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顺着力道躺进柔柔的怀里,
闻着柔柔身上的香气,
刚才笼罩在她心头的烦躁一扫而空。
如果不是现在还在班里,
她很想现在就摸一摸柔柔脖子上的项链。
她问柔柔想说什么...
柔柔只说想抱她,
柔柔一定在想别的事,
只是不想现在告诉她,
真是狡猾!
窝进柔柔怀里的她被香气和安全感包裹,
她再没有想逼问柔柔的想法...
晚上再问吧,柔柔可能只是不想现在回答她。
虽然她有时候不太喜欢她和柔柔的身高差——她们差了整整15cm,
她们站直的时候,她的眼睛只能到柔柔的锁骨,
但这种时候,她能很轻松地窝在柔柔怀里,
有点喜欢。
.
新学期的第一天没什么事发生,
只有交作业的时候班里有点吵闹,
好多人没写完寒假作业,
语文老师布置了好多抄写的作业,
没想到老师会坐在讲台上让同学们一个一个交,
老师甚至会一本一本翻开!
真可怕,幸好她写完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
她们收拾好东西去车库取柔柔的自行车,
她们走出车库,却被拦下来,
是李玥!
这个人想干什么?
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她有点握紧了柔柔的手,
柔柔回握她也用力了一点。
李玥盯着柔柔,
“温流,咱们顺路,能一起回家吗?”
莫名其妙!
虽然可能有点伤人,但她有股火气上心,
直接开口,“我们不熟吧。”
李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转头盯着柔柔。
竟然无视她!讨厌!
她转头看柔柔,想看看柔柔的反应。
柔柔俯下身在她耳边开口
“依依,我去拒绝她...能把下车子吗?”
什么意思?柔柔要和这个人单独聊?
她有点生气,但柔柔却紧接着开口,
不是柔柔平时的很温柔的声音,
反而是像她一样娇滴滴的语调。
“姐姐~求你了。”
好...好狡猾!
在她耳边叫她姐姐...
她压根没办法拒绝向她撒娇的妹妹,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看着柔柔的背影,柔柔对李玥指了个方向,就在不远处,
她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柔柔真狡猾...今晚要问柔柔的事又多了一件。
她看着柔柔和李玥说话,
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到柔柔的嘴巴张合。
柔柔说了一句,两句,三句...
有点熟悉的烦躁涌上心头,
白天的时候,柔柔被眠眠叫出去的时候,
她也有过这种烦躁。
真是的,她怎么了?
她其实知道,
她想独占柔柔,可最初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只是不想让柔柔被别人的视线盯着,
而现在柔柔和别人单独说话,
就让她好在意。
她好坏,
怎么能不让自己的妹妹和别人说话呢?
怎么能想着把柔柔藏起来呢?
明明她已经给柔柔戴上了两条项链和一个手镯,
其中一个项链还是她亲手做的。
可这种想要独占柔柔的想法不减反增。
她...她怎么在想这些?
其实她很少想这些事,
柔柔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不会想这些,
只有这种时候,
她看着柔柔的背影的时候,
这种想法才无比清晰,
才不受控制地在她脑袋里蹦出来,
就像运动会的时候,她看着柔柔在跑道上奔驰,
她感觉柔柔离她好远好远,那时的她,
也有像现在一样一点都不可爱的想法。
那时候,为柔柔加油的声音太多太多,
她的声音有被柔柔听到吗?她不知道。
她没问过...该问一下的,
今晚要问柔柔的事已经有三件了。
.
她看着柔柔和李玥分开,
柔柔转过身向她走过来,
李玥站在原地没动,
好像看着柔柔的背影,
又好像越过柔柔在看她,
“依依,咱们回家吧。”
“你知道吧?”她盯着柔柔,柔柔偏过眼没看她的眼睛。
回到家她要问的,
柔柔只是嗯了一声。
.
