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Frozen] 短篇2:A Scratch ( 1/26 補完 P3)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4-01-23 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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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4-1-26 21:17 编辑


這是從Hans跟Elsa說Anna還沒回來開始的"What if"Story. 結尾的目的是以想獲得大家"WHAT THE FXXK"的感想而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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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ce In A Lifetime








「──Anna在哪裡?快把她找來!」

「Anna根本沒回來。」

語畢,遙遠鄰國的王子走出牢房,留下雙手依舊被囚禁的女王,獨自憂心從北山被趕離的妹妹,究竟在這片風雪中是否安然無恙。

Elsa咬緊下唇,努力探頭望向窗外,無視鐵甲製成的桎梏,它們的重量和冰冷,束緊肌膚時傳來的痛楚,這些都比不過深陷冰雪暴亂的人們所承受的絕望,與籠罩情緒風暴的心靈相比亦不值一提。

Anna,妳在哪裡?

Elsa的肩膀止不住震顫,眼見外頭世界由於自身失控愈是邁向侵毀,若妹妹仍在回城的路上,她的所作所為──或者該說是她無情的不作為──只會越將Anna的生命推往懸崖。

但我停不住,我不知如何停下。

“……妳可以的!”忽然,那道多年來只能透過門扉模糊不清的聲音,自Elsa心底浮現,而此刻它比往昔任何時候、比說者不久前站在自己面前,都更加清晰明朗。“妳一定可以,因為這次,我就在這裡!”

──Anna在這裡──

冰藍的眼微睜,充滿頓悟與決心,Elsa必須賭這一次,賭上這個國家至少曾有兩名少女,用孤單的年輕歲月不斷祈禱、不斷盼望,賭上她們一切笨拙的徒勞無功和所奢求的未來。

這一次,她要為大家親手寫下一個最好的結局。



「衛兵!」Elsa深吸口氣,往門外喝斥一聲,挺直腰桿,抬高下巴,站得就如天生的身份那樣,高貴而端莊。「快進來,衛兵!」

守在門外的兩名士兵聞聲打開牢門,他們都抓緊手中武器,與理應宣示一生守護的女王持刀對立。其中一名較為年長的士兵,略抖著音節問:「妳……妳要做什麼?!」

「我命令你們解開我──」艾倫戴爾的女王,儘管只維持僅僅一天,Elsa仍具備著純正血統與眾人期待女王應有的樣子,於是兩個士兵都乖乖聽話,沒人想起該反駁淪為階下囚的這名女性。「停止你們無禮的舉止,解開我。」

「但、但是Hans王子說──而、而且妳……您……」士兵陷於慌亂,連稱謂都無法一貫。

「Hans王子在我的國家什麼都不是,他的話在這裡什麼也不是!」嗓音低沉嚴厲,再也不見加冕典禮上的優雅,卻比逃出王城、刺蝟般拒絕他人接近時,更擁有令人聞之屈膝的魄力。Elsa皺緊眉宇,牢房裡的空氣冰結,士兵的武器結凍,周圍地板冒出如生物般會危險成長的尖冰,刺向沒有後路的他們。「在我的國家,你們只能聽從我的命令,我再重複一次──」

解開我。




***




王城走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僕人或衛兵,沒有生命和靈魂,就如過去十三年的寂寞無聲,他國大臣們也全在某間溫暖房內,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夏季風雪。Elsa跑在廊上,漫無目的,通行無阻。

她必須找到Anna,而要找到Anna,就需要……。

「哦哦!Hi!妳好!」後方,傳來一道雀躍地不符氣氛的呼喚。「妳好!好開心又見到妳了!Anna也會很開心吧!」

Elsa詫異地轉過身,看著那個踱步而來、態度異常悠閒的小小雪人。「Olaf……」

然後,Olaf似乎想到什麼,跳了起來抓住Elsa的手。「對了、對了!我正要找妳呢!快、快跟我來!Anna快被凍死了!」

「Anna……?凍死……?」Elsa楞楞地被雪人拉著走。「Wait、What?」

「對啊,妳把Anna的心冰凍了,唯一解凍的方法是act of true love,但Anna說Hans是壞蛋,還說Hans意圖搶奪王國,還說她真的不懂真愛,還說──」

