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獅走 于 2012-8-3 22:10 编辑

一堆同學都在佔位啊…

其實多少有點期待意見之類的啦…咳哼。

總之感謝留言了ｍ（＿　＿）ｍ

【3】

窗外是春？是夏？

秋還是冬？

看不到也感覺不了，大家都穿差不多的衣服。

房間有多大？

不清楚，未有能力到過每個角落。

消毒藥水的味道？另一頭開著的電視呢？

聽不到、嗅不了。

到底是活還是死的…

不知道。大家看起來都假裝活著似的。

──除了站在床邊的女孩。

「嘻嘻，小焰我又來找妳玩了。」

今天的她看起來依然高大，因為她總是低頭看我。

溫暖的手、開朗可愛的笑聲，還有自她身上散發混合外面與這兒、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的味道。

她佔據了我所剩無幾的注意力。

這道在黑暗中小小的強光對我如此說：

「最後，我會變成小焰，小焰則會變成我。在這一天到來、還有以後，我們都要加油。」

她每天握著我的手、這麼的一道強光，「咻－」的消失了。

沒有開玩笑。

強光還沒減弱過就消失了。

「所以我加入田徑部了。」

「欸──！？」

回應焰的決定，沙也加激動地叫了。就她一個人。

「真可惜，以後吃飯都不用再見到妳了。」

學姊優雅地啜了紙杯裡的紅茶，平板地惋惜道。

「那是下課後的練習。回家同好會的果然不清楚沒人會在中午練習呢。」

又…又要吵起來嗎…？

沙也加連忙用手肘撞了友人一下，杏子從午休開始就在專注吃飯，絲毫沒打算幫忙的樣子。

「喂…妳也說點什麼嘛。」沙也加在耳邊說。

「那個、野球部的這星期也開始在午休練習啦。」

碰！

沙也加捶了杏子的胸口。

幹嘛硬要將話題延續，笨蛋杏子！

「沙、沙也加…我的飯糰差點要吐出來了…」

「真感謝說明呢，食．人．鬼．小．姐。」無視抱著胸口痛苦掙扎的杏子，焰快速將便當包好。

「妳們自便。」

「好。」

「喂、喂！」

──即使交換了手機號碼還不能算是朋友。

焰這樣想。

更糟的是她根本不希望再去那種除了吵架就是吵架的聚會。

先行離開已成慣例，就連是一起下課回家，其實還是率先跨著快速的步伐離開。

「一起」這個字在巴麻美面前顯得毫無實感。

加入田徑部也是為了錯開這些似有若無的交集。

曉美焰不討厭老是朝氣過度的美樹沙也加，也不畏懼食慾過盛的不良女佐倉。

她們再邀請自己到什麼麻煩的地方，焰還是會去。

怕寂寞嗎？

嗯。不過打死也不會對她們承認。

對於巴學姊…

唉，很累了。太煩人了。

「曉美同學，接著是妳了，新入部的妳第一次跳不打緊的，來日方長，先抓準感覺，再取得妳最好的成績。」

陽光悄悄黯然，黃昏裡，

欄杆、橘金刺眼的落日…

焰跳出了見滝原中學田徑部創立以來最好的成績。

──在小看自己的教練面前、在只以外貌評估曉美焰的前輩面前。

「那個二年級生…之前是學界的大紅人嗎？」

「可是就沒有聽過曉美這個人耶…」

大家如此這般的討論。

對於優勝、馬上被提拔到學界比賽成為正選代表的種種，不在意。

單單想要用這個身體越過那欄杆，愈跳愈高，她想要觸碰天空

──就僅僅存在這樣的想法而已。

她依然獨自一人踩著前方的影子──自己的影子、永不可能超越分離的影子。

不過足夠了。

她從跳高的瞬間找到滿足感，至少不會有取笑自己因一時之氣入部的把柄。

叮鈴鈴鈴──

在書包取出手機。

佐倉杏子。

──真是稀客。明明就沒交談多於三十句，對方卻直呼自己的名字。

焰還是接聽電話。

「焰，練習完了嗎？」電話那頭的人滿嘴食物，話裡間滿滿咀嚼聲。

「正要回家。」

「喔，正好了。來麻美家一趟，我們缺個人玩遊戲。」

缺個人是怎樣？麻將嗎？還是桃鐵了？

而且──

「妳叫我到前輩家裡，可又會惹起不必要的紛爭。」

想到沒完沒了又克制不住的吵架，焰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有我和沙也加在，妳放心好了！」

放心個頭啦。

「啊－！沙也加妳不可以偷看！就這樣，地址用郵件給妳，記得要看喔！待會見！」

通話裡焰只說了兩句話，然後被掛線。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那是載有巴麻美住址的郵件。

