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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原文内容-——————————————————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次我说的是真的!这一章绝对没什么大事。但是信息量会爆炸。真的。
看了这么多令人赞叹的同人作品,我觉得我的故事写得好差,但是,还是就这么继续下去吧…*逃跑*
免责声明:我不具有《轻音少女》的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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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真相比小说更离奇
虽然我离开了,但我们相遇了
有趣的是我的心跳是那么快
这是命运吗?那么,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第18章 – Go! Go! Maniac!
“没事的,小律!”
唯给鼓手揉着肩膀,紬和梓也纷纷说着安慰的话。澪不安地环顾着医院。她已经开始反感这个地方;在这里,明明有形形色色的人被救回,但为什么白色的墙壁,还有那些无聊的摆设全都看起来那么死气沉沉,甚至都有些不吉利?
她们都站在同一间病房前,等着河口警官料理好一切行政事务。律差点又失去了控制,她叫喊着要见那个“把这事瞒着她的混蛋”。但幸亏她们成功让她冷静了下来。但现在,律开始拒绝看着她们,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
澪叹了口气。这个笨蛋可能又在内疚刚才冲她们发火了。到底怎么才能钻透她那颗超级迟钝、【超级迟钝】的榆木脑袋呢?她们之所以在这里,忠诚地陪着她,不就是为了让她能抒发心里的苦闷,能好受一些吗?
“好了,但只能让一个人进来探视。谁是她的亲属?”一名医生和河口警官一起走了出来。律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她的双拳紧紧攥住。
“我是他的亲属!赶紧让我见我弟弟。”
河口警官朝她皱了皱眉头,算是在警告。但律却不屑一顾,继续死盯着那个已经非常紧张的医生。
“那-那跟我来。”
医生引着她们,来到医院里一个僻静的区域。很多保安站在一个个特别显眼的角落,让外人立即能明白自己的乱闯不会受到欢迎。澪捏着夹克下摆,她的视线落在律的后脑勺上。这么多的安保措施和行政手续,事情一定非常严肃。到底谁会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难道他们还有可能追着聪下手吗?
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忽地瞪大了。当然了,聪肯定见过凶手的脸。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可能会知道可能的嫌疑人了…?
“聪君不久前,才刚刚从一场长达四年的昏迷中醒来,所以——哎哎哎!”医生还想拦住律,但那家伙早就跑在了前头,强行打开了房门。剩下的人赶紧追上她,在门口等待着,毕竟她们没有进去的资格。她们焦急地扒住门框,探出脑袋窥视着,结果,虽然她们都尽力想要控制住自己,但她们还是吃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律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直直地盯着病床上那个一脸迷惑的人。澪在脑海中翻找着快要褪色的画面,想要把面前这个人同小时候那个还有点害羞的男孩子联系起来,但她几乎做不到。
聪眯起眼睛,朝面前的不速之客眨了眨,然后慢慢坐了起来。医院的病号服并不适合他瘦削的身形,穿上去松松垮垮。一道可怕的伤疤从他的发际线开始延伸,穿过他一只空空的眼窝,沿着下巴和脖子向下,最后和肩膀上露出来的另一大丛伤疤连在了一起。
澪差点打了个哆嗦,唯直接把脸埋进了澪高高的肩膀里。这个棕发女孩拼命想不哭出来,但她也是小时候见过聪的,肯定也发现,要把那个小弟弟和面前这个满身伤疤的男孩联系在一起是多么的困难。他肯定经受过残忍的折磨,这些伤疤若是来自一场斗殴或事故,那怎么看也太过蓄意了。
“…聪…?”律的声音沙哑难辨,她把手伸向自己的弟弟。但聪却只是昏昏欲睡地眨着眼。“你是哪位?”
