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分割线-———————————————————
———————————————--以下为原文内容-——————————————————
作者的话:
非常谢谢大家的阅读!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ω<)ノ 我很高兴音乐会那一章反响还不错。
其实我在上一章说谎了,也许这一章会更加平淡…也许也不会。嗯,好吧,我想这种感觉因人而异( ´ ▽ ` ;;;)
警告:都看到这里了还有谁会关心打架情节吗?嗯,其实不怎么暴力。大概吧。
免责声明:我不具有《轻音少女》的所有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写了什么
在明天的报纸上。
今天的心跳和节奏已经极限。
我每天都这样想。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前方的路,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充分地活在现在,用我“爱”的东西填满它!
第十五章 – 仙境女孩
“小律,我能和你聊一会儿吗?”
“嗯?当然啦,怎么了,小紬?”
在某个鼓手的坚持下,虽然现在是寒假期间,乐队还是来到了学校。毕竟几天前,律才重新获得了她左胳膊的全部使用权,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火力全开地练鼓了。
她们真的练习了。从清晨到夜晚,强劲的音乐声响彻空空的校园。虽然还有几个学生留在宿舍,也还有几个职工在办公,但她们都无法否认,这些歌听起来真的是让人精神焕发 – 律的喜悦被投射到了那些活力四射的鼓点中,响亮又清晰。
现在,紬和律正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面。仓库里有了暖气,还是校长大人屈尊光临,亲自安装的。然而,虽然周身的温度不低,但现在气氛却异常僵寒。
唯早就拉着梓回了家,嚷嚷着她太累了,路上需要她的阿梓喵来让自己暖和暖和。小小的女孩抗议了一下下,但和往常一样,她还是接受的忧的邀请,决定在平泽家过夜。虽然因为现在确实是天色已晚,不过很明显自从音乐会以后,梓对唯的行为就显得格外“大度”。紬决定再观察一会,然后如果有必要,她会挨个找她们好好问一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们走后不久,澪也离开了,她说她想早点回宿舍,写些新的歌词。紬立即反应过来,她最好的朋友肯定又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她暗自记住,今晚一定要和她聊聊天。
但现在对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终于可以和律聊一聊那个萦绕在她心头好多星期的问题。金发女孩离开了自己的琴,走向鼓手。律则把鼓棒放在一只小鼓上,等着她开口说话。
“小律,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和任何人谈起,但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觉得…不,我坚信我们要谈一谈神狼组,小律。”
律僵住了,她站起身,双手抄进衣兜,离开了架子鼓。
“…关于什么的?”
紬深深吸了口气。“小律,你的帮派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在那天,你告诉塔卡说,你-你是神狼组的创始人,也是首领。”
“…没错。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要去解决些问题,小紬。”
“我理解,小律,但是…”紬摆弄着外衣的下摆,她迫切地想表达自己的关心,但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从上次开始,正如律对澪说的,她不时从自己的家里消失,大概是去了城里。当她们拜访律的家时,她的摩托总是不见,连同着它的主人。律告诉过她们不用担心,但说真的,谁能真的做到呢?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才值得律花那么多心思,顶着肚子上还没痊愈的刺伤来回奔波。那伤口已经顺利结痂了,但只要冲那里来简单来一拳,就足以让伤口再次崩开。
而且,在每次从城里回来以后,这个女孩就变得……怎么说呢,越来越“不像律”了。只有在打鼓的时候,她才表现得再一次正常起来。见她这幅样子,另外四人都想好好审问她一下,但连该从何处开始都没有头绪。显然,律很不情愿谈起自己效忠帮派的事,也不想提自己的计划安排。
紬咬着唇。为什么她觉得,所有事情都在慢慢分崩离析呢?“小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
律果断的回答吓了紬一跳。
看到金发女孩的表情,鼓手掻了搔头发,语气软了下来,“抱歉。嗯,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欠你一些真正的解释。小紬,我的帮派分裂成了两半。一半还在效忠于我,我声明禁止的事,他们都不会去做,”说到这里,律自豪地笑了。“不错,他们不敢。我有个得力干将…她会确保这一点。但另一半效忠的是我得力干将的哥哥。小紬,他和我从没有相处好过。他很讨厌我的脾气,当然了,我也很讨厌他。仅仅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对我们的帮派赞助了很多钱…我们才还能对对方礼貌一点。”
