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怎么回事？

啊，不在家。

身边的沈秋灵睡得很沉。她书桌上的钟表显示11:38，我昨天是在她家睡的。我的身上一件衣物也没有，非常清爽。她的皮肤却有一点油汗。是因为我没有在动吗？不会吧。

仔细回忆了晚上明明非常非常……难道是我在做梦？

她的房间和我家差距好大。桌上有一些彩色的摆设，笔筒是奶黄的，书挡立架是草绿色的。桌边有一面墙是浅蓝色墙纸。上面挂的包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配件。像是卖甜品的，确切的说像是卖马卡龙的橱窗。衣柜不像我家样板间般是个纯平面，门上有花纹雕刻。床像动画片里才有的公主床还有栏杆尖尖，明亮的云朵被套提高了整个房间小女孩的气息。

我动了一下脚，床单很丝滑。可是有的部分却有一些微妙的触感。我好像知道那是什么。我稍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上面有零零散散分布了半透明的浅白色的干透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有一些顺着我的膝盖蔓延开来。

那应该不是我在做梦。

我的动作惊扰了沈秋灵的睡眠。她只是眼皮动了一下，没打算起床：“早上好。”

声音细细小小的。

“不想起。”她的小嘴一动一动。

“好噢。”

“我妈妈应该出门了，你想吃东西可以去外面看看。”她嘴里这么念叨着，身体却向我靠过来软绵绵地压在我的手臂上。

她眼睛闭得好好的，像是把我当成抱枕。我稍微梗着脖子四周看了看，床边的沙发椅上面有一个长条形的暹罗猫枕头。估计是我来了以后它失去了位置。猫顶着它的大黑脸无语地看我。昨天没有做到最后，不然我一定会记得。好想问问后面是怎么回事。

离奇的是我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再睁开已经下午一点多。

沈秋灵现在醒得很好，侧躺着，抚过我的刘海：“饿吗？”

“饿。”

“那我去……”

“昨天我做得对吗？”

“嗯？你怎么老说这些。”她斜着眼不与我对视，“昨天、很特别。”

“哪里特别？”

“比平常感觉更热更晕。”

“噢噢！”

那我应该走向了正确的道路。

“那我后来怎么不记得了。”

“我把你翻过来后，你就睡着了。”她抿着嘴，脸鼓鼓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时间居然睡着了？”

这对吗？

“没办法，你喝了威士忌。”

“我什么时候喝的威士忌？”

“昨天我们前面那张桌上的就是。隔壁桌的才是纯粹的果汁。”

“啊？”

“你还到门口喊了一声：我是国王。”

“啊？？？”

好像有这个记忆。我怎么敢的！？

“反正、你睡着之后我可什么都没干。”她假咳嗽一声。

你倒是干点什么呀！

“假期还有你不要急。”她不与我视线相交，头别过去一点，瞟着远方。

被窝里的她，没有睡衣。

我还记得她将手指置于我的唇上，说假期随便吃。

“姐姐害羞？”

“没有！”她的耳朵和肩头变得有点红。

是不是她说的在胡说八道的情况。我戳了戳她高出来的耳朵外廓。感到被窝里面热气腾腾的。她垂着眼皮半天没讲话。

她的胸型真的好好看，会把我注意力吸走。

“我……”

“嗯？”

“一直被盯着的话有点不太行……”她把被子边缘抓起来摁住。

“好……我会控制的。”我打算好好看看她的眼睛。

“不是说这个地方。”

现在弄得我也有点热了。

“之前说假期可以给你看的、那个、平常怎么弄的那个感觉还是不太行。”

“噢。你说自……”

“不要讲那么大声。”她抓的被子怼到面前，就留了小半张脸。

这里没别人了吧。仔细想想前几次答应都像是上赶着哄我。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自由自在。”

我复述了我的愿望。不看就不看呗，她一直在我身边。

“但是、那种、嗯……”她讲这些话题的时候好不习惯，还经常骂我神经病，现在主动提，好新奇的感觉。

这！就是新年！吗！

“上次没有被看着，就是、楼梯间里……你扶着我的手的时候，不是碰到一下下么。”

我点点头，的确手指侧面摸到一部分，那天我将载入史册。

“那样的不是被盯着看着的，是可以的。”

“不能被看，但可以摸？”

我有没有理解错。那我？这两天？嗯？进度比想象得还快？

“呜嗯。”

这声什么意思，是答应我什么东西吗？

“怕你心理不平衡。”

噢噢噢噢噢，她看过我毫无保留，但是自己被那样盯着看又不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要主动跟我沟通这个耶！

啊啊，好可爱。

“不会诶，我觉得我们迟早会像原始人一样在家活动。坦诚相见。”