律浑身一颤,伸在半空的手垂了下去。“你…不记得我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过来,用尽可能轻的声音说道:“我刚才还没说完,聪君刚刚从漫长的昏迷中醒过来。他失忆了,而且我们不好说会不会是永久性的。但幸运的是,醒来几周后,他已经能对自己的名字有一些熟悉感了。但仅此而已。他不记得姓,什么都不记得。一开始,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
“喂,聪。是我啊,律,你的姐姐,记得吧?快点呀,你肯定能记起来的,什么都好。”医生的话看起来被这个女孩直接无视了。她的双眼闪着惊恐的光。
男孩只是摇着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律急促地吸了口气。她扫视着房间,找着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能沮丧地大吼了一声。接着她气急败坏地扯下自己黑色的帽衫,里面只穿了一层简单的灰色衬衣。她一把把自己长长的刘海撩到头顶,露出光亮的额头。
“看,是我呀,你姐姐!以前你经常因为我的额头笑我来着,记得吗?”
“唔…”
“你还老是叫我假小子。你看我真的一直没变啊,还是穿着牛仔裤和衬衫的-”
澪咬住嘴唇,偏过脸。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但她无法阻挡律颤抖的声音传进耳朵。如果澪,仅仅是儿时见过聪几面的人,都已经能感到如此痛苦,那么律到底现在会是多么难受?
男孩晦暗的琥珀眼睛充满了歉意。“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你是我的姐姐,对吧?但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你呢?为什么?”他原本怯懦的声音随着说出的每一个字变得越来越大,最后他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医生赶紧上前,站在这对姐弟之间,摇了摇头。“现在最好不要把他逼得太紧。强迫病人记起东西可能会让失忆变成永久性的。我想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
律愤恨地一脚把地上的帽衫踢到房间另一头,然后就夺门而出,无视她们担心的叫喊。
“小澪,不要让她独自去任何地方,”紬冷静地说道,轻轻推了推她最好的朋友,“放心去吧,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医生。”
澪正要抗议,但她那向来温顺的朋友,现在却和她对视着,固执地不让分毫。“快点,小澪。”
虽然还是不能理解金发女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澪还是动身了。找到律其实并不难;澪只需要一路观察人们的表情,要是看到有谁一脸惊愕地望着一边,那律绝对就是朝那个方向跑了。最后,黑发女孩很庆幸律爬上了学校的房顶,因为这里不会有任何可能会成为出气筒的不幸的旁观者。
但律没有像澪想象的那样朝她发泄着炽热的愤怒,反而是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了下来。她曲起双腿,胳膊搂紧膝盖。
澪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接近了那个女孩。“…律…?”
“走开,”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澪看着这个平日百折不挠的家伙现在的样子,胸口就痛了起来。过去律总是看起来那么坚强,那么自信,哪怕她的身高更矮一截,但正因为她的坚强和自信,她给人的感觉反而比澪高大得多。
但现在,尤其是没有了那件黑色的帽衫,律看起来是那么瘦小…那么脆弱。澪再一次提醒自己,律只是和她们一样,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上一次哭又是多么久远的事了?更不用说是真心地哭出来?
“我刚才叫你走开了吧,”那刻意强撑出来的严厉的语气,却被一声声颤抖着的抽噎所浸透“不要…看我。”
澪叹了口气,挨着律坐下来。那女孩拼命地抹着眼泪,想要爬起来逃走。
“笨蛋。”
她把律拉进了自己的怀抱,无视掉她的挣扎。
“我记得几个月前,我也对你说让我一个人呆着。但你没有,律,你就是不这么做,”澪轻抚着律的头发,尽可能模仿着当初律对她的动作,希望能给这个女孩送去自己曾经得到的的慰藉,“所以我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呢?”
律已经疲惫不堪,她无力地躺在澪的怀里,脸埋进高个子女孩的肩膀。澪感受到自己夹克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们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期间澪终于明白了,拥抱着一个人好好安慰她是件多么累人的差事。为了分担他人身上的重担,绞尽脑汁找出事情可能的积极一面…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坚持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为着她们做着这样的事?
