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欧兰特 于 2011-4-16 13:56 编辑
午休时间，在和玉绪一起分食了林德在贵大哥的指导下制作的鲑鱼饭团后，林德被剑道部的同学叫走了，一天没收到风华发的“骚扰短信”的我独自一个人来到每天午休的图书馆后藤架下，果然栗发的少女正靠在藤架的柱子上，不断地在手提电脑上写着什么。
“会长大人，我都能看到你的黑眼圈了。”我把准备好的热咖啡递到她与屏幕之间，“这是你帮林德做系统的谢礼。”
“以为一杯咖啡就能付清让我出马的费用？”她头也没抬，只是接过了咖啡放在了身边。
“都到午休时间了，你就不要这么工作了。”
风华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这点上我都有点畏惧她。
“你如果愿意来学生会帮忙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我这么没人缘，又孤僻怎么来帮你？”
“当个会计的话还是不错的。”
原来已经给我谋好职位了，真是非常感谢，财务方面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我有点好奇地绕到她背后，看着她的屏幕。原来是在排黄金周的轮值表……
“看来今年只能去馆山赏樱了吗……我还是挺喜欢影海那棵老樱树的。”风华叹了口气，“那棵树上可是有我和小雅的……”
“不要提那件事情了……”我苦笑着说，“我可不想再去爬一次树。”
这时，我在屏幕的一角看到了染井吉野的字样，我指着屏幕问风华：“小风，这种樱花看起来不错，馆山也有吗？”
“这不是安房神社有名的参道之樱吗？”
“啊，安房神社，那个有神明鸟居的神社。”
栗发的友人嘴角微微翘起：“还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豪哥的洗脑式教育还是相当成功的。”
“什么意思？”
“一般人谁会听到神社的名字就想到那里鸟居是什么形式的。”风华合上了手提电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哦。”
安房神社，这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线索。
影海市这座人工城市是财团出资在日本的领海上建造的，最早建造的目的是为了财团日本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财团决定把影海的研究所作为主要的空间物理学研究基地。这座位于千叶县馆山市以西海面上的人造陆地上的都市就这样被建立起来。不过对于当地政府来说，财团在这里建立了新的城市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周边小城市的发展，凭空多出一个城市还得到了世界最大的财团的帮助，修了专用的铁路、码头甚至飞机场，难怪每次看到馆山市的市长出现在新闻里总是笑得那么灿烂。
总之，结合我之前获得的烧焦的樱花树枝和鹿骨，我也大概有了一些眉目。
自古人类就有用骨头或者甲壳类经过火烧后，通过纹路进行吉凶判断的习俗。日本自然也不例外，而用到鹿骨与樱木的占卜方式叫做太占。太占相关的故事有很多，有说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结合就是太占的结果，也有说天照从天户岩出来的方法就是通过太占占卜出来的云云。可惜，我实在是无力去解读骨片上那些细纹。所以也只好用豪哥的建议——“不普通的事情，就用不普通的方法来解决。”
鉴于monad系统的特殊性，既然我连春天的精灵都能看到，那到了神灵聚集的神社岂不是更容易碰到奇怪的家伙？而且，安房神社主祭的又正好是神话中曾经负责过太占的祭祀之神——太玉命。
抱着“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是不是行得通”以及“有趣的事情一定要去尝试”的理念，我计划周六去一次安房神社。
“今天是剑道部的练习赛，当然主人的命令是第一优先的，我这就和他们说我今天不去了。”
“林德，等一下。”我抓住金发少女拿起电话的手，“我没说这是命令。”
“但是我不能让主人一个人去调查，这事仆人的失格。”林德很严肃地说。
我只好改变说法：“我就是去馆山透透气，总是憋在影海市会让自己退化的。”
我真是糊涂，忘记了她现在还有社团活动在身，和我这种闲人是不能比的。
最后，金发的少女带着百般不愿意，被我劝去了学校。看着她的背影，我伸了懒腰，指望叫上在睡回笼觉的贵大哥去也是不现实的，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黑色阔领的薄毛衣外套一件灰色的帽衫，黑色的长裤配上一双褐色短靴，真是非常适合春季郊游的装束。这身装扮的我正信步走在正走在种满樱花通向白色鸟居的参道上。
这个地方我仅跟着豪哥来过一次，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门口的双神明鸟居我还是依稀记得的。门口已经停了不少汽车，估计都是来赏花的。我对樱花并没有特别的爱好，每年去赏花也都是风华拽去，大概我这种花期非常短的植物缺乏安全感？