“谁要跟你像原始人一样啊！”她整个头缩到被子里面，露出一绺发尾。

每次一上头，又觉得她什么都干得出来。有那个神奇的气势。

“那、那上次在楼梯间……”

“被碰到的地方感觉很好。”她在被子里闷着说，“一hoha小腰。”

声音被扭曲了。

可我听懂了！

“我可以碰到你外面？”

她的被子在顺着点头的方向摆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大白天的，好亮。”

“嗯嗯嗯嗯嗯嗯嗯。”

“也不要在这里。”

“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

“你昨天叫她丈母娘……好怪。”

“啊哈。”

我用仅剩的理智思考的结果。你不也顺着说了吗？

“你家里人放假都不在吗？”

“他们都怕对方放假在家，不想待在一起，所以放假会出去。”

太不尽责了，留下我这个色狼、啊，不是、女朋友，共处一室。嗯嗯，还好是我。

“我会负责的。”我的手摸索过去，“以后孩子都跟你姓。”

“神经啊你！说什么呢！谁要跟你有小孩啊！？”她的头忽地冒出来，脸都要憋紫了。

“啊、不，我看网上的人都很在意姓氏……”

“这是重点吗！你也跳了太多步了！”

“不是你说未来规划都必须考虑你在场……”我开始翻起旧账。

“还有那什么，各种科技。”我知道多少有点胡言乱语的成分了，她说不定会踹我然后撤销前言，或者拿枕头往死里捶。

“唔……”她气得又钻回被子了，这回留了一截脑门。

好有意思，想戳。

“那……要的话，只要女儿。”

啊。啊？话题接上了？

这都行？

今天好特别。

果然！是新年！新气象！

“不踢踢我吗？”我小心询问。

底下飞过来一个脚尖。

OKOK，本人本人。

我跟着钻到被子里，现在天很亮，也算是差不多都能看见了。她的脸在里面有些纠结。还是不习惯这种话题的样子。

“不喜欢可以像平常那样喊停，打打我。”我凑过去碰了碰她的鼻尖。

沈秋灵的眼神闪烁，即使在被窝里也盖不住流星雨般的跃动。

“我昨天发现。”

她用鼻尖回碰了我一下，双唇在我鼻头落下又离开。

“我比之前想象得还要更爱你。”

哇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前闪过一片雪白、陌生的顶灯、带云朵的被子、不认识的窗帘、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鸟叫。

冷气包裹我的全身，我从被子里脱离，后脑勺重重击打床头柜。吓得粉色气球发射到了地上。

她先惊诧地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随即又转为一脸无语，最后坏笑起来：“一惊一乍的。”

“啊啊啊啊啊这么！！！重要的通知！！！”

我捂着胸口，魂魄差点消失了。

全身都是汗。

“这么重要的通知！！！”我喘着粗气继续努力。

“嗯？”她笑着来拉我回到温暖的地方去。

“这！！！”我的身体不像自己的，散架了似的任由她拉扯回去，摆弄好，拿被子包裹。

“这不是应该有一个盛大的场合！开一个香槟！放满装饰品！音乐响起来以后！才可以说的吗！”

“欸……你想这样才说啊？”她呆呆地反问。我知道这个呆样是她玩我的！肯定！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怎么她一呼吸就说出来了啊！

“太刺激了！！！我要不行了！！！”

我的小命刚刚差点没了。

“哪里刺激？”她笑着捏我的脸。

那句话是真的还是逗我？

我都不敢问。

如果是逗我，我将号啕大哭三天三夜不停歇。

她头靠到我的胸腔上听心跳：“哇。跟有心脏病一样。”

“是啦！给个预警啦！”真的好晕，感觉不是天在转，而是我在绕着天顶打转。

“这样，会很怕世界都是假的。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全世界！”

求你别吓我。

沈秋灵把被子像帐篷一样掀起，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条毛巾：

“这样。”

“啊？”我的左手被她拿上来，手腕绑了个结。

毛巾被套到了床头的杆子上。

“我陪你玩你爱玩的。”她附身亲我的嘴唇，本是蜻蜓点水，毫无征兆地涌出了血液的味道。

我的世界愈发清晰。

胸腔的鼓点彻响全身。

“饿吗？”

“饿……”我如实回答。

“自己弄给我看，我再给你点饭。”她的舌尖舔舐我的手指，随即用嘴包裹。湿润的触感，席卷了我的理智。

“来吧。”

她把我的手往下一丢。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没有任何空拍。

在我的震撼中，沈秋灵再度低头，咬住我的耳垂：“不许质疑我的感情，听懂了吗？”

太快了，这一切。

我忘了点头。

她咬得更重了。

我的全身绷紧。

“爱你。”她往耳膜最深处吹气。我逃无可逃，清晰明了地听完这两个字。

她一手掐住我两侧的脸颊，笑得很自如：

“新年快乐，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