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4-1-27 21:48 编辑
這樓的短篇每個都不相關,只是我平常在噗浪上胡言亂語後想看的畫面或一種idea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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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cratch
Elsa傷到了自己的腿。嚴格來說,是Anna導致她受傷的。
今天艾倫戴爾的女王有一下午的空閒時間,對特定事物會變得心思縝密的公主當然立刻就出現於房門前,提供了“城堡秘密通道半日遊”的邀請。
有鑑於身為一國之君必須徹底了解身處環境、將來才能洞徹全體臣民,女王點頭答應了愛玩的第一幕僚長Anna公主的國策建議。
不過,穿著長裙禮服走在狹小堆積雜物又長滿蜘蛛網的漆黑地道裡,即便有Anna手中那盞燈火照耀,還是很容易發生意外。
例如,Anna原本牽著Elsa往前走的左手,卻因為太過興奮描述幼年自己是如何發現密道,以至於誇張的動作拍打到堆在旁邊、廢棄不用的盔甲與鐵劍。
雜物忽然四落,Elsa下一秒的反應就是將Anna護在懷裡,在一陣煙塵和金屬鐵器互撞的聲響下,Anna腳步不穩,順勢把抱著她的Elsa絆倒在地。
「──Elsa!Oh my…I am so sorry!Are you alright?」
「I am…just fine. And you, Anna, are you hurt?」
女王的關心向來不放在她自身,而是在她周圍的人,以及她唯一的妹妹身上。
動容的Anna正要回答,卻在注意到眼前這幕時,瞬間忘記出聲。
仍坐在地面的Elsa,維持著被絆倒時、Anna壓跌在身上的姿勢,右手撐著地板,左手五指將瀏海往上梳,這是她在經歷慌亂後總算取得安心時的習慣動作,薄金色的髮有幾根逃出辮子的束縛,點綴著她比平日氣色暈紅的臉蛋。
Elsa順著Anna奇怪的視線低下頭,才發現右大腿外側恐怕被鐵劍劃傷了,血絲滲出長裙。她嘆口氣,手指撩高裙擺,一邊檢查傷勢,一邊想著,真糟糕,今天恰好穿了淺色近白的禮服,血漬將會變得更明顯更難清洗,被侍女或內務長發現的話,肯定會被斥罵。
「Elsa……」
「Just a scratch.」聽到呼喚,以為對方是在擔心,Elsa仰頭微微而笑,就像個成年而負責的姊姊,給予妹妹所需的安慰。「Do not be concerned, Anna.」
Anna沉默以應,Elsa疑惑地偏頭望她,形容不出妹妹此時臉上的神情。
她看起來似乎正著迷於某種事物,眼神深邃而幽暗。
或許她也受傷了?女王考慮著,或許Anna被打到頭了。
「I presume our little adventure has come to an end.」Elsa朝Anna抬高雙臂,期許她伸出援手,能攙扶起自己。而Elsa知道,這份期許是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的。「Shall we?」
「…yes, my Queen.」Anna終於從腦中某個奇怪的世界離開,甩甩頭取回對現實的注意力,朝姊姊露出傻氣純真的笑,並彎下腰,讓Elsa的雙手得以環住自己的頸後。「Allow me to escort you to bed, and fetch physicians to take care of your wound.」
「It’s just a s---」
「It’s not, you are bleeding.」
Anna發出格外嚴肅的語氣,這是Elsa很少聽到的,事實上,身為女王的她似乎從未聽到,大家印象中活潑友善毫無架子的公主,也存有如此饒富威嚴的聲音。
Elsa本來想反駁什麼,不過濕濡的感覺確實難以忽視,疼痛感也正逐漸加深,更別提裙擺的顏色與地板的血滴。
這一路上,Anna的眼神總是不與自己交會,Elsa以為她是愧疚,多年的寡言習慣卻也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導。
我們正直而無比單純的女王,又如何能看穿Anna腦中所想的事呢?那將是如影隨形、會在無人夜裡屢屢騷擾夢境的畫面。
纖佻白淨的肌膚,主動拉起裙擺的手,在手套掩蓋下依然修長的指。
紅色的血沿著大腿流下。
弄髒的長裙。
信賴著凝望自己的雙眼……。
哦、讓人無法面對自己邪念,純潔的女人。
It would never be just a scratch in her mind.
