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议事厅仅几盏壁灯昏黄。海铃独坐长桌尽头,面前的文件堆积如山。立希的话语在她脑中回荡,理性与焦虑撕扯着她的思维。
“任务失败。没能弥合王国与狼人之间的裂痕。公会的名誉因我受损,这便是报复吗?用这样的文书工作……在他们眼中,我终究只是个工具。”她突然挥臂扫飞文件,起身时银甲泛冷,眼底,偏执的火焰汹涌燃烧。
“‘理解者’……独属于我的立希……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打破僵局!”
深夜的王都图书馆,禁书区弥漫着尘埃与遗忘的气息。海铃如一道无声的阴影穿行其间,指尖轻点,一道道无形的魔法禁制便在静默中悄然瓦解。推开墙砖,腐朽血腥味扑面而来。
密室微光中,厚厚的尘埃覆压着几排书架。她的目光狂热地搜寻,最终落在一卷暗沉的皮质古籍,指尖颤抖着拂去灰尘,触碰到书脊上那些扭曲的古老符文。
“找到了……”她的声音低哑而狂热,“如果扮演‘人类’注定无路可走,那便成为‘他们’本身,成为‘狼人’!”
惨白月光下,她无视书页边缘的警告——禁术的代价远超想象:异化、味觉失常……以及如影随形、永无止境的酷刑般痛楚。
下一刻,剧痛袭来。骨骼被强行扭曲,浓密粗糙的黑毛刺破皮肤,疯狂滋长,瞬间覆盖全身。锋利的獠牙撕裂唇齿。喉咙深处,非人的、夹杂着极致痛苦与一丝诡异快慰的嚎叫不受控地翻涌上冲。她紧咬牙关,试图扼住这声悲鸣,终究徒劳——
“呜嗷——!!!”一声凄厉狼嚎撕裂夜空。
月光之下,一头体型巨大、毛发闪烁着奇异黑曜石光泽的狼人昂然伫立。狼瞳之中,人类理智早已焚毁殆尽,只余下混沌的执念残骸。它叼起古籍,化作一道流窜于黑暗深处的碧色电光,消失无踪。
翌日,喧嚣的酒馆被一声破锣般的嚎叫炸响。
“出大事了!海铃大人被那预言里的狼崽子——被‘恐惧’杀害,尸骨无存!”
恐慌如瘟疫蔓延,酒杯砸落,酒液四溅,尖叫声起,空气凝滞。
公会密闭议事厅内,烛焰摇曳。一高层阴鸷道,“确认无误,现场残留盔甲碎片、血迹……还有浓郁到无法忽视的——狼人气息。除了预言中那个‘恐惧’,还有谁能有这份本事和动机?”
“我早就警告过!不该让她单独去接触狼人!”另一人捶桌低吼。
羊皮纸上,猩红印章如血,狠狠砸落在刚议定的文件:
【特级狼人讨伐令即刻生效!所有狼人——格杀勿论!为海铃复仇!】
荒凉的风声呜咽,一头漆黑的巨狼艰难跋涉,每一步落下,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粗砺的喘息从喉间涌出,凝成翻涌的白雾。
狰狞的狼吻怪异扭曲,咧开巨口,露出森然兽齿——一个饱含极致疯狂、贪婪啜饮着自身痛楚与阴谋得逞病态满足的笑容,在狼脸上肆意绽放。
赌局,开始了。
“立希,揭穿了我的‘真实’,那么,就请直视我最肮脏的恶意吧。”它在呼啸的风中嘶声低语,幽绿的狼瞳燃烧着兴奋的火焰,“这一次,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数日后,狼人营地枯树上钉着【狼人讨伐令】与海铃的画像。立希僵立风中,死死盯着画像上那熟悉的面容。熊熊怒火灼烧神经,尖爪深陷掌心,旧伤撕裂,血混污垢渗入土地。
“她死了……?竟然还要用这种方式……嫁祸给我们?!”
“立希,冷静!” 真希猛地按住妹妹紧绷的肩膀,族长特有的威严随沉压的声线压下,“愤怒只会麻痹你的判断!这明显是那家伙的阴谋!立刻召集族人——我们必须立刻迁徙!”
然而,立希眼中的怒焰并未完全熄灭,却骤然凝结,化为悲凉与困惑。她轻抚画像上海铃的眉眼,低哑道,“姐姐……为什么?明明海铃她拥有那样的力量……可她的内心,却如此空虚?就真的没人走进她心底,向她倾诉过,被真正需要、被毫无保留地信任是什么滋味吗?”
