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睁开眼，

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放寒假了。

她一转头，柔柔就站在床边，看着她，

被柔柔拉开一半的窗帘洒下的阴影还将她罩着，

柔柔站在光里，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立刻开口，

那张她昨天亲过的嘴唇轻轻张合，

“依依，早上好。”

两次...不对她还瞒了柔柔两次，

她好坏，

一想到这里，昨天晚上的记忆一股脑冲进她的脑海，

她有些脸红，

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温...温流，我，我再睡会...”

她竟然趁柔柔睡觉偷偷亲柔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能做这么羞羞的事！

昨天晚上她听柔柔讲话，

脑海里却塞满了柔柔嘴唇的触感，

她和柔柔在被窝里一边在思考柔柔说的事，一边却嗅着柔柔的香气，

她想再亲一下柔柔的嘴唇。

明明她亲过很多很多次柔柔的脸庞和额头，

嘴唇只是她稍微换个位置就能亲到的地方，

但给她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好软，好甜，

柔柔的嘴唇薄薄的，小小的，

或许是她看了那本坏坏的书，让她脑子里多了些羞羞的描述，

她亲柔柔的嘴唇，却有种柔柔在摸她时候才会有的，

痒痒的感受，

仅仅是啄柔柔一下，她就感觉自己想喘气，

想亲柔柔更多。

明明...明明她亲柔柔是为了让柔柔不哭，是为了让柔柔开心...

她现在连亲亲都会有欲望吗？

她怎么能这样，

她好坏。

.

她昨天问了柔柔妹妹的事，柔柔说想当她的妹妹，

柔柔不会骗她，那就是有其他原因，

于是她问柔柔为什么会哭，为什么这段时间都很伤心，

柔柔却说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告诉她，

她其实有些在意，这是柔柔第一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

她不担心柔柔不告诉她，柔柔会告诉她的，

但还是有些在意。

柔柔又告诉她在舞台上听她表白很开心，

但她们的喜欢是秘密，

她喜欢秘密这个词，但她说了她只会在情书里写的话，

她不想听别人对柔柔说喜欢了，

每次，好多次，好多人给柔柔递情书，

好多人对柔柔说喜欢，

她可以不在意，但她每次都好心堵，

她不想瞒柔柔，无论是她的开心还是不开心，她的一切都想告诉柔柔，

她喜欢这种感觉，柔柔知道她的一切想法，

这件事本身就让她好安心。

但是柔柔说不能让爸爸妈妈发现，

她不知道柔柔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们明明不是早恋，

她知道什么是早恋，她见过校园里有些男生和女生手拉手，

小学的时候就见过，

但她很早很早就喜欢柔柔了，

虽然很害羞，但她说出口了，

柔柔却说爸爸妈妈不清楚这些...

她相信柔柔的话，可如果和爸爸妈妈说清楚呢？

不过她能想到的事柔柔也一定能想到，

柔柔不这样做一定有柔柔的理由，

而且柔柔答应她以后会告诉她为什么...

等等就好。

.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让柔柔摸她，

因为摸完之后柔柔就会对她说喜欢，她想听，

在她对柔柔说喜欢之后，她就能亲柔柔。

这次她想亲嘴，

她挪动身体，探出脖颈，

却亲在了柔柔的掌心，

柔柔对她说什么是‘初吻’。

初吻...

原来初吻是很宝贵的东西，

还好她已经把自己的初吻给柔柔了，

可柔柔呢？柔柔不想把初吻给她吗？

这样的念头只在她脑海里出现了一瞬间，就被她说出口，

好傻，

明明她已经拿走了柔柔的初吻，现在却问这样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说出口她就开始紧张起来，

直到柔柔说‘只会给她’

她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她好任性，

明明这是不用怀疑的事，她却硬要问，

还得柔柔亲口承认她才安心，

其实柔柔不想当她妹妹也不是没理由的，

她压根不像个姐姐...

与柔柔相比她才像个只知道撒娇的任性的妹妹，

她摇摇头，把这种想法驱离，

她会等柔柔的解释，

这种不可爱的念头她才不要想。

可既然已经亲过了，为什么不能接着亲呢？

柔柔好像愣了一下，

最后只是说

‘我会湿’

这样...

她莫名有点害羞，

今天一整天她都有点情绪不稳定，

她只想亲柔柔，

却忘了这回事，

柔柔的身体和她不一样，她只是感觉有点痒，

但柔柔会湿...

