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作者:Eleison
更新时间:2025-10-10 20:33
点击:182
章节字数:2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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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翘课的频率来看,我应该算公众意义上的『不良少女』。

我从小就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因为我实在无法融入这种氛围。和众人和平相处,并向他们投以自认为亲切的笑容,这种行为不符合我的个性。而且如果一定要顾虑他人,我觉得人际关系也是不必要的。

周围人的也感受到我散发出的这种气息,识趣的没有凑上来,也就是说我一直是一个人。但我也并不是讨厌读书,在教室的时候我也会认真记笔记,只是呆在人多的教室里总会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驱赶着我。

数学是我不擅长的科目,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我把布满黑板的板书机械性地一点点挪到笔记本上,但是脑袋里却对它们没有一丝印象,这让我更加疲惫。

总之就是这样,我翘课了。

姑且是最低限度保持了出勤,所以班主任并没有太管我。最开始也喊过我的家长,不过我并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到后面对于我偶尔的不在场,班级里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我呆在体育馆二楼,翻着手里从阅览室借来的文库本。这是我闲逛时发现的,虽然漫画里经常会有在教学楼顶被发现翘课的学生,但实际上基本没有学校会开放楼顶,更别说这艳阳高照的季节去天台根本没办法休息吧。因此我觉得既能遮阳又不会被发现的体育馆二楼是个好地方。

二楼摆放着乒乓球桌和整组球具,已经蒙上了重重的灰尘。靠近边缘能俯视一楼的地方,稀稀拉拉挂着一张很大的网,可能是以前在这里的人防止球掉下去而设的,不过有一半已经耷拉在地板上了。

我推测这个空间可能是在这所学校还有乒乓球社的时候设立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人来了,我也能放心的在这里呆着。

季节已经快走到夏天,纵使有天花板挡住太阳的炙烤,没有办法打开大窗的体育馆二楼还是有些闷热。简单的吃完随身带着的午餐面包,打开宝特瓶将里面液体一口气喝下去三分之一,丝毫没能缓解身上的躁动。我解开制服的一颗扣子,将头枕在书包上,呈大字躺在木质地板上,感受着肌肤接触所传来的凉意。

「下午的课也翘了吧」

我这样想着。也许是躺在地上举着书实在太累,也许是冰凉的触感实在太舒服,我感到一阵困意,便把手里的文库本盖在脸上挡住刺目的阳光。

上午课间休息隐约听见有一位新的班主任会到我们班上,我不禁想是不是因为班上有我这样难处理的学生所以才让原来的班主任离开,同时也对未曾谋面的新班主任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次见面好歹认识一下」这种想法,倒不如我更希望她忘记班上有我这号人,所以我更不想去了。

「班主任吗」

我回想着班主任的样子,不过也仅停留在模糊的长相,因为我觉得无所谓。不管是高一的班主任,还是国中时期的班主任,都觉得我是个性格孤僻问题少女。

我此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幅面容和那温和的笑意。

「如果是她的话」

我的思绪被有关于她的记忆引领着,坠入沉沉的梦中。

***

等我随着放学的铃声醒来,体育馆二楼的大窗已经没有了太阳的踪迹,只剩橘色的夕阳勉强照亮昏暗的室内。由于昼夜的温差,原本因我体温而变暖的地板,此时正冰冷地散发着寒意,再呆下去可能会感冒。我站起身准备整理制服和书包,不知什么时候从脸上跑到身上文库本『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我记得今天就是还书的期限,所以等会还要去下图书阅览室。虽然我对人际交往并不感兴趣,但基本的礼貌还是会保持的,我不想给阅览室的值日生添麻烦。

体育馆离阅览室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我推开门走向前台,准备登记继续借阅这本书,因为我对这个故事的后续还挺感兴趣的。但是值日生并不在这里,也可能是在整理图书,于是我穿过层层书架试图看看能不能找到。

一番寻找之后得出的结论是空无一人,于是我干脆来到阅览室内提供的座位继续读这本书,等值日生回来。

我平常很少来这里,一般都是找到了想看的书就离开,因为平常这里会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学习,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说有笑的是否真的能学进去。

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我中午只读了个开头的书。这本书的开头讲述了一个女孩追着脑海中的幻影奔跑的故事,我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是幻影,她却拼了命的去追,周围的人应该都很伤脑筋吧,这样会给其他人添麻烦的。

后来,她因为骨折停止了跑步,也再也没见到那个幻影。不能奔跑的日子里,她也考虑过放弃,去了其他地方和朋友一起散心,结果到头来她还是放不下。短暂的分离让她的情感更加难以压制,就这样自顾自地在站台前光着脚跑了起来。

我看到这里合上了书本。

虽然我觉得她很奇怪,但是同时也很羡慕她,能在心中所追求事物的带领下向前。想着这些,我看向书包上挂着的海豹玩偶,脑海中不禁又一次浮现曾经在梦中的面孔。

可能这就是共鸣吧,我明明不经常想起她,但今天我却满脑子都是她。我意识到原来我是如此怀念,怀念她的声音,她的容貌,怀念她轻抚我脸颊的温度,怀念我们相处的每分每秒。

三年。我以为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可是时间却把她的痕迹在我记忆里愈刻愈深。当我发现的时候,心中的情感几乎要从胸口满溢而出,将我整个人吞没。

如今她也像幻影一样,在某个时刻突然进入我的生活,又突然消失不见。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一直追着她,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忽然,一阵风顺着窗户吹进室内,引得窗帘一阵摇晃。在夕阳的照映下,窗帘摇晃的影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望去,只见被窗帘半掩的窗户中飘来几片粉红色的花瓣。

我走过去,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无比的盛放的樱花树。破碎的夕阳穿过繁茂的枝叶照进我的眼中,风卷带着零落的花瓣飘浮在我周围,我伸手取来一片这带有我一部分象征的事物。思绪顺着刚才戛然而止的心情继续蔓延,我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在落樱见证下的约定。

「等安达同学高中毕业之后」

我曾经如此害怕时间,怕时间将关于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从我脑海里偷走;我又在偷偷的期盼,期待约定之日到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想......

「樱」

沉浸于思绪中的我没有意识到有人接近,而那个熟悉的称呼把我的灵魂勾回了现实。

我很确定那道声音所呼唤的并不是我手中之物。

我回过头去,看到的不是记忆中的幻影。

那是我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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