双手插在帽衫的口袋里，我穿过第二道鸟居走到授予所。有不少人在这里求护身符，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授予所的小屋里。
那红色的短发一下就暴露了声音主人的身份。
“玉绪？”我走过去确认，确实是我的好友——真贺玉绪，只不过她现在身穿白色与红色的巫女服正在把护身符送到求符人的手里。
红发的少女看到我，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她和身边同样穿着巫女服的少女耳语了一番后，跑了出来。
“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她抓住我的双手开心地说。
“喂喂，你现在可是神的使者哦，这么不稳重怎么行。”我嘴角微翘，用打趣的口气说道。
“跟我来~”红发的少女也发现在授予所附近聊天不太合适，便领着我向神社深处走去。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玉绪和我走在神社的境内，四周都是高大的银杏和柏树。这个地方游客已经很少了，我们绕过了拜殿来到神馔所附近。
“你不要告诉我，‘其实我是这个神社的神主的女儿’这样的理由哦。”
“哎！？竟然被你猜到！不过，不是女儿，是侄女。”
“……”
“你这一脸不信的表情是想怎样？”红发的少女鼓起脸颊，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摇摇头：“只是从来没想过，人见人熟的园艺部长竟然还有巫女这样神秘身份。我有点崇拜你了。”
“我哪里是什么巫女啊，这不是忙不过来才过来帮忙的吗？我一年都难得来这里一趟，就被你碰到。”
“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今天不用陪珠季吗？”
珠季是玉绪的妹妹，之前碰到了失踪事件，获救后正在医院住院观察。
“今天有爸爸陪她，结果刚到家就接到叔父的求助电话。”玉绪拿起靠在神馔所工具架上的长把笤帚，轻轻地将神馔所门口台阶上的灰尘扫掉。
“珠季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靠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干上，双手插在帽衫的口袋里。
“明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要不要也一起来接她？如果你能来的话……”
玉绪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刻感到了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又是之前的那种目光，充满了说不清的恶意，这次比之前都更加让我感到不安。而且，我确信，玉绪也感觉到了。因为她拿着扫帚的双手在微微抖动。
“你也感觉到了吗？”
“感……感觉到了什么？”她使劲摇头，可是头上的汗珠早出卖了她。
“我也说不清，但是让我全身发寒。”
“哈哈，怎么可能，这里可是神社。”红发的少女挤出轻松的表情。
玉绪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回想之前的几次，每当自己问到玉绪奇怪的目光的时候，玉绪总是含糊其词。她是在害怕，还是另有所隐瞒？
僵持了一阵子后，玉绪以自己要回去工作为由，匆忙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神馔所前。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春日的阳光和春风吹过的沙沙声。我摘下了眼镜，一边按压着鼻梁，一边环视四周。
和戴上眼镜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并没有和我预想中出现满地的木灵。
“咔啷”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看向声音的方向，白石板的台阶上，神馔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这无限接近恐怖电影的情况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我把眼镜塞进胸口的口袋里，右手紧紧住挂在脖子上的地震鲶的宝石上。
“以雅为名的少女。”
“谁？”
“此处的祭神——太玉命是也。”
“祭祀的大神，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到神馔所来。”
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我也恭敬不如从命。谁知道走到神馔所门口，看到的是一幅哭笑不得的景象。
人们对神的外形的描述总是充满了矛盾，比如有人说天照是女神，也有人说她是男神。简单的说就是一人心中一个样，当然我在看书的时候也会在脑内勾勒神灵的外形，但是当我看到披着红色长袍的太玉命，我承认之前的一切想象都是浪费时间。
因为，红色袍子中间不是人脸，也不是别的什么动物。只是一个圆形的中间有3个勾玉形状的东西在转动。这种感觉仿佛在看着抽象画从2D走向3D。
