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作者:辻垣内智叶
更新时间:2025-06-0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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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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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把鲭鱼递给我。"狭小的厨房里,祥子默默递过处理好的鱼。父亲伸手接过鱼身,熟练地撒上盐粒。


"今天学校的测验怎么样?"父亲刻意用轻快的语气问道。


"满分。"祥子低头刮着鱼鳞,刀尖刮鳞的声响填补了沉默。自从来这个海边小镇后,她就成了班上最安静的学生。


父亲欲言又止,揉揉她头发,"真不愧是瑞穗的女儿。"


简陋的餐桌上,父女二人安静地吃着晚饭。窗外,海浪声轻轻拍打着堤岸。祥子盯着烛光下摇曳的影子,恍惚看见母亲笑着嘱托她不愧对丰川家的荣耀。


……


丰川祥子曾拥有童话般的幸福,家人疼爱、青梅竹马相伴。然而,一场噩梦般的龙灾降临——那天,恶龙突然闯入。它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父亲攥紧她的手逃离。熊熊大火吞噬了她的家,曾经的温馨港湾在恶龙的吐息中化为灰烬。


王庭大魔导师奉命封印了恶龙,但祥子失去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父女二人来到乡下小镇,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出海打渔,祥子课余帮着父亲料理海鲜,鱼腥味成了生活的味道。但厄运仍未放过祥子,十五岁那年春天——阳光竟开始灼烧她的皮肤。


"嘶——"如往常早起帮父亲整理渔具,祥子的手指刚触到阳光,一阵剧痛袭来。


"祥子?怎么了?"父亲在门外问道。


"没、没事!"她慌忙把手藏在身后,"只是被木刺扎到了。"


上学路上,炽烈的阳光如芒在背,她不得不贴着墙根阴影行走。路过肉铺,血腥气扑面而来,让她喉咙发紧,犬齿刺痛。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祥子凑到镜子前,颤抖着扒开嘴唇,两颗尖牙正悄然生长。


"这是……什么……"


父亲看穿了她的遮掩:"祥子,其实你母亲丰川一族是古老的吸血鬼族群,而你继承了她的血脉。这本该由瑞穗在合适的时机告知你,但……"


"我会变成……怪物吗?"


父亲紧紧抱住她,"不,祥子,你是我的女儿,永远只是我的祥子。"


然而,父亲的安抚无法驱赶厄运,命运的獠牙,已悄然抵住她的咽喉。小镇里,吸血鬼的流言肆意蔓延,不实的传言疯狂滋长。终于,镇长办公室贴出了一张告示,称近期家畜离奇死亡,种种迹象疑是吸血鬼作祟,还以红漆箭头直指丰川家。


——然后,一切变得无法挽救。


深夜,披着黑斗篷的男人闯入,声音刺破薄墙,"……2亿,否则猎人协会就会派人处理掉那个杂种。"


"1.68亿,这是我的底线,但我的女儿必须活着。"父亲颤抖着,将本该由祥子继承的丰川家的遗产,如数交到了陌生男子的手中。不仅如此,他还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只为换来一份印有吸血鬼猎人协会标志的珍贵证明。


可即便支付了天价赎金,祥子仍需遵守严苛的契约条款,她不能再用自己的原名,从此被永久放逐出人类聚居区。祥子落泪,不愿丢下父亲独自面对这一切。但父亲让祥子坚强。


午夜的车站,单程票在祥子的掌心发烫。海风呼啸而过,掀起她身上的斗篷,父亲最后一次整理她歪掉的衣领,身影单薄。


"永别了,父亲。"祥子——现在应该叫Oblivionis了——她不再停下脚步,"从今天起……软弱的丰川祥子已经死了。"


————到达暗黑都市的分割线————


雨夜,霓虹在Oblivionis的斗篷上流淌,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清洁下水道时的血垢。她蜷缩在巷角,数着仅剩的硬币,她连一瓶最廉价的禽血都买不起。


