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奧德斯大賽的壓軸「師生戰」打得如火如荼。沒有人發現,王城之外,有著緊張的氣氛。
可露可、喬密南、洛奇、珀萊西及沃修,正執行一項秘密的捕獲行動。這個行動為免打草驚蛇,便由這些看似天真無邪的學生執行──監察的部份。這些人選也不是隨意挑的,當中有可靠的軍師們和他們所信賴的同伴,都是優秀的準軍人;這個任務比在競技場中威風地打著「師生戰」的同學們更重要,他們心裡該感到光榮無比。
但光榮是成功後的事了。現在的他們模仿著死物,動也不動地盯著廣大的天地。四個人,一人一邊隱蔽的樹間,監視著王城的四個大門。如果是從王城而出的話,就逃不過他們的雙眼。
還有天上的飛鷹作他們的同伴。這隻鷹盤旋於王城的外圍,順時針方向在他們頭頂劃了一個大圈,即便他們看來只是一個小點,從牠而看卻是清楚無比,多小的郁動都能捕捉,彷如巡邏中的士兵。或者以超越時空的高科技世界去看,就是監視人民的無人機──可露可就是如此想像阿里這隻鷹的功用,才讓喬密南使出他的絕技。
現時阿里雙眼捕捉的影像,都會傳送到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的喬密南腦中。藉由飛鷹的視野和移動,廣大搜查範圍,是他們現在最好的安排,是經過軍師系的眾人一致同意才實行的。
一致同意,也就包含不在王城的彩攸和帕斯卡,以及導師赫茲。事實上,本次行動就是彩攸提出的。喬密南的秘術能大大提升成功率,他為了爭取表現,並且「國難當前」,才願意拿出族人的密技,小心地使用。
一個情報,就能在國家鑽出一個漏洞;一個間諜,就能污染國家的血脈。所以,他們要抓住的,便是──
「噫──噫──」
鷹眼捕捉到兩個人影,悄悄地溜入小幽谷,隱藏在其中的凹痕。一個人頭頂長著雪白的耳朵,披著斗篷不見其身,一個人戴著連衣帽,遮掩了面容。
就是他們!喬密南發亮的異色瞳收縮了一下,阿里便隨著他的心意而飛,通知守在北門的同伴。接著,他便和阿里斷開連繫,瞬間「回魂」。他和阿里心意相通,不用他的控制,阿里也懂得自己找餘下的同伴。
他頂住暈眩感,抄起長弓衝出房門,衝出旅館,衝出大街,跑到王城的軍營。軍中已有赫茲聯絡過,他所信任的部隊候命。一收到消息,小隊長便馬上發號施令,派馬予他,隊伍便與他一同奔馳,引起城市一陣恐慌。然而這陣恐慌,很快又被比賽的熱情蓋過,他們彷彿只是一陣喧囂的風。
喬密南和部隊兵分兩路,他往西門接應同伴,部隊則往北門直衝去捕捉間諜。考慮到間謀和他的同夥聽到馬步聲便會馬上逃亡,西門和東門的同伴是最近北面的,要從兩邊攔截逃亡者。
他來到西門外圍,西邊的同伴馬上就注意到他,並跑出來迎接他。快馬飛跑到她身邊,他便俯身伸手,一把將她甩上後座。
「在哪?」可露可按住他的肩膀,緊張地問。
「北邊。」喬密南甩動長鞭,馬便加速奔馳,「跟我差不多高,體格看來是男人,跟你上次見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可能性很高。」可露可喃喃地道:「果然是北邊,上次也是在北邊遇到他。北方可能是雪兔獸人的所在地。西已經出發了嗎?」
她從來沒有忘記他,赫茲亦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放下。第一次發現與雪兔獸人有勾當的人類,便是在王城的北面。這年來赫茲調查了好幾名嫌疑人都無果,彩攸便提議再一次於奧德斯大賽期間捕獲他,因為他是能出現在王城並且懂得魔法的人,再現於奧德斯大賽的機率極高。