***
回到Elsa的房間後,禮服質料貼著濕黏傷處頗讓人不適,當Anna想攙扶她坐在床邊等候醫者和侍女時,女王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輕輕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Elsa, What’s the matter? You don’t look well.」
「Because I do not feel well.」唇邊揚起苦笑,薄色的細長雙眉微皺,Elsa專注地望著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妹妹。「Help me to get rid of the evening gown, Anna, it is starting to bother me.」
「Huh?」Anna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是如此迷惑,當她的眼神望下已變得深紅一片的裙擺,甚至明顯地閃過焦急和慚愧,慌忙轉移視線,結結巴巴地問:「Wh、What? I don't think I heard you right…」
「I said, “Undress me”.」偶爾就會對現況粗心大意的妹妹,大概沒聽清楚剛才的要求,於是Elsa又以更直接簡單的句子描述了一次。「Anna, you are all sweaty. Is there something wrong?」
伸出手,藏在手套下的指尖差點就碰觸到Anna。
她只是想安撫她,想確定她真的沒事。
然而。
「NO!」Anna忽然大喊出聲,往後退好一大步,額頭汗珠隨臉部燥熱愈發明顯。「I mean YES! I mean...I mean...oh, for the love of...! Everything is fine! Just…just fine! Trust me, really!」
Elsa知道對方表現出與平日不同的樣子,卻摸不透理由,十三年來的自我囚禁讓她很少有與人群接觸、處理他人情緒的訓練──嚴格來說,女王甚至不懂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只能無助地看著異於常態的Anna,讓尷尬肆無忌憚充斥兩人之間。
「Oh, your Majesty!」這時,彷彿是為了避免氣氛更加僵持,帶著溫開水、毛巾與剪刀的侍女們進房了。女僕長關心地開口:「I heard what had happened. Are you badly injured?」
在Elsa能說出千篇一律的”I am fine, just a scratch”之前,不知何時Anna已經站到門邊、留出方便移動的空間給侍女們,率先幫她答:「It is a deep cut and the bleeding seems can’t stop on it’s own course, she is in pain, she just…just refuses to show it. I mean, look at her dress!」
「My poor little one!」女僕長發現裙上的血跡,心疼著從小照看到大的女王,使她忽略該有的敬稱。
Elsa的臉色相當陰沉,抿緊下唇,瞪了Anna一眼。「I can speak for myself, Princess Anna, what you say does not represent my thoughts.」
我惹火她了。Anna心裡響著警報鈴聲,只好以較為恭謹的姿態展現服從,吶吶致歉:「Apologies, Queen Elsa.」
不過,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這句話顯然更激怒Elsa,那雙幾乎能化為冰劍的淬藍色眼瞳,隔空刺得Anna頭皮發麻。
「Very well.」如此回應的冰雪女王,從絕倫美貌上卻感受不到相符的原諒。就像盡可能要表現出最後一絲自尊,Elsa回過頭,背影在窗外皎潔月光映照下,比她嚴謹自律的語氣洩漏更多心情。「You may excuse yourself now, Princess Anna.」
深色的眉高高挑起,Anna也有點生氣了,明明是Elsa自己先那麼叫她,現在還氣成那樣根本沒道理嘛!任性又愛亂發脾氣、幼稚的姊姊!Anna撇撇嘴,主動打開門,還故意翻了下白眼,只是Elsa並沒回頭看她。「Fine, whatever.」
關上房門那刻,Anna望著房裡畫面,卻頓時就忘記自己還在生姊姊的氣。
侍女們用剪刀由下往上剪開淺白色的裙擺,捲曲褶皺如純白浮雲,美豔卻又楚楚可憐,散落在Elsa身旁。
Anna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用一種最不符合對女王敬意的方式,看著她被迫毀壞的衣裙,看她孤高而自傲、卻也無比脆弱地站在那裡,任人宰割。
裙擺下閃出晶瑩柔光的長腿,被幾道血絲所佔據,鮮艷的紅沿著膝後滑流而下,來到潔嫰纖細的小腿,侵略線條優美的腳踝,一點一滴,與紫籐色的地毯融一體。
──忽然,Elsa回過頭。
反射出極北國度特有的天色、深藍冰晶似的眼睛,注視門外啞然無語的妹妹。
似乎,有一抹難解的笑縈繞在那雙藍眸裡。
Elsa抬起手,手套內的真相彷彿指揮家的指尖,它們解下胸前束縛的細繩,脫去設計典雅的肩帶,讓一切一切衣料的阻礙,盡數自美麗驕傲的身軀卸除。