她干笑了几声,终于面向了紬。冷酷空洞的表情,让紬咽了咽口水。
“他的父亲身体很差,已经离死不远了,没有任何希望。很快,事情就会失去控制。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信公开和我对着干,或阻止我对付他。或者确切地说,是我们两派的对抗。我本人对那些愚蠢的权力游戏毫无兴趣,他爱干什么就他妈的干去,我才不管。但他竟然敢…【欺负】我的朋友们。”
律站在那儿,身着黑色的连帽衫,没有穿樱高的校服。她浅色的头发藏在了黑色的兜帽里,看起来就像个陌生人。
一个身体里蕴含着毁灭的能量的陌生人。
“当然,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亲自去的。那个懦夫,还是怕他父亲,也怕我。”她呵呵笑着,不安地把拳头捏得咔咔响,“他知道我敢对他怎么样,或对他的派系怎么样。不过,那样的话我必须要一直在城里。他是不会长记性的,小紬。只要我一回镇子,他就会又开始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时不时回去一趟。这个窝囊废。在我第一次警告过他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当面见我。每次他都派几个家伙传话,就这么和我打交道。哈,可怜的傻瓜们,我正要找机会好好出口气呢。当然啦,我还是要确保他们还能走着回去,把我要说的转达给信。”
律谈到伤害那几个混混的时候,脸上是漠不关心的表情…她甚至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残忍的微笑,紬不禁打了个寒战。
“总之,只要他父亲一死,神狼组就必须要决定一个新的首领。信那家伙,正在不择手段地招揽更多随从。他父亲比起没有用的儿子,还是更喜欢我一点。我当然对这个位子不在乎,但我就是不能让他和他的混混们胡作非为,对吧?这不是神狼组应有的样子。该死的,就算我们有着一样的纹身,我也绝对不会承认他那一支是我们的一部分。他可能还想送些人来监视我,但,哈,我的人应该是绝对够用了。这个镇子会一直在我的保护之下,谁也不会来给你们添麻烦。现在,英隼也已经消灭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到这里的安宁。”
紬沉默着,直直地盯着鼓手,大脑在努力加工她刚刚听到的话。看到她一脸困惑的表情,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挺复杂的,是吧?所以,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别插手这些事,还有,小紬,离我越远越好,”律低声说着,一边转身离开。她这话是在警告。
“不要,我们已经聊过很多次了。不只是我一个。我们都在担心你。我们都想帮助你,小律。”律远去的身子停住了。紬松了口气。也许她的话终于传到了那女孩的心里?
但突然间,律一把揪住金发女孩的衣领,把她摁到木板条箱上。神狼组的创始者俯身伏在吓呆的女孩身上,胳膊撑在她脸的两侧,把她牢牢困住。
“帮我?那现在呢,小紬,还想帮我?【这样的】我?”律嘶嘶地说,声音温柔得恐怖,双眼威胁地盯进紬那双睁大的蓝色眼睛。
“这样的…你…?”紬机械地重复道。太近了。近到让她无法思考,无法说话,无法呼吸。
“对,”律继续倚下身子,参差不齐的刘海略过紬的额头,悬垂在半空,“不是那个笨蛋鼓手,不是那个成天翘课的笑嘻嘻的傻瓜。这才是真正的我,是我回到镇子以前真正的样子。和你说的一样,小紬,我可是一个帮派的首领。这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有概念吗?”
紬已经是瘫在箱子上了,她竭力就像平常一样去思考,但野性的琥珀双眸简直要把她灼穿,而且——
她在恐惧。紬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想害怕小律。哪怕她认识的小律,一直都是这样的真面目。
律看着紬蠕动着双唇,努力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她得意地笑了。“看到了吗?你不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而且一字不假 – 制造痛苦,对我来说就是巨大的乐趣。所有和我打过架的人,还没一个能不断根骨头就离开。我把他们揍得很惨,你也看到了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了,对吧,上次在棚屋里的时候?但这才算什么呀。那就是开胃小菜,小紬。我真正的渴望到底是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双眼的光芒让人极度不安 – 就好像这两只眼睛目睹过、甚至督战过太多的暴力,以至于简简单单一个眼神,都能折射出过往这些惨痛场面的剪影。
律眯起了眼睛,缓缓继续说着,好像在试探,紬能不能受得了,“但那还是在对付我的敌人们。还有几次,我心里的嗜血的欲望已经太强烈了,那些战斗都不像平常那么管用了。所以,我就把我的一根…”
律的目光顺着紬的面庞向下,扫过她的身体,又回到了她的脸上。紬咽了咽口水,但觉得嗓子发干。她脸红了。即使是她,天真无邪的大小姐,也没稚嫩到听不懂律这半截话的含义。
“你明白了吗?现在你看到我真的是一个多么可鄙的人了吗,小紬?”