真希循着妹妹的目光,望向王城,那双经历过太多风霜的眼睛深处,盛满着沉重的悲悯。她微微仰头,迎着凛冽的风,发出一声悠长而苦涩的叹息。
“英雄的冠冕,是世上最孤绝的荆棘藤蔓。当那光芒太过耀眼,刺得旁人难以直视时,又有谁会留意到,那束光本身也在燃烧殆尽?无人靠近,无人理解……王国的尊称,于她不过是令人窒息的负担,将她作为‘人’所拥有的情感、自由与尊严,统统碾成了齑粉……”
立希怒火再燃,她甩开姐姐的手,紫瞳灼亮,“我要去找她!把她从混沌中打醒!她口口声声说着正确,实则根本不明就里,只一味地给他人添乱。我要揪住那个真正的她——哪怕她深陷污秽深渊——也要把她拖拽出来,拖到现实里!!”
“立希……”真希太熟悉妹妹的倔脾气,千言万语化作无奈又爱怜的长叹。她不再试图阻拦,而是紧紧抱住立希,声音带着不舍与担忧,“族群天一亮就要启程,迁徙至暗黑都市。你要答应姐姐,一定要活着回来。”
狂风卷起黄沙,狼人们化作黑影,向着远方艰难跋涉,逐渐模糊、湮没在地平线尽头。唯有立希,背对族群,逆风而立。狂风抽打着她的身躯,卷起她身后高扬的狼尾,目光锁定王城阴霾轮廓。
那里,盘踞着她注定要只身踏入的深渊——那个名为“恐怖”的怪物。
————信心满满直面“恐怖”的分割线————
破败的遗址在月光下喘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与浓重的铁锈味。死寂笼罩,风声似被扼住。
立希紧绷着神经,脚步声在尘埃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的狼耳警觉地转动,突然僵住——
那股气息……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此刻却带着一丝新鲜血腥的味道,悄然浮现。
"海铃?"
一道迅疾如鬼魅的黑色身影,从残垣断壁后暴起。厉啸撕破死寂,裹挟着一股浓烈的、属于海铃却又截然不同的野兽腥气,直扑而来。
立希瞳孔猛缩,勉强扭身闪避,肩膀仍被那道鬼影狠狠擦中。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掀飞,后背轰然撞在布满锈蚀尖角的断墙上。
月光终于揭开袭击者的面目——
狼化的海铃矗立在阴影中,碧绿的眼眸燃烧着病态亢奋的狂热,仿佛饥饿的野兽盯上了唯一的猎物,闪烁着贪婪而危险的光芒。獠牙森冷,喉管滚动着沙哑的低吼,"终于……等到你了……我的预言……"
立希因剧痛而急促喘息,狼眼因惊愕而圆睁,失声厉喝,"哈?!你……你这疯子!你竟然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嗤——啦——!”
寒光闪过,利爪带着破风尖啸,精准地切入了立希上臂,留下三道狰狞血痕。温热的鲜血溅上斑驳的墙壁,蜿蜒流下。
“呃——!”剧烈的疼痛让立希咬碎了闷哼,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但倔强地钉在原地。她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死死捂住血肉模糊的伤口,紫瞳中的难以置信已彻底燃为怒火。
“哈……!对……就是这样!立希!” 海铃陶醉地深深吸气,仿佛要将空气中立希的鲜血气息贪婪地汲取入肺腑。嗅到这独属于她的气味,那兽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发出狂放尖笑,“来!请让我品尝你在荒野未燃尽的怒火!请用你的愤怒将我——撕裂!贯穿!终结!这才是我所祈求的救赎啊!”