但是被撞正一次了,他一定會更小心。無法主動出擊,就製造漏洞,讓他親自鑽進這個陷阱──那就是「師生戰」。「師生戰」是人民最集中於比賽上,亦是眾軍官、貴族和老師們都集中在競技場的時候,亦即王城的守備最鬆懈之時。
沒有比這個時候更適合不見得光的會面了。
「阿里在王城外圍繞一圈之後,就會為西帶路。」
安排珀萊西在可能性最高的北邊,就是因為他的身手在五人中最敏捷,而且阿里跟他比較熟,能配搭起來。要是跟雪兔獸人和間諜發現打了起來,他或許能拖延一下。而東邊的洛奇和南邊的沃修,在阿里通知後也會拜託軍人載來北邊。
阿里飛行總比在市區騎馬的軍隊來得快,珀萊西已經再度望見空中的阿里。
「這次不會再讓他逃走了!」可露可鬥志高昂地握拳,「西你一定要撐住。」
那邊受眾人所望的珀萊西,謹慎地隨著飛鷹移動。北面這頭平原居多,要是雪兔獸人安排了哨兵,輕易就能發現他。
他們只有這次機會,這短短的比賽是關鍵時間。珀萊西壓著氣息的呼吸,比平常出外沉重多了。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態,就向杏請教刺客的心得……」珀萊西邊走邊自言自語。論跟蹤,弓手系的他哪比得上專業的刺客系同學們,但他現在無論如何都要頂硬上了。
回想與雪兔獸人交戰的那一次,雖然算是贏得輕鬆,但那顯然不是雪兔獸人的全力,而且很大程度是因為有東安薔強大的力量。只有他一人的話……
他甩甩頭,馬上用隊長鼓勵過他的話為自己打氣:膽小的廢物會失去一切。要是情況危急……他下意識摸向腰側的惡鬼紋身。今時不同往日,他會全力以赴。
翻過山丘,眼角瞄到雪白的毛皮,他便嚇得馬上趴下。眼睛先確定阿里就在這裡周邊盤旋,接著從雜草叢生的隙縫中伸出望遠鏡,掃視一圈後發現了三位雪兔獸人。
按可露可所言,上次叛徒和雪兔獸人會面的時候,只有他們二人。這次多了三位戒備中的哨兵,警覺性強了許多。不過,就這代表叛徒確實就在那個幽谷,或者說山洞中。被戒備著,他連悄悄爬去都怕被發現,這個距離亦無法偷聽他們的對話。
在這裡等軍隊來吧,要是被發現而讓牠們逃掉就得不償失。他這麼想,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爬行。一步也好,要是再近一點,看得再清楚一點……
雪兔獸人哨兵忽然望過來,他的心臟都漏了兩拍了。呼,看來只是普通地環視。然而,三位哨兵同時回頭,似乎是幽谷發出了聲音。
糟糕,已經要走了?怎麼軍隊還未來!雪兔獸人走了之後,我只跟蹤叛國賊嗎?但是會不會被牠們發現……
霎時之間,雪兔獸人們逃亡似的往北面跑起來,同時有一個人類從洞中出來,往西邊逃去,躥入樹林。突如其來加上焦急的心,讓他立即下了決心,追上叛國賊。
看牠們慌張的樣子,應該沒有心力保護他,珀萊西這麼想的時候,已經跳出去了。他從背部拿出短弓,發出威嚇性的兩箭。這麼遠的距離,兩箭理所當然地落空,似乎沒有動搖叛國賊的陣腳。這個時候,他聽見了齊整而有力的馬踏聲,排山倒海似的朝他而來。
原來是軍隊來了,雪兔獸人的耳朵真靈敏。這次任務除了逮捕叛徒,還有捕捉雪兔獸人,以便嚴刑逼供,赫茲已經將雪兔獸人會說人類語言的事告訴部隊了,這多虧先前「指南針」的發現,所以部隊也會兵分兩路。不過,他的任務沒有改變,他不會將所有事都交給他們。
這片樹林不小,樹都特別高大,不過路線簡單,沒有迂迴的小徑,是學生們熟悉的場地。比他慢了一些跑入樹林,珀萊西無畏無懼的,大剌剌地穿梭在樹之間。比起一步一步前進,還不如趕快引起對方的攻擊,才能確保他仍在附近。
