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潆洄 于 2011-8-1 10:39 编辑

章八：承諾

真是傷腦筋啊，冷氣壞了嗎？

騎士長扯了扯領口，視線下落到儀錶盤一角，那處藍色螢光顯示著77℉（注：由於不知道米德的溫標，就採用了華氏度，77℉就等於25℃）很明顯這是一個讓人感到舒適的溫度，要說熱也實在……粉色長髮的騎士長皺起了眉頭，對來執行這個任務開始感到後悔，要說導致這錯覺產生的元兇，就是後座上那從上車就沒停止散發光與熱的兩人組吧。

「菲特ちゃん不累嗎？那樣捧著。」

高町看起來很苦惱，又有種無從著手的無奈，真少見呢，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累，這是奈葉交給我的任務，一定會好好保護蛋糕先生到最後的！」

哦哦，是高町的學生嗎？看來是個非常聽話的學生呢，但她的學生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直呼其名了？

「可是這樣捧著菲特ちゃん會不舒服吧？」

金髮的孩子使勁搖著頭，又一次的拒絕了。

高町歎了口氣，似乎在尋找對策，錯覺嗎？臉突然變得好紅啊。

「……明明想和菲特ちゃん更靠近些的。」

……哎？我沒聽錯吧！

感覺肩頭被人輕拍，恰好是等紅燈的間隙，希格納姆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張精緻可愛的小臉，洋溢著雀躍和興奮，額頭一小簇呆毛好像小尾巴一樣左右搖擺，就像只得到了心愛肉骨頭的小狗。從剛才起就被某人牢牢抱在懷裏的盒子出現在了眼前。

「大姐姐能把這個盒子放在你身邊的座位上嗎？」

呃……大姐姐？等下，你先前不是還說會保護到最後嗎？

「可以。」吐槽歸吐槽，手卻自動自發的接過了盒子，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謝謝你大姐姐，你真是好人。」

這就是吾主曾經說過的傳說中的好人卡發送？

「奈葉奈葉，我把蛋糕先生放在安全的地方了，現在我們可以粘在一起了。」

「呃——粘在一起也太那個……菲特ちゃん真是的。」

「那是因為冷氣開太大了，我覺得好冷。」

「啊，菲特ちゃん冷的話我的外套給你穿吧。」

高町看起來很慌亂，平日裏的冷靜果敢蕩然無存。我說你真把那件外套脫掉的話就只剩吊帶衫了哦，那樣真的不要緊嗎？我是不是該提醒她。

「不用了，只要和奈葉靠在一起就不冷了。」

開心的笑聲開始回蕩在車內，透過後視鏡能清楚的看到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突如其來的口乾舌燥，總覺得車內溫度又升高了。

到達八神家的時候希格納姆把兩人在門口放下，自己把車開去車庫，然後就直接回了房間，足足用冷水沖了三分鐘的臉才稍微感到絲清涼。

「……第一次發現接人也是個辛苦活啊。」

※

大廳裏熱鬧非凡，大家都對那個金髮的孩子表現出了極高的興趣，特別是維塔，很明顯她對於這個被奈葉帶來參加私人聚會的孩子萬分好奇，據她自己說是“和這個傢伙認識十年了，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個羅麗控啊。”

卻不曾想這句話立刻遭到了犀利的反擊。“如果我是個羅麗控的話，那麼第一個該控的物件不就是維塔ちゃん你嗎？”

大家笑作一團，只有疾風不著痕跡得挑了挑眉，啊啦~ 舉止很反常哦奈葉ちゃん，對於維塔的口嫌你又不是第一天領教了，以前都是由著她說去，最後摸一摸她的頭讓我家可愛的羅麗騎士紅著臉大吼大叫來結尾的，今天竟然反駁了？

發現到此一反常現象的不止疾風一個，作為當事人之一人的維塔聞言楞了楞，瞬間沉默了下來，於是這個話題就此被揭過。

疾風饒有興趣的打量那兩人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身邊的夏瑪爾問道：「希格納姆呢？都半小時了，不會還沒停完車吧。」

「剛才我有遇到她，她說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接個人就累了？這不像希格納姆的作風呢。」疾風沉吟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當時追問了一下。」夏瑪爾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是古怪。「她說累的不是身體是精神，僅今天一天她就把一年量的吐槽全用掉了。」

「……哈？」

對這句話疾風百思不得其解，而她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並對希格納姆的感言表示了心有戚戚焉，只不過結論完全不同，吐槽精神對她而言是伴隨著生命一切茁壯成長的存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絕對不存在什麼消耗殆盡這種說法。