3个勾玉高速旋转了起来，在一阵光芒中，太玉命竟然变成了玉绪的样子。想必是刚才看到我与玉绪在聊天便直接拟态成了她？
“这个样子应该可以更好的与人类交流了。”
抱歉，我觉得我好像更不能接受这个样子！但是毕竟人家是这里的祭神，这么好心和变成人类来交流，我不能不领情吧？
不顾嘴角微微抽筋的我，太玉命从台子上走下来。
“您不应该在正殿里，怎么跑到神馔所里了。”
“正殿要我怎么能和你说话呢？”穿着仿佛一条上等的麻布毫无拼接感的红色长袍，赤脚双脚的再配合上玉绪原本就有的红色的短发，意外的有威严感。但是无论如何，看到穿成这个样子的玉绪，即便知道不是她本人，我都忍不住想笑。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太玉命做出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如果这么惹你发笑的话，我变回去就是了。”
她身边的几个大如足球青色勾玉状的球状物体漂浮在肩膀两边，缓缓地旋转着。
我见状立刻板起脸：“咳，不好意思，太玉命大人，您召唤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约十天前，从西方传来不好的感觉。人之子，十天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这句话问得我不知要如何回答了，我总不能说其实自己某种意义上是造成陨石坠落的元凶吧。
“十天前掉了一颗陨石在影海市。”
“影海市？就是那块人类自己创造的土地？”
“没错，结果陨石造成了通讯中断，停电什么的，麻烦挺多的。”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
玉绪，不应该说变成玉绪样子的太玉命做出一副困扰的表情，
“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占卜都不能出结果，直到前天早上才有了结果。可是没想到骨片竟然在结果出现前的一刻裂成了两片。不过至少知道了，另外一片在你那里。”
接着，它伸出手从里面掏出一块和我持有的差不多的骨片。
“人之子，把你持有的那块鹿骨拿出来。”
我立刻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管，打开盖子倒出木枝和骨片。
“多亏了这个，我才找到这里！”把骨片交给太玉命后，我很恭敬地站到了一边，基本的神事相关礼仪我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太玉命并没有和我想象的一样
大神拿到两片骨片，合在一起。她端详着骨片上的纹路。
片刻，红色长袍的大神抬起头，手中的骨头化为一团火焰瞬间消失。
“一切果然不是偶然，人之子哟，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太玉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也本能地觉得事情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我确实有找到这里的目的——
“我想知道影海的樱花树为什么集体失去了活性？”并没有抱希望能得到明示，毕竟我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而我又不是巫女这样的神职。
“原本不是那片土地的生物，失去活性也是正常。”太玉命侧过头抚摸着旁边的勾玉，“更何况是那个城市。”
勾玉散射着如同心跳般律动的青绿色光彩，太玉命的身形正在变得透明。红衣的神灵似乎在对勾玉耳语着什么。其中一颗勾玉飞离了原本浮动的轨道，慢慢飘向我。
“去查查那棵那颗最古老的樱花树，就能得到你想要。”太玉命回复了最开始的勾玉状态，只不过原本是3颗，现在因为其中一颗飘到了我的旁边而变成了两颗。而在我身边的这颗勾玉也在一瞬间从我面前消失。
“人之子，如果真如卜面所示，再会的日子不会太遥远。”
四周再次回归寂静，我发现我还是站在银杏树下，好像之前与太玉命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但是我的手中确实捏着没有骨片和樱枝的黑色圆筒。
我对太玉命也和豪哥一样都让我去查樱树的来历，为什么都把矛头指向“来历”？我也确实做过一番调查，那是一棵树龄超过500的樱花树，从我能得到的资料里，只知道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并无法确定是从哪里搬来的。
难道，我终于也沦落到要向风华求教的地步了……？
不行，那是违法的！
就在我还在思考如何去搞到资料的时候，那种让人全身发毛的视线又出现了。我能感觉到，它很近。
不清楚这个目光的主人的目的，我还不能轻举妄动，我装作没有注意到离开银杏树往正殿方向走，于此同时，我也必须去确认下刚才匆忙离开的玉绪的情况。
我与目光一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它也不靠近我。从我第一次与这个目光相遇以来，它确实都只是让我感觉到恶意而没有其他行动。
熟悉的红发友人没有在授予所，我问其中一位巫女，被告知玉绪突然家里有事回去了。