直覺告訴他,叛徒會暫時藏在這裡,眼目所見之處沒有第二個樹林了。捉迷藏,珀萊西小時候最會躲,卻不那麼會找人。
「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珀萊西裝腔作勢的大喊,「不想死,就跟我做個交易吧!」
回應他的是鳥嗚。
「我是加登家的三少爺,跟我家合作比雪兔獸人好得多了,只要幫我家打下高地人,我保證會給你兩倍報酬!」
樹影沙沙,馬步聲愈來愈迫近。伴隨馬步聲而來的,是分散開來的無數光束。光束無情,珀萊西馬上滾到樹幹後躲避,心裡咒罵這個亂放箭的傢伙。
不只這個人,還有一條巨大的光束襲來。這光束撲上他後方的尖銳冰針,將冰針擊碎。
珀萊西輕咬指頭,將血抹在腰側的鬼頭紋身的嘴巴上,鬼頭的眼睛與他的雙眼登時發出紅光,額頭漸漸長出兩隻尖角,口也長出獠牙,眨眼間成為了半人半鬼的怪物。他拔出彎刀,轉身蹬去。
他一轉身,就有一排冰錐再度擲來。不只冰錐,火球還跨過他的頭頂,飛向後面的同伴。他勇敢地直面冰錐,舉手任由尖刺扎入手臂,不因痛而哼聲,亦無血液流出,只是一味的前進。
那個人影,就在站在粗壯的樹枝上,俯視著他。
正要切換短弓,那位百發百中的神射手就已拉弓,靈蛇般迅捷的箭瞄準著他的肩頭直飛。他用烈風一掃,箭矢的軌道便被扭曲,歪到隔離的樹去。與此同時,猛虎般的光束轟炸他腳下的枝條,一擊便把樹枝炸成兩段,他只得狼狽地掉下來。
珀萊西不放過這個機會,加速衝刺,在他掉在地上的一刻便撲打過來,試圖將他壓於地面。然而對方即將著陸之際,空中出現一條石柱,橫撞他一下,他便借力滾落到左側的方向,滾過了他的撲殺。珀萊西馬上彈起來,追斬他,這時他才看見叛徒戴著面具,無法得知他的面容,只見他棕色的短髮。
叛賊想和他拉開距離似的一直後退,並以準確的魔法回擊。珀萊西避不了,只能盡量扭動身體,減輕傷害,身體還是有多處受割傷。他使出連環快刀,刀刀凌厲,對方卻踏著靈巧的腳步,配合魔法的干擾一一避開,還以石柱將他推開,即便他不痛也會被擊飛。
果然如可露可和杏所說,叛徒是個經驗豐富之人,如此近的距離下珀萊西都佔不到優勢。
但他們有三個人──部隊的一半人馬圍住了樹林──總有辦法的,騎在馬上,坐在喬密南身後的可露可這麼想,就朝著敵人發炮。
樹木林立的地方,馬的行動受限,駕馭著馬匹的喬密南要握緊韁繩,只得將射擊的任務交給可露可。
「西快不行了!盡量靠近他,我等會要跳馬。」可露可一手拉著騎師的肩頭,借他來穩定自身,慢慢地由坐變成蹲。在顛簸的馬背上,蹲著蹲著也快要甩下去了。
喬密南如她所願地在他身邊繞圈而走,她抓緊時機,一躍而下,並且握在身後的弩弓朝下發射,「砰」的一聲將她變成大炮彈射出。空中急速推動,兩腳伸出,一記超級飛踢直直踢上他的腰。
應付珀萊西花了些心力,他沒料到可露可會撞過來,因而閃避不及。但在受擊之前,他一揮手便發出一排粗大的冰刺,有如扇子的形狀散去,一根劃破了可露可的衣擺,又有一根刺進馬身。馬一受驚,便起勁地奔騰、跳躍,任得喬密南使勁拉緊還是將他甩掉。
人墜馬,面具落。兩件事同一時間發生。
可露可和珀萊西立即撲去,豈料他的反應還是比他們快,幾個翻滾後彈跳起來,恰巧馬朝著他衝撞,他趁機以石柱借力,躍到馬背,劫馬而去。
人豈及馬快?珀萊西焦急地跑了兩步,便知望塵莫及而收了步,唯有盼望外圍的部隊能捉到他。這時,他用刀在腰側的鬼頭上劃了一刀,鬼力漸消,才感覺到疼痛,方才受的傷才浮現,身體多了無數的血痕。他踉蹌地跪下來,疲憊不堪。
一度騰空的喬密南已經被馬摔過無數次,熟練地以安全姿勢落地,倒沒受傷,但也來不及了,轉眼間叛徒已經逃離他的視野。
