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空气一旦不再流通,这狭小密闭的地方立刻就变得闷热了起来。
一旦理解了这样的困境,才发觉了风扇在这里的必要性。
现在自己只能拿着乒乓球拍当扇子。
“阿圆要把衣服脱了吗?”
靠在一旁的鞍马上,余弦已经把冬装脱下了,只剩下最里层的毛衣。
虽然这样,看着也还是很热。
但另一件让我不得不注意到的事情是余弦的胸部实在很大。
虽然之前也一起洗过澡,但这种事情是要靠着对比才能展现出来的。
在紧身毛衣下她纤细的腰,以及,我自己。
自己的身材大概相当地没有魅力吧,不过我也不清楚所谓的魅力具体是什么东西,所以我尽量不想用这种词汇。
更适合的词汇是贫瘠吧。
我分明营养无论在摄入上还是全面上都要胜于余弦,会变成这样实在让人搞不懂。
不过这也算不上值得嫉妒的事情,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让自己变得引人注目。
只是会在这种时候好奇余弦胸部的手感。
虽然以前好像有摸过。
但那样的记忆也变得格外模糊了。
并不是说我想摸的意思。
只是说非要我做的话我大概不会特别去拒绝吧。
不,应该来说不会拒绝得那么用力吧。
不过思考这种问题果然是变态吧,不应该去想这种问题吧,万一见到其他女生也开始想这种事怎么办。
果然是这闷热的空气导致的。
“也联系了小沐,不过她大概没接到短信吧,怎么办要叫班上的其他同学来吗?...啊,没事吧。”
余弦凑到了我身边擦去了我脸上的薄汗。
“呼吸好急促,阿圆别硬撑了吧。”
“别扯我衣服。我自己晓得脱。”
要是因为在意余弦而把自己热晕了,不反倒显得我自己心里想法很多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表现得自己丝毫不在意,像成年人一样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切。
明明以前更加坦诚地面对过对方,为什么现在在这里脱衣服会觉得有些不快呢。
脱下了外套,稍微有点汗湿了,幸好味道不是很重。
一道锐利的视线投来。
“余弦你的眼神好恶心。”
我试着用目光逼退她,但显而易见的是她打算无视我的眼神,用更加厚脸皮的方式继续盯着我。
不行了。
我没法忍受自己改变不了任何局面的情况,至少开始行动起来能让我安心一点。
走近了门边,铁皮的大门并不是太厚,轻轻叩击,能听见铁皮和外面倒下的梯子相互碰撞。
靠着这个思路确认了梯子的位置。
大概是沿着对角线卡进了门框里。
总感觉像是在什么推理小说里见过类似的密室手法,用木棍和线...
不,这不是考虑密室的时候了。
虽然普通地想要推开门没法做到,但假如给一个巨大的横向的力,把梯子从门框中推出去,门就能正常打开了。
“阿圆在敲求救信号吗?”
看着我叩击着梯子的位置,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在后面说着风凉话。
“我来负责把门踹开,踹坏的东西余弦来赔钱,这种分工怎么样?”
“好暴力啊...阿圆你是这种角色来着?”
“必要的暴力就得使用啊。说到底都怪你突然说什么跳舞之类的。”
“是阿圆自己把自己转晕了才这样的吧,我本来想教些更优雅的舞步的。”
余弦比出个交际舞的姿势,不过由于房间里太过闷热,她已经懒得站起来了,只是坐在地上比划了一下。
“你只是想借机性 骚扰吧。”
我对交际舞有着偏见。
确切来说,我对交际有着偏见。
我基本上认为所有交际都是借机性 骚扰或是更加间接的借机性 骚扰。
“这是对我的偏见吧。就算是我,脑袋里也有一半地方装着不是性欲。”
不如说一半脑子装着性欲的人到底是什么家伙啊。
“让开。不要像卡比兽一样堵在路中间了,我要准备起跑了。”
摆出短跑时的姿势,余弦让开了狭窄的过道,拿着手机拍起了视频。
“你在做什么?”