她坐在柔柔后座回了家,她们吃了饭,
今天的晚饭也是柔柔做的,
做饭其实很累的,
但柔柔坚持要做,她想帮忙却被柔柔拦了下来,
讨厌...但柔柔坚持,她也没办法。
最后她只能帮柔柔洗洗碗。
她们洗完澡,互相吹头发。
但她始终心不在焉,
她想问柔柔的太多,
放平时她会直接开口,
但今天,她想等到晚上,
等她们的仪式之后,
现在柔柔摸完她后会对她说喜欢,
她也会对柔柔说喜欢,
她喜欢‘喜欢’这两个字,
也喜欢只有她们两个的被窝里,
她和柔柔互相说喜欢。
喜欢这两个字很有力量,
无论是听到柔柔说的这两个字,还是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心里跳动,
她觉得这种力量能帮她开口,
帮她问出她白天不是很好开口的问题。
.
等她们钻进被窝,
她掀起睡衣,柔柔摸了上来,
过年以后柔柔摸她的时间又变得短了,
有点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她明明还在适应这种多摸一会带来的多余的痒意,
但这种痒意突然消失,
反而让她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真是的...
等她感受到柔柔的力道变轻,
这是柔柔要收手。
她在柔柔的指尖离开她的肌肤的前一刻伸手,
拉住了柔柔的手,
夜晚的困意和柔柔的香气让她有点迷糊,
一定是因为这样,
她才说出她明明害羞到不想说的话。
“温流...多摸一会。”
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红好红,
台灯很暗,柔柔应该看不到。
柔柔被她拉着的手停顿了几秒,
又覆了上来,
柔柔的手的熟悉的触感让她好安心,
已经要消逝的痒意又一次续上,
有点舒服。
她扭了扭身子。
柔柔的手指好舒服,
这种痒意越来越明显,她从没有这么痒过,
从来没有,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热流涌动,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在奇怪她下身异样的感受,
柔柔收回了手,
该问问柔柔吗?
可柔柔说过这种痒就是欲望。
欲望...欲望不是什么可爱的词,
她明明不该对她的妹妹有欲望的。
她决定等她再习惯习惯,
若是还是有这样的感觉,
她一定会开口问柔柔,
她不会瞒她的妹妹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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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在对她的天使忏悔,
这是依依主动的...
这句话是最好的借口,能遮掩她那些无法多言的渴求。
她能感受到依依的身体在她的掌心轻轻扭动,
是她太用力了吗?
不知道,
她及时收回了手,以免依依难受。
依依停顿了几秒,然后整好了睡衣。
沉默,沉默,
她原本在等依依开口问,
问那些白天的时候她向依依撒娇才躲过的问题,
但看样子,依依在等她,
于是她开口,
“依依,我喜欢你。”
依依的声音有点干涩,“嗯,我也喜欢你”
真好,依依的喜欢,
依依的声音如蜜一般渗进她的心里,
她又一次被依依拯救。
“温流,你和眠眠聊完...在想什么?”
她果然没瞒过依依,
也对,她不会因为想抱一抱依依想很久,
她那时选择了一个不好的回答。
她决定像往常一样,只告诉依依一部分事实,
“依依...眠眠和我讲了李玥的事,我只是在想怎么面对这个人。”
“这样吗...”依依呢喃了一句。
她还在向依依隐瞒她的想法,
她不可能试探依依,
她咽下那些泛起的罪恶感,
但她的表白稀释了一些罪恶感,让她能够呼吸。
“那...回家的时候你和那个李玥聊了什么?”
依依果然会问这个。
.
她和李玥面对面的时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对她说过喜欢的人,
李玥只比她矮一点,脸很清秀,
她不喜欢和依依以外的人讲话,
但现在不得不说,
她直接开口,虽然是说过的话,可她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
“你喜欢我,但我不会喜欢你,我只喜欢依依。”
她其实想说她不会早恋,可她不喜欢早恋这个词,
这个词现在还像一把剑刺在她心里,
还在淌血,还在愈合。
她停顿了一下,她想起上次李玥说过的,和她不一样的喜欢,
当时她还没在意这句话,
但一个寒假过去,她现在知道了一些事,
她觉得得说清楚,
“你应该是喜欢女孩子...但我对依依也是和你一样的喜欢。”
李玥低下头没看她,又抬起头,
“可陆依依是你姐姐...你们是姐妹!”