金发女孩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摸到了律的脸颊。“我也早就对你说过了,小律,我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善良又体贴的女孩,你-你只是不想让我们卷进这-这里面…”紬深深吸了口气,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坚定,“所-所以,如果这-这是我们唯一能帮你的方式的话…”
律盯着她。
她一寸一寸地凑上前来,很慢,非常慢。她的鼻子几乎和紬的贴在了一起。她那双吓人的琥珀眸子就像有着催眠的功效,牢牢锁住了紬的眼睛。紬咽了咽口水,但她却无法移开目光。
接着,那股压抑的空气消失了。律停了下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的额头歇在紬的肩上,她的呼吸很深,好像在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紬只能面朝天盯着天花板,她的身子还在僵着。
真的很不好受,但她四肢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
终于,律抬起身来,她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紬慢慢坐起来,内心充满了担忧。
律深深吸了口气,再一次起身走开。“真的太对不起了,小紬。我-我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最近,我…”律颓丧地咆哮着,双手揣进衣兜。
“小律…?”紬试探着问了一声,但却仅仅让鼓手闻言畏缩了一下。
律的声音很温柔,好像她害怕吓到紬一样。“谢谢你…你总是那么卖力地想帮我,我也真的很感激。真的,非常感激,但请让我一个人来打理神狼组的事。我保证…嗯,我保证,如果有什么你可以帮忙的事,我会喊你的。”
接着她就迈着仓促的步子走出了仓库,一直低着头。紬的心仍然跳的得和疯了一样,但在内心深处,她却放松了下来。尽管自己刚刚说过不介意,但不管她对律的感情有多么强烈,她都不觉得自己能真正接受律刚刚说的“事迹”。
她把脸埋进掌心,颤抖着出了口气。
她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呢?
不,肯定有什么是她能做的。只不过她还不够努力,还没有找到它。
也许,她应该小心谨慎地稍微多搜集一点消息-?
紬从木板箱上站起来,抚平自己已经皱巴巴的上衣和裙子。决绝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眼中。
她想起来,自己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在这之前,她对这些财富没什么兴趣。而现在,她也许终于为自己的那些财富找到了一个用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澪并没有像所说的那样走回宿舍,而是来到了鬼岗高中的校园里。
她现在正站在一个车库烧焦的残骸前 – 这是英隼之前的藏身地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真的回到这里,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驱使她要来检视一些线索。最近,她感到极度的焦虑不安,总觉得自己错过甚至是忘却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律回帮派里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对改善她的情绪没有半点用处。澪厌恶被忽略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且忽略她的人还是律。
为什么塔卡会选择毁了这个地方,搬去河边的那个棚屋里?澪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塔卡会绑架紬,仅仅是为了引律出来?也许,英隼和神狼之间,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世仇”?但律好像对英隼并没有多少了解。所以,到底会是什么呢?
“秋山澪。”
澪缓缓转过身。这便是她决定来到这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的另一个原因 –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观察她。而现在,那个人竟然决定和她正面接触了。
站在阴影中的是一个矮小的女孩,她棕色的头发打成两个卷卷的马尾,垂到她肩膀前面。澪盯着她。这个女孩,看起来不知为什么有些熟悉。她之前在哪里见过她吗?
“…神狼组的首领?”