從踏進八神家的那刻起，那個孩子就一直跟在奈葉身後活像個小尾巴，緊迫盯人到這個地步連疾風都不得不表示佩服，但一直粘在一起就不好玩了啊。

站在廚房門口朝客廳的人招了招手。「奈葉ちゃん過來一下行嗎？」

不出疾風所料，那孩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奈葉身後一起過來了，直到兩人快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再度開口道：「菲特ちゃん就不用過來了，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奈葉ちゃん說。」

那孩子低下頭，緋紅的眸子瞬間黯淡，默默轉身走了回去。

「疾風ちゃん……」奈葉的聲音裏透露出不滿，十年的交情讓她們對彼此都太過熟悉了，疾風的壞心眼她又如何看不出來。

「嘛嘛~ 別生氣，你也知道我看到可愛的東西總是會忍不住的嘛。」

「請不要欺負菲特ちゃん。」

「是是，教導官閣下，您的警告我確確實實的收到了。」

「真的嗎？」對此奈葉表示狐疑，疾風敷衍的態度非常明顯。

「當然了，你的小女朋友我如何敢隨便戲弄。」

明知是戲言，奈葉卻還是忍不住臉紅了，對於她來說現在任何有關菲特的話題都是死穴，輕易碰不得，即便她及時把頭扭開以躲避疾風的窺視，但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又怎麼藏得住，疾風嘴角的笑意斂去了，靜靜的注視著她的好友。

「你是認真的嗎？奈葉ちゃん。」

「……我不知道。」頭垂得更低了，手緊張得攥著衣角。她所看不到的是疾風臉上震驚的表情，記憶所及疾風從來沒看到奈葉這副樣子，自己戲言成真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美好，因為奈葉明顯處於困惑中。

疾風瞥了眼客廳，那孩子正直勾勾的盯著這裏看呢，視線炙熱得嚇人。看來事情比自己想像得更嚴重，今天上午的通話根本就是奈葉一個人在說疾風只是充當聆聽者這個角色，兩個小時的通話話題始終圍繞在那個孩子身上，當時就感覺不對勁了，這根本就是個陷入愛河正為情所苦的少女嘛。雖然當事人一再否認，可種種跡象表明奈葉已經淪陷了，且陷得很深。

「奈葉ちゃん幫我把這些土豆削一下皮吧。」突然提高了音量讓客廳裏的人也能聽個一清二楚，她搭著奈葉的肩膀將對方推到了廚房裏，隔絕了某些窺視。

「好了，到這裏她就看不到了。你老實說到底有多喜歡那孩子？」

「……反正就是很喜歡。」

疾風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我就直截了當的問了，你動心了？」

「…………」

嗯，很好的反映，至少沒有當場大喊著臉紅反駁，雖然無論哪種都能讓人一眼看出答案來，不過對自己誠實些當然更好。

「這不是很好嘛！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伯父伯母那邊我幫你搞定。」疾風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好似她們明天就要結婚一樣，讓奈葉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疾風ちゃん別鬧了，你知道我在煩惱什麼的。」

「我認識的高町奈葉可不是一個會在意世人眼光的人，你決定的事情絕對會貫徹到底哪怕沒有一人支持也在所不惜，難道不是這樣嗎？」

悠悠的歎息的教導官嘴中吐出。「……問題就在於我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但我不能不為菲特ちゃん考慮，她才9歲啊，還是個孩子的她對我可能只是一時的迷戀，據她母親說她是我的狂熱粉絲，我很怕菲特ちゃん對我只是崇拜偶像那樣盲目的追星，熱度過了也就結束了。」

疾風也學她一樣歎了口氣。「明白了，你的顧慮不無道理。」

「我承認我對她動心了。」奈葉捂住胸口靠在了牆壁上。「菲特ちゃん雖然一直說著喜歡，但那不是愛情啊，對於這樣純潔的孩子我竟然想入非非了這是何其的罪惡！」

「如果你真這麼想又為什麼不遠離她？」

「因為菲特ちゃん喜歡我，如果我因為自己罪惡的心態而疏遠她的話，對她是不公平的，也會傷害到那孩子。」

「所以你寧可自己痛苦也要和她在一起，繼續玩這場“單純的喜歡”的遊戲並且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想太多？別開玩笑了！這分明就是自虐。」疾風火氣也上來了，對於奈葉這種做法不敢苟同。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和菲特ちゃん在一起我很快樂。」