终于,律的颤抖慢慢消退了。但澪还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着她。
“我现在怎么办?”律消沉地喃喃道,“他还不知道我在帮派里…他一点都不知道在这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我到底做过些什么,”她举起一只手,举到澪的眼前。
“澪,看看吧。”
虽然有点迷惑,但澪还是看着那只比她的小得多的手掌。成年累月地打鼓让它磨出了一层茧子,还有几条很淡很淡的泛白的线条,这些是打架受伤后愈合留下的伤疤。律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呢?
“我真是虚伪啊,对吧?看到聪的伤,我表现得那么悲痛,但却用这双手,对我的敌人们做了一样的事。”
澪咽了咽口水,努力想不怯退。但即使这样,律还是察觉到了她的震惊。
“是啊…就是这双手,可不只是把某些人打败这么简单…我不止是打中我的敌人们,澪,我也会把骨头掰折,把它们拧断…”
这一次,黑发女孩再也不能压住自己的颤抖。她之前的感觉是对的。和那个带刀的女孩一样,律的双手也被“玷污”了,不是吗?
“我根本没资格伤心-”
“律,你有。你说了,那是‘你的敌人们’…你不会去对付…不相干的人,不是吗?”
“我的确只揍那些掺和进来的家伙,但我还是-”
澪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她用自己的手掌按在律的手上蜷起来,轻松包住了那只小小的手。
“都是过去的事了,”澪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刚刚听到的惊人的消息统统抛到脑后,“律,你要重新面对聪才行。你是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了,对吧?”
“我知道,但实在是太心痛了,澪。我受不了看见他那个样子…天杀的,”律的声音崩溃了,她又开始颤抖起来。
“你要耐心,律。聪现在完全不知所措。作为他的姐姐,就算为了他,你也要坚强起来。我知道,这个要求确实太过分了,但正因如此,我们大家才都在这里啊。你帮了我们那么多,现在轮到我们助你一臂之力了,这样才公平,嗯?”
“…呵,耐心啊。我试试吧。真希望他能赶紧想起来,这样我就终于能知道是谁杀了我们的父母了,”律阴暗地笑了笑。“正义终于要来了,是吧?哼,我想也就是早晚的事。”
澪紧紧搂住身边的女孩,这次面对澪的举动,律没有再说话。
黑发女孩仰望着天空,看着云彩在太阳面前飘过,慢慢遮蔽住了它的光明。她的心里迟疑起来。
“嗯,就交给时间来评判吧。”
澪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面对这种局面什么也做不了。但懊恼也没用,她能做的只有等。
但可不是坐以待毙,而是等着另一个消息。
几天前,她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查到了曾我部惠如今的地址,然后便给这个学姐送去一封信。
现在,她心甘情愿地等待着。
澪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形,变回一副冷酷无情的面孔,那是她以前一贯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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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谢谢你们。”
紬保持着冷淡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人们向她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屋门刚刚咔哒一声关上,她便叹了一口气趴到了桌子上,把脑袋埋进臂弯。她的父亲在镇子里有很多办公室,现在她正在其中一间里,她把这儿当做自己临时的“窝点”。紬戳了戳自己的脸,她真担心自己会永远戴着这样一副高冷又自信的表情,再也变不回来了。
面具啊。真是个烦人的东西。这次可不是她几年前保持着的那种礼貌的微笑。而是冷静,冷静到需要靠它来彰显自己的权威,来向人们展示一切都在自己高明的计划之内,要是不听她的指挥,好像地狱就会降临。
紬已经见过她的父亲戴着这副面具很长时间了,所以她足以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来。但她仍然很反感这么做。这时的她感觉根本不像自己了 – 她的头脑必须高度机敏,思考着如何措辞回答,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同时还要让自己的神情在漠不关心和殷勤热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但她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她才能查出更多关于律的事,还有搞明白到底什么在困扰着她。
事情要说回到仓库里的那天。在律告诉她帮派里的麻烦之后,紬便开始调查,到底神狼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不管律多有能力,她毕竟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什么后台,只凭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创建出那么一个规模浩大的帮派。