醫者們陸續抵達了。
盡職的宮廷治療師關起門,免去公主目睹血腥畫面的折磨。
門後的Anna則捂住臉,無人看到她緊縮身體、暈紅地緊閉雙眼的模樣。
***
深夜,月輪高掛,套句某位公主說過的,天空已經睡了。
此時依然走在寂靜王城裡的人,除了巡邏衛兵以外,大概只有這個國家的女王。
Elsa一手扶著牆壁,腳步蹣跚,緩慢走往房間方向。
終於結束貿易文書的審核,剛從書房踏出,對大腿傷口的刺痛再也無法忍受,即使如此,向來慣於壓抑自身的女王陛下,也只用緊皺的眉間與緊咬下唇來作為發洩罷了。
她是最端莊優雅的女士,是人們期盼一國之君應有的形象,而所有的不安、失意與困惑,只能放逐在幻想的童話故事裡,在那樣的世界中,她的不完美才能獲得短暫安慰,無須再掙扎於尊嚴和高傲,或是這些永無止盡的責任與規矩。
一旦回到房間,今日就能結束。
深呼吸,Elsa。女王對自己說,深呼吸,再多走幾步,再繼續往前。
打從出生那刻起,“往前走”就是無可逃避的責任,必須當全體臣民的榜樣,她的背影是眾人未來的道標。
「…Elsa?」
後方傳來一道呼喚,讓Elsa嚇得捂住胸口。她眨了幾次眼睛,看到一臉害臊的Anna。「You startled me, Anna!」
「Sorry, I saw you standing down here, thought you could use a hand.」Anna的態度有些生疏,小心翼翼,因為她們從三天前那場沒公開的爭吵之後,至今尚未彼此道歉或是單獨相處。
「I can walk back to my bedchamber, by myself.」
「Come on, still mad? It’s been three days already!」Anna跑到Elsa身邊,不管她有多倔強還是能順利攙起手臂,畢竟Elsa在力氣上本就比不過妹妹,更遑論是現在受傷的狀態,當然毫無反抗餘地。
「So you admit you have, indeed, done something bad.」
「Pardon me, oh my fair Queen of Arendelle, I admit nothing.」轉了下眼珠,Anna的口吻依然直率,但動作相當輕柔,毫不急躁,與Elsa一步一步往前行。「I don’t understand why you were so pissed off, Elsa.」
「Language, Anna.」不苟同於粗魯的言詞,姊姊瞪了一眼完全不在意的妹妹。之後Elsa嘆息了,畢竟已過三天,再對此生氣就顯得自己小心眼,況且她的傷口也沒讓她有多餘精力再計較。「Let it go, did not matter anyway.」
「Really?」
Anna的表情瞬間變得開朗歡喜,這讓Elsa只能無奈而笑,抬手想將那因奔跑而凌亂的紅薑色瀏海撫順,但陰霾閃過藍色眼底,Elsa選擇沉默放下。「Really. I am not mad at you anymore, Anna.」
「Great! Let’s tuck you in bed then!」
Elsa微笑點頭,一路上聆聽Anna三天來在城裡城外的大小冒險,和好的姊妹倆一起走回房。
等回到房間,卻再次拒絕Anna想扶她坐下床舖的舉動。
「My bandage is wet.」
「Is the wound bleeding again?」Anna明白她不願弄髒床舖增加僕人清洗的困擾,所以改為扶她到窗旁的椅上坐著休息。
Elsa咬緊下唇,像個無措的小女孩,只能靜靜望著受傷的腿,不太清楚現在該怎麼處理。她本來只是打算忍過一晚,直到明早固定時間接見醫療師。「I am afraid I have torn the stitches.」
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Anna,Anna不是治療師,如果縫線真的裂開,Anna也沒辦法吧?可是Elsa真的覺得,跟Anna說完就讓她立刻不再那麼害怕或疼痛。
「Why? Did you not behave yourself like a good little girl should?」Anna挑高眉,裝出誇張的驚訝樣子,蹲下身打算檢查傷勢,並以幼年時褓姆的語氣說:「Young lady, you deserve a punishment!」
Elsa輕輕笑出聲,Anna有表演天賦,而且是總讓她開心的天賦。她也跟著有樣學樣模仿起來,睜大那雙不用偽裝就十足無邪的藍眼。「Please forgive me.」
Anna忽然抬高右手,掌心撫著Elsa的臉頰,仰頭凝望的神情摯愛而成熟。「Let me check your wound first, okay?」
Elsa不自覺紅起臉,小聲而害羞地應著:「Okay.」
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會看到怎樣的畫面。
Anna的手,那雙極少乖巧地戴手套、曝曬在陽光下與人群接觸的手,膚質已不如自己的細緻,卻依舊保有女性獨特的流麗線條。Elsa看著那隻手掀起她的裙,她今日穿著的淺藍色裙擺,看著那隻手大膽地暴露她隱密的部位,除侍女之外只能在婚禮之夜被觸摸到的肌膚,也在那隻手的溫柔撫慰下,躍升有生以來首度的刺激感。
Elsa覺得有些暈眩,不是生理的不適,而是心靈全然的迷茫,她很少擁有這種心情,她向來能堅定地堅持目標,就像堅持十三年的孤獨。但此時……。
是因為三天前關起房門那刻,她所發現的Anna目光嗎?