「痛並快樂著。好吧，托你的福我總算是瞭解這句話的意思了。」疾風放棄得擺了擺手，準備結束這個話題。「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再說什麼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接下來該幹正事了。」

疾風把廚刀和一筐土豆放到奈葉面前。

「……你還真的讓我削土豆啊？」

「當然了，雖然你是客人，但我一向不知客氣為何物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今晚的沙拉和水果拼盤就拜託給你了，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就拜託夏瑪爾做了，萬一你小女朋友吃出點什麼問題來……」

「疾風ちゃん，夏瑪爾做的你們敢不吃嗎？」這種同歸於盡式的威脅讓奈葉實在不知該如此吐槽才好。

「我和騎士們常常中招，早就習慣了，可憐菲特ちゃん小小年紀要遭遇這麼痛苦的經歷我實在是不忍心……」

「打住！別說了，我做。」

「呵呵~ 那廚房就交給你和Reinforce了。」

咦？奈葉詫異得望過去才發現銀色長髮的女子就站在她不遠處一聲不坑的切著蔬菜，依舊是老樣子，一臉的面無表情。

「啊！Reinforcさん你什麼時候在的！？」這麼說來剛才的話不都被她聽去了。

才走到廚房門口的疾風聞言停下了腳步。

「奈葉ちゃん這是在報復嗎？雖然我家Reinforce人長得高大卻存在感薄弱，你也不可以這麼說她啊。」

我什麼都沒說好不好啊，明明是你在說，你家Reinforce那一臉快哭的表情可不是我造成的。奈葉也忍不住吐槽了。

「你們好好相處啊，我先出去了。」

在疾風離開後剩下的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打算，廚房裏除了料理食材的聲音外就沒有其他聲響了，奈葉朝身邊人看去，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的身高，蓋過臀部的銀色長髮，紅色的眸子……仔細看的話和菲特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果然菲特的要比她再淺一些，充滿了活力和生氣。Reinforce的紅眸色澤如血，紅得妖豔，和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搭配在一起看，顯得越發冷漠，無論看幾次她都無法習慣，但奈葉曾經看到過那雙冰冷的眼眸變得炙熱的時刻，只有當她和疾風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發生這種質的轉變。疾風和她之間這份深深的羈絆讓奈葉倍感羡慕，曾期望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遇到一個和自己有著深刻羈絆的人，現在終於遇到了，可是對方的年齡卻讓奈葉望而卻步。

將去了皮的土豆放在清水中清洗，準備去取菜刀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的人竟然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今天有這麼熱嗎？

「Reinforceさん你沒事吧？」

死死的咬著嘴唇，Reinforce朝左跨了一步拉開了和奈葉的距離。「……沒事。」

奈葉無言得看著她，少頃歎了口氣，都快十年了，她的心理陰影還是這麼重，難道自己當年真的有下那麼重的手？

彼時的她還梳著兩根翹啊翹的小辮子，年僅9歲卻已經是一名隸屬時空管理局的民間協力者了，暗之書事件是她所承接的第一件工作，事件順利解決後她卻接到了眼前這名女子的一份請求，內容讓她簡直無法置信。

——求求你，殺了我。

當然這種要求奈葉第一時間就想拒絕，可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奈葉猶豫了。自主防禦程式是被消滅了，但只要她還存在新的防禦程式遲早還會生成，對主人的侵蝕就永遠不會停止，疾風不但再也無法站起來，恐怕還會有生命危險。考慮再三，最終奈葉接下了這份請求。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謝謝你小小的勇士。

在那個雪天，銀色長髮的女子向她彎腰道謝，她沉默且一言不發，沒戴手套的手指冷得幾乎沒有知覺，握著RH的手卻不見一絲顫抖，櫻色法陣在腳下展開，和對方的銀色三角形古貝爾卡法陣相連，騎士們站在法陣的另一端，魔力開始在法陣間流竄，儀式開始了。

Reinforce的本體是魔導書的管制程式，除了採用暴力手段強行泯滅外，還可以用分解這種較為溫和的方式，以夜天之書為主體，騎士們為輔，奈葉負責切斷魔力供給，魔力源一斷Reinforce自然不再存活於世，這樣她也不會感到痛苦。本來事情是該這麼發展下去的，但是儀式開始的前一刻地平線彼端出現了奮力推動輪椅匆匆趕來的疾風小小的身影。

不要啊Reinforce不要！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不要這麼做！

在危險中保護主人的安全是魔導器最大的使命，請允許我選擇能夠守護您的最佳道路吧。

我才剛剛給了你名字，我們還什麼都沒有開始，我不允許你離開，不許！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這麼悲哀的結束我才不要呢！