那女孩面无表情,但从她回答的声音里,澪听出了得意和嘲讽的意味。“看来你以为我是首领。哼。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秋山?”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澪提起了戒备,小心地将那女孩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
“你以前属于英隼。那帮派以前抹杀过我们的一个支部。”
澪畏缩了一下,特别是她看到那女孩的眼中充满着控诉。
“如果你还在纠结的话,那就告诉你,我不是神狼组的首领,”那女孩掏出一把折叠刀,开始在指尖把玩起来。澪的神经陡然绷紧,她的双眼追着那女孩的双手,看着那把刀子一次次灵活地收入鞘中,再啪地弹出来。
“…现在,我的哥哥才是,”女孩的声音里暗含着轻蔑的嗤笑,但她的面部仍然冷若冰霜,“不过都一样,秋山,作为一个碍事的东西,你已经做的太过火了。而且,你和英隼欠三花的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还没等澪反应过来这些话背后的意思,那女孩便发起了进攻。但她的身法实在是破绽百出。很快,澪就一脚踢掉了那女孩手中的刀。她不禁觉得,这也太简单了。
但接着那女孩跟上了一记凌空的踢腿,意在取她的面部。这次也是一样,澪轻松挡下了这一击。正当她打算反击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什么东西。
那女孩踢来的那只脚并没有收回去,她鞋底的夹层,突然闪过金属的光泽,露出出一把暗藏的尖刀。澪灰色的眸子不敢相信地眨着。那女孩还是在死死盯着她,没有一丝情感 – 她彻底空洞的面孔慢慢式使澪涣散了决心,也扰乱了她的思绪。
看来近身格斗绝无胜算。澪生生止住自己的侧踢,避开了她的脚,然而另一把刀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了女生手里。黑发女孩可以确定,她感到刀子锋利的边缘正慢慢切进自己滞留在空中的鞋底,她赶紧发力挣脱出来。
那女孩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 澪并不习惯应对这种风格,因为她过去对付的只是一帮莽夫,只会靠野蛮的力量取胜,连塔卡也算在其中。仅仅过了几招,澪就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 这个女生假装脆弱,只是意在引诱她的对手进攻上来,而且她的目的并不在于制造痛苦折磨对手,像塔卡或其他混混爱干的那样。
她一心只想取人性命。
一把刀冲着她颈静脉扫过来,澪堪堪躲过,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冰冷的钢铁擦着自己的脖子蹭了过去。她拉远距离抡出小腿,想要重创那个矮小的女孩,然而对方又又掏出一把袖剑挡在身前,澪不得不生生收回这一击。她眼中的冷酷着实吓到了澪 – 就好像这个人已经习惯了做这样的事,对于自己的举动没有一丝懊悔。
澪觉得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处境的险恶。她可不仅仅是另一个混混而已,不是她过去打过的那种典型的暴徒。
不,她现在正在对抗的人,双手早已浸染了别人的鲜血。
澪撤步一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的后背撞到了车库烧焦的墙壁。她一直都没有注意自己周遭的环境,精力全用在躲避那些致命的攻击,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逐渐地被逼入了角落。
片刻的分神,就产生了不可挽回的代价。
鲜血飞溅在正在慢慢融化的雪地上。原本纯洁的白色,立即被一小片深红所玷染。那把刀深深地插进了木墙之中,把她的帽衫死死钉在了上面。刀口附近,血液在快速扩散,紫色衣服的肩部逐渐被染成了深色。趁那女孩还没来得及再捅自己一刀,澪迅速飞起膝盖捣进那女孩的肚子。
但不小的反作用力却让澪吃了一惊,刚刚的一击就好像击中了钢铁的表面 – 那女生是把刀子储存在衣服底下吗-?但不管怎样,对方咳嗽着,松开了手里的刀。澪跟上一记上勾拳,竭力想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矮小女生的眼睛吃惊地瞪大了,她眼睁睁看着澪的拳头打上了她的下巴,好像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接连身中这么多招。
女孩趔趄着后退,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揉着下巴。她抹掉嘴角的血痕。这全程,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澪拼尽全力忽略掉自己左肩膀撕裂般的剧痛,但休克的症状已经出现,她只觉胳膊麻木而沉重。她疼得嘶了一声,狠心用力向前一扭肩膀,帽衫哧地撕裂开来,扯下了一大块布料。
剩下的那部分衣服残片,还被钉在墙上,上面插着那把刀。刀滑溜溜的,已是深红,浸满了她的血。
“有意思。从没有人能够打中我。除了【她】,”这个冷漠的女孩还在饶有兴趣地揉着下巴。她好像已经从腹部受到的重击中恢复过来。虽然也许是那些刀子的保护起了作用,但还是太快了,这怎么可能?