「我……」被事實震懾地難以反應,Elsa喃喃重複這麼多年全心只想避免的唯一一件事,她最大的惡夢。「我傷害了……Anna。」

「沒關係,我聽說兄弟姊妹間爭吵是很正常的,妳只要解凍Anna的心就好。」

「你跟Anna說了一樣的話,」儘管時機不對,Elsa還是在那張看起來愚蠢到令人莞爾的純真表情面前,露出一抹合乎她美麗容顏的苦笑。「你跟Anna都要求……都對我能解決這些問題,抱持信心。」

「那當然,因為妳是國家的女王,妳也是Anna的姊姊。」雪人晃著小樹枝右手,讓Elsa想起幼年時綁樹枝插入雪裡時、Anna興奮地雙眼發光的模樣。「姊姊不是一直保護妹妹,幫妹妹解決難題的存在嗎?真希望我也有個姊姊,她一定會跟妳一樣漂亮!」

Elsa閉起眼睛,找回離開牢籠的意志力,對自己點了頭。「快帶我去找Anna,Olaf。」

就算不知道能做到什麼,不知該怎麼解決所造成的種種問題,但去到Anna身邊絕對是刻不容緩的緊要之事。



不過,和Olaf並未走到Anna所待的房間,早已經在另一頭走廊看到那一幕。



頭髮變得如殘鄙老人般灰白,虛弱地不堪一擊的Anna,被Hans從後箝制,一把長刀抵在脖子。

應該是在回牢房時發現Elsa逃走,守在門外的士兵也被女王嚇得不敢吭聲,Hans才會乾脆出此下策,直接拿公主當人質。

「Queen Elsa!」Hans也看到她了,惡狠狠的眼神與扭曲的嘴臉,和Elsa印象中文質彬彬的印象截然不同。他的長刀緊壓脆弱的脖子,使那因寒冷而蒼白的肌膚,浮現一道血痕。

Elsa望著Anna,Anna也凝視過來,她是想說什麼呢?想訴說對姊姊長年的冷酷有多麼怨恨嗎?想告訴曾滿心信賴的姊姊,果然對怪物寄予厚望是註定失望的嗎?

還是──

「……Elsa……」Anna的聲音是有生第一次展現的微弱,與此時的身體狀態皆是風中殘燭。「……run……」

──No.

在所有假設過的話語裡,在所有理應被咒罵的言語中,這絕對不是Elsa認為應該來自於被傷得最重、艾倫戴爾的公主會有的話。

No. I will not run from you this time.

是眼神與眼神交會的瞬間,還是兩顆為彼此著想的心終於起了共鳴呢?Anna似乎理解到女王的決心,這使她無奈地嘆口氣,再也無力反抗現實。

一個人的戰鬥存有極限,即使是公認精力豐富、永不放棄的Anna公主也會覺得疲倦,也會想要暫時放鬆,讓別人來保護自己,當一次傳統的公主。

也有她打不贏的對象。

無法反對固執到極點的姊姊。



「你究竟想做什麼,」Elsa試圖開啟對話,但嫌惡的表情泄露了對鼠輩的真實感想。「你以為做出這些事,還能平安回故鄉嗎?」

「誰想回去那種地方!」Hans冷笑著,闡述的真相卻讓人不禁感到悲哀。「誰也不認同我、誰也不接受我,只因為我永遠不可能繼承王位……那個沒有朋友和家人的地方,誰想回去!」

