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问题,就有回应。
最近,榎并老师在践行这句话。
数学课照常在上,但我们没有再面对面说过一句话了,反而我们的网络聊天变多了。
我盯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地翻看。
-10月15号-
“......”
“这样解释,弄懂了吗?”
“明白了榎并老师。”
“好,还有不会的欢迎来问。”
-10月17号-
“老师,草莓味的蛋糕和玫瑰味的,你更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
“欸?这样回答好敷衍欸。”
“我觉得不敷衍。”
“我来给榎并老师演示:‘两种味道很难选择呢,我都非常喜欢噢,不过硬要选一个最喜欢的话,还是草莓味更合我胃口。’下次这样说,明白了吗?”
“所以你喜欢草莓的?”
“不是哦,是因为我猜榎并老师会喜欢草莓味的,我是玫瑰派。”
“很不幸,猜错了。”
“啊......原来是和我口味相同,都喜欢玫瑰味?”
“那也不是。”
看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我搞不清楚榎并老师的想法是什么。相比之下,我总是很老老实实回答榎并老师问我的问题。
感觉这样有点不公平。
我追问的话,会得到榎并老师的回应,但大部分被她用别的话题绕开,少部分回答得亦真亦假,让我琢磨不透。
不论是喜好,看法,期望。关于榎并老师的,我都想更清楚一点地知道。
我接着看下去,想要从中发现更多我没发现的线索。
“好了,现在不是草莓还是玫瑰的问题了。而是“荣依子猜对了”还是“跟荣依子喜好一样”的问题了,换句话说,你喜欢了解你的人还是和你默契的人呢?”
“......什么?”
“不要随便上升问题的高度喂。”
“......”
-10月18号-
“草莓味和玫瑰味,两个都喜欢,分不出胜负。也许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喜欢草莓味一点。”
“好的老师,收到~”
“还有,没有隐喻。”
“没有隐喻?”
“草莓和玫瑰,没有你说的那种奇怪的隐喻。”
“那,就单纯地这样问问,榎并老师可以回答一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想知道的吧。”
“才不是。”
“我不信。”
“为了更接近榎并老师一点,我想变成榎并老师想要的感觉,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毛骨悚然。”
“哪有,榎并老师好过分。”
“可是,费力去成为我想要的样子,那就不是你了,这样不是会牺牲自己吗,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很有趣。牺牲也没关系。”
“不有趣,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老师,你的关心好特别。”
“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复榎并老师,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思考着该如何回复。
之所以如此艰难,是因为我发现我发的这句‘榎并老师的关心很特别’似乎有歧义。
到底是“榎并老师关心的方式很特别”还是“榎并老师对我特别地关心”呢?
后一种意思绝对很奇怪,虽然我想得到榎并老师的关心,但加了“特别”这样的形容词,目前来说还证据不足,而且“特别关心”本身就很奇怪吧?像是关系不一般的两个人才会用的。
关系不一般的两个人?
榎并老师和我是两个人没错,我们两个有关系也没错,那么,是不是“不一般”呢?我说不上来。
只要有对比就好了吧?我和榎并老师身边的其他关系不一样,榎并老师在我这里也和我拥有的其他关系不一样,只要能找到这种对比。
我回忆着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我去过榎并老师的家,还被榎并老师“绑”起来过了一夜,这绝对不是榎并老师其他学生随便能有的经历。仅这一点来看,是“特别”的吧?
榎并老师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戴我亲手做的项链的人,也是很少见的让我招架不住的人。那么很显然,在我这里,她也是“特别”的。
那么我和榎并老师是关系不一般的人。
合理而严谨的推理过程。
而要证明“特别关心”,则更加......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样太奇怪了。
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不管是“关系不一般”还是“特别关心”,听起来都是让人遐想的,而且遐想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是绝对没办法想象的榎并老师和我。也绝不可能发生。
绝对不可能,我们只是发生了很多巧合的的师生而已,即使发生了很多巧合,也只是师生。
因此,“榎并老师对我特别地关心”是绝对不可能的很糟糕的一种歧义,我没有这样想过,更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还是“榎并老师关心的方式很特别”这个意思更好,我的回复应该建立在此基础上。
“意思就是,下次榎并老师表达关心时,可以直接说‘很担心荣依子失去自己’或者‘只喜欢真实的荣依子’哟~”
我打完这些字,然后按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