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①

远离市中心的环境还是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这儿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朴实而纯真。

“姐姐……？”

揉揉迷糊中的睡眼，在温暖中醒来，昨夜姬子睡得格外安心，而如今，看到抱着自己也缩成一团的千歌音，不觉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此时此刻，内心那点小小的不情愿和抵触，也都随着这夜千歌音的拥抱，完完全全，消逝在了清晨中略带湿气的风里。

“啊，姬子……”似乎感觉到了怀里的空落落，千歌音也被轻易地惊醒。看着正睁得圆鼓鼓眼睛看着自己的姬子，那眼里似乎满怀着不可思议和一份完全流露的感动。她不觉习惯性地伸手摸摸姬子的头发，“早！”

“嗯，早。”姬子也自然地回应着，经过了这几天，两人也真正地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姐妹，姬子拉拉千歌音的手，撒娇似的开口，“说好的哦，帮我梳头。”

千歌音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轻轻点头，便拿起屋内的木梳，牵起姬子的手，走到屋外。

姬子的家往前走一段路便是一座小山坡，而山坡的下，有条清澈的溪流。

阳光洒在溪流上，灿灿生辉，如缀满点点繁星。千歌音拉姬子，坐在溪流边，在她身后，开始细心地打理起姬子头上乱糟糟一些缠在一起的发丝。

青草的味道窜进千歌音的鼻里，就好像昨晚抱着姬子时，那清新如自然一样纯粹的味道。顺手用手中的梳子在河里划过，用有点湿水梳理起姬子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专心致志地梳着。

阳光笼罩着两人，像两个在仙境里闪闪发光的小人儿，一切都美得如梦如幻。

姬子的头发还不算长，仅仅及肩而已，还不需要扎起来。小心地打理过后，就梳得整整齐齐了。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乖巧稚嫩的女孩，千歌音笑着放下梳子，将最后一缕调皮的发丝捋到姬子耳边，点点头，开口道：“好了。”

姬子欣喜地站起身，看着清澈的溪流里头发顺顺地贴着自己的脸庞，开心地直蹦跶。

看着河流里流动的清水，那双紫色的小眼珠又狡黠地转了几圈，在千歌音猝不及防地时候，一捧水便泼向了千歌音，姬子喊着：“姐姐，来打水仗吧。”

反应及时的千歌音才躲过姬子的“水波攻击”，看着姬子如喵咪一样的笑容，心里的快乐也不觉升腾起来，不甘示弱地在河里捧起水，向姬子泼去：“看招。”

溪流边，如银铃般的笑声接连不断，给整个清晨填上了最美的一笔。

②

都说没有上学的孩子是最自在的时候。

千歌音和姬子每日在附近转悠，姬子会带着千歌音跑这儿跑那儿。

母亲虽然为千歌音准备了床，但是她却从来都不愿意睡在上面。晚上，两个孩子总是在杂草堆上窃窃私语，姬子会讲，附近哪家的小狗崽出生了，哪里的树结了奇形怪状的果子，哪儿的河流会泛着青绿色的光芒……千歌音很少开口，但是在姬子讲述时，她的眼神总是专注地望着姬子，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温柔。

很多次，姬子都开口讲到很晚，直到隔壁照顾父亲的母亲跑来，有些生气让她们快快入睡。姬子才会无奈向千歌音吐吐舌，然后意犹未尽地闭上眼，又睁开，冲千歌音眨眨眼，才安心地睡去。

只是姬子小时候总是那么调皮，尤其是在五年生活里都是寂寞一人的姬子，如今有了千歌音这个姐姐，心里总有说不完的话。

过了十多分钟，姬子小心睁开眼，细细打量着千歌音。

千歌音喜欢侧着身子睡觉，长长的睫毛在她睡时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呼吸均匀的她，在夜晚，在月光下，皮肤总是透着淡淡的粉，显得格外柔和。看着看着，姬子也会不自觉钻进千歌音怀里，安心地睡去。

虽然有了姐姐，但是姬子依然时不时地会赖在母亲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浓浓的肥皂味掺杂着许些汗味，姬子会和她说起，自己和千歌音一起跑到了哪儿哪儿玩。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是淡淡地应着，却没有过多言语。末了，也只是叮嘱一声，好好对待你姐姐。

虽然姬子心里也有些疑惑，但却仿佛圣命难违一般，五岁的姬子，和同样年龄的千歌音，狭路相逢。姬子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去问，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姐姐”，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不过，一切都在开始注定，千歌音是姐姐，而姬子，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