疾風急忙推動輪椅，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銀髮女子強忍住去攙扶她的衝動，溫柔又悲傷的注視著自己的主人，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疾風淒厲的嘶吼在風雪中回蕩，北風突然凜冽了起來。不知何時，奈葉垂下了握著RH的手，法陣也悄然消失。

疾風ちゃん說得對呢，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境地，辦法一定會有的，時間不夠的話最多再打一次就是了，把新生的防禦程式給打掉不就好了嗎？一次不夠那就兩次，我相信管理局會有辦法的。

Reinforce驟然打斷了她的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請你照我說的去做，我不能冒那個險。

我願意冒那個險！疾風連忙大喊。

騎士們彼此對視一眼，也離開了法陣，圍繞到疾風身邊將她攙扶回輪椅上。

你們……Reinforce痛苦得搖著頭，不顧眾人的呼喊步步後退。哪怕只有一絲危險，我也不願意讓吾主疾風去冒險，怎麼你們都不懂呢！？

不懂的人是你吧！疾風ちゃん現在不正在為你哭泣嗎？你就忍心讓她那樣痛苦？

那也比丟了性命強，請你完成我們的約定，吾主疾風不是你的朋友嗎？你也不想看到她有生命危險吧。

我當然不會讓疾風ちゃん遇到生命危險，但也不願意看著她哭泣而無所作為。抬起左手食指前伸。所以——

讓頭腦冷靜一下吧。

之後的發展是戲劇性的，就因為奈葉那一炮讓Reinforce暫時失去了知覺，時空管理局技術人員驚喜的發現，當她陷入昏迷時與夜天之書的聯繫會降到最低，以此為切入點終於找到了解決辦法。

兩天后Starlight Breaker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被打得破破爛爛的Reinforce卻也因此活了下來。唯一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從此以後她看到奈葉就忍不住頭暈目眩打寒戰。

所以現在身處同一個空間內共同做料理恐怕已經是她最大的承受極限了，聊天什麼的她們之間還不可能，奈葉默默得往右跨了兩步，進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體貼的給予對方安心的空間。

清洗乾淨的土豆被撈出切成小塊，然後是胡蘿蔔、紫甘藍被切成細絲，正當她要著手處理那只大大的玉米棒的時候，衣服的下擺被人輕輕的拉了拉。

回頭就見到了那顆金色的小腦袋，菲特仰著臉微微笑著，於是武裝隊的Ace of Ace瞬間便被那個笑容捕獲了，是說這孩子為何每次笑的時候都要微微的臉紅呢，難道她 不知道這對自己具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嗎？在心底發出幸福的哀歎，奈葉蹲下身撫摸那張小臉，同時注意到對方竟然系了個圍裙，天藍色的圍裙胸口處畫了只狸貓，這不是疾風的圍裙嗎？

教導官閣下眨了眨眼，這才反映過來。「菲特ちゃん怎麼進來了？」

「我是來幫忙的。」

說是來吃晚飯的，其實是自助餐？奈葉忍不住腹誹。

「不用哦，菲特ちゃん就坐著就好，我一個人就行了。」

「奈葉是不相信菲特的廚藝嗎？菲特很會做飯的，連媽媽的便當都是菲特做的。」小腦袋低了下去，隱形的犬耳再現，不過此刻是貼在腦門上的沮喪形態，連小呆毛也軟軟的垂了下去。

「當然不是。」慌得手忙腳亂，差點連鍋子都打翻，生生急出一頭汗來。「我、我、我只是不想累到菲特ちゃん。」

躲在門外偷聽的疾風聞言搖了搖頭。高町奈葉你完蛋了，竟然被只羅麗給吃定了。

「可是我想要和奈葉在一起，想要一起做飯，想要一起做任何事，一直一直在一起。」

時間凝固了。

倔強的孩子與不敢面對只想著閃躲的大人展開了對峙，結果顯而易見，教導官閣下再一次的節節敗退。

啪嗒一聲，爐火關閉的聲音及時響起，替奈葉解了圍。Reinforce端起剛做好的水果拼盤往客廳走去，與奈葉擦肩而過時一句念話突然落入耳際。

——我認識疾風那年她九歲，今年她十九歲了。以後不管她幾歲，我都會陪伴在她身邊，無論是我還是她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廚房門開了又關，這裏便只剩下了她和菲特兩人。