所以,紬便从这里下手 – 寻找可能的赞助人们,还有他们的动机。这位琴吹家的继承人拿“自己父亲安排的差事”当借口,去了一趟传言神狼组所在的城市。当然,传言毕竟是传言。这种高度有序的地方几乎不可能容忍一个疯狂的帮派;她得到的信息比预料的还要少。
紬一直不屑于动用或炫耀自己的财富,但到了这种时候,她承认自己能有这样的家庭背景,的确是件值得感恩的幸事。
借用了不少父亲的关系网,她终于找出了,到底谁是那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 – 那便是若王子家族。
和琴吹家族不同,若王子家族可不单单是商业大亨;他们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哪怕是今天,他们也还在保持着他们的家族传统。他们之所以有权势,可不只是因为巨额的财富,更是因为他们和那个见不得光的黑暗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就是声名狼藉的若王子组 (也是黑帮的名字。当然,这个团伙是故事原创的。——译者注)
看到这个消息,紬反而吃惊自己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和他们联系起来。律的得力干将有个哥哥,是律的敌对势力…现在基本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若王子一恋是站在律这一边,但若王子信一郎则想要“推翻”律的地位。
确实,神狼组只是一个由青少年组成的帮派,但他们可不是寻常的青少年。黑帮大佬的亲儿子竟然在里面领导着一个派系,这个事实足以说明这里的人员构成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可以说,若王子家族的族长出钱赞助了神狼组,但这只是因为不知为什么,这族长对律相当赏识,偏爱有加,甚至都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信息到这里就停止了。紬本来可以雇更多调查人员,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碰到了一条看不见的线。这条线,只能由她自己来跨越。从和鬼岗高中打交道的经历中,紬学到了,卷进来的人越少越好,以防自己父亲的竞争对手再捕风捉影,拿她做的事情做文章,来在各种地方对付她的父亲…
于是,绝大部分调查工作都一直是紬亲自出马,这样她就可以确保自己能看到和收到第一手情报。
好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亲自出马可不是单枪匹马。按照她父亲的命令,有很多保镖躲在暗处保护她,所以她并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琴吹先生要确保他的女儿不会再一次被绑架。
紬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出了几道箭头,来帮助自己梳理一下整个局势。在律跑出医院以后, 紬又问了医生关于聪的伤背后的更多情况。当时田井中家的遗体被发现时,他们夫妇俩是漂在河里顺流而下。所以,警察们理所当然地试过在附近搜索过聪的遗体。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孩被卷入了一个更小的支流。田井中夫妇的主要死因是溺水,而不是他们全身受到虐待所致的伤。所以,聪能最终流到一个相对平静的溪流里,其实非常幸运。如果田井中夫妇也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大概也不会就这么死掉。
而那条河,就夹在那座城市和这个镇子之间,着意味着嫌疑人可能来自很多地方。
金发女孩又叹了一口气,把视线看向面前的一张纸。如果把这个谜团视作一个拼图,那么拼图的一些碎片则奇迹般地来自这张纸条。这是一个保镖交给她的。保镖则是在这间办公室门外的地上发现了这张纸,纸上还附着她的名字。
说到这里,这件事情已经非常让人警惕了。看来有人已经知道紬正在不安分地四处打探。然而,这个知情人好像想要帮助她,因为这张纸上提供了大量的信息。
纸上的署名是“姬”,也就是公主的意思。紬不确定这是在讽刺她 (因为她是大财团的继承人,就像公主一样),还是说这个“姬”真的是告密者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纸上的信息是实打实的。现在,紬已经差不多集齐了解开谜团的所有拼图。
若王子组正在分裂的边缘,因为黑帮领主,也就是若王子家家主因为患了不治之症而奄奄一息。
他的儿子正在拼命扩张自己的势力,他要在父亲去世之前,聚集起更多自己追随者。
律的本意则在奋力想让神狼组摆脱这种乱作一团的局面,但由于领主的意愿是让她接下这个位子,她也根本没办法对继承人的这摊麻烦置身事外。显然族长认为,田井中律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比他自己的儿子要强得多。
但是黑帮总部的绝大多数声音,还有半数神狼组的人,好像还是倾向于选择他的儿子。
而且这个“姬”还写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 黑帮也不是一家独大,若王子家也有着一个敌对的黑帮,但那个团伙要小得多,而且近几年人数甚至还在缩水。可以说,他们根本无力和若王子家抗衡,现在到了终结的时候了。若王子家主公开宣布了一个挑战任务 – 谁能彻底歼灭这个敌对的黑帮,他就把位子传给谁。
所以律也会…这就是律正计划着要做的事情吗?