她的狼瞳之中,杀戮的欲望被更炽热的虔诚疯狂取代,这场血肉横飞的“祭祀”,才是她灵魂唯一渴求的解脱。
立希的动作凝滞,她没有反击,只是粗暴地,带着一种心寒的漠然,用手背狠狠揩去脸颊溅染的血迹。紫罗兰色的眼瞳深处,翻腾的怒火倏然熄灭,仅余下寒冰。
“呵……我真是……蠢透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浸透了彻底的懊悔,“早该听姐姐的话,当‘海铃’从未存在过。就该……对你的一切死活不管不顾。”
“……你、说什么?”海铃的瞳孔猛地一缩,狼耳如应激般竖直绷紧,那扭曲的兽脸上裂开一道惶恐的缝隙,嘶哑的声音里裹挟着失控的颤抖,“……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讲一遍。”
“我说——” 立希抬起眼,目光冰冷且锐利,“那个让我忧虑的,满口‘正确’的虚伪之言,为了王国与公会不顾一切、燃烧成灰烬的海铃……早就死了。留在这的……不过是个披着她记忆的皮囊,沉浸在自我毁灭的荒诞戏剧里的……可悲怪物罢了。”
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海铃那妖异漆黑的毛发与森然如鬼魅的狼爪映照得触目惊心。怪物的狂妄叫嚣,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你竟断言我的挣扎……我的追寻……仅仅……是一场荒诞儿戏?” 海铃的声音满是痛苦,每一个字都似从被利刃撕裂的喉咙深处,艰难地、血淋淋地挤出,带着濒死者般绝望的不甘,“你轻易判定了我的空虚,否定了我的过往,践踏了我存在过的痕迹。如今,我仅凭心底残留的一丝私心,拼尽全力来见你,想从你眼中寻得一丝认可。这……难道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难道不是吗?!”立希讥诮,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就像一条疯狗,得不到想要的玩偶,就把所有娃娃都撕得粉碎!一边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人,一边又奢望着被理解、被拯救……简直可笑至极。”
她盯着海铃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兽脸,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我不会再陪你演这场可悲到令人作呕的、自我感动的独角戏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独角戏?!” 这三个字瞬间引爆了海铃心中积压、酝酿到极致的暴虐。狼爪猛地攫住立希纤细的脖颈,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它捏碎。
“你懂什么——!?” 海铃的嘶吼狂暴地撕裂空气。那声音却又在最高处凄然拐弯,化作崩溃的呜咽。利爪深陷进立希颈侧的皮肉,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却在那搏动的脉搏处,爪子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是你!是你无情地戳穿了我心底的空洞!你成了我唯一的救赎!只有你的注视,你眼神中那份真实……” 她的咆哮骤然低哑,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卑微与疯狂,“第一次让我感到……自己是活着的!为了留住这点感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万劫不复!”
“……哈?!”立希在窒息的边缘苦苦挣扎,瞳孔骤然放大,荒谬感让她眩晕失笑,“疯了……你彻底疯了!我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竟还妄想能唤醒你哪怕一丝理智?你依旧沉溺在你那套自我编织、自我催眠的剧本里,把一切伤害粉饰成壮举!简直……无药可救!”
海铃的狼耳狂乱抖动,碧绿的竖瞳紧缩,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执念。
“满口‘救赎’!行动却像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孩子!”立希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双手掰开那只扼住自己生命的手腕,喘息着控诉,“你真正渴望的,连说出口都缺乏勇气的卑怯——到底是什么?!”
死寂的空气凝滞。
“我的渴望……从来只有一个。” 海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幽冥地狱的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绿色兽眼,此刻翻涌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近乎绝望的病态占有欲。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中的幽灵低语,却又重若千钧,每一字都仿佛带着千年的寒意,“只有你,立希。只有你血液的温度……你存在的触感……才能证明我……依旧活着。”
话音未落,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间将立希吞噬。她只觉天旋地转,整只狼被狠狠掼倒在地。紧接着,一阵穿透骨髓的剧痛从后颈炸开——海铃的獠牙刺入了她脆弱的后颈,滚烫的鲜血立刻溢满狼吻。
这不是夺命的撕咬,却比死亡本身更令人心胆俱裂。那是灵魂的烙印,是疯狂的宣告,是扭曲灵魂最偏执的占有,如同恶魔在人间刻下的诅咒。
“痛死了!你这……疯狗……!” 立希的咒骂被剧痛绞得支离破碎,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坠向黑暗的深渊。视野迅速被冰冷的黑暗吞噬。
在最后一瞬,她恍惚看见——
清冷的月光下,那头癫狂暴戾的黑色巨狼,缓缓松开了染血的獠牙,狰狞的头颅低垂,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它用颤抖而柔软的肉垫,极其轻柔地……抚过她颈后那新鲜的、深可见骨的齿痕伤口,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贝。兽瞳里蓄满了泪水,在月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微光,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那泪光中的痛苦与深重到扭曲的“爱意”,让立希感到刺骨的寒意与荒谬。
“搞什么……啊……” 残存的意念发出最后一声微弱模糊的叹息,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挣扎,“这也……太差劲了……”
————睡吧,梦里没有咬人疯狗的分割线————
混乱的魔力在海铃爪尖游弋,明灭不定地聚拢又涣散,摇曳的惨绿幽光映照她绝望扭曲的狼脸。
“立希,请醒过来!睁开眼看着我!再用那种能洞穿我灵魂的眼神……看着我啊!”
