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狐妖附身乌冬面 于 2012-6-8 17:44 编辑
那是和从出生开始就生活于此的平原不同,更加令人惊叹广阔无边的存在。
蓝色的原野。
不同于山野间满溢青草与树木的气息,在海面上川息不止的风透着扑面而来咸孜的滋味。只是步入三月不久,岸上经历冬天寒风来回席卷后一片肃杀,断断续续晴好的日子,田野,枝条,还有林间树梢蔓延开点点嫩芽绿意,才会提醒少女即将是温暖时节;海上的春天似乎提早一步来到,吹拂着船帆的温暖海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但是清新足以沁人心脾,盈满眼目的是于交接于遥远地平线的蓝,比原野的天空更加澄澈深湛的明朗颜色,紧紧地与笼盖其上的淡蓝天穹融合分不清彼此的界限。
微微涌动的波澜托举行船,海浪相互撞击冲刷船身的音律,是女孩没有知晓的另一番奏鸣,
淡蓝色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层层鳞光,于天际扬起鼓满帆的船只与低垂海面的洁白云朵乘风前行,近乎可及的天空,好像即可触摸到云彩的柔软。绿发少女从船栏边探起身好奇的伸出手,从指缝间流过的是抓不住的海风,这是未曾乘船远行的自己从未体会过的,就像是在小时候睡前听父亲的见闻所做过无数次的梦,在无边的大海上航行,生出双翼与在耳边鸣叫的成群鸥鸟一起翱翔于湛蓝天空的自由之感。
真的很难想象,MIKU摩挲着船舷上粗糙的木栏,传说里自己的祖先就生长于流动起伏的苍蓝海浪之上,踏风而行。
“嗯··”抬手想压住被海风吹起的头发,却只摸到短短的青色发丝,少女有些丧气的抓了抓额前的浏海,现在的自己不用担心整理头发的困扰。剪去从小蓄留长发,弟弟的毛呢男装穿在身上也出奇的合适,不仅是面容,少女突然意识到,与MIKUO一般高的身形也是十分相似;看起来也更有了些男孩子的棱角,这听起来对女孩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若是能这样骗过帝国的耳目,这确实是值得的牺牲。希望,这位帝国教廷派来的使者没有看出破绽,不过看起来····。
“您还好么?阁下”
“呕·····,唔···,我的上帝···,一点也不好!呕···”大声说话让脸色通红的中年男人肠胃里又是一阵翻滚,激烈的反胃让他艰难的弯着臃肿的身体呕吐,紧绷到极致的衣襟让少女担心他的衣扣随时会从原来的位置弹飞出去,“简直···呕···糟糕透了!!乌··呕”,肥胖的男人一边咒骂着一边抓住了从头上滑下卷乱成一团的假发。帝国给两人拨下的旅费被贪心的男人私自克扣了大半,剩余微薄的钱款只能勉强买下货船的位置,这可比不上舒适客船的平稳;现在,上下颠簸的海浪就快足够让他把在最好的那家酒馆吃下的给全部晃出来。
在甲板上来回搬运货箱的年轻水手偶尔从身旁走过,对着男人吹着嘲笑的尖啸口哨,‘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哦’就算没有说出来,那意味也在明显不过了。那张涨红脸已经变成了不太正常的紫红色,因为愤怒扭曲的表情让人分不清绞在一起的五官长得是什么样子。肥胖的男人暴怒的重重锤了一下船栏,想要借由责问身边这个与女孩细瘦无异的少年,找回些尊严。
“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呕···”,‘而且MIKU是一定不会晕船的~’父亲曾经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祖先就是生于水中妖精的传说听起来也是到底有几分真实;也许女孩子更加不容易晕船,倒是有听其他人说过这种更加可能些。
这样会不会被发现身份呢,想到这里,平稳跳动的心快跳了几下,“额,大概,可能是因为会一些游泳的原因,即使是生活的地方不经常见到大海,也在河水里戏耍过”,少女好不容易想出了听起来比较可信的理由,也许是压根就没听见或者是根本没在意,还没等女孩回答完,男人又接着趴在船边呕吐起来。从坐船出发这几日来,趾高气昂的男子从来没少过恶语相加,但善良的少女总是见不得别人痛苦,MIKU还是在一边拍着背,帮他减轻一些痛苦,一边安慰“再过几天就可以上岸,在稍微忍耐一下,阁下”,但是男人却一脸嫌恶,好像被身份比他低的人触摸比碰到脏东西还要讨厌,粗暴的打开女孩的手,躲回了船舱里。