那...那不能亲吗？她明明刚刚才尝过柔柔的唇，

那样好吃，那样的软，那样的甜，

她的心里好像有小爪子在轻轻地挠，

她真的好想再亲柔柔一下，

可柔柔会湿...

既然不能亲，那她想抱柔柔，想把脑袋埋在柔柔怀里，

闻闻柔柔的香气应该能让她心里的爪子停一停。

可抱柔柔的身体柔柔也会颤...

她想了想，抱着柔柔的胳膊就好。

.

或许是因为不同的睡觉姿势，或许是柔柔的胳膊挤着她的胸，

有些舒服，

或许是她一直在想白天的事，

白天发生了很多事，她们的节目拿了第一名，

她站在舞台上对柔柔表白，

柔柔叫她‘姐姐’，她发现了柔柔的悲伤，

然后柔柔哭了，

她夺走了柔柔的初吻...

她又止不住地想起她的吻，

她的初吻很简单，她接受不了柔柔在哭的事实，

承受不了的心痛逼着她堵住柔柔呜咽的嘴，

然后，然后她压着柔柔亲了第二次，

她猛然想起她偷偷看到的那本...那本坏坏的书里的段落，

书里不只是亲嘴唇，

还有伸舌头...好像会更舒服一点。

她亲柔柔的嘴唇就已经感觉很舒服了，在这之上的舒服只有柔柔摸她的肚子，

还有摸她的胸，

更舒服的舒服是什么样的舒服？

她其实不知道柔柔什么时候会睡着，

应该是比她迟，

但她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想了好久，

想到她已经有点困到睁不开眼睛，

但她却睡不着，

她有些试探地喊了声‘温流’

柔柔没有回应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其实这种事她看到那本书的晚上就做过，

其实那时候她就想像书里一样亲柔柔的嘴唇，

只是背着柔柔干这种事还是太可耻太害羞太狡猾了，

她那天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白天再和柔柔提这件事，

只要她撒撒娇，柔柔会答应她的，

于是那天只是摸了摸柔柔的嘴唇。

还好那时候她没有那么干，今天她才知道初吻很重要，

要是那天她就亲了柔柔，那柔柔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失去初吻了！

那怎么能行！

柔柔宝贵的初吻她也应该好好珍惜的，

只是被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夺走了...

她直起身子，房间里一团黑，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听到柔柔浅浅的呼吸声，

她凭直觉就能知道柔柔的脸和嘴唇在哪里，

既然柔柔睡着了，那应该不会难受...

她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俯下腰，

果然好软...她亲了一下就直起身子，抿了抿唇...

很甜，但应该不是错觉，没有刚才亲柔柔的时候甜，

是因为那时候柔柔醒着吗？

...她还是想在柔柔醒着的时候亲柔柔，

柔柔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

这样偷偷亲柔柔...还是太狡猾了，

她又轻轻啄了一口柔柔的嘴唇，

在心里说了‘晚安’

.

她在被窝里待了一会，

掀开被子，柔柔已经拉开了窗帘，柔和的光洒在房间里。

柔柔坐在桌子旁，应该是在写寒假作业，

察觉到她的视线，柔柔转过头，

“依依，想吃饭了吗？...现在有些凉了，我得再热热。”

真是的！柔柔给她做的早饭她都没吃，只知道窝在被子里害羞！

她盯着柔柔，穿着一件长袖的柔柔也好漂亮，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柔柔的脸有些泛红，移开她的视线。

柔柔竟然被她盯到害羞？

怎么会...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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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昨天没怎么睡，

但她已经学会化妆，

一起床她就先用阿姨的化妆品遮了遮，

她试了很久，才遮住她眼底的青，又不至于抹很厚，会让依依发现。

昨天她积蓄了半个学期的悲伤被依依察觉，

又被依依很敏锐地点破她的想法，

她很丢脸地大哭一场，

然后她和依依聊了很多事，

但其实她还有很多事瞒着依依，

无论是有关姐妹的事，还是有关叔叔阿姨的事。

但一晚上过去她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至少今天是她半个学期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早上。

原因很简单，

初吻...

她做梦般得到了依依的初吻，

她昨天就在想‘死而无憾’

又把这四个字翻来覆去地在心里想了一个晚上。

她记得和与依依相遇以来的每一天，

有某些日子在她的记忆长河里也非常瞩目，

比如相遇那天，依依让她触碰那天，

依依和她成为朋友那天，依依站在她面前保护她那天，

依依给她第一个生日礼物那天，

依依第一次亲她那天，

她可以列出很多很多，

但昨天是非常非常特别的一天，

她和依依的初吻。

初吻...