恶意的视线也在我询问的时候再次消失。
一边是不开的樱花，一边是时隔10天再次感受到的恶意视线，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坐在回家的巴士上，我反复揣摩着太玉命的话，但是对于计算精通的我，在线索太少的情况下也只能束手无策。而能给予我最大信息量的人，只有一个——风华。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敲了风华家的门，可是半天无人应答。
但是能听到很大的水声，还有电视开着的声音。
一定又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关水了，或者是开着电视睡着了。
“贵，风华这孩子最近多亏了你们照顾了，周末我们要去一趟总部，需要我们为令尊带话吗？”
“不用了，伯父伯母路上小心，风华也不是小孩子了。告诉父亲大人，我们在影海过得很好不用太挂念就好了。”
“那我们先出发了，风华才去睡觉，小雅，风华最听的话，所以你以后多劝劝她，不要总是熬夜勉强自己。”
“我尽量吧……”
如此这般，今天早上起我手里就多了这把风华家的钥匙。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让人无法放心的状态，我实在是不想用到这把钥匙。
而且，风华根本不听我的劝啊，伯母，您太抬举了。
帮风华收拾残局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比风华还清楚她家柴米油盐放在哪里。虽然这并不值得骄傲。
一边感叹自己已经与那位学园的女神认识了十年，一边收拾着被她丢一地的书和衣服，同时还把电视也关上。我下一个目标是去把水关上，就在我推开声音源头的大门的一刹那，水声停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浴室内的玻璃门上，那轮廓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本能般地转身，蹑手蹑脚往外走。
不好，风华只是在家洗澡而已！
如果被她发现了，这就会在她那心中的小账本上又记上一笔的。到那时，她一定会在必要是时刻祭出“那天，你闯进了我的浴室……没想到是这样的人……”配合上她带着阴郁的秀丽面孔，其结果一定是我为了避免她继续把当日的事情如同录影机般完全复述一遍而答应她的要求。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哒哒哒哒哒——”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突然从我口袋里穿了出来，手机竟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的脚刚踏出浴室门一步……
一小节还没放完，玻璃门已经被拉开，我急中生智转过身，做出刚要进浴室的动作。
镜片上都是水蒸气，但是我能勉强能看到栗发的少女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
她一定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早上好，小风~”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原来你在洗澡啊。”
眼镜被摘了下来，面前是皱着眉头的风华，一双琥珀色清澈的眸子既没有鄙夷，也没有生气。这让我大为安心。
我的身高刚好能饱览她那被浴衣覆盖几乎可以称为完美无缺的曲线，少数没有覆盖的地方因为入浴的缘故而变得比平时更加诱人。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从最后一次一起游泳以来，她的身材更加曼妙了。
“反正小雅也只是不断地在长身高而已，不过就如豪哥所说，小雅身上所看到高科技的感觉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发现了自己正在被我的视线所接触的风华，适时地对我施以了精神打击。
反正我就是那高科技缔造的完美砧板！只有这点，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假期你还带着这平光镜来我家乱晃干什么。”风华把眼镜还给我不解地问。
其实，那个是Monad的拘束具，虽然很想这么告诉她，但是这样会让她产生多余的担心，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去：“大概戴习惯了。”
“还有，你在我的浴室做什么？”
我心一紧，但是绝对不能对她露出任何心虚的样子：“本来想找你帮忙，敲门你也不应，又是水声和电视还开着，只好拿伯母给的钥匙开门看看情况。”
“老妈真是的，我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少女用毛巾擦拭着微卷的栗色头发从我身边走过，带着铃兰的芳香。
我跟在她身后，手里攥着那把万恶的钥匙：“那这钥匙我就先还给你了？”
“既然给你了，你就直接还给给你的人好了。多拿几天会死？”
话是没错，但是我觉得立场微妙的有点不对。