很少见脾气这么大的人,身份优越上层人就像传言说的那样自傲,少女垂下明亮的眼眸,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一时间沉默无语。以后遇见这种情况的日子不在少数,教会和贵族是不是都是这般颐气指使,女孩隐隐感觉到不安,即将到达之地如同眼前的大海,对于从未远行的自己必是陌生。没有熟悉的一切与亲近的人,环绕周身被紧紧拥抱于无边海浪的浅蓝胸怀,忐忑不安之下更多是从内心悠然而发的寂寞,只是刚刚乘船离开家乡没几日,就辗转难眠直至天际泛出晨曦银白,是不甚舒适冰冷床铺还是心中苦涩的思念,愁思如同细线密密网罗住心房,嵌勒的生疼。
从离开家已经过去三天,按这个日子推算,被自己困在地下室的弟弟,托辞去友人家的自己久久未归,母亲应该已经早就发现了。自作主张的决定,会不会遭致埋怨已经听不见了;毕竟在那之前,这计谋已经成功。前途多难,但未必没有办法,少女努力扬起了一个微笑,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请问”
少女喊住了从身边经过的水手,“大概···我们还需要多久就会抵达”,“这个我不太清楚,毕竟我也没怎么去过那里”扎着头巾男人为难的抠了几下脸上的刀疤,“哎?”看着少女一脸‘明明就是水手怎么会不知道’的表情,粗着嗓子呼哧呼哧笑了起来,
“小子,你现在就算去问这船上随便一个人,那些猪猡们可能也回答不上来”,看似年纪不小的男人,跳起来坐在一堆货箱上休息,“我才不是水手”“那?您是”MIKU有些疑惑,他指了指从眼角延伸到下颚的刀疤,好像这是勋章般的炫耀,“这个是之前我作为海盗的光荣啊!这船上的船员,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以前是小偷地痞,都是为了那几个铜子儿的工钱才临时聚在一起,我猜那个招工的船长绝对是个蠢货!大部分人都没有航海过,还有的竟然,竟然····啊哈哈”男人想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少女听到这里,心中紧张不已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简单点来说,某种程度上这比坐贼船好不了多少;姑且不论眼前这个看起来凶霸的人,能不安全上岸都不太确定。“竟然?···竟然什么?”女孩焦急的催促他把话说完,男人的笑声却越发尖利刺耳,“连掌舵的那个矮子,都不会游泳啊!哈哈哈···”
执掌船舵的人也许更加不可靠,这个比什么听起来都糟糕。
少女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不能责怪那个使臣私吞旅费的过错,因为已经来不及了,急急忙忙往船舱走去,“喂,臭小子,甲板下面有应急用的小船,你跑错方向了!”“我才不是···”女孩没有继续反驳,只是头也不回往前走,走刀疤脸的男人大声喊着,“你才不是要独自逃走,想带着那个贪得无厌的死胖子还有那几个猥琐的人···一起么?”
扭过头惊讶的看着坐在木箱上的人,“赶紧自己一个人逃走,还不够塞牙缝,你真是渺小的碍眼····”,这个年龄很大男人和所见的老人不同;眼珠不是苍老霭黄的一片浑浊,而是不符合年纪,十分明亮有神。男人眯起眼睛,女孩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和头发,深沉的接近黑色的墨绿色;冰冷的令人心惊。
“···”
“什么···?”男人有趣的俯视站在甲板上有些生气的人,“你留在这里会很碍事”,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人听见,
“你···”女孩气结,硬着头皮,抬头与那双眼睛对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冒犯你,才让你厌恶我,那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认识你!”说完少女便转身准备离去。
“说不定海上马上就会有暴雨,时间不多了,别怪我没提醒,不识好歹的家伙!”
“喂,你不是应该感谢我么?”
稍稍停下脚步,气愤的准备回头给这个不可理喻的人一记瞪视,“那我也想听听你的指教!先生!”
