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演化成现在的样子的?
……老实说,我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
当看到「我」的脸贴近的时候
艾丽娅似乎还在想要着逃离
「我」紧盯着艾丽娅的眼睛
充满压迫的视线让她无比想要逃离
掐着她的脖子只是做个样子
转眼间我的手就抱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即便不仅是我自己,就连艾丽娅估计也没有想到
以前的「我」也不过是做出一些欺凌她的举动而已
但这次,绝对猜不到,接下来的举动,居然会如同想象一般成真
看着「我」的脸愈发凑近,连艾丽娅也感受到了慌乱
迷离的视线找不到可以聚焦的点
愈发凑近我的脸,让她充满了慌乱
「不要……」
越来越靠近最后的一点距离,艾丽娅仿佛是求救一般发出了最后的讯号
但是此时的「我」的大脑,完完全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大脑就仿佛全部陷入了黑暗
就像是牵线木偶一般,被黑色的本能所支配掌控
我把我的嘴唇紧紧地贴合了上去
艾丽娅的视线突然变得惊慌迷离,呼吸变得急促
一再扭动着自己的头部想要甩脱
但是「我」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像是惩罚她的逃跑一般,我紧紧抓住她的头部不让她随意摇动
随之身体前倾,把自己身体的重心更加地向前贴到艾莉娅的身上
几乎是把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
能感觉到艾丽娅的呼吸完全失去了节奏,眼里传达着慌乱
想要挣扎的身体却被我用魔法给支配
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不由自主地,我的双手也朝着那个禁忌的区域伸去
原来「我」是这种人吗
面前明明是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艾丽娅才对啊
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心跳狂乱
也许是我还没有恢复理智的缘故
而艾丽娅此时的心跳,声响几乎连我的胸腔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共鸣
一开始还在摇着头做出挣扎,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莹光
看到我没有丝毫的动摇的打算,终于完全放弃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泪水聚成了一股细线,从眼角缓缓淌下
那是……什么表情?是失望?还是沮丧?亦或是绝望?
和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
不过此时的「我」已经丧失理智
艾丽娅身上的香味再次闯进了我的大脑
我用拇指扫过艾丽娅的脸颊,感受着她像是羽毛一般轻盈柔嫩的肌肤
紧紧贴合的唇瓣没有丝毫松开的空间
几次艾丽娅想要张开的嘴唇,一度被我用唇按了下去
当「我」张开嘴唇,试图伸出自己的舌头
闯入艾丽娅嘴中,那个禁域的空间时
艾丽娅睁开了眼
那柔和忧伤的眼神,被我摧毁了光芒,暗淡无色
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滑落,在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了点点泪痕
然后,巨大的冲击,顿时朝着我的大脑猛攻
……刚才的我……
究竟……
做了什么!
我慌忙松开艾丽娅的身体
大概是由于缺氧,艾丽娅的脸颊已经通红
身上的衣服因为「我」的缘故变得无比凌乱
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挂上了丁点泪珠,无助与迷茫的双眼看向我
不论怎么看,似乎都是多了几分,迷乱的神色
是在愤怒吗?是在憎恶吗?
肩膀微微地颤抖,嘴唇紧紧地抿着,就算如此也依然能听到她微微抽泣的声音
就算被「我」一再欺凌也从未哭泣过的艾丽娅
终于这一次却因为「我」的冲动而哭泣
喂……「我」到底……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无比猛烈的冲击朝我心底袭来
搞砸了
我搞砸了
全都搞砸了
内心底部的痛苦与挣扎此刻已然在她的脸上显露无疑
我看向她的眼睛
艾莉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里面仿佛沾染了愤怒的色彩
怎么办
我搞砸了……吗?
也许并不,或者说
我成功了
我终于成了那个摧毁艾丽娅尊严的最大恶人
脑子全然混乱,强撑着平静用最后的理智编出合理的话语
「这下决斗的赌注一笔勾销,妄图和我相提并论的平庸之辈啊!」
「看到了吧!你宝贵的尊严在我这里一文不值!你这种井底之蛙只配生来被人看不起!」
「给我在这里好好反思吧!敢挑战我的下场!你这种平民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丢下一团连我自己都不知所谓的话语和还没回过神来的艾莉娅
我迅速地转身
像是跑一般地离开了保健室
只留艾莉娅一人在保健室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实发生的种种
不可置信地
把自己的食指抵在了自己温润的嘴唇之上
……
……
绝对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作为决斗事件的结尾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当艾丽娅把目光投向我的时候
我能感受到,那里面似乎已经有着愤怒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我的所作所为,就像我的豪言壮语一般
对艾丽娅的尊严,造成了猛烈的一击
幸好并没有别人看到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回看
没有对艾丽娅造成肉体上的伤害,并且成功地让艾丽娅憎恨自己
也没有让别人知道,给艾丽娅的名声造成进一步的冲击
也许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
才怪
不如说,这一次的举动
更让我看清了,「我」的本性
明明口头声称着不想伤害艾丽娅
却最终做出了,对她而言更具伤害性的事实
我最终还是,「伤害」了艾丽娅
明明艾丽娅已经有了讨厌我的理由,却总想要找奇奇怪怪的借口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一次次说着只想改写艾丽娅的命运
一次次骗着自己只想给她更好的未来
内心却一再期盼着待在艾丽娅的身边,借着「我」给她造成的打击乘虚而入
最后甚至做出了
伤害她最深的这种事情
……
原来「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啊
活该当一个恶人呢
看向天边垂垂落下的夕阳,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论是作为萨妮厄斯,还是涌进大脑的那个「我」
从小到大似乎在身边,都没有过正常的关系呢
一边是难以企及的桀骜,一边是近乎虚无的普通
孤身一人到如今,就是在面对牵挂之人的时候
做出这种事情吗?
现在来看,可以说
「我」的所作所为,彻底断绝了
去往艾丽娅身边的那条路
对着一个遭受欺凌的无辜女孩,做出这种事情
是连我自己都没法原谅的程度
果然,我只配做一个恶人
一个生来就注定被艾丽娅打败的恶人
想要对她道歉,想要和她说声对不起
但是空口的话语,怎么可能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我该怎么去弥补
这种程度,也许怎样都弥补不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保健室的方向
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朝着我选定的方向走下去
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带着这样的心去弥补吧,对艾丽娅所做的一切
然后作为她成长的垫脚石,作为那个她成长的绿叶
将我自己化为纸笔,哪怕牺牲我自己也好
不是忠于内心的欲望,而是真真切切的
化作艾丽娅光芒身后的阴影
「守护」着艾丽娅
改变她绝望的命运,改写她灰暗的未来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