澪不知道刀子砍进自己的肩膀有多深,但她能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正一滴滴淌下她的胳膊。由此判断,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远离这个危险的女孩。要是澪当时再慢几秒钟,钉在墙上的就不会只是帽衫,而是她的锁骨。
澪颤抖着,用尽力气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因痛苦而太难看。她继续盯紧那个矮小的女生,脑中的齿轮在飞速运转,规划着逃跑的路线。
“大姐头。她到了,正在大门前面等我们呢,”一个男生冲面前的女孩跑来。他先是轻蔑地瞥了澪一眼,然后就彻底无视了她的存在。
那女生无聊地把玩着手里剩下的刀,从澪身边走开来。“你很幸运,秋山。也许我们可以下次再继续,”她顿了顿,瞟了一眼她的肩膀,接着对视着澪警惕的双眸,“要不还是算了。你永远不会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要是你够聪明,就离得远远的。”
黑发女孩只能吃力地扶着墙,目送着两个陌生人转过街角,消失不见。她的心还在疯狂地跳动 –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不再是游戏般急切地盼着预测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不再是靠绝对实力碾压的刺激,不再是用聪明的头脑战胜对手的喜悦。
只有这一次,她完全是在为了活命而战斗。
也许在过去,她也有很多时候是在为了生命而战斗,但这次还是不一样。如此随意地就要杀掉一个人,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这就是真实的神狼组吗?
它不是澪曾经参与消灭的那个支部,那支部只是在恐吓弱小,伤害他人,只为了满足他们残忍的乐趣。而这个总部的所作所为则超出了她理解的范围。
无情、高效地处理掉他们的敌人。这是澪从那个女孩眼中看到的。
这就是律所在的帮派吗?
让律在音乐会期间都要反复回去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帮派?
那她到底以前做过什么,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澪摊开湿漉漉的手掌,望着掌心积留的干掉的血液。血好像已经不怎么流了,但她内穿的衬衣已经被染红,黏糊糊的,外套撕裂的那一块使它暴露在外,感觉十分诡异。澪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又看了一眼身旁深深嵌进墙里的那把刀。就差一点,那把刀就不在墙上,而是在她的身体里。
这柄血红的金属薄片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银光,好像在嘲笑她的脆弱,蔑视着她的恐惧。灰色的双眸注视着它,恐惧之外还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就是这样的刀子,在出其不意间,已经成功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刚刚和她“战斗”的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人?
肩膀的一跳一跳的抽痛让她颤了一下。她小心地脱下已经不成样子的紫色帽衫,把它撕成布条,用这些简易绷带缠住肩膀。澪捏紧了拳头,希望它们不要再抖。她坚毅地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她的头脑还在嗡嗡作响,但她的思路还是清晰得可以。
她不能让自己的朋友们知道这件事。它和英隼那样的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绝对超乎了她们任何人的想象。她再也不想看到律和紬想上次那样躺在地上的样子。
这次,她一定要做些什么,而且是只凭她自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饿了,阿梓喵~”
“好啦好啦这就完事。给,”梓把一碗冒着热气的乌冬面摆在她微笑的前辈面前。
“哇哦,看起来好好吃!谢谢你,阿梓喵!我要开动啦~”
“呵,你们俩真像老夫老妻啊。”
“你-你胡说什么啊,律前辈!”
平泽唯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的长官逗弄着年轻的女孩。这样才正常嘛。这个棕发女孩根本不在意律刚刚的话;确切地说,她爱死这种说法了!