光是想想这两个字就有源源不断的甜蜜和幸福感觉涌进她的心里，

她原本心底横亘的那些黑暗被这份幸福轻而易举地扫落。

或许这半个学期她太过压抑，是因为她的距离依依太远，

没有汲取到依依的温暖。

她只要看到依依，

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依依的昨天的亲吻，

那些记忆还如此鲜明，她本能地开始脸红，

而且，而且依依竟然晚上睡觉偷偷亲她...

她的天使真的好可爱。

.

寒假刚开始的一周，她们的兴趣班都没开，

一般这段时间她们会用来写寒假作业，

但她坐在依依身边，明明什么都没干，

却止不住心跳，

依依的存在太过鲜明，

毕竟她昨天刚和身边可爱的天使交换了初吻，

现在就连她已经闻了很多年的依依身上的牛奶香味，透过空气传进她的鼻窍，

都有了些许甜蜜的味道。

她有点心不在焉地填着作业上的答案，

她做得很快，

这些题她看一眼就知道答案，

半个早上过去她已经写完大半本册子。

依依突然戳了戳她的胳膊，

她扭头，

依依的寒假作业还在第一页，却在纸上画了些穿裙子的小人，

她一直在想别的事，压根没看依依在干什么，

不能这样。

“温流...能不能再穿一下昨天的裙子，我想画你。”

依依的眼睛盯着她，眼里满是期盼，

当模特吗？

要被依依盯着看...

她不可能拒绝依依的请求，

她点了点头，起身从衣柜里抽出昨天刚收好的裙子，

这种裙子其实很脆弱，保存的时候需要单独套一层保护套，

她提着裙子去了卫生间换好，

等她回到房间，依依已经准备好了画架和画板，

这件裙子为了修身，设计得很薄，甚至锁骨完全裸露，

她在表演的时候为了保暖，里面还衬了一件深色的保暖衣，能遮住锁骨，

但在家里，她里面只穿了内衣。

依依绕着她转了一圈，在她身前站定，伸出手触碰她裸露的锁骨，

手指又绕向她的脖颈，

摸了摸她从没摘下过的项链和项圈，依依低头盯着她的脖子，她只能看到依依头顶的发旋，

和藏在头发里有些红的耳廓，

“温流...你好漂亮。”

她有点害羞，她每次穿这件裙子依依都会夸她漂亮，

但这次这样说的依依却比之前更害羞了一点。

依依拉着她的手，拖着椅子，将她放在了房间里一个靠窗的位置，

又反复调了调她的坐姿，

最后让她一只手托腮，靠在窗边，

她没有多说什么，

任依依摆布她的身体，

只在最后的时候开口，依依想画她的侧脸，她盯着床的位置，

但她想看着依依，

“依依，我想看着你。”

“...有什么好看的。”

依依脸又红了一丝，嘟囔了一句，

又移了移位置，直到她能看着依依专注的侧脸，

依依才开始动笔。

.

其实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发呆，

她可以一个人待很久，

依依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很专注。

她很有耐心，

光是慢慢回忆她的过去，她就从来不会无聊，

她现在这轮回忆刚刚到她和依依刚上初中的时候，

绝对是青春期的原因，那时她和依依的距离几乎不受控制地迅速靠近，

近到她受不了，

最后是她主动与依依拉开了距离。

她还记得那时候阿姨带着她和依依去买衣服，

依依给她挑了女仆装，

她在更衣室被依依盯着脱得只剩内衣，

又穿上那件衣服，

她仍然记得那时被她诊断为病征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在她上小学前，和依依唯一一次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有过，

依依盯着她赤裸的身体，毫不避讳，

那种感觉就像现在。

她被依依盯着，

依依的视线专注地扫过她的身体，

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裙子，里面只有件内衣，

依依的视线刮过她的身体，

她就有一种很隐秘的快感，

那是与直接的身体接触完全不同的有些舒服的感觉，

不会很快地引起她的生理反应，但她能分辨出来，

确实是一种愉悦。

“变态。”

她回过神，依依还在盯着画纸，

不是依依的声音，

是她的声音。

变态吗？

如果病态是变态的一种，

如果她的病可以用变态轻飘飘地概括，

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