少女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屋子有点乱，最近事太多没收拾。”
映入眼帘的这哪里是影学（影海学园）女神、街头时尚教主的闺房啊，磁盘阵列，最新最快的服务器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书桌上摆着两台手提电脑，书桌上方是用活动的架子支撑的3块24寸显示器。地上散落着书本、草稿纸。
我抓住了她的浴衣后领：“小风，你先出去一下。”
我最看不得杂乱的东西，我的本能告诉我，必须收拾好了再说。
不顾风华的反对，我把她关在了屋外，再确认了一切东西都回到应有的位置后，房间终于恢复成了粉色基调女子高中生的房间。这就是风华的屋子，你所见到的一切颜色都只不过是翻板造成是假象，除了她确实有满满两柜子衣服和一个书架外，其余的空间都被服务器、磁盘资料库之类的东西占据着。
“不愧是小雅，对我房间真了解。”
“这不值得自豪吧……”我叹气道。
“你刚才说找我有事？”栗发的少女顺手就把书桌上的手提电脑拿起来，在床边坐下。
“你知道咱们影海的那棵最老的树是从哪里来的吗？”
风华一副诧异的样子：“市民资料库里没有写？”
“完全没有。”
“那不应该啊，那也不是什么秘密。稍等我看看。”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如同在键盘上舞蹈般高速变换着，“还真没有，我进内部资料库看看。”
又是一阵指尖的舞蹈，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玉绪发短信，我怕她也会遇到之前恶意的视线。
顺便一说刚才让我很狼狈的短信是林德发过来的练习赛胜利照片。
“啊，找到了。原来是富士宫浅间大社的一棵樱树，被当时负责林木挑选的部长给带回来，据说用了巨资。”风华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到身边，“当时负责这个事情的部长名字叫八木幸彦。”
屏幕上的图片是一位头发有一半斑白的精干中年人，没有白的部分可以看出微微发红的发色。
这发红的头发颜色还真少见，而下一张照片让我的表情定格了。
这是一张八木部长和小女孩的照片，同样红色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手被八木部长牵着，照片的背景是正在连周围土壤都被挖起来的老樱树。
这个小孩我认识，她是玉绪的妹妹——真贺珠季……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过于惊讶的表情，目前的处境还不明朗，我这样会把风华卷进我所遭遇的麻烦里。
“樱花树来自哪里对让它开花有帮助吗？”铃兰的芳香让我回过神，我才发现我的鼻子下面就是风华柔软还未干透的栗发。她抬起头转过脸想问我的看法，而我在低头看屏幕，她与我的鼻尖差点蹭到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鼻息。
距离近得有些让我尴尬，在脑内几乎空白的情况下对视了大约5秒钟后，我立刻把头扭向一边。
“当……当然有了，全国樱花那么多品种，比如咱们的那棵怎么看都是山樱，而且感觉更像野生种。”
“有关植物和花就不是我的范畴了，当然想知道更多的，我也是可以提供的哟。”风华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想大概是海边的天气不适应以及土质问题导致的花不开吧。”
“你可以给园林部门写个信，说说的你意见。”风华看我不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给出了结论后，显得有点失望，“说不定能拿个热心市民奖，不过我相信小雅即便是写信也一定是匿名的。”
“出那么多风头干什么，你要知道我非常讨厌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我看。”
风华听到这里合上手提电脑，捂住嘴笑了起来：“都有fans会了，还说什么怕人盯着看。小雅，你是真迟钝还是逃避现实？我看林德都比你更擅长与人交际，听说剑道部还真有些起色。要小心了哟，你可是要征服世界的那个人哦，不加油的话，林德会伤心的。”
“你饶了我吧，我那点志向就算征服了世界也没法治理……”
挂钟敲响了16点的钟声，我站起身伸展了下身体。
“出去了一天该回家了。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我晚上有约~这顿饭先记下来。”
原来进门的时候那一地的衣服是她在挑衣服吗？晚上看来是个很重要的约会。充满好奇地想问问是和谁约会，转念一想既然不告诉我，我又何必去追问呢。
回到家，用冰箱里现成的食材做了牛肉火锅，脑子里不断闪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得到的线索。虽有有些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并不是决定性的。
我脑内的沙盘已经有了雏形，但是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的线索没有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