「所以你才來這裡?因為你沒有國家,你就想搶走我的國家?因為你沒有家人,你也想奪走我的嗎?」Elsa怒極了,地板與牆壁整個結成冰。

「不准妳使用那種魔法、怪物!」Hans的刀往Anna脖子更深地壓制,Anna忍不住發出疼痛的低鳴,血液就像帶走體內僅剩的溫暖,流下刀鋒、浸濕刀面。

Elsa往後退了一步,極力壓抑冰塊侵蝕的速度,城外世界漫天風雪卻毫無止歇的跡象。

「難道妳以為我會給妳時間做那種怪事?要試試是妳的魔法快,還是我的刀快嗎?」

「──住手。」Elsa放低姿態,雙手因恐懼失去Anna而顫抖。「我……我請求你,不要傷害Anna,不要傷害我妹妹。」

「Elsa……」Anna聽到她的哀求,看到她願意對這個混帳展現卑微,從沒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視人不清。如果沒有她信任這個男人,如果沒有她把這個男人引入城門……天啊,如果早在一開始就沒有Anna,是不是Elsa會過得更自由呢?

「真感人的姊妹愛。」Hans冷嘲熱諷,愈發得意洋洋,他頂了頂Anna的肩膀,就像他跟她是兩個要好的朋友夥伴。「嘿、妳瞧,妳還說妳姊姊跟我的兄長們一樣,都把我們當成隱形人,結果也還好嘛!或許我現在叫她跪下,她也會答應呢!」

「不准你──……!」Anna抬起手臂,想往那張噙笑的臉揮上一拳。她當初怎麼會覺得這張笑臉溫柔英俊呢?她發誓她第一次體會到何謂醜陋的長相。

當然,Anna白費力氣的抵抗,對Hans完全不具效力,他只是愉悅地欣賞Anna做出困獸之鬥,就像當年兄長冷眼望著他在他們面前求饒一樣。



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此時聽到聲響的人們紛紛趕來,除了十幾名衛兵與各國大臣以外,內務管家的Kai和女僕長也在場。比起他國大臣或不知情的人民,他們在人手刪減的政策下依然於宮中生活十三年,被國王留任為左右手,始終是傾向於支持女王與王室尊嚴的忠實僕人,所以當撞見降下風暴的Elsa與拿刀抵住Anna公主頸項的Hans王子,他們立刻選擇站在前者身邊。



「王子Hans,」Kai眼見女王與綁匪僵持不下,只好以最和緩第三人立場先安撫現況。「這一定有什麼誤會吧?女王和我們都會聽您好好說的,現在請您先讓Anna公主回房休息──」

「沒有誤會,我也沒話要跟你們這些下等之人說。」Hans的視線如刀刃指向Elsa。「我要妳寫一份宮廷文件,內容是允許我和Anna公主的婚姻,妳必須下達全國,接著……」

他揚起猙獰狂喜的笑容。

「接著,我要妳在我面前,殺了妳自己。」

眾人冷抽口氣,再怎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光從Hans王子的指示中就能摸個通透,這是他們與貴族接觸、開始宮廷日子以來,首次聽到最大膽又最貪婪的王位陰謀。

「一旦我死了,你就會除去Anna,當起你夢寐以求的國王嗎?」Elsa抿緊的唇看不出確切情緒,甚至讓人不覺得她脈搏有絲毫上升。

有的只是全然鄙夷與專注力,彷彿即使在此刻,相比起對方的沈溺其中,女王仍在找尋足以反擊的破綻。

「理所當然的。」Hans趾高氣昂地道:「人民也依賴我,他們稱我是艾倫戴爾的英雄!」

「那是因為你……欺騙了他們,就像你、欺騙我一樣……」Anna氣弱游絲地戳破他的自我幻想。「等他們知道你的真面目……」

「不會有人知道,因為等我當上國王,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明白到身為目擊者同時也成為被剷除的對象,他國大臣們有些想要退開,有些人則憤怒起來了,認為被一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給冒犯。