沒有拒絕的餘地。

依著地址找路的焰開始想像那個惹人嫌的巴麻美，那個巴家又有多少個有巴麻美這潑辣性格的人。

不會全部都有誇張的捲捲頭吧？

從廚房端晚餐出來的巴媽媽頭上捲捲太大撞到門框發出「咯！」的一聲。

──此時想像細胞變得發達活躍的焰差點要在街上大爆笑。

不過，

天入黑了。曉美焰在這城市迷路了。

繞了好大的圈子才發現目的地其實就在家附近。

６０４室。那是非常高級的公寓。

是哪家的大小姐嗎？真幼稚又難伺候啊。

連按動升降機時也倍感壓力。

那種感覺叫做「不想去」。

卡嚓。

升降機門打開了。原本說在麻美家等待的杏子和沙也加卻在門後。

「抱歉來晚了，妳們要走了嗎？」二人都帶著書包。

「…嗯…宿舍的晚飯逾時不候，所以－」杏子率先搶答。

「慢著！妳又拿我的餐券嗎？」沙也加難得地生氣，竟然用「又」啊。

二人擾攘好一會兒，焰的手指一直按住開門鈕，有點不耐煩。

「啊對了，妳迷路了嗎？」杏子熟練地牽制狂暴中的沙也加，若無其事地問。

無奈地點頭。

「進去吧。那傢伙一定還沒將茶具收拾。」

意味不明。佐倉小姐妳真的是為了吃喝而去嗎？怎麼看這公寓也不像能供住戶私營餐廳啊？

杏子拖住沙也加擠進升降機，不知是誰──大概是杏子，伸手將焰推出去。

門關上了，六樓的走廊非常安靜。

說不出口、「要帶上自己離開」這樣的話。這顯得小家子氣的。

確定６０４室的方向後，少女低頭踩著華麗、紋理精緻的地磚，來到了目的地。

厚實的木門。

一開門就會要吵架嗎？

不對，正常應該有大捲捲巴媽媽來應門。但是巴家看起來很不好惹呢…會被誤會是來吃吃喝喝嗎？

倒是我沒有佐倉同學那樣不知羞恥，她肯定會將招待用的茶點大把大把的掃進嘴裡，就像午休時對待沙也加便當那樣。

原地站了數分鐘的焰發現再考慮就愈會胡思亂想，乾脆按下門鈴，動作既粗魯又快速，

完全不是平常氣定神閒的曉美焰。

咚咚咚的－

焰聽到有人走到玄關，但沒有馬上開門。

因為她肯定有人站在門後，縱使經過一分鐘，焰還是在門前等著。

再十秒後，門才緩緩打開。

「打…打擾了…」

「是妳啊…」打開門的是麻美，語氣有點勉強。

不是勉強溫柔，

而是勉強冷淡。

「那、那個若果不方便，我先走了。」

話未說完，焰已經轉身了。黑色的長髮在空中飄逸。

我說出來了。

──焰鬆一口氣。

「不…請進。」

準備離開的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有難色的回頭。

「是？」

「我說很方便，請妳進來。」

四方型的、在大空間裡用作區間客廳的羊毛地毯，焰坐到上面，明明只是春天，這種材質的觸感卻讓人熾熱得坐立不安。

純粹的心理因素。

眼前的大三角玻璃茶几。上面放著好幾本雜誌。

紅茶、蛋糕、紅茶和蛋糕。

學姊的胸部是那樣煉成的嗎？

──即使有那個閒暇去作無理想像，腿膝卻因為她畏縮而僵硬了。

「一個人住，別太見外。書包放沙發上就好。」

進門後，麻美如此說。

的確是一個人住。

在充滿時尚感的間隔設計，高大而寬闊的窗外是見滝原市的夜景。

比迷人夜色更為搶眼的倒是反射的房間倒影，家具小巧而可愛，的確很有巴麻美的感覺。

──我指的是外型。

焰在內心強調。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獨居的巴麻美，顯然在盡最大努力填補這個大得誇張的空間。