如果律选择无视这个任务,那信一郎就会接管神狼,这样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然而,要是律选择接受这个挑战,那么她就必须毁灭那个敌对团伙,这也就是说…
就算她过去从未杀过人,她这次也一定要背上至少一条人命。
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紬小心地把那张纸塞进口袋,走出了办公室。作为律的朋友,紬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她需要集中精神,帮律找一条“出路”。
这次真的是一个极为凶险的困局。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受伤。
所以她必须加快速度。那个“姬”在纸上写着,让她要在指定的时间来到这个巷口,如果她肯来,事情会变得更加明了。确实,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紬决定放手一搏。另外啊,她还有保镖们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罩着她,所以她应该会没事的。
她一接近目的地,打斗的声音立即传入耳畔。紬藏身在一个垃圾堆后面,竖起耳朵听着。所有的打架好像流程都差不多 – 什么断掉的声音,一阵阵痛苦的哼唧,还有身体摔倒在地上发出的重重一响。有人正在几乎用着公式化的招数,每次只需一招就打倒对方一个人。骗人的吧?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很快,真的很快,战场就只剩下沉默了,只有微弱的呻吟声偶尔打破这份安静。紬咽了咽口水,探出脑袋朝巷子里小心地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了让她害怕的事。
约莫有十几个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好像被丢弃的垃圾。他们全都毫无生气,不省人事。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个子高,一个个子矮。
高个子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的头发短短的,稍微有点向外乍起,脸上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从他的一身西装和一丝不苟的领带看来,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商人,甚至也许会是一个部门的头头,不过他可不符合对领导的刻板印象,他没有端着张故作严肃的脸。相反,他好像有点太放松了,就好像他已经神游到了别的地方,脸上带着一副非常温柔但你又有些空洞的表情。
接着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另一个矮个子竟然是 –
“我能回家了吗?忧和阿梓喵还在等着我呢。我是告诉她们要买食材才溜出来的,但即使这样我好像也已经花了太久了。”
唯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是在恳求,同时她在努力让自己的目光避开地上躺着的那些家伙。男人叹了声气,深深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是经常就告诉她们你迷路什么的,就混过去了吗?”
“忧和阿梓喵已经开始起疑心了。”
男人扔掉还燃着的香烟,烟头落在一个昏迷的混混身上,他也不管。他懒懒地伸脚把它踩灭,好像甚至还故意用了更大的力气。直到唯用责备的眼光瞪着他,他才停下了动作。男人又叹了口气。
“梓…‘喵’…呃,就是那个上次和咱们一起吃晚饭的女生,对吧?我记得,你和忧跟她走得很近,是吗?”
“嗯。她对我们非常非常重要。正因为这样,她和忧,绝对,不能,发现这种事!”