「我支持您就地處絕他,Queen Elsa。」某個大臣這麼說:「他在這裡只是外人,您才是女王。就把他殺了,讓這場鬧劇閉幕吧。」

「我的妹妹在他手上。」Elsa瞪了他一眼,後者立刻噤聲,那是冰藍色的凍骨目光。「無關人等都退下閉嘴,別讓我必須分心命令你們。」



對所有王國繼承者而言都是天翻地覆的要求,對女王來說卻根本不值得花時間考慮。

Elsa握緊拳頭,沉聲對Kai下令:「你聽到Hans王子怎麼說了……麻煩你去準備這些文件,交給我簽名。」

Kai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選擇無言頷首,立刻退下。

沒多久,以官方文字寫在羊皮紙上的宣言,描述Hans王子與Anna公主神聖婚姻的締結,就由女王在其下署名成為通達全國的律法。

Hans收下卷軸後滿意地點頭。「好了,妳已沒用處,該是時候離開這個被妳變成悲劇的世界。」

Elsa沉默,親手從衛兵腰間抽出短刀,抵住自己的胸口。

「No……Elsa……」Anna抬起手,想阻止她,想阻止這一切。

如果有什麼事是Hans說對的,那就是這個了,Elsa心想,是她一個人把所有事演變成悲劇。

原本是溫暖的夏季,原本終於能大開的城門,原本如此歡天喜地慶祝女王即位的人民,原本……原本、或許還有機會重修舊好的姊姊與妹妹。

如果她的死亡能終止大家的淚水……。

然而──。

「……呼,要從另一頭繞到這邊走廊,路途還真遠耶!」是Olaf的聲音。他那開朗到總是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從Hans腳邊冒出。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Olaf高高跳了起來,用頭大力地撞了Hans的鼻樑。

Hans的鼻子噴出鮮血,掩面跪在地上。

「Olaf……」失去箝制後,Anna的雙腳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也跟著跪倒在地,但她喜出望外地看著雪人。

「雖然Elsa創造我時沒給我骨頭和腦袋,但雪裡永遠可以多埋一顆石頭。」Olaf那枝小樹根的手,以頗獵奇的畫面插入自己頭裡,抓出一顆大石頭。

「──Anna!」Elsa命衛兵抓住Hans,就再也沒看過那男人一眼,他的生死不是她在意之事。「妳還好嗎?還能站嗎?」

她想攙扶妹妹,但雙手才觸碰到Anna的衣袖,對方就痛苦地叫了出聲。



為什麼?Elsa抱住手臂,驚愕又歉然地往後退好幾步。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我的體溫太冷了?

還是因為我是詛咒Anna的人,所以才……才連碰她也不行呢?

「Anna!快、快回房間的壁火取暖!」Olaf扶起Anna,在Elsa只能呆楞原地時,提供了最需要的幫助。

房內,Anna跪坐在火堆旁,被僕人帶來的毛毯包得緊緊的,Olaf再次跑出大門,把Elsa推進去。

「她沒有真愛之吻,但也許妳能給她!」Olaf頓了頓,好像在想自己說的話哪裡有問題,想了想,又覺得好像沒問題,所以繼續堅持:「也許妳能救她!」

「但我──」

我甚至無法靠近她,無法碰觸她。

“砰”地一聲,門被Olaf從外關起了,留下僵硬站在門邊、離Anna尚有幾步之遙的Elsa。

「Elsa……」Anna越來越寒冷了,她原本象徵熱情、如火焰的紅薑色頭髮,也全都變成雪白。仔細一看,甚至她的臉頰都染上薄薄的霜。

「Anna……Oh、Anna, I am so sorry……」Elsa走到她面前,想伸手碰她,想擁抱她,雙手卻只能停在半空中,纖細而發抖著的指尖,就如此時的心境。「What have I done……」

兩人間似乎隔著比門扉更堅硬的隱形門板,阻擋她們的親近。

「It’s okay……you can unfreeze it。」Anna扯出一抹笑,苦中作樂說著曾說過、那些現在想來無比天真的話。「真的沒事,Elsa……我知道妳不是有意的……」

因為、妳甚至為了我,願意付出妳的生命。

「我……我很抱歉,對不起……我應該聽妳的話……關於、關於Hans的事……」她冷得牙齒打顫,緊抱自己,克制想乾脆投入火裡的衝動。「妳、妳是對的,我根本不懂……不懂什麼是真愛……」