“你不是不想去么?女孩”
因为心情波动、鼓胀起来的情绪被这个尖刺刺破,少女惊恐的睁大眼睛回过头。
但是,木箱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个男人带过的头巾留在那里。
海风拂过船帆猎猎作响,那块头巾也很快被吹进海水里,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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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滚出去!不要随便进来!”少女一个趔趄从船舱里撞了出来,房门接着当着面被重重甩上。她也住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就在刚才,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一个房客把她很不客气的赶了出来,恶狠狠的;MIKU揉着撞伤的肩膀,被大力推搡的地方隐隐作痛,“先生,我没有骗你,我们现在必须从这艘船上···”,女孩无奈地继续拍着门板,小声的喊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能听见硬脆的物件接二连三砸在门后,应声碎裂的巨大声响;是刚才,给那个使臣准备的饭食、餐具,还有装满温水的杯子。
少女颓然垂着肩膀,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惊慌不安的敲开每个房间,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到底是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女孩感觉自己就像他们嘲笑的那样,是个满嘴胡话的疯子。
“也许,我真的是有些太紧张”。
这样安慰着自己。
只是,那个一语拆穿自己身份的人,他说的话变成现实的时候,每个人才相信女孩说的话是真的。
白日和煦的海风在夜里肆虐起来,卷起层层密集的旋涡;搅动昏黄海水掀起愈加激烈的浪潮,“触礁了!”,少女听见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是这样叫喊着,连最上面一层的甲板上,都被击打得粉碎,各处残留着主桅被碾断的碎片,下一个铺天的巨浪就打在不远的地方。
“快点划!快点”,几只备用小船艰难的逆风前进,水手用力划着船桨,满载全员的负重还有肆虐的海浪,让人倍感绝望。坐在小船上的少女四处搜寻着,希望能找到同行的使臣。
“他在哪里?”努力挣大眼睛,雨水让视线模糊不清起来;“····救命····”海风和豪雨差点泯灭了求救声。
“你要干什么!?”
“小子”
“····”
少女没有听从阻拦,咬着跳下船向落水的使臣游去。
‘真的是很重’少女用力掰开抱在身上的肥硕手臂,只是一个人游了过来就感觉快断了气,“不要紧张···”即使快被勒至窒息,也还是分神去安慰溺水的懦弱男人。说话的空隙好几口海水涌进肺里,呛的无法呼吸的女孩,还是在努力向前游着。刚刚入春没多久,海水还带着寒意;密集的雨点更是石子一样砸在脸上,身体快要僵硬起来了;可是抱着自己的人,好像越变越重,拽着两人往海底拖。
就快要靠近船边,“就差一点···”费尽全力把他推上了船,下一刻。
自己却被他推下了水。
“船上已经载不了多余的人了”,刚被救上来的使臣如此叫着。
还没有反应过来,几次起伏的浪潮间,少女就被大海吞没的不见踪影。
耗尽了身上所有的气力,每一处都如同灌满了海水,沉重的移动不了半分;仿佛灵魂也从躯壳里漂浮出来,带着昏昏沉沉的身体向下快速坠落着。
盈满眼眶的海水,满目全部是宛若青空的苍蓝之色。
“要是妈妈和弟弟也能看到···就好了”
这如同梦幻吞没自己的,梦。
模糊的意识像是做了一个蓝色梦。
“······”
“···真麻烦···”
“你这个女人!不是说过了么···”
“自救都够呛”
“··要不是···,我就直接连着他一起把你吃了”
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不耐的抱怨,嘟嘟囔囔的让人仅能听清只言片语。
有一股外力托着身体向上浮起。
“你要感谢我!!”这个声音很粗鲁的,大声在耳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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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低低的嘶鸣了一声,车轮也随之停了下来。微微颠簸了一下车厢,惊醒了浅眠的绿发侍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清晰如新;甚至少年一刹那间,仿佛还身处在淡蓝色梦乡,环绕周身碧波的海浪,轻灵透亮的气泡,与鱼群做伴。
“先生,已经到公爵府邸了”,马夫打了一个响哨,大声地说。
这声音和水中听到的声音,还真有些相似,粗粗的音调。
少年推开车门,夕阳的日光是温暖的橘黄色,浅浅薄薄的渡在少年的身上。天空的尽头也是渲染热烈的色彩。
由这明亮美丽的蓝色。
-Blue Dream-
这里是面条,试音试音{:4_371:} ,这章算是接着上一章的回忆,到这里是不是大概明白之前发生的事了呢,
最近在姬友的带领下转变之前的文风,不能太罗嗦,但是再次在这里感谢我那位超级给力的姬友{:4_348:}
超级厉害的人呢{:4_329:}
其实你能看见的吧,但是不要偷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