是那渴望著再看下去、無法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的神情嗎?
Anna認真審視傷口的側臉,散發著格外迷人的魅力,堅挺剛直的鼻樑甚至讓她看來有些英俊。Elsa曾在Anna推薦的某本愛情小說裡想像過這種情節,想像著願意為她在現實世界引發如此情節的人,可是,每當她想起Anna心中的場景裡究竟又是被誰所佔滿時,Elsa總會闔起書本,命令自己忘記這件事,把這些內容和全部不得體、幾近罪惡的想像,丟往黑夜裡燃燒殆盡。
「…looks like the stitches are quite alright.」Anna抬起頭,為姊姊感到開心,卻發現Elsa奇特的神態。「Elsa, you okay?」
被詢問者迴避視線,看向掛飾稀少的牆壁,淡淡道:「Yes.」
「I will get you clean up.」
「It’s fine, the maids can do it.」
「But the maids won’t touch you like I do.」Anna的指尖畫著解開繃帶後、逐漸從大腿滴下的血絲。「They got hands like sailors, there are no softness, no tenderness, and certainly no love.」
「An…Anna?」Elsa的聲音開始有了抑制不下的顫抖。「What are you…」
「I read books too, you know.」Anna低下頭,親吻Elsa的小腿,舌尖舔掉乾涸的血漬。「And books say, pleasures can ease the pain.」
「What kind of books are you---」
Elsa冷抽口氣,比火焰更燙人、比棉花糖更柔軟的唇瓣,與自己敏感的大腿肌膚相觸,她難以言語,血液在體內奔騰,背脊隨小巧溫軟的舌頭,越舔越酥麻。
「Anna…」她的手放在紅薑色髮上,被手套隱藏的指尖微顫,用力埋入髮絲間。
「Does it hurt, Elsa?」拿下Elsa的手,Anna親吻她的掌心,用鼻子碰觸指尖,就像一隻嗅著喜歡味道的野狗──是的,野狗──在暗夜中變為深綠的眼睛,充滿危險野性,就像此時轉向沉穩低柔的嗓音。
「No, I…I don’t…I…」Elsa驚慌地搖頭,雙手卻柔弱無力,連簡單的話也回答不出。
「I only want to ease your pain…」最後一次吻了被覆蓋在手套下的指尖,然後,以不容置疑的霸道,公主脫下女王的手套。Anna又仰頭朝椅上的Elsa燦爛一笑。「…in the process of bringing you pleasure.」
Elsa根本無法回應,只能咬緊下唇,制止令人羞恥的聲音自喉中發出。Anna的吻與唇,她的舌與熱氣,從大腿更往底部深入,銀色月光在Elsa的腿部肌膚照出對方進攻的路線,被舔過後殘留的清液,取代原本鮮紅觸目的血絲。
毫無招架之力。
不敢想像這樣的畫面若被任何人撞見……他們天真的公主蹲在女王身下,在女王的雙腿間,在女王的裙擺裡,施展世人無可猜想的魔法。
Elsa仰起頭,被脫下手套的一手撫著Anna的髮,指尖自有記憶開始,容納幼年的、痛苦的、快樂的、成長的感觸。
總是在這個窗戶前,守護底下花園裡獨自玩耍的Anna。
在這個窗戶,這個椅上,她小小的世界被覆蓋沉重的雪花與淚。
唯有妹妹這頭漂亮的髮絲,是冰雪中唯一的溫暖,僅剩的色彩。
……妹妹。
「──NO!」Elsa奮力推開Anna,狼狽地站起身,遠離對方和一切熱度。她的雙手按住自己的頭,不敢相信剛才允許怎樣的事發生,不敢相信她竟膽敢在這樣的互動裡獲得喜悅。
「Elsa?」
「It’s wrong!」縮著身子,原本高雅的貴族卻像躲在洞穴裡的小動物。「We should not be doing…we can not!」
「You are the ruler above all rules.」Anna想上前擁抱她,卻只是把她嚇得更遠,即使是滿心只想帶給姊姊快樂,也不由得眼眶發紅了。「Whatever you wish, I shall follow.」
「As I am a Queen and your sister.」Elsa提起裙擺快速越過,眼神再難交會,低聲強調:「I am your sister.」
聽到房門被關起的聲音,Anna沒有轉過身,無聲的淚水滴落地毯。
女王離開了她自己的房間。
Anna拾起被遺忘的手套,把它抱在懷裡,喃喃自語:「Whatever you wish, my Queen.」
It would forever be just one glove in her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