「不,我是錯的,」Elsa自責地緊咬下唇,嚐到血絲的味道。她發現Anna脖子的傷口甚至再也流不出血來,一切都被冰凍了,包括逐漸流失的生命力。「我做錯好多事,我不應該……不應該把妳趕走……都是因為我,都是由於我,妳才會……Anna、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妳當初的確、應該、跟我一起下山,」Anna裝出哈哈笑的樣子,聲音卻虛弱地幾乎聽不到。「這樣我、就能、再看妳……好好羞辱、Hans那傢伙……」

「Anna……」



「山精說,能解除冰凍之心的,只有真愛……」Anna微微一笑,想鼓勵姊姊,卻掩飾不住自己眼中的絕望。「但是,我根本不懂愛……一直以來、我只想要、被愛,被注意到,被……被理解……我只想到、我自己。」

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我只注意世界中的自己。

這樣的人無法獲得真愛。

「可、可是……當我看著妳,看著妳為我做的事……我知道、妳一直以來都把大家放在心裡,放在妳的世界裡……所、所以,比起我……Elsa,妳一定懂、真愛的意義……」

「我什麼都不懂,Anna,我只懂我不想失去妳,我以為只有這麼做才不會傷害妳、不會傷害大家──但我還是傷害了妳!還是給世界帶來悲劇!」Elsa再也無法壓抑,眼淚奪眶而出,即便雙手遮住嘴巴,哭泣聲仍隨告白愈加悲切。「我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一切,Anna,我甚至沒辦法抱妳!」

「……妳可以的。」移動的沙沙音,Anna勉強起身,膝蓋跪在地上,伸出手臂抱住Elsa,就像正在擁抱一個因受挫不安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瞧?」

「不、不行!Anna不能碰我!妳會更痛苦!」

「我想碰妳,Elsa。」Anna沒有力氣,但還是抓緊Elsa的背。她的臉埋在姊姊彎彎的頸間,感受不到絲毫溫度,有的只是從心底蔓延而出的冰寒,即使如此,她依然喜歡擁抱自己的姊姊。「我想這樣與妳相處很久了……」

我不知道什麼叫愛,對不起。可是不要為我哭泣。

「Elsa……」Anna的手掌逐漸結冰,包括她的髮絲和衣服。「妳好冷啊……」

「Anna、不、Anna!」Elsa發現妹妹正慢慢結冰,淚水在她瘋狂搖晃的臉上滴落。

「加冕典禮是妳的生日,對不起,搞砸了妳的生日舞會……」聲音已再難聽聞,彷彿全是聽者自己的想像。「我想給妳、一份生日禮物……」

Anna of Arendelle,人生最後一刻的溫暖。



這瞬間,Elsa的世界停止了。

屋外席捲的冰雪也隨之止息。

懷裡的妹妹成為徹底的冰人。




***




睜開眼時,映照在藍綠色眸底的影像是,白得晃眼、亮得刺目的長形燈泡,只是它的形狀像管線那樣,毫無美感。

這裡顯然不是熟悉的公主房間。牆壁顏色既沒花紋也沒象徵皇家圖騰,只有純色一片毫無畫面的乾淨潔白。



「哦哦!妳醒了!?」與自己的大床相比,現在躺著的白色床舖顯然小了好幾倍,而旁邊,站著兩名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女。雀躍出聲的人是一名年輕女孩。「克洛德,快看!她醒了!」

「我看到了。」留著落腮鬍的男人沉沉回答她:「我去通知醫生。」

等他走出門,女孩那雙黑色的大眼,好奇地望過來:「嘿、妳叫什麼名字?我叫凱莉。」

她在說什麼呢?聽不懂的語言。

「……我、我不知道……」她總算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緊繃,陌生地讓她無法感受到是屬於自己。「妳說什麼……?」