"新来的?"沙哑声从背后传来。


Oblivionis猛地转身,阴影中的狼人把玩着银匕首,令人胆寒的绿眸眯起,"收起尖牙,小鬼。你这年纪的吸血鬼,在我手里撑不过3分钟。"


狼人指向远处紫灯招牌,"晚上的暗黑都市很危险,到处都是比你更强、更残忍的怪物。它们最喜欢把像你这种落单的贵族血脉当成猎物。在这里,常识与秩序不复存在。无人值得信赖,唯有自己可依仗。"


Oblivionis按住灼痛的胃部,嘶声道,"我需要……合法的血。过去的15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


狼人的绿瞳闪过一丝怜悯,掏出一枚霓绒挂坠,"戴上它,混血种。这能帮你伪装成人类。你会点什么?我给你找份活计,就当是我做的一笔投资。"


挂饰贴上皮肤的瞬间,Oblivionis苍白的指尖泛起血色。狼人带她到南街一家小餐馆。餐馆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与外面的阴暗潮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板只抬头问了两句话:


"会算账吗?"


"识字吗?"


得到答复后,老板摆摆手:"明早来上班。"


Oblivionis向狼人深深鞠躬,目送着狼人消失在雨夜中——这是她第一次明白,在这危机四伏的暗黑都市里,知识和人脉远比一切都珍贵。


她珍惜这份工作,白天记账端盘,夜晚咬牙训练。在阳光下多撑一秒、自学三种异族语、观察餐馆的每一笔交易、每一句暗语,Oblivionis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挂坠在胸前微微发烫,但她知道,真正的伪装不是隐藏尖牙——而是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不再需要躲藏。


数月后,Oblivionis将一叠钞票拍在黑诊所的解剖台上。蜥蜴人中介的竖瞳扫过地下室残留的手术痕迹,吐着信子:"小吸血鬼,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吗?"


"二十七具。"她鼻翼微动,指尖划过墙上的喷溅血渍,"最后一个是牛头人,男性,25岁,身高两米三。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蜥蜴人比划着数钱手势:"'银爪帮'的规矩……"


"我知道。"她冷淡打断,"我的店能洗白他们三成交易。"


"聪明的选择。"蜥蜴人嘶嘶笑着,留下房契,消失在暗巷。


当夜,Oblivionis默默把店内清洗干净,挂起霓虹灯牌:"Ave Mujica"。


后厨里,灯光昏暗,刀刃划过鱼腹,血水漫过案板。恍惚间,她听见父亲的声音:"祥子,鱼鳃要完整取出来……"


一滴泪砸下,转瞬被血水吞没。


————Mujica开业的分割线————


"记住,这里是'银爪帮'的地盘,你越普通,就越安全。"蜥蜴人的爪子敲着吧台,舌尖的粘液滴在Oblivionis刚擦净的木板上。


Oblivionis沉默地折起廉价菜单——深棕桌椅、黑白印刷、昏黄灯泡。这里的每一项规矩,都像银器般灼烧着她的审美。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挂上歪斜的"家常海鲜套餐6480円"招牌,故意洒落海水,让木板腐蚀出斑驳痕迹。


——Ave Mujica就这样藏在暗黑都市的街角,Oblivionis每日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烹饪、装盘、收钱,她的动作娴熟而麻木,面容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


夜幕降临,打烊的时刻终于到来。她翻过"休业"牌,掀开后厨的破布帘。布帘之后,藏着她用废箱子搭的小舞台和缝制的破布玩偶。她对着空气轻语,演绎起她原创的舞台剧。她手中缝制的鱼尾玩偶闪着鳞片微光。


Oblivionis眼神灵动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踮起脚尖转了个圈,斗篷扬起一道优雅弧线。


"我是最初降临之人……"她轻声哼唱着。


然而,歌声戛然而止。


后门缝隙间,一双紫红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如同野兽一般,死死地凝视着她。


Oblivionis的尖牙刺破下唇,她拼尽全力,一把将铁帘"哗啦"砸下,刺耳的金属声撕裂寂静。


"只是野猫……只是野猫……"她蜷缩在料理台下,抱紧膝盖,身体颤抖,直到黎明。


——从此,她再没忘记锁紧铁帘。


————祥你的喵来了的分割线————


"恶心——!这鱿鱼烤得像皮鞋底,又臭又硬。"


