上。

夕阳在她们身上撒下淡淡的余晖，一瞬间竟让姬子分不清那是千歌音的体温，还是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