奈葉驚訝極了，這是十年來Reinforce首次與她主動說話，而且內容竟然是對自己感情困擾的指點。她顯然忘記了，要說年齡差距的話眼前不就有兩個鮮活的例子在嗎，她與菲特的年齡差距是十歲，雖然無法縮小卻也不會再擴大，可是Reinforce與疾風……

理所當然之事嗎？你們兩個是如此認為的啊。

奈葉第一次開始深思這個問題，因為年齡而否決菲特她自己首先就感到了痛苦，那麼當菲特知道自己因為年齡而被否定的時候又會怎麼想呢？可惜她沒能再考慮下去，臉上突如其來的溫潤觸感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短髮的姐姐告訴我，要告白就要勇敢一點。」聲音帶上了絲顫抖，但每個字都清晰可辨。

與平日裏常常帶著的暈紅不同，菲特這次整張臉紅得都快燒起來了，透過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奈葉能清楚得看到倒映在對方眼中的自己同樣也臉紅得不像話，潮紅遍佈臉頰，甚至連額頭、耳朵、脖子也都紅成一片了。

「奈葉是我的！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呐~奈葉，你也不要去喜歡除我以外的人好不好？」

緋紅的大眼睛蒙上了層霧氣，眼看著淚水即將決堤而出，此刻比起擦拭奈葉更想做的就是牢牢的將她抱在懷裏，感動和心疼兩種感情交織在心頭，她不得不用最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哽咽。

糾結於自己的心情，胡亂揣測對方的心意，其實對於年僅9歲的菲特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了，也許不是愛情的高度，但自己也喜歡她是毋庸置疑的，她們還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菲特ちゃん……」這孩子已經可以輕易的撩撥自己的情緒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擺出來，恐怕自己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不要哭菲特ちゃん，我希望你永遠開心快樂，哭泣什麼的永遠不想在你臉上看到呢。」

「那個，奈葉……」

「嗯。」

「抱得好緊……」

「啊！抱歉，我——」

「不是的。」拉住了意欲離開的人，這次由菲特主動抱住了她。「我很高興，奈葉也是喜歡我的，奈葉答應了，所以好高興哦。」小呆毛刷得豎了起來，那孩子開心得眯起了眼睛，呵呵笑了起來。

僅僅只是個擁抱，僅僅只是聽著她的笑聲，整個人就被幸福感籠罩了，暖暖的直達心底，謝謝你菲特，只要你喜歡我，奈葉就會永遠留在你身邊。至於以後無論你是否還喜歡我，我一定會一直喜歡你的，這是承諾哦。

※

客廳，寂靜無聲。飯菜上原本飄著的熱氣不知何時消失了，五分鐘前連不小心在房間裏睡著的希格納姆也趕來了，她是被餓醒的，醒來時看了看鐘驚訝的發現大家竟然沒來喊她吃飯，但當她趕到客廳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沒有吃。眾人圍繞著一桌子菜大眼瞪小眼。

「你們不覺得做個沙拉也太久了點嗎？」

「你餓了嗎維塔。」

「難道你不餓？」

作為相處了幾百年的同伴，對於彼此的秉性當然知之甚詳。不小心睡著然後被餓醒不就是希格納姆的特色嘛，接著就是被夏瑪爾做的飯荼毒到生不如死，自從疾風做了她們主人後這條悲劇性的結尾被改寫了。

「把我家廚房當作lovelove基地我是不反對，可不能讓我們餓肚子吧。有誰自告奮勇去喊一下她們？」疾風回頭朝騎士們說道。

最後還是維塔被眾人推搡著進了廚房，理由是作為副隊長她有責任關心隊長的飲食起居，出來時她一臉慘白，對於眾人的詢問保持了高度沉默。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兩個人笑意盈盈，捧著一盆大到簡直嚇得死人的沙拉，奈葉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頭，對此的解釋是不小心做多了。不，這已經不是多所能形容的了，看起來絕對是一個星期份的沙拉啊！

聚會結束後希格納姆堅決表示不再做車夫了，於是改由夏瑪爾送她們倆回去。一小時後她回來的時候表情興奮，對於希格納姆追問她你的眼睛沒事吧這種謎之發言，她也回答了讓閃光來得更猛烈些吧這種謎之回答。然後她就在希格納姆黑著一張臉離開後被疾風抓住兩人一起竊竊私語了半天，內容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半小時後和疾風同個房間的維塔拖著她的兔子抱枕敲開了自己的房門“請收留我一晚吧，我實在受不了那個話題了。”

至於疾風和夏瑪爾她們到底討論了些什麼，希格納姆沒問，維塔也表示這輩子都不會說。於是就成了永遠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