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有印象吗？”

安己接过一看，点了点头，那段时间里的事情她当然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某天夜里，两伙人起了纠纷，最后却发现现场多了个重伤的男人，没多一会儿就气绝身亡，安己爸爸被喊去验伤。

之后的几天安己都没有能见到她爸爸，这也是常有的事，她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再后来便是那起失踪案，那时的安己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爸妈没有跟她说过，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到是有什么事情。

那段时间，父母总是面色凝重地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安己就边学习边看着父母的方向。

有一天，安己看到妈妈在收拾东西，说以后带着她一起去别处生活。

要走之前，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有很多都是安己认识的。

离开的前夜，花了许久才睡下的安己被自己妈妈摇醒，妈妈带着她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妈妈对她说，她爸爸很快就会来的。

但他没有来。

安己和妈妈一同逃亡在外，不久后她妈妈也出了事，她就是在那段时间遇到了白淳熙，后来她又主动联系了陆行之，这些年一直就漂泊着求生。

安己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大致告知几人，随后拿出了一张很老旧的照片。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但是她没能跟我说这到底是什么。”

其余四人围聚过来，照片中是棵形状怪异的树，一个箭头指向树的根部。

“这树是被火烧过？”

安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看着艾奇问道：

“那个多出来的男人跟这些事有关系吗？”

“你知道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安己摇了摇头，她对那个男人尸体的下落一无所知。

“尸体是不可能自己不见的，只会是什么人把他带走了，带走了人还找不到痕迹，我觉得也是这伙人干的。”

芮伊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

“确实有可能，这几天我去查了那些拍花子的、买卖人囗的和那些窑子里，很多失踪的人确实是被拐走的，但没被卖到窑子，在那些中间人里过好几道手，完全不知道最后去了什么地方，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不会有多少，同一伙人的可能性很大，你还有查到什么别的吗？”

“有一些，我散出有路子送人逃跑的假消息，那些身上有问题的人收到风就自己送上门了。有一个三十岁的男的说知道前些年安己爸爸接过的那起案子，那个女人原本也是绑了要卖出去的，但是因为前一天晚上被看守的人奸污了，没卖出去，所以又带回来处理了。”

“那人呢？”

若铮面色阴沉，只觉得这种人不应该活。

“送牢里了。”　

艾奇面不改色地回答，洛雨看了她一眼，看得出她没说真话。

但洛雨没有说穿，只是把话题引回刚才的地方。

“所以说那些人来灭口也许不是因为失踪案，因为从这边的死者身上验不出这么严重的东西，你觉得是因为那个多出来的男人？”

“对，而且你们看，关于这个男人的验尸记录比别的案子要少上好几页，可能是重要的东西没写在这。”

明显有差距的内容量就很能说明问题，其中关于尸体的内容更是微少，只能是说明关键的部分被放到了别处。

“在这棵树下面？”

安己两指夹着照片，艾奇点头表示认可。

“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啊。”　

安己无奈地笑了笑，她能确定这棵树就在020到019的途中，甚至可以把最中间排除，大概率在靠近城的两端。

但是找起来也不容易，她这么多年也没能走完这条路。

“先不说这个，那些来袭击的人身上有查到什么吗？”

若铮身上的伤仍有痛感，那些来路不明的袭击者不得不防，身手不错还不是最危险的地方，最要命的是他们那种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

就算是死也会在死前给目标来上一刀，防不胜防。

“我解剖过那些人的尸体，没什么收获，最多就是能研究下他们服的毒了。”

安己摇了摇头，从尸体上能获取的信息相当有限，芮伊也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也查不到，完全搞不清他们的身份和来历，这群人组织性和纪律性不是一般强，他们存在的时间肯定不短，而且就连上面的人也不一定知道有这么一伙人存在，只可能是跟000城里那些我们见不到的人有关系。”

“这点我也是这么想的，要养这么多人不轻松，把人当耗材用，这个组织势力和底蕴都很不得了。对了，我查到那些人脸上刺的是什么了。”

艾奇说着跑去抱回了一小堆书，纸张泛黄的书页有些残破。

“那些人刺的东西几乎盖满了脸，已经不算小了，但终究是缩小过的，很多细节被模糊了，我让人一起帮忙翻了很多图鉴和书，再结合我的一些推测，我觉得他们刺的就是蒲牢。”

“什么东西？”

“龙生九子，蒲牢是龙的第四子，传说是龙头蛇身，生活在海边，虽为龙子却畏惧鳐鱼。”　

“第四子？意思是还有比已经遇见过的这些更不要命的？”

洛雨歪头看着书里插画，纸张泛黄陈旧，其上所画栩栩如生。

“也难说，蒲牢的吼声被引申为警世之音，这些人把蒲牢刺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可能主要是起警告威胁的作用。像是龙的八子负屃，传说是长得最像龙的一个，只喜欢躲在梁柱上偷听人讲各种故事和见闻，所以刺这个的人可能主要负责情报收集方面，虽然杀起人来都不手软，但术业有专攻，所以以后应该会派更能打的来。”

艾奇说的同时其余四人都表情凝重地翻看着手中书，仔细地打量着那些奇异的图画。

“我差点都死了，结果你告诉我那还只是不专门负责杀人的老四啊。”

“你还好意思说，下次你要是再心这么大我就……”

洛雨的话重新激起了艾奇的不满，好在芮伊这时开囗转移了艾奇的注意力：

“龙的九子，你觉得这些龙子会是效命于龙的吗？”

“我也说不准，瞎猜的而已。”

现在的世上不该有龙才是，但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女人不是会无端散布个没作用的谣言的人。

艾奇对她抱有绝对的怀疑，也对她无比信任。

几人大致交流过能交流的信息，定下之后先一同行动，后天跟着特别调查队去把车迟迟未到的事搞清楚，然后再暂时分开行动，芮伊和若铮办完事再来汇合。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先走了。”

“诶，来都来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表姐。”

芮伊那白来的便宜表妹相当热情，另一边的艾奇不住地朝洛雨翻白眼，但想了想还是说：

“就留下来吧，跟我讲讲我妈妈以前的事。”

芮伊看向若铮，见后者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