至於可露可,當她目睹叛徒的面貌,手腳就停頓了,失去追捕的動力。
那是她認識的人。
*
「二打三,費列多少爺果然目中無人。」壯漢揮動兩把小斧輪舞,靈巧與力量並重的攻擊重重地落在晶瑩剔透的冰劍上。
戰場被石壁劃分成兩個區域,澪凜、莉惠對赫茲,其餘的則佔了競技場大部份空間。三位老師佔了人數優勢,就自然地分成兩批人馬,分別對付基爾和查洛。
耍軍刀的女老師鎖定了查洛,位於最後方的魔法師老阿姨亦集中精神於步伐鬼魅的查洛身上。
「錯了,」冰劍擋下斧頭的同時,冰雹臨到女老師頭上,並有冰刺從旁突刺面前的肌肉大叔,他則立即轉身斬向女老師,「是一打二。」
得到主人的攔截,查洛才得以抽身,全速襲向老阿姨。
基爾臉上掛著渾然天成的自信,遊刃有餘的笑容,似乎二打三還是過於輕鬆,非得要肩負更多威脅才與他的實力相稱。
大叔和女老師接受他的挑釁,就算是貴族,他也是位學生,他們要好好「教育」:自大會招致惡果。
但是自大與自信只有一線之差,這可是經過他們一同計算的最佳戰術,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夥伴。方才跟戰士老師過招,感受不到赫茲那種壓倒性的強大,頂多比自己強一點點罷了。這樣的對手,可難不倒他。
斧與刀像是兩種不同的樂器,時而和諧地合奏,時而昂揚自身優美的音色,與對方碰撞,時而緩緩的獨嗚,快快慢慢不斷的交替、融合,全為基爾獻上。
音樂,基爾聽過許多,常有人到他家演奏;音樂,貴族的必學課程,包括了賞析和演出。在他聽來,他們都缺了點味道。
雙重壓力敲在冰劍之上的瞬間,基爾往後退開,他原先的位置出現了與方才的他一模一樣姿勢的冰雕像,代替他承受斬擊。這個冰雕像刻得入木三分,完美呈現了他現時的衣著、頭髮和面容。兩位老師鬆開刀斧,無奈而詫異的神情閃過他們的臉,彷彿說著:自戀。
他們不管這個雕像,繞過它繼續進攻。
奇怪的是,基爾每次都用雕像擋下他們的劈砍,甚至他們未到就先打「退堂鼓」,用雕像充數,好像不敢和他們正面硬碰。有見及此,兩位戰士愈打愈急,要殺得他沒有喘息空間。
每一個生成的冰雕像都沒有消失,不知不覺戰場上有了十多座基爾雕像,每座都拿著劍,是揮劍到一半而停下的姿勢。
基爾繼續打帶跑戰術,如此的戰法被自己的老師見到,肯定會被罵,這樣的戰士太沒肩頭了!戰士可是保護隊友的盾牌!
然而,他現在沒有需要保護的人,他只需要贏。
他誘導他們跟著他的腳步,走入冰雕像圍繞的中心。這時,他不再逃跑,主動迎擊,冰劍的劍尖撥開軍刀,橫掃向斧刃。軍刀乘虛而入,突刺側腹,卻忽然被抓住,動彈不得。
佈局完成。
那是一隻寒冰之手,握緊了刀身。那邊的冰劍仍與雙斧頭僵持不下。
為什麼要捉住劍?這樣是無法攻擊的,是想等同伴來支援嗎?女老師馬上瞄向老阿姨,她仍跟查洛纏鬥著,查洛不可能飛過來,赫茲的戰鬥也仍未結束。
「我可不是一個人。」
沒有人發現,冰雕像們悄悄地動了一下。當大家的注意力放到雕像,它們已經走到他們的背後,解封它們未了的劍法。
彷彿在不同時間揮下的劍,穿越時空,壓縮成同一時間的無數劍影,一口氣爆發。再高超的戰士,都無法同時擋下不同方位的斬擊。
眨眼間,身負血痕的戰士老師一一倒下,冰雕像與冰劍亦隨之粉碎,發出清脆、玻璃似的聲音。
「這才是美妙的音樂啊。」
他虛脫地跪下,魔法大量消耗的副作用正在發生,同時因勝利而興奮不己地舉起右手。會劍術又會魔法的對手,他們也沒遇過吧,他就是賭這一點,以魔法師無法想像的創新魔法對付他們。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的夥伴了。