熟悉的嘲讽声响起。Oblivionis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那个总坐在角落的紫发女人。女人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看谁都是一脸不耐烦。


"承惠6480円。"Oblivionis面无表情地递上账单。


"喂喂,就这服务态度?"女人挑眉,用叉子戳着焦黑的鱿鱼须,"你家的海鲜是下水道捞的吧?"


Oblivionis握紧托盘边缘,这个自称"祐天寺"的女人每周都来,每次都精准踩中她的雷区,在她敏感的神经上蹦跶。


她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如果客人对菜品不满意,街对面的'月光亭'或许会更合您的心意。"


祐天寺突然凑近,墨镜滑下鼻梁,露出一双紫红色的眼睛。Oblivionis强忍恐惧——一定是错觉,这只是个普通人类,没什么好怕的。


"但我偏喜欢这儿,"祐天寺娴熟地转着叉子," '月光亭'的虫子料理太硬核。平时的工作就是杀'虫子',吃个饭还要看真虫子。你这儿难吃归难吃,但至少还算清爽。"


"如果客人只是想调侃我,还请离开这里。"Oblivionis眉心微蹙,转身走向后厨。


"怎么会呢?我可是受'海子'所托,特意来关照你的哟。"


Oblivionis脚步一顿,"……海子?"


祐天寺单手托腮,紫眸冷冽,"就是那只死活不肯在外人面前解除变身的小矮狗——哦,是狼人来着?"她轻笑一声,"我很好奇,究竟是哪来的大小姐,能让那家伙把我送她的护身符转手送人,还给你安排工作。该不会是用了一些'神秘的小魔法'蛊惑她吧~"


"我没有……"Oblivionis指尖微颤,强压内心的慌乱。


"当然~"祐天寺摊手,脸上漫不经心,"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海鲜餐厅,我不过是'普通'食客。至少现在,我们只是这样的关系~"


说着,她随手撕下笔记本一页,揉成团丢过去,"下次换种鱿鱼进货——这个品种根本不适合烤。"纸团上潦草写着海鲜集市的地址,"报那个狼人雇佣兵'恐惧姐'的名号,在那儿,就没人敢坑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Oblivionis嘴上说着,但仍按照祐天寺所说的,大着胆子,去到隐蔽的海鲜集市,顺利地进了更物美价廉的鱿鱼。


新鱿鱼的口感确实比之前的好上不少,"Ave Mujica"的生意也因此愈发红火起来。


但仅几周后,祐天寺那挑剔的毛病又犯了。她坐在老位置,不耐烦地敲着桌面,满脸嫌弃,扯着嗓子嚷嚷,"这里的装潢真老土!一点新意都没有,好无聊~你是上世纪的老古董吗?就不能弄得更好看些吗?"


"这整条街都是这样的,Ave Mujica的装潢已经算是……"


"啊啊我不听~对了,现在秋刀鱼旺季到了,烤鱿鱼吃腻了,我想吃秋刀鱼三拼,你这里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我说,你会不会经营餐馆啊,能不能搞点季节限定活动来吸引客人啊?就你这经营水平,迟早得关门大吉!"


Oblivionis正端着托盘,准备给其他客人上菜,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把手中的托盘都给摔了。她猛地转过身,咬牙切齿,"这是你的店还是我的店?!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店内的装潢,心里默默盘算着祐天寺提出的建议,暗暗将那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祐天寺见她这副模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起来,她双手一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哟哟,还不让说话咯?行行行,随便你喽~反正这店又不是我的,赔了赚了都跟我没关系。"


Oblivionis瞪了她一眼,祐天寺也只是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脸悠然自得。Oblivionis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向后厨。可刚一进后厨,她原本愤怒的表情就渐渐缓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思索。