“…真对不起呀,唯。我都没发现我被他们跟踪了,但是,唔,你自己处理得很好,就好像我真的有好好教你一样…”男人勉强笑了几声,大概在想办法缓和一下气氛。他伸手想拍拍唯的脑袋,但唯赶紧退了几步,让他够不着,而且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
“妈妈在哪儿?”
“她在给我打掩护呢。我甚至都不该来这儿。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和小忧是不是还好,毕竟我们圣诞节没回去嘛。”
唯颤抖起来,两只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她终于抬起头,看向男人充满歉意的脸。“到底这次的事件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掉?”
“这就是我回来的目的。我都没想到这些烦人的虫子们会出现,但结果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都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若王子组马上就要瓦解了,唯。你肯定听说过他们吧?他们的头领快死了,所以到底他的位子会落到谁的手里,很自然会有一场争斗。我没怎么听到他的女儿和门生的消息,但他的儿子好像已经抢夺到了所有他能找到的追随者,大概是用他的血缘优势当做诱饵。”
唯摇着头。“我不懂。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老板担心那个儿子准备完成若王子头头一直在计划的事 – 把我们全都干掉。你记得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妈妈和我最近总是不在家,对吧?若王子组铁了心要…把我们消灭。老板也撑不了多久。我们的组织就快要完蛋了。”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唯咬着唇,尽量控制着声音里的战栗。
“好消息是,一旦这个组织没了,我们就终于能和老板说再见了。我们再也没有义务给他干活了。”
“那坏消息呢…?”
“嗯,我们得从若王子组针对我们的行动里活下来才行。他们真的相当喜欢……斩草除根,唯。所以我一直在说-哇啊!”
唯猛地扑上去,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她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要听!你和妈妈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都会没事的!”
“唯…好吧。嗯,我刚刚要说的是,我们可能不能赶回来祝贺小忧的生日了,而且…呃,嗯。”
“快点回来吧,爸爸,忧真的好想你。”
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明亮的微笑能让人立刻联想起平泽一家,大概这便是平泽家代代相传的笑容。他抱紧自己的女儿,拍了拍她的脑袋。发现这次唯没有把他推开以后,他笑得更开心了
。
“当然了,爸爸也会全力加油的哦!唯,听口令,坚持下去!”
唯也小小地笑了出来,她举起拳头,挥向天空。“遵命长官!”
“现在,回家吧。唯,你真的是我的骄傲,”平泽先生拍了拍她伸出的拳头,便转身走开,“剩下的这些就让我来收拾吧。”
唯犹豫着点了点头,转身避开那些不省人事的家伙们,急匆匆地冲出了巷子。她直直地看着前方,好似打定了注意不要回头看。
而紬早就已经吓昏了头,反应也满了几拍。她还没来得及藏好,唯瞪大的眼睛就已经看到了她。
“小-小紬-紬…?”
她俩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都想努力消化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你都看-看见了…?”
紬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小唯,对不起,但没关系的,我 – ”
“不要,不要,不要…”唯踉跄着倒退着,远离着紬,她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面孔已经变得扭曲。她好像就快要哭了。“你不应该知道的。谁都不应该知道的。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等等小唯,请冷静一下,求求你。”紬温柔地把颤抖着的女孩拥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试着让她冷静下来。唯甚至都没有试图挣扎;她只是不停地摇着头,一遍一遍地念叨着“不要”。
“我-我只-只是…”
“嘘,没关系,小唯,都会没事的,”紬真佩服自己的声音竟然能听起来这么镇静,即便她的脑子还在大声尖叫同时嗡嗡作响。
唯的父母就在,若王子家主想要毁灭的,那个敌对帮派里。
而且唯也脱不了干系。
唯,她们那傻乎乎的朋友,她们那活泼又阳光的吉他手。
唯,这个总是带着一副空洞的表情做白日梦的女孩。
紬觉得自己的膝盖在发软。她把瑟缩着的女孩搂得更紧,一半是为了安慰她,一半是为了安慰自己。
事情已经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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