花了一點時間,查洛才能把老阿姨放倒。比預期中難纏,但跟特訓相比──莉惠的地獄特訓──還是容易些少。老師的魔法都很強力和迅速,而莉惠可是有「三重施法」的攻擊密度和變化,適應了這麼複雜的攻擊,就不覺得老師的難了。不過他還是受了些輕傷。
還有赫茲。要是莉惠和澪凜輸了,基爾又暫時沒有戰鬥能力,就餘下查洛一人應戰。打得過嗎?查洛的心怯了怯,隨即為自己的不安責備自己。赫茲不可能完好無缺出來的,負傷的他說不定就……
當他們的戰鬥結束,才聽見石壁之內有著激烈的打鬥聲,他們二人內心只能忐忐忑忑地等待又等待。觀眾們同樣緊張萬分,呼吸都不敢用力一點,等待又等待。
贏,固然要贏。但是,你們也不要受重傷啊……基爾緊張得捏緊了拳頭。忽然之間,石牆崩塌,塌成碎石歸回魔力,三人重新回到大眾的視野,打鬥聲已止息。
坐在地上,痛苦地捂著頭的莉惠;太刀躺在地上,單腳下跪的赫茲;大口地喘著氣,大汗淋漓,手中的鐵劍架在他項上的澪凜。三人的姿態,已告訴大家答案。
唯獨石牆那側的觀眾,才知道整個戰況,他們比其他觀眾快一步歡呼。
「「「喔喔喔喔喔!」」」
火山爆發似的歡呼震動全場,他們有人狂喜得跳起來,跟身邊的陌生人擁抱。這陣歡呼,喚醒了一時之間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的眾人,以及目瞪口呆的裁判。
「莉惠,我們做到了,我們贏了!」澪凜見老師們都倒下了,馬上拋開鐵劍,興奮地抱住摯友。
「勝者為學生組:基爾.費列多、莉惠.絲蘭、澪凜、查洛!」
「「「喔喔喔喔喔!」」」全場哄動。連國王和貴族們都喜出望外。
「太……太好了……」莉惠有氣無力的,體內的魔力都清空了,虛脫的情況比基爾更嚴重,便靠在好友身上暈過去。
「赫茲老師,感謝賜教。」基爾代表學生們,向赫茲伸出手,臉上自豪又神氣。
「你們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赫茲一派輕鬆,笑呵呵的握上他的手,「老師們果然待在學校太久了,身手都生疏了呢。」
赫茲沒想到,他步步緊迫,換來莉惠燃燒自我,爆發出極強的運算能力,施放了「第四重魔法」。「第四重魔法」不及「三重施法」那麼穩定和準繩,卻也是完整的魔法,加上澪凜努力不懈的格擋與反擊,他最終還是露出了破綻,被藤蔓乘機拉倒,再被澪凜補上一劍。她們少了任何一方,都會輸在他的刀下。
「四重施法」還不能算是成熟的技巧,或許是莉惠急中生智才成功施展的。無論如何,他輸了就是輸了,而莉惠有了這次經驗,研究出「四重施法」指日可待。
這次學生贏了,就有理由提出戰鬥學院的改革方案,赫茲非常感謝這群優秀的學生。這兩年來,很多事情都是有他們相助才能順利發展,能在這個年歲遇見他們真是個奇蹟。
比賽過後,這份熱鬧和狂歡捲藉了整個王城,每間酒吧都擠得水洩不通,燈火通明。赫茲和「五傑」們也一同到餐廳慶祝,沒有參與打賭的赫茲,為他們獻上了錢包。至於閉幕禮後的宴會是另一回事,今日勝利今日慶祝,他們全都要吃得開開心心。
吃完飯,回到大街,他們碰見了剛剛回來,執行秘密任務的同學們。
「可露可,你聽我說,我們贏了!」澪凜馬上興奮地衝過去。
平常會替她高興,替她哀傷,笑容滿面的摯友,卻沉默地低著頭,面色黯然。
赫茲從她、喬密南和珀萊西的表情猜到一二,攔住澪凜,問道:「你見到那個人是誰嗎?」
「艾尼迪老師。」
這個名字如一塊石頭,在大家心裡激出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