整个寒假,梓都一直呆在平泽家,因为她的父母受邀参加一场爵士演奏会,要离开镇子,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而梓没有和父母一起去,而是决定留在这里,与朋友和前辈们一起度过假期时光。由于不想让她那可可爱爱的小后辈一个人呆着,唯就早早邀请梓来和她和忧住在一起。
但其实,唯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有梓在房子里,忧就不会特别在意她们父母的缺席。至少,这就是唯所期望的。平泽夫妇一般每年都会在大概这个时候回家来,但这一年,他们实在是太忙了,没法回去。于是,这座平时就空旷的房子显得比以前更孤寂了。
于是唯就把大家都请来了。
现在,忧和纯、和一起去买平安夜火锅所用的食材去了。唯饿得再也受不了,于是走进厨房,决定自己做饭吃。幸亏梓发现得及时,赶紧拦住唯,由自己为她代劳,不然厨房里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律把梓揽进怀里,作势锁她的喉。唯又开心地笑了,她爱这样,微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而不是为了摆出笑脸,欺骗自己的朋友们;梓好像已经找回了原来的自己,她会逮着律生气,而不是再神经质般地且暗自担忧。
唯棕色的眼睛黯淡下来,她赶紧低下头,咽下一大口乌冬面。她希望自己刚刚的愁容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但这次也一样,她的朋友们都像前两周一样,好像恍恍惚惚的,对身边的事情视而不见。
紬一直是个文静的女孩,她坐在一旁,和往常一样带着温柔的表情观察着她们。但这个金发女孩最近感觉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疏离,好像她一直都在思考什么或计划什么。她的眼睛总是警惕地看着律,就好像那个女孩会突然凭空消失,或是猛地扑咬过来一样。
而律呢,则是一直躲避和紬的眼神交流,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当然,律在键盘手面前还是活泼地开着玩笑,但唯知道这都是演出来的。毕竟,这个棕发女孩最清楚如何掩盖真相,还有转移注意力。她们两个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之间的气氛才会如此尴尬。
还有,最近律一直穿着那件吓人的黑色帽衫,就像一个显眼的标记,像一台供别人找到她的烽火狼烟。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唯一点都不喜欢它。只要穿着那件衣服,哪怕律的一举一动都和往常一样,看起来也是那么的不自然。
安静的、畏缩的律。唯对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开心;最近,她连接近那个琥珀眼睛的女孩都会犹豫一下。但她只是小律呀,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
就好像一团黑暗的源头还不够似的,澪好像也变回以前【那个】澪了,哪怕现在的她已经不再穿着那件紫色的帽衫(话说回来,那件衣服真的还好吗?)。澪最近格外容易受惊,神经绷得紧紧的,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惹她发怒,但好像她又不是真的在恼火;这只是她本能的反应,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身体的防御机制,只为了掩盖她内心真正在想的事。而且唯可以确定,澪最近动用她的非惯用手特别多,好像她的左胳膊受伤了一样。
然而,发生这么大的事,律和紬好像都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为她们是那么心不在焉。或者也许,她们确实注意到了,但只是不想在大家面前提起吗?梓绝对已经发现了,但她肯定不敢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质。因为现在,甚至已经有太多次,是澪压住脾气才没对律大发雷霆,而这都是因为现在的律极其容易被激怒。站在她们俩人中间,真的会让人神经衰弱的。唯又想起了,她们逼着彼此的帮派暴露的那一天-
棕发女孩又狠狠咽下满满一口食物,总算掩盖住自己痛苦的表情。她希望汤汁的温热可以让她的脸看起来没那么苍白。最近,每当她想起立花的警告,她就全身直冒冷汗。她一点都不喜欢局势现在的走向。
现在,伪装自己的感受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梓已经发现了一些什么。在音乐会后,这个年轻的女孩追在唯后面,这个棕发的女孩差点就把自己的秘密朝这个无辜的女孩一吐而快。不,不,这样什么都解决不了。要是她真的说了出来,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前辈。虽然,她早已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可能唯只是多心了,但有些时候她会觉得忧已经知道了她们父母的事,但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像妈妈一样宠着她。
心中的痛苦喷涌而出。唯任凭自己的表情继续苍白,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大大的弧度。用微笑掩盖痛苦,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已经养成了这么一个违心的本能。
唯突然有种冲动,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夜整夜地弹吉他。
但是不可以,今天可是平安夜呀!她为什么要把大家都叫到自己家来,当然是为了庆祝呀!也许啊,只是也许,只要大家在一起,一切都会像变魔术一样,“呼”地一下子回归正常。当然,她知道这只是她幼稚的幻想,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呢?
唯那标志性的真诚笑容又回到了她脸上。没错。她会拼尽全力的!现在为什么要想那些痛苦的事情呢?应该好好享受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才对。
但她的微笑半途就夭折了。她看到律从大客厅走开,去接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