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拿起镜子仔细瞧着,让母亲也出现在镜子中。
两人不由地笑起来。
王妃想到。
“虽然最终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是收获还是不小的,”她仔细回味起那脖颈的软香,憨痴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用重温起手掌拂过腰身的触感,心中的血液似乎又沸腾起来。
抱着母亲的手臂愈发的紧了。
这是她的第一条约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要一直挽着你的手,你的胳膊。”
母亲的一边的肩膀都被她拉的低了些,看着孩子似的她,母亲也是想把这一小段时间内的所有温暖都给她。
她尽可能满足她的所有请求。
包括,
亲自喂她东西——
但拒绝了亲口的请求,母亲觉得自己咀嚼后的东西,再让她吃很不卫生,于是拒绝了。
让她背着自己走路——
母亲虽然觉得奇怪,但最终还是答应让她背了一小会,最终因为被好多人看见,太过羞耻结束。
像树懒一样让自己抱着——
和上面一样,路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们,甚至还吸引了一群小孩在一旁围观。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让她在自己耳边唱歌——
两人走的累了,王妃让母亲躺在自己的腿上,自己轻轻哼着歌。
“总有种,自己也变成小孩子的感觉。”母亲说。
王妃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小心的捏着她的耳朵,鼻子,嘴唇,甚至是牙齿。
“谢谢姐姐今天陪我,玩的可真开心啊。”
“开心就好,反正也挺惊险的不是?”
“唉,我要是早生几年哪里还有他的事情!”
母亲笑了笑,拿开她的手,“妹妹要是我的话,那可就开心了。”
王妃疑惑地看着她。
“那当然是因为,世界上我有两个这么喜欢的人。”
“哦,那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他多一点?”
“都喜欢,一样喜欢。”
“唉,骗人,不然你哪里来的毓儿?”
母亲笑而不语,再说就要扯到刚刚那上面去了。
王妃除了没能得逞,其他的享受了个遍,也算是知足了。以至于与我们汇合的时候一时间没能回到大人的状态。
母亲倒是隐隐有些担忧。
自己尚且如此,那女儿岂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弄走了,虽然不是反对,但一想到我的事情,总让她心中膈应。
于是临走的时候,她嘱咐我,“要擦亮眼睛,看清自己的心。”
话说我们四个人的经历倒是稀松平常了,小柔玩的开心,我就开心。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问父亲,认不认识一个叫游楚楚的人。
父亲捋着胡须,“我记得好像是游凌的孩子吧。”
“他是谁?和咱家有什么关系吗?”
“咱爹就是因为替游凌说好话被罢官的。”哥哥说。
“怪不得呢,我在宫里遇到她了,她认识爹呢。”
父亲摇摇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她爹现在想必在狄人那过得不错,就是连累了她们母女。”
“诶,爹,仔细给我讲讲呗。”
“让你哥说吧,他也知道。”
我和哥哥看着父亲拧巴的样子有些好笑。
于是哥哥给我讲了那一段往事。
“大概是五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狄人跟我们打了一场大仗,当今皇帝挑选的三位大将军里就有一个是游凌。”
“大将军?”
“嗯,比爹的官还要大好多呢。”
“哇塞,这么厉害的人最后也成了这样啊。”
父亲插话道,“官位高低并非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看一个官是不是好官要看他的实绩。”
小柔听见我们谈话也跟着在一边点头。
“我记得游凌一个人带着几千军队打到北边一千多里呢,哎,爹是几千人打几万啊?”
“五千对十万。”
“哦,对,还是五千步兵对十万骑兵呢。”
“这么厉害,啊,所以他输了。”
“嗯,穷途末路啊,不得已投降了狄人。”
哥哥说完看了看爹爹的表情,很显然爹心中是不甘的。
当初他还越级给陛下谏言,分析了游凌投降的原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皇上一怒之下差点砍了他的脑袋。
后来还是被关系好的同僚保了下来,只是官也没了。
可是他仍然关心朝中大事,还写了一篇《平狄策》。
“那游家后来怎样了?”
“比我们要惨一些,爹爹一年前还在接济游家。”
“嗯?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小,告诉你干嘛?”哥笑道。
“那游楚楚后来是进了留坊司吧,好几年没见了。”爹爹道。
那留坊司本是民间的一个武装集团,在太上皇的时候被朝廷收编,改成了特务机构。
说来真是血泪纵横,它常年在全国范围内招收幼小的孩童,将他们从小训练成杀手,作为武学世家的游楚楚就被留坊司的司长相中,将她母女两个保了下来。
但这其中的艰难痛苦,混着多少血泪,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父亲长叹息道,“能被那娘娘选中,不再干刀口舔血的活计,也算是幸运了。”
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幻想,好像我也要拿着钢刀,去杀死一个与我毫无干系的人。
又好像看见游楚楚浑身是血,提着刀,站在我面前。
小柔拉我手的时候我打了个哆嗦。
我嗓音有些发颤,“爹,你干嘛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咱家也差点被——”
哥哥连忙过来捂住我的嘴。
“子毓啊,这么说,你也认为爹当年做错了?”
“小妹没有这么想,对吧?”
“我又没问你。”
“对啊,哥,爹当时做这个没想想我们吗?”
“这……”哥哥一时间插不上话来。
爹说,“想过,但是……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的选择。”
“啊?”
“他是我的好友,知己,兵败又不是他一人之过。整个朝廷没有一个人替他解释的,我怎么无仁无义?”
“那如果我也被那个什么司的抓走了,你也会坚持吗?”
父亲愣了一下,眼神缓慢的瞧过我们三个,“再有的话,一定会先把你们安置好……”
“爹……”,哥道。
“我也并非只为了他一个人,整个结果可以说是惨胜,皇上戾气很重,大臣都噤若寒蝉,这样国家怎么能治理好,时间久了,是要出大乱子的。”
他转过身对兄长说,“子孝,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没有那样要好的朋友,您和母亲还有小妹,对了还有小柔,才是我最想珍惜的东西呢。”
爹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流露出深沉的忧郁,瞳孔颤抖着说,
“国家,国家……没有过哪来的家?倘若以后你也遇到同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担负起责任来,这样才是大丈夫!”
“孩儿谨记了。”
“也要不连累别人,这才是大丈夫。”我补充道。
“子毓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