每一件都是她喜歡的，沒有多餘的、不喜愛的，很小女生的。

──只買了她喜歡的。

不過，填滿不了這個房間。

到底是因為房間的空虛感、抑或是難得將自己邀進來的學姊？

焰總覺得很難再討厭這個女生。

雖然有很喜歡可愛東西而壞心眼的女生存在啦。

但此時的焰已不願多想，倒寧願一心一意地相信這房間給她的感覺。

「家裡就只有紅茶。」這樣，麻美又重新泡了一壺紅茶。

深紅的紅茶倒進白色的瓷茶杯，滿室茶香、還有那水溫，好像驅趕了內心不安的情緒。

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住在這房間裡？

──剛才快被空虛感吞沒的焰好想問。

「那個，佐倉同學臨時給我電話…」

「這我都聽說了。」

那剛才說「是妳啊…」果然是故意嗎？

在門後的一分鐘是為了練習這個？

──吐槽幾乎衝口而出。

「這、這樣嗎？」

為什麼突然想笑了，曉美焰妳剛才的同情心呢？

「曉美同學還沒吃晚飯吧？」

「呃？」

忽然、一整副要留人下來的架式，麻美走進廚房去了。

「那個…我…」

「不用客氣喔。」

「那要幫忙嗎？」

「不用了，」學姊從廚房探頭微笑、那是焰沒見過的笑容。「很快就好了。」

「這就勞煩妳。」

這樣相處也不錯。

──不讓彼此察覺，抹起了一道淺淺的笑容。

果然很快。

在給家裡電話交代到學姊家用晚飯，一盤小蛋糕放在焰的面前。

「咦…？這…」

「晚．餐．喔。」

如果是漫畫，巴麻美的句末一定是附上一個桃形愛心符號。

甜美的臉蛋，由衷而發自心底的笑聲，轉校生依然很能肯定見滝原市市民不會將草莓蛋糕當成正餐。

「呃…學姊？」焰自蛋糕抬頭望向對面的麻美。

「什麼？」她正要將蛋糕送到口裡。

絕對不是整人…！

說來每次午休巴學姊總是捧著蛋糕吃。果然是養成「豐滿身材」必要的飲食習慣嗎？

「沒…沒事了。」低頭默默咀嚼蛋糕。

「蛋糕好吃嗎？」

「嗯，很好吃。」

「太好了。連曉美同學也這樣說的話…啊、這句是沒惡意的。抱歉。」

氣氛隨即變得尷尬。

「真想讓美樹同學和佐倉同學嚐嚐這個蛋糕。」

「這都是學姊自己造的嗎？」

「嗯…沒事做的時候就…」

「學姊…」

「沒事、真奇怪，」她偷偷擦去眼角的淚珠。

「我每次回到這裡就有點奇怪。對不起…我在想，為什麼會搞得跟曉美同學關係這麼糟？」

焰突然站起來。

吞下連忙送進嘴裡的蛋糕。

手則是緊緊握住了麻美的手腕。

「曉美…同學…？」

「誰要吃蛋糕當晚餐。」

「那…」

「招待討厭的客人再離譜也要有個限度。妳討厭的地方不要拿來招待人，這可是作為後輩的我都知道的事。

還是說巴學姊只有這種程度？」

抄起了沙發上的書包，一把將學姊拉出去，完全不將「學姊」放在眼內的曉美焰。

「等等、我們去哪？」

「隨便都好，就去妳喜歡的地方。」

「那讓我想想…街角的咖啡店…」

「好。」

「…咦…？」

那不又是蛋糕嗎？麻美想要改口，焰卻接受建議。

兩人進餐時，桌上放的還是蛋糕，有說有笑，完全不像後輩鬧彆扭說討厭吃蛋糕當晚餐那樣。

「那個…曉美同學…」

步出咖啡廳後，麻美提議想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她在腦裡把要說的話演練了好幾次。

「怎樣？」

「今天謝謝妳。不然又是一個無趣的晚上呢。」

體會到麻美已盡最大努力，焰只能報以微笑。這是她不擅長應付的場面──對方的感激，微笑亦是她最大的努力。

「那個家…」

呃。

二人同時停下腳步。

「學姊…妳家的門好像會自動上鎖的…吧…」

「我…沒帶鎖匙…！」

二人沉默數秒。

「難怪妳突然對我這麼好！果然仍記恨上次的事嗎？」麻美爆出了怒吼。

「學姊不用蛋糕招待我的話根本沒事！」

「美樹同學和佐倉同學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剛才的蛋糕妳不也有吃嗎？」

「我只是吃了咖啡店的，學姊造的我才不喜歡。」

「很抱歉我是騙妳！妳吃的那個是我從店裡買回來。」

「妳身為前輩怎能做出不良示範？」

「妳也騙我說好吃喔？」

「那個氣氛很好，順勢要說的。」

「以後妳在氣氛很好時說的話我都不會再相信。」

「喔喔－很好呢。妳就不要信。」

公園的人們不約而同看著在街燈下吵得臉紅耳赤的兩人。

「哼！我要趁早去跟房東要後備匙。」

麻美轉身離開，焰也隨即跟上。

「我也要去。免得妳又在美樹同學面前數落我。」

「隨妳的便。」

「我還是個有擔當的人。」

「要是真的有誠意就約我，帶我去玩去吃。」

「聞所未聞。」

「喂、妳…！」

「我說兩位，門匙都給了，請快離開別吵了。」

房東摀住雙耳，請求這完沒了的二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