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我是被额间的暖意弄醒的——那暖意轻轻蹭着，软得像春天黑石谷里沾了晨露的樱花瓣，痒得我尾巴尖都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我猛地睁开眼，脱口喊出声：“主人大早上的要干什么？”其实心里慌得厉害，怕她又是想“惩罚”我，可她却挑着眉笑，说“这是奖励”，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我赶紧从她怀里挣出来穿衣服，指尖碰到冰凉的甲衣时，才想起这是昨晚我帮她叠好的——主人总爱把铠甲随手扔在椅子上，我偷偷学着侍从姐姐的样子，把甲片捋顺叠整齐，还怕叠得不好她不穿，没想到今早她真的直接拿起来穿了。等她穿戴妥当，我就跟在她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往军营走，连脚步都不敢快半分。

军营里满是骑士拉练的喝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脚步声，个个都精神得很。主人召来传令官，语速又快又稳，说“一队二十分钟后到校场集合”“二队三队餐后待命”“预备队做好后勤”，骑士们听了立刻行动，还主动给一队让出食堂的位置，没人敢多嘴。我跟在主人身边吃早餐，她用刀尖挑了块最嫩的烤肉，夹进我盘子里，说“多吃点，一会儿要去关口”。肉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铠甲冷香，我边嚼边偷偷瞄她——主人认真安排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坏”。

到了校场，一队五百人站得整整齐齐，连风吹过铠甲的弧度都差不多。主人喊“带上战旗，即刻出发”时，声音比平时冷了些，带着战场上的锐气，骑士们齐声应和的声音震得我耳朵有点麻。我跟着她到关口，看她亲手把星火骑士团的旗子插在城楼顶端，三面旗子一起在风里飘，猎猎的声响比黑石谷的风声还好听。

主人站在城楼边盯关外，我就站在她旁边盯她。她的侧脸迎着晨光，银发上像落了碎星，亮得晃眼。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却突然转头问：“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慌得赶紧低下头，又怕她生气，小声说“想多看看主人正经的模样”——其实是觉得，她认真盯着关外的样子，比在帐篷里捏我脸、笑说“晚上要惩罚你”时，让人踏实百倍。

临近下午，斥候突然气喘吁吁跑上来报，说有叛军追着“商队”过来了。主人立刻沉下脸，让骑士们列反骑兵阵，她站在阵前，抬手就凝结出一道冰墙，把那些装成商人的叛军和后面的骑兵都拦在外面。那个领头的人要跟她决斗，主人想都没想就接了，我攥着城楼的栏杆，指节都攥得发白，心一直悬着——直到看见主人把剑横在他喉前，我才松了口气，尾巴尖却还绷得直直的。后来主人杀了他，没赶尽杀绝剩下的叛军，还让后勤营送口粮过去，我看着那些叛军低着头收粮草离开，心里满是疑惑，却没敢当场问——主人做的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等晚上下了城楼，跟着主人回军帐，她遣散侍从后，我才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你为什么放走他们呀？万一他们回头杀过来怎么办？”主人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很轻却很笃定：“几千个人奈何不了我。”还说“我讨厌这世间的不公，这么做，只是对不公的一点对抗罢了”。我不太懂“不公”是什么意思，可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不担心了——主人从来不会做没道理的事。

盯着她的眼睛，我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想从她怀里挣出来，刚动了一下，就被她轻轻压到身下，声音带着点笑意：“又不乖了？想被惩罚了？”我仰着头看她，脸烫得像被龙息烤过，赶紧闭着眼不敢看她。她吻我时，还用舌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唇，我起初还用牙齿轻轻抵抗，可那舌尖传来的温度太烫了，很快就让我放弃了——我不想反抗她，也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这样待我。正觉得心慌意乱时，传令官突打断，说议会让主人尽快去西境解决精灵冲突。

主人打发走传令官，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小声问：“还要继续吗？”其实我有点期待，可她却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床边，又把我轻轻放在床上，像昨晚那样紧紧搂着我，说“只是当抱枕就够了”。我把脸埋在她怀里，悄悄把尾巴绕在她腰上，龙翼也轻轻裹住她的胳膊——这样，主人就不会丢下我了。

第二天醒得早，主人带着我走上城楼，吃过早餐，她总盯着东方的天际发呆，想来是还在惦记那些叛军的事。没过多久，传令官慌慌张张跑上来，说议会派了人来，要查我的身份。我瞬间慌了，指尖死死攥着衣角，连龙角都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怕他们把我抓走，更怕给主人添麻烦。很快，几个穿黑袍的人上了城楼，主人瞥了我一眼，然后转向他们，语气冷得像冰：“我的人，你们无权调查。”那语气里的护着，比任何时候都让我安心——就像小时候父亲把我护在龙翼下，对那些骂我“废物”的长老们说“我的女儿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那样。

黑袍人走后，主人叫汤姆金来城楼。我看着他站在那里哭，说“羡慕我能融进骑士团”，说“想帮大家却总被推开”，才知道他不是坏人，只是和我小时候一样，怕被大家丢下。主人没骂他，只是让他“用行动证明自己”，他点头的时候，眼里亮闪闪的，像突然有了方向。

晚上主人带我去城堡，城堡里安安静静的，连仆从的脚步声都没有，只有她的呼吸声在耳边轻轻响着。我忍不住掉了眼泪，哽咽着说：“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可主人只是用指腹擦掉我的眼泪，揉了揉我的头，说“你是我的宠物，谁都别想把你带走”。听着她的话，我突然想亲她——父亲说过，吻是喜欢的意思，主人护我、信我，我也喜欢她，想让她知道这份心意。

我鼓起勇气，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很轻，像碰易碎的珍宝，她果然愣了愣，眼神都晃了神。后来我又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唇，想再靠近一点。她突然扣住我的后脑，吻得很用力，我慌得龙翼都绷得发僵，却还是把尾巴往她腰上缠得更紧些——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害怕，是愿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给她。

她把我按在床上时，一遍遍地问“你要我停下，我马上就停”。我怎么会让她停下呢？如果是主人的话，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她。她的唇从我的唇角落到颈间，缠绵的温度比龙息还滚烫，我用龙翼裹住她的腰，尾巴缠着她的手腕，想把她抱得更紧些。我不记得昨晚后来有多少次，只依稀记得睡着前，她的声音很轻，动作也格外温柔，身上的气息裹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心——现在我已经彻底染上了主人的气息，这样她就不会丢下我了吧？

第二天醒的时候，主人正坐在床边穿铠甲，我赶紧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她嘴上说“以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陪你”，手却没松开，让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暖暖的温度从她身上传过来。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那床怎么办，她挠了挠头，悻悻说“让克里斯处理”的样子，傻得有点可爱。

路上撞见汤姆金晨练，他看见我，还笨拙地颔首问好，步伐比昨天稳了些。后来克里斯将军偷偷跟主人说“床已经收拾好了”，主人的耳尖都红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我也赶紧低下头——原来厉害的主人，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