"罢了罢了,就再听她这一回吧。要不然一直吵闹也麻烦……"她叹了口气,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Oblivionis开始着手对店内的装潢进行改造,同时安排厨房研发秋刀鱼三拼等季节限定菜品。而祐天寺呢,依旧时不时地来店里挑刺,可每次看到店里因为她的建议而发生的变化,就一脸得意,惹得Oblivionis更加火大。


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虽伴着两人拌嘴的杂音,却奏出了愉快与幸福的旋律。


"老大,你这儿连鸡尾酒都没有?吃烤鱿鱼怎么能没有酒喝呢?姐姐我好伤心哦~"祐天寺敲着玻璃杯,紫瞳狡黠。


Oblivionis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桌台,"未成年人不得贩卖酒水饮料,这是规定。"


"哈?这里可是暗黑都市,想绕开规定有一万种方法。再说了,你一个年龄不详的黑户,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反正我就要喝'血腥玛丽'——要真·血腥的那种。"


Oblivionis正想反驳,突然"砰"一声,一个厚重的包裹砸在面前,扬起一阵灰尘。


"《调酒师入门》《百种经典鸡尾酒》……"若麦一本本地翻看着包裹里的书,"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吧台。不然的话——"她凑近Oblivionis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冰冷的皮肤上,"我就去告发你,说你正偷偷谋划着摆脱'银爪帮'。"


"我没有!那只是......" Oblivionis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被若麦那得逞的笑容噎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难道是想说用心经营Mujica更重要?"祐天寺甩出笔记本,眼神认真,"别太天真了,你对'银爪帮'的了解太肤浅了。姐姐我都看不下去了,他们的底细,你好好'学习'吧~"


Oblivionis死死盯着那本笔记,母亲教导过的贵族礼仪正在与本能撕扯。突然,她抓起包裹转身就走。


"你去哪?"祐天寺挑眉。


"造你的破吧台去。"Oblivionis甩下一句话,"我不想跟个刁难我的顾客一般见识……也不想欠你人情。"


三天后,祐天寺推开店门,迎面撞上崭新得泛着冷光、宛如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吧台。只见吧台上二十只水晶杯整齐排列,杯身折射出的光芒与Oblivionis身上那袭黑红色调交织的华丽礼服裙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妖冶的氛围。


"欢迎光临Ave Mujica全新的舞台。"


Oblivionis戴着不知从哪搞来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而神秘的金眸。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推过一张泛着血光的菜单,"今日特供'黑色生日',基酒选用极为罕见的人鱼眼泪蒸馏酒,而且按照你的要求,还特别提供了'特殊血浆'加料选项……"


说着,她微微张开嘴,尖牙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哼哼,这血浆绝对新鲜,保证能带给你一场非凡的味觉体验。"


祐天寺眼角一抽,伸出去想要拿菜单的手僵在了半空。


"怎么?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喝'真·血腥玛丽'吗?"她突然打了个响指,一杯猩红如血的酒液被她优雅地推到了祐天寺面前,"作为对你提议的褒奖,我将我的第一杯特调,赐予你。"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祐天寺看着眼前这杯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酒,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硬着头皮仰头饮尽。刹那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一种怪异至极的表情。


"好喝……到可疑。作为酒来说,这个甜得发苦了。少加点料,算我求你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模样与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是~是~"Oblivionis倚着吧台,发出一阵轻笑,带着几分戏谑,"这不是怕你觉得不够真吗?下次我一定会少放点血浆的,你就放心好啦。"


随着餐馆酒吧设施的巧妙融入,"Ave Mujica"宛如一颗骤然升起的新星,营业收入不断上涨。Oblivionis 更是凭借着自身独特的魅力与才华,在调酒之余,为顾客们精心打造出一场场如梦幻舞台剧般的华丽调酒表演。"Ave Mujica"声名远扬,成为了这附近最具盛名的餐馆。


然而,再幸福美好的生活,也难以逃脱被暗黑都市地区那永无休止的争斗所牵连波及的风波。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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