「妳的口音……」凱莉楞了楞,拍下手掌。「哦哦,這好像是古挪威語吧!我會一點點,我試試看哦……“咳咳、妳好,我叫凱莉,妳的名字呢?”」

「我叫……Anna……」

「妳好,Anna!」凱莉給人的感覺非常親切,稍嫌不合氣氛的開朗過頭。

Anna卻覺得異常熟悉,跟……對了,跟Olaf很像。

「我、我在哪裡?」她用手肘撐起身體,發現這個房內沒有窗戶。「妳……你們又是誰?Elsa呢?我的姊姊呢?」

「姊姊?哦、妳是說妳的家人嗎?我想也不可能是指那個帶領艾倫戴爾邁向巔峰後又一夜消失的神秘女王。」凱莉露出同情的表情。「我不知道,這個計畫才開始執行,我們每個人都還在找自己的家人。」

「計畫?」

「妳大概睡太久所以忘了。兩百年前有學者預測人類世界最大的冰河期,所以各國政府制定了冰凍計畫,讓所有被選上的人民接受國家機構的保存,等冰河期一過,會有專門的科學家和醫生來為你們解凍。」

不過,因為沉睡時間太久,世界似乎也發生過不少事,有些機構被摧毀了,有些則埋在冰河裡,找來找去就花了不少時間。

「我們在挪威北邊的一處湖泊發現妳,妳又說著古挪威語,也許妳的家鄉就是那附近呢。」

「我……什麼?我不明白……」Anna撫著頭,無法理解這些聽得懂的語言所傳達的奇特概念。「Elsa呢?Elsa在哪裡?她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她一定會……一定會幫助我!」

「所以我說、我們也不知道妳的家人在哪裡──」



“喀”,這時房門被打開,在省略一切不該浪費電源的地方,就連門板構造也是傳統古老的模樣。

走進來的人是一名女性,同樣穿著奇怪的衣服與長褲,同樣套著白色及膝的大衣,她淺金似雪的髮綁成辮子垂在身後,白皙無瑕的臉龐唯有近看,才能看出隱約的小雀斑,以及一雙冰藍色、毫無雜質的眼眸。

那是張美得能讓人忘卻所在的容貌。

但顯然,並不是Anna之所以瞠目結舌的原因。

「……Elsa?」太過震驚了,她只能偏頭看她。

那名女性沒回應,只是對凱莉說:「妳先出去吧,讓我跟她說明,順便做身體檢查。」

「是!」凱莉的應對態度有180度轉變,恭敬又得體。

等到她離開,Anna又輕聲問了一次:「Elsa……?」

「Yes, Anna.」女性走來她面前,溫柔的笑容,和煦的臉部線條,這些都不是Anna曾在這個人臉上見過的神情,但那雙幾乎要掉下淚的眼睛,隱忍哭泣情緒的音節,全都烙印在Anna的腦中。

烙印在、Anna人生最後一刻的記憶裡。

「這……這到底是……」

「科學是現代的魔法,Anna。」對方淡淡解釋:「我只是終於找到幫助妳的方法而已。」

「可是凱莉剛剛說……冰河期?計畫?」

「人類在面臨危機時會有超乎尋常的智慧。」薄金色長髮的女性坐在床邊,指尖沒有觸及Anna肌膚,而是隔著幾公分在空中撫劃她的眉宇。「如果我一個人無法救妳,那麼全世界頂尖的頭腦聚集起來,為同一個問題設想答案,應該就可以了吧?」

「妳說得好像是為了救我,就把全世界都冰起來似的。」

女性笑了,就像聽到一則奇妙的故事,一個難以置信的天方夜譚。

Anna卻更覺惶恐。她開始認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包括自己的冰凍。

「我的世界在那刻凍結了,我有無數的時間能尋找辦法。」她最終還是放下手,沒有碰到Anna的肌膚分毫。「我做了身為姊姊應該做的事,Anna,我不會再讓妳失望。」

看不到屋外風景的小房間裡,只有Anna與這名具有她姊姊長相的女性,分享著同一個歷史,卻依然覺得與對方處於世界之隔。

彷彿即使身處另一個新世界,兩人還是無法站在同一邊。

曾有人的冰凍之心被溶解了嗎?

Anna再次感到無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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