微弱的光晕中,立希缓缓睁眼,虚弱地抬起那张毛茸茸、写满灰败的小狼脸。紫瞳涣散后聚焦,却满是死寂与疲乏。
“呵…真希姐说得没错。戴上‘冠冕’的人…活该在孤独里烂掉。理解?……谁爱去谁去…被这种‘执念’缠上…真是…倒了大霉……”她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虚无的讽刺笑容,“连…痛快死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看着海铃抖动的狼耳、无辜的绿瞳,那里已无癫狂,只剩下一片茫然与期待,让人又气又怜。立希心中唯有一声叹息。
立希用残存的气力,摇摇晃晃地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血泊中的海铃,眼神充满了愤怒与决绝,“继续撕咬我…啃噬我…也填不满你…那空虚的内里……你所谓的‘解药’…你渴望的‘救赎’…绝不该是预言里意图终结你的…那头‘幼狼’……”
说完,她拖着残破身躯,踉跄着逃离,留下一串血色的足迹。
“呜……”一声短促、压抑的呜咽从海铃喉咙深处挤出,微弱得如同被遗弃的幼崽。巨大的黑色狼爪徒劳地抓挠着空气。
月光照亮血泊中蜷缩成一团的的巨狼。她将头颅深深埋进前爪,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被风吹散、却又浸透了无边绝望的哀鸣,“别……别丢下我……一个人……”
悲鸣在遗址中回荡,被黑暗与石壁吞噬。
然而,就在下一瞬——
海铃猛地抬起了头,碧绿眼瞳中,脆弱与绝望退去,再次被近乎偏执的、燃烧到极致的疯狂决意取代。
“立希!只要你不再是‘幼狼’,只要你脱离预言,是不是就愿意成为独属于我的‘救赎’?”她的声音不再破碎,反而带着诡异的清晰与炽热。
“等——?!” 立希惊骇地回头,但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只让她勉强扭过脖颈。看着海铃眼中那熟悉的、不顾一切的疯狂光芒再次点燃,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声音也变得尖锐而颤抖,“你这疯子!又想干什——”
质问戛然而止!
海铃的利爪已然划破空气,一个庞大、繁复、流淌着不祥暗红与深紫光芒的古老法阵瞬间在她爪下凝结成型!法阵带着威压,如同活物般猛然扩张、膨胀,瞬间将蹒跚的立希整个吞噬。
刺目的强光爆开,立希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她每一根骨头、每一丝血肉都彻底撕裂、重组、熔炼的剧痛席卷全身。
光芒散去。
废墟之中,那头紫色眼眸的幼狼早已不见踪影。清冷的月光下,勾勒出一个纤细的人类少女身影,她茫然伫立。
少女颤抖着抬起手指,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恐,抚过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皮肤。指尖一路摸索到头部两侧,触碰到的,是柔软温热的人类耳廓,而非往日那毛茸茸的狼耳。她缓缓低头,难以置信地环视着这具陌生的人类躯体:紫罗兰色的眼眸依旧,却失去了狼的竖瞳;黑色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原本眼角的白色斑点,竟变成了一颗妖冶的泪痣。
“我最自满的尾巴……没有了……!!” 立希只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失去平衡,踉跄着摔倒在地。作为一只离成年还有数年的幼狼,却感知不到那最为珍视、能提供安全感的狼尾,泪水无助地涌出她的眼角。
海铃满意地审视着她一手造就的“杰作”,碧绿的兽瞳中闪烁着纯粹的欣赏光芒。她微微歪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现在的立希……作为人类,无比美丽。” 她向前一步,巨大的狼影几乎将少女完全笼罩,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期待,仿佛立希是她命中注定的救赎。
“我真的很需要你,立希。现在,可以请你来‘帮助’我了吗?”海铃用爪尖勾起立希一缕黑发,在爪尖轻轻缠绕。
“哈——————?!”
少女发出荒谬崩溃的哀鸣,在废墟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