“记录阿圆的犯罪记录。”
“才不是犯罪呢。至少算紧急避险。”
“这里又没有什么危险。”
你已经足够危险了。
本来想说出这句话,不过身体已经等不及冲了出去。
加速,然后跃起。
我朝着计算好的地方给上了一记飞踢。
敲锣似的声响在闷热的空气中炸裂开来。
随后听见了外面的梯子倒下的声音。
就算没能踹倒外面的梯子,这声音搞不好也能吸引来其他人了吧。
不过一次成功,这结果让人十分满意。
余弦回放着视频中我飞踢的样子,小小吹了一个有些轻浮的口哨声。
总感觉有些不快,要是她对其他人吹口哨,搞不好自己会忍不住对她也来一记飞踢。
“阿圆的飞踢像霰弹枪一样啊。”
“没有这么夸张啦。快走吧。”
说实话在这方面被夸奖是有些让人尴尬的事情,但解决了事件的感觉让人十分轻盈。
余弦拿起衣服,比我更抢先一步来到了门口,拉起了大门的把手。
“嗯...?”
“怎么?梯子没被我踢出去吗?”
我挤开余弦,用更强一些的力气拉动着把手,这次传来的噪音却变为了来自上方的金属挤压声。
“阿圆你把门踢歪了啊...”
“唔...”
都怪学校的劣质建筑。
再来一脚的话能把这个踢回正轨吗?
不过位置有点高啊,自己能飞到那个高度吗?
“阿圆别再想这种事了。感觉你再继续的话,下一步就是屋顶倒下来了。”
“失误,只是失误而已...”
余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拍拍地砖示意我坐下。
“这个地砖很凉快的哦。”
“你是哪里来的野猫吗?”
坐下了,确实很凉快,但也只是暂时的。
这下真得在这里等待救援了。
仿佛变成了人性灾难片里遇难的情侣,我想象着自己和余弦因为某场雪崩被困进了山洞里。
外面就是漫天的大雪和致人死地的枯寒,而面前连篝火也没有,只能打着手电提供一些想象中的温暖,食物也全部耗尽...
就算这么想,也没感觉变凉快。
果然想象中的温暖和想象中的寒冷一样不靠谱。
“余弦要是和我困在了雪山里,最后没了食物,会把我吃掉吗?”
花了一秒钟理解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余弦姑且明白了我这跳脱的想法。
“会吃哦。说实话我现在就有点想吃了。”
“现在我浑身都是汗,所以不要靠过来。”
余弦身上似乎传来一点点好闻的,像是乳制品一样的甜香。
“我身上不也都是汗嘛。”
余弦抱了上来,从脖子背后出现了柔软的触感,些许的分心让我没能挣脱。
“好热。”
“如果到了雪山里,就这么互相取暖吧——据说快冻死的人会感觉身体很热,所以会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光。我想反过来也是一样,阿圆热过头之后说不定就会感觉凉爽起来。”
“我只会因此变成一具常温的尸体,这种降温方式是不是有点极端了。”
“这样吃起来心理负担会比较小一点。用冰镐砸开阿圆的脑袋感觉有点暴力...”
“在意的是这一点吗?”
“那我现在可以开动了吗?”
余弦抱住我的脑袋,低头又准备亲上我,我用手撑住了她的下巴。
“打住。”
“不可以吗?这是健全的亲亲吧。”
但是在这种封闭的地方,以及脑子似乎有些热坏了的余弦,很难不怀疑她会继续做些什么超出规格的事情。
“不行。”
“阿圆的春季特惠只有这么几天吗?”
“也...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我会做出对等的反击。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对等反击?”
咀嚼了一遍词汇,余弦眨眨眼说道。
“...阿圆你不会对我使用飞踢吧。”
“对等啦。就像天平一样,你不太过分的话,我也不会动用过分的手段。”
这番话似乎成功威慑到了余弦,她若有所思地停下了动作。
“不过啊!所谓冒险者就是要勇于尝试!也就是冲着未知的大门一脚踢开的勇气!”
“这种勇气已经在十分多钟前被证明了彻底错误吧。”
挣扎着躲开了余弦的冲动之举,我反身用手压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压制在地面上。
真是可恶。
每次总是让我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而她好像怎么样都游刃有余,不如说简直是在享受。
干脆作为对等反击,在她身上也留下明显的印记吧。
这么喜欢在学校里肢体接触,让她也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吧。
我俯下身子,错开她带着错愕的眼神...
身后的门被一脚踢开,冷空气与阳光一同袭来。
背着光的小沐半拖着撬棍,有如英雄突然登场,叉着腰大声呼喊道。
“你们的救世主带着圣剑来了哦!”
随即看见了我正压着余弦的场景...
“...我是不是来错时机了?”
“那个,那个,我是...呃,不小心摔到了余弦身上。”
我立刻抽回手站起了身。
地上的余弦举起手来。
“我是因为地砖很凉快所以在地上乘凉。”