那又如何?
李玥的口张了张,似乎要补充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
她已经生气了,这个人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
她没心情和这个人多扯什么,依依还在等她,
离开依依的每一秒她都觉得窒息。
她最后只是多说了一句,语气尽可能冰冷。
“别打扰我和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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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依依的香气很浓郁,
可她的头脑很清醒,
该怎么和依依讲?
“我又和她讲了一次,我不会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这样...”依依没再说话。
应该没有什么事值得依依问了,
可依依又开口,“温流,你还记得上学期运动会的时候...”
运动会吗?她迅速调动记忆力,
“那时候你跑800米...算了,当我没说。”
依依突然中断,起身想关上台灯,
不要!
她随着依依支起身子,直接抱住了依依,
依依在她怀里停止了动作。
她开口,
“依依,告诉我。”
她是个坏蛋,她是不配待在依依身边的人,
她在不断向依依隐瞒,
却完全接受不了依依瞒她任何事,
无论是什么。
依依声音很小“你干嘛...”
她放松了手,
她们坐在床上,依依却在她怀里没有直起身子,
这样的姿势也从来没有过。
她能听到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依依的?
“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问...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喊加油...”
她没有想到依依会问这个,
是她的错,
当时她就该开口告诉依依的,
“依依,我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
开学第一周很平淡,
她上学期期末考试拿了年级第一,
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班主任,说自己不再想当学习委员,
理由也很充分,太多人找她问题,很影响她的学习。
张老师同意了。
她没想到张老师会直接同意,现在想想,
也可能是叔叔那通电话的原因。
新任学习委员是李玥,
这个新转进她们班的人,上学期期中考试是年级第四,期末考试是年级第五,
很有资格担任这个学习委员——据说是李玥主动要求的。
白晓语是年级第三,不过白晓语已经是班长了。
她对谁来当这些班级职位不感兴趣,
至少现在她没有什么职位,也不会有人打扰她和依依了。
白晓语...这个人的书还在她这里,
她对白晓语让她看那本书的动机还不清晰,
她暂时找不到机会去和白晓语单独接触。
不过白晓语不像李玥,很有分寸,
她决定先缓一缓。
.
平淡的时间很短,
某天下课,
她还在给依依讲题的时候,
突然有人敲了敲玻璃,
她的座位就在窗边,听到声音一转头,
看不到人,但有一封信放在窗台。
这是...
“温流,那是什么?”
讨厌,这种东西被依依看到了!
她咽下瞬间涌起的厌恶和烦躁,
转头对依依开口,
“依依,可能是恶作剧吧...”
“这样吗?”依依没再说什么,低头接着做题。
该怎么办?
这种事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没想到那些无聊的人会直接把...应该是情书的东西放在窗边。
她选这个靠窗位置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清楚,
这个位置既会被其他班的人盯着看,
又会有这种隔着玻璃的情书赤裸裸地放在那里,
她没办法立刻清除。
很糟糕的位置。
情书这种东西太敏感,
她们小学毕业的时候也有人在她桌子上放情书,
她直接扔掉才没让依依起疑,
班里也有人给她塞情书,
但她早就请求后桌的同学帮她们清理,
而且没人会在她还在的时候给她塞情书,
所以依依一直没接触这种东西。
现在那情书只有一封,依依没在意,
要是有更多呢?依依早晚会感兴趣。
现在去找张老师换座位...
她猜张老师会答应,可八成得等下次换座位的时候,
不可能只换她和依依两个人的座位。
而且...不只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封信,
她立刻就听到了班里的一些